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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工人哄堂大笑。
我吃惊看着瘫倒在地下的人,那人竟是普伯伯!!!
大脑一时停止转动
普伯伯被打得缩成一团,脸上一道道鞭痕,身上的衣服所剩无几,裸露出的皮肤血肉模糊
我下意识拖起普伯伯,小声道:“普伯伯,你怎么了?”
普伯伯的眼睛微暇,看见是我,道:“小姐,你怎么来了?我让你见笑了。”他接着道,“我们快离开这里吧,他们很凶的,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要和他们瞎计较。走,快走。”
普伯伯紧吸一口气,便无声息
“普伯伯!”我慌了,不知所措道,“你不要吓小暖啊!!”
刚才小头头发话了,脸上长长的刀疤愈发丑陋:“小姑娘,不要在老子这里上演悲情剧,老子不吃这套!识相的快点离开,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打。”
我拿眼睛瞪着他,心底的仇恨升至极限,一字一句道:“你会为今天的事情后悔。总有一天,你会遭受比这惨一千倍一万倍的报应!你等着!”
他不以为然地哈哈大笑,然后煞有介事地摇头,“小姑娘,老子就告诉你,老子姓尤名英俊,记着。老子从不打女人,别惹火老子,”他脸色一变,刀疤随之斜到一边,狠声道,“老子给你阳关道,你别不识抬举!”
我刚想争辩,人群里突然冲出一个人,不问缘由便抱起普伯伯快速离开。我傻了,紧跟在其后。
尤英俊大呼小叫:“臭小子,跑了就别在回来,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
心里兀地生出作呕之感,那个时代有个尤俊,这里又来了个尤英俊。
真真是笑话!
那人一直背着普伯伯奔跑,我寄予希望,喊道:“现在有大夫可以看吗?”
他头也不回道:“有的,只是这里太偏,我们需要再跑一会,小姐暂且忍忍,寒风刺骨。”
“谢谢你,”我真心道,“以后,我会好好报答你。”
他没有接我的话茬,只是一味认真向前跑。
我拿出生平最大的决心,一步不离跟在他的身后。他的步履矫健,如同风一般迅速,不消一会,我就有些支撑不住,但一想到普伯伯的伤情,便忍下身上所有的不适,继续向前。
可能是一刻钟,也可能是半个时辰,他突然道:“前面竟然有一辆马车!”
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看到,是真的,那辆马车像专门安排给我们似的,静悄悄停在那里,没有一丝声响。
他先把普伯伯放上马车,又转身拉我上去,大声道:“小姐坐好,我们这就快马加鞭赶去紫禁城。”
他依旧称现在的北平为“紫禁城”。是啊,也许他和普伯伯一样,怀念着过去的朝代。宣统帝滑稽地坐在正大光明的牌匾下,任由他人摆布。
可他还是个孩子啊!
普伯伯对宣统帝没有仇恨,曾跟我回忆道:“小暖,溥仪那孩子,一生的命运算是给驾崩的老太后毁了,一道懿旨宣召溥仪进宫,一个孩子的悲剧就此开始!”他没有停下,“溥仪虽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却成了众人唾弃的对象!最可笑的事,国家大权都落入摄政王载沣的手里,他是那样懒惰的人,如何拯救摇摇欲倒的大清啊!”
我当时问道:“载沣是谁?”
普伯伯并没有惊异,早已习惯我时刻的发问,答道:“就是我从前说过的摄政王,要老爷去坑杀周家村全村人。”他怕我不知道,更加具体道,“载沣的爹爹老醇亲王是慈禧老太后的妹夫,所以老太后选皇帝,都选和他们家有血缘关系的。”
我恍然大悟,立即道:“对了,我想起了。光绪帝是老醇亲王的儿子。”
普伯伯笑道:“嗯,不错。小姐我和你说的都没忘。记忆总算一点点回来!”
“普伯伯,我虽然失忆,可记性不差啊!”
他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道:“小机灵鬼,没人说你笨啊!”
我撅起嘴,作势不理普伯伯,他严肃道:“对了,载沣是光绪的弟弟,这点你也记下了。”
我点点头,记下一点一滴与这个时代有关的往事。
普伯伯总是孜孜不倦向我诉说那些往事,就像是在对一个小孩子说故事。我从不厌烦,与过去不同,这个时代的事情对我来说是全新的,我乐于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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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寒风呼啸而过,我略微转动酸痛的周身,缓缓舒了一口气,打了一个冷颤,这才发现贴身的小褂已经完全浸湿了。
湿透的小褂紧紧贴在身上,好不舒服。迫于当下的境况,只是隐忍不说。
可能奔跑时灌入太多的寒风,现在胸臆间冰冰凉。而面颊上的眼泪完全凝固,扒在脸上,生疼的。我拿出手帕,试图擦去那些冰晶,只是徒劳。
普伯伯“呜咽”一声,我赶紧挪过去,察看他的情况。
他微微睁开眼睛,满是鲜血的手掌缚住我的双手,颤声道:“小姐,小暖,老奴怕是不行了。”我刚想安慰他,他却伸出手指堵住我的嘴巴,继续道,“老奴不在了,你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找到老爷,重振大清!!”
说完,他的眼睑仿佛要震裂。
我的耳朵轰鸣作响。
普伯伯刚刚说什么?重振大清?!这不是荒谬之至么!
民国才刚建立起来,而末代皇帝溥仪也坐在紫禁城的宫殿里,虽无皇帝的尊严,可到底还保留皇帝的尊号,这不是交给我天大的难题?
普伯伯他是明白的,也和我说过这些。
我迟疑道:“可是宣统帝”
他似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哑道:“我是说拥戴老爷,而不是年幼的溥仪!大清需要老爷。小姐,记住,你去找张勋!不管他在东西南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千回万转,也不知该不该答应普伯伯。
“小姐,到医馆了,你快扶那位老伯下来!”那人进来,对我道,“快点,大夫还没有休息呢。”
我不疑有他,赶紧和他一起把普伯伯抬下车,大夫恭敬地站在门口,和我们一起把普伯伯抬到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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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医馆风云
“老人家伤得很重,你们得做好思想准备。还有,银子方面的问题”大夫看了我一眼,道,“得准备充足,用来作为急救诊金。小姐你看,还是尽快缴纳,别让我们为难。”
我捏着衣角,不知该如何回答大夫。
家里的银子一直是普伯伯掌管,日常生活等用品,皆是他购回来给我。现在普伯伯连夜赶工,怕是所余银子并不多了吧
送我们来的那人好似觉察到我的尴尬,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钱袋,甩给大夫,道:“这些够了么?”
大夫掂一掂重量,喜笑颜开,忙不迭笑道:“够了够了,自然会善待伤者。”
心下悲凉,这人世界的温情冷暖,我算是看遍了
后宫的尔虞我诈,放在这里,简直不值得一提。完全是两个世界。怎奈何这里人只认钱!
我站在旁边,头重脚轻,初来时的简单奢望全然落空。我以为我来到了充满爱的世界,没想到这里的人更冷血!
胸口涌上一口痰,憋在嗓子眼那里,让我透不过气。
眼前开始变黑,头重得即将垂倒
“你怎么了?是太累了?我扶你休息去。”
“乖,躺在这里不要动,睡一觉就好了!”
好像是送我来那人的声音,在我耳边柔柔说着,我面部的绒毛都被温暖,我顺从他的意思沉沉进入梦乡
…分隔线…
“小暖,你恨我吗?”我睁开眼睛,姐姐坐在我的对面,朝我招招手,“我们回安府扑蝶吧,落生在那里等我们呢。”
“姐姐?”我不可置信看着她。这究竟是怎么了?我明明在1912年的北平啊,怎么会又回来了呢?
“小暖,发什么呆啊,走,我们一起回家。”
我稍微镇定,问道:“事情怎么样了?皇后肯善罢甘休?”
长姐笑靥如花:“皇后?呵呵,小暖,你太看得起皇后了,她早就被皇上关在冷宫里,我现在是皇后啊!小暖,你糊涂了?前几日才举行的册封仪式啊。”
我不过离开一段时间,竟发生了这么多大事吗?长姐终究得偿所愿,戴上皇后这顶沉沉的桂冠。这是这凤冠太重了,稍不小心,就摔在地上,人也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我近看姐姐,她的喜悦感染我,让我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是呢。
幸福就幸福了,为什么总感觉是偷来的?
“暖姑娘,你回来娘娘就不用担心了。这些天,娘娘可是吃不好、睡不香啊。”我蓦然回头,“啊”地大叫,分明是玉林,她不是,不是
长姐消失了,周遭的一切皆消失,只余下我和玉林。
她凄惨一笑:“怎么,暖姑娘这样快忘了奴婢?奴婢好歹救了你一命,佛语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奴婢的功劳不小吧。”
她慢慢朝我走进,细长的手指伸出,似乎握住物件,对着空气道:“不许你们伤害暖姑娘!”
我吓得四处看,可周围空空如也,什么异常也没发生。
再看玉林,她却诡异地笑:“暖姑娘,奴婢保护不了你了!”然后整个身子一颤,头左右摆动几下,钗子也掉落在地上。
我弯腰捡起,可玉林立马把我压在地上,我几乎喘不过气,玉林的声音也变了:“安暖,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只身逃往别的地方,留我一人在沈香阁,你知道吗,那天的火格外热烈,整整烧了一天一夜,我被烧得不堪目睹,灵魂从身体里出来,连阎王也不愿收我”
她很激动,继续道:“安暖,这一切都怪你,我要你来陪我,”她的声音变得凄惨,幽长,“陪我一生一世,每生每世。”
我快要窒息,道:“玉林姑娘,你冷静些,冷静,事情并不是那样的”
她根本不听我的解释,下手愈发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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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终于不堪忍受那样的折磨,大喊。
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抚摸我,道:“姑娘,你怎么了,快醒醒!”
一张陌生的面庞映入我的眼中。
玉林狰狞的面容在眼前消散,那梦为何如此真实?
我大脑一时发昏,不知他是谁。只是痴傻地看着他,久久不语
“姑娘,你别吓我啊!”
“你是救我们的人!”我霎时想起,正襟危坐问道,“普伯伯怎么样了?真对不起,我反倒睡着了!”
他狭长的眼睛不动看着我,道:“别担心,你伯伯的情况有所好转。”
那目光并没有因为讲完话而移开。
我垂下脑袋,不敢看他的眼睛。
昨晚的情况一股脑朝我扑来。对了,是他帮普伯伯垫付的银子!
于是无可奈何抬头对他道:“公子,那些银子我会还你的,请你给我一些时间。昨夜真不知如何感谢你,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这些话说得极其真诚,也算是对他的报答。
他终于移开目光,看向别处,“什么年代了,姑娘还如此称呼,叫我栾沂便好。”他停顿一下,“至于那些银子,在下并不着急,姑娘慢慢还便可。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不想都没想道:“我叫安暖。”
“安暖?”他邪魅地笑一下,脸色瞬息万变,“很好听。”
可能是昨晚奔跑得太急了,现在静下来,竟感觉那个栾沂变了个人似的。
不去想那么多。我把脚蜷缩起来,这样才会让自己更加温暖。
他注意到我的动作,脱下身上的大氅子,披在我的肩上。
我感激地看着他,“谢谢。”
“不用。”他言简意赅道,“好好休息,你伯伯醒了,我会来叫醒你。”
我不清楚为什么他对我怎么好,只是暗自庆幸,天下还有良心未泯的人,而那样的人,又被我碰见。
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顾忌,安安稳稳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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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之时,天已经黑了。
屋内的蜡烛亮起,风一吹,明灭耀眼。
栾沂的大氅子已经被我的体温温暖。脸凑近,有淡淡的烟草味。
这就是男人的味道么?
这味道很特别,淡淡的,没有浓烟的呛人,像一杯幽幽的曲调,催人依恋
比起后宫的那个皇帝,我宁愿拥有这种淡然的香气。
肚子却不识时务“咕咕”响起。
“饿了么?”栾沂倚在门口,悠悠问道。
我惊得抬头看他。
他的眸子一动不动看着我,好笑道:“我问得还真幼稚,你从昨天夜里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呢。”
我点点头,把被子拉开,想去瞧瞧普伯伯的情况。
哪知小腿一触地,筋骨纠结着疼痛。
他赶忙跑过来扶我,我十分不好意思道:“又麻烦你了。”
他摇摇头,“帮你是应该的。”说罢并不离开,而是搀扶我走至门口,道,“要看你伯伯吧。”
他竟如此了解我!
心里对他的好感不断上升从昨夜的慷慨相救,再到义无反顾的垫付费用,他就像我的亲人一般,毫无怨言。我暗感自己的运气超乎寻常的好。
当下,他搀着我一步步走。
“咳咳——”
普伯伯的咳嗽声放大传来
我猛然间推开他的双手,奔到普伯伯的床前。
“普伯伯,小暖在这里,在这里,你不要担心!”他看着面色苍白的普伯伯,道,“普伯伯,你看看我啊!”
普伯伯微微睁开双眼,大手颤颤巍巍伸过来,我赶紧握住普伯伯前移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