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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天皓白忽地笑笑,“乐宫主,我与一个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没兴趣!”乐当时白他一眼,“我在办事儿!”
“呵!”山烂石说:“天道师的故事一定有趣,我倒是想听一听!”
“我也想听!”帝江一边插嘴。
乐当时又惊又气,正要开口呵斥,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跟他们的嗓门一模一样“你们两个老混账,别的不会,只会拆台。本宫、不,本狐可不是好惹的(乐当时:狐青衣你给我闭嘴)。下次再抢我的话头,我可叫你好看(乐当时:死狐狸)。天皓白不是个好东西,他的故事倒还过得去,治疝气,比周观霞的七宝金丹差那么一点儿,治跌打损伤,可是百试百灵的好药(乐当时:死狐狸,再不闭嘴,我扣你工资……)上次听了他的故事,本宫、不,本狐腰不疼了,退不酸了,脖子不抽筋了,放屁也带劲了……”
狐青衣装神像鬼,装鬼像鬼,把乐当时的调门学的惟妙惟肖,乐当时几次插嘴呵斥,声音混入其间,居然难分难辨。大宫主气的暴跳如雷,若非害怕对手的妖术,一定上去拼个死活。
学生们笑得肚疼。狐青衣还不罢休,大声询问:“同学们,本宫、不,本狐问你们,想听天道师的故事吗?”
“想!”一大半学生齐声回答。
“呵呵呵!”狐青衣笑着说,“本宫、不,本狐当然答应你们的要求咯!”
乐当时气的脸色惨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天皓白却笑了笑,招手说:“狐青衣,够了吧!”狐青衣笑而不语。
“从前有一只饕餮,十分贪吃,见了可以吃的,一样也不放过!”天皓白顿了顿,“可有一天,它吃了一种毒果子,结果吃坏了肚子!”
“你骗鬼!”乐当时龇牙冷笑,“饕餮也会吃坏肚子?”
“故事嘛,又不见得是真的!”天皓白笑了笑,“这只老饕餮,上了七八次厕所……”
“饕餮也上厕所?”帝江一副专家口气,“天道师,这可不大对头。据我所知,他们都是边吃边撒,连茅坑都不挖的!”
“真恶心……”女生们撅嘴皱眉,伸出小手,猛扇莫须有的臭气。
“故事嘛,又不见得是真的!”老道师还是笑嘻嘻的,“喏,这只老饕餮,伤了七八次厕所,真实吃足了苦头。可它太贪吃了,好了伤疤忘了疼,下一次砍价毒果子,还是照吃不误,结果吃了又拉,拉了又吃……”
“呸呸呸!”山烂石叫嚷,“这是什么话?”
天皓白捋捋胡须:“这么反复了好几次,饕餮一气之下,你们猜怎么着?”
“不吃果子了?”狐青衣问。老道师摇头。
“吃了一大堆果子,拉肚子拉死了?”帝江问。
“也不对!”天皓白摆了摆手。
“快说快说!”两个老妖王的好奇心被挑逗起来了。
“这个吗?”老道师笑了笑,“老饕一气之下,就把自己的肚子吃掉了!”
“他干吗吃自己?”山烂石一脸疑惑。
“我也觉得奇怪!可是老饕餮自有它的道理,它说:头痛是头的不对,手疼是手的不对。独自疼吗,当然是肚子不争气,这么不争气的独自,还要它干吗,不如吃掉算了!”
“好笨,好笨!”乐当时在一边冷笑,“这么笨的故事,亏你讲的出来!”
“乐宫主也觉得笨?”天皓白笑了笑,“不过依我看来,你也好不到哪去!”
“天、天皓白!”乐当时浑身发抖,“你、你出口伤人!”
“别着急,听我说,吃果子是因,肚子疼是果,老饕不怪果子,倒怪肚子,只顾结果,不管原因。就好比乐宫主,只管惩罚犯错的学生,却不问他们为什么犯错。你说说,这跟吃掉自己的老饕有什么两样吗?”天皓白说到这儿,脸上的笑容消失,目光严厉起来。
乐当时对他又恨又怕,暗骂两句,转身喝问:“你们两个,为什么挑衅伤人?”
放飞正要回答,忽被天素扯了一下,到嘴的话不由吞了回去。
“怎么不说?”乐当时大声咆哮。
“我不想说!”天素脸儿一扬。
“为什么?”方非叫了起来。
“少废话!”天素冷冷瞥他一眼,方非又气又急,掉头一看,巫袅袅斜眼望着这边,脸上露出诡秘笑容。
方非忽地有些明白。如果所处缘由,势必叫来贝雨、贝露,这么一来,不也把她们脸上符字公诸于众了吗?对女孩子来说,这样的侮辱,真比死了还难受。天素也是女子,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宁可被开除,也不愿意朋友受辱。
方非想到这里,苦笑着叹了口气。
“好哇!”乐当时喜出望外,“这可是你们自己不说!”他瞅了一眼天皓白,老道师皱眉不语,乐当时打心底一阵快活,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我宣布,危字组的方非、天素,从即日起,从八非学宫开……”
“慢着!”两个声音连成一片。众人回头望去,贝雨、贝露双双站在门前,咬紧牙关,眸子发亮,脸上红字触目惊心,许多白虎人看在眼里,也是一阵骇笑。
“你们的脸……”云练霞冲口而出,“谁干的?”
“巫袅袅!”两人齐声回答。
人群一片哗然。
又是一片哗然,皇秦眉头皱起,看了巫袅袅一眼,白虎女大声说:“她们就是无耻鼠辈,她们活该!”
天皓白走到姊妹俩面前,符笔一扫,少女脸上的字迹漂浮动摇,徐徐消失。
两人有所知觉,摸了摸脸,贝露一挥笔,划了道“镜光符”,对镜一照,不胜惊喜:“天道师,刻骨铭心符,不是、不是要留一个月吗?”
“通常如此!”天皓白炸了眨眼“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姊妹俩又哭又笑,双双扑了上来,将天皓白紧紧抱住,老道师先是一惊,接着微微苦笑。
“对了!”贝雨想起来意,抹去眼泪说:“天素是为了帮我们初期,才来找巫袅袅的麻烦!天道师,您可要帮帮她!”
天皓白摇了摇头,“以暴制暴,不是什么光彩事儿”
“天道师!”姊妹俩下意识撒起娇来,四只手扯着老道师的羽衣摇来晃去。
天皓白好容易挣脱出来:“乐宫主,你怎么看?”(小天不淡定了~~~=。=)
乐当时脸色发青,掉头问:“巫袅袅,你为什么这样做?”
“她们……”白虎女的胸口起伏两下,“她们在通灵镜上污蔑我!”
“通灵镜?”乐当时皱了皱眉头,“这有什么关系?”
“她们两个!”巫袅袅指着贝氏姐妹,眼里迸出火星,“她们就是‘双头龙的小窝’的主人,哼,两个藏头露尾的无耻鼠辈,不要脸的下贱货色。”
人群里一阵躁动,作为通灵台,“双头龙的小窝”名气大无可大,许多学生通灵,该台都是首选。一时惊奇、仰慕、质疑,各种目光落在了两个少女身上。
“巫袅袅!”贝露冷笑说:“你口口声声地说我们是双头龙,有什么证据吗?”
巫袅袅振振有词,:“通灵镜是贝申珠发明的,你们是他的后裔。我爸爸追查过,贝神竺死后,极有可能留下了一件法器,可以任意操控通灵、隔绝一切追踪,这件法器,哼,极有可能落到了你们手里!”
“极有可能?”贝雨借口说,“巫袅袅,你还真会说话,我说你极有可能是一头猪,你服气不服气?”
“你……”巫袅袅起得两眼直翻。
“姐姐!”贝露一边微笑,“你说话太伤人了!你该说,她极有可能不是一头猪!”
人群哄笑一片,乐当时火冒三丈:“贝露,贝雨,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我极有可能闭嘴”贝雨说。
“我极有可能不闭嘴!”贝露也说。
“乐宫主极有可能开除我们!”
“也极有可能不开除我们!”
“开除了,我极有可能会哭!”
“我极有可能不会哭……”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闹的没完没了,乐当时恨不得跳上前去,撕下两条裤腿,堵住两人嘴巴。
“够了!”天皓白挥了挥手,“贝露、贝雨,你们俩个再胡闹,我极有可能会生气哟!”
贝雨笑嘻嘻说:“也极有可能不会生气!”
“那得看你们的表现!”天皓白脸色一沉,姊妹俩对望一眼,吐了吐舌头。
“乐宫主!”天皓白看了乐当时一眼,大宫主一脸晦气,两眼发直,老道师说,“事情已经明白了,你认为该怎么处置?”
“您说呢!”乐当时眼巴巴的盯着老道师。
“惩罚必不可少,但要合情合理!”天皓白目光扫过全场,“这是一场群殴,依照先例,严惩首恶,余者从轻发落。我认为,先取证,再断案,学生们先留下,我们看完天眼符,再出来作出判决!”
乐当时无计可施,只好默默点头,两人出了馆门,其余的道师都跟在后面,只留下老帝江监视学生。学生们站的站,坐的坐,心火未消,余恨犹在,纷纷直眉瞪眼,彼此怒视不已。
过了许久,道师们回来,乐当时沉着脸,手拿一张字条宣布:“经全体道师商议决定,如意馆斗殴事件处罚如下——苍龙天素挑衅滋事,率先动手,记大过两次……”
馆里一片哗然,贝雨大叫:“这不公平……”眼泪忽的流了下来。
乐当时目无表情,闷声说了下去:“白虎巫袅袅叫喊‘关门’在先,率众斗殴在后,有煽动结伙的嫌疑,记大过一次,合并之前殴打侮辱同学一事,共计大过两次……”还没说完,巫袅袅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乐当时老脸抽搐了两下,接着说:“天素、皇秦斗殴过程中,钟离焘涉嫌偷袭天素,致使事态扩大,记大过一次;京放说过‘朱雀人都上’,率众参与斗殴,有煽动结伙嫌疑,记大过一次。”
京放耸了耸肩,与屈晏对视一眼,两人举起手来,笑嘻嘻相互击掌。
乐当时怒视二人一眼,闷声闷气的说:“闻子路,叫嚷‘玄武人也上’,有煽动结伙嫌疑,记大过一次……”
“我冤啊我!”闻子路大声叫屈,“我只喊了一嗓子,什么也没干哇!”
“教唆犯更可恶!”乐当时的眼睛放出死光,闻子路灰溜溜的缩进了人群。
“伏啸,叫嚷‘苍龙人还等什么’,也有煽动结伙的嫌疑,记大过一次!”
伏啸是个大头少年,闻言吐了吐舌头,一脸的满不在乎,大脑袋晃来晃去。
“所有参与斗殴的学生!”乐当时恶狠狠的扫视全场,“全记小过一次!本年成绩扣两百分。”
等到道师走光,如意馆里一片欢腾。学生们狠命拍打桌子,发出嗷嗷怪叫。期末大考将近,功课重压下,人人憋了一肚子闷气,这档儿来了一顿群殴,小小宣泄了一下火气,所以不论输赢,都觉得十分过瘾,说起方才的战况,一个个眉飞色舞。
简直、吕品走上来。大个儿的额头吴青一块,据说是叫一个白虎崽子磕了一下,一点儿也不碍事,他顶着那个肿包,就像顶了一枚勋章。
“我揭发!”简直举手说,“刚才打架,臭懒鬼躲在墙角,一根手指头也没动!”
“是吗?”天素冷冷瞅着吕品。
“唉,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懒鬼打个哈欠。
“你骗鬼!”其他人同声呵斥。
“唉!”懒鬼摊开双手,“你们不信,我有什么法子呢?”
“少来这一套!”天素多日的怒气一次性爆发出来,“你说说,你什么时候替危字组想过?你学习不用功就算了,你还带坏了方非,让他不思进取。要不是你,危字组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吗?”
“天素……”方非忙着说,“我那跟吕品没关系……”
“闭嘴,我不许你帮他说话!”天素顿了顿,大声说,“他根本就是白虎人的奸细!”
“所以,你就让这只笨猪来监视我咯?”吕品的脸上微微带笑,慢条斯理的开始反击,“苍龙天素,拿贼拿赃,你有我当奸细的证据吗?没有!再说,就算我是奸细,你又能那我怎么样?”
对面三个气的目瞪口呆,吕品扬起手来,一个个指点过去:“你们三个少做梦了,到了期末,危字组一定会被淘汰。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高高兴兴的回家。至于你们三个,多带几条手帕,等着哭鼻子吧!”
“白虎吕品,你到底露出了真面目了!”天素的嗓音一阵颤抖。
“对极了!这就是我的真面目!”吕品抹了一把脸,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哟,苍龙天素,你又想动手?告诉你,冰山女,你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就跟你拼命。到时候你一次,我一次,大家一人一次大过,危字组七次大过,凑满九次,那还不是轻轻松松?”懒鬼把手向兜里一插,冲着三人做了个鬼脸,嘻嘻哈哈的走了。
天素脸色透青,盯着吕品的背影,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方非这时才知道,天素和简直一直在监视吕品,他的心里不以为然,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吕品公然反叛,根本就是致命一击。
学生站在一边,眼看危字组内讧,都在那里议论纷纷。贝氏姐妹走上前来,贝露愤然说:“这个吕品,看不出他是这种人!”
“哼!”简直得意洋洋,“我早说过了,他就是个大奸细!”
回寝室的路上,天素一言不发,贝氏姐妹好似两只云雀,围着她叽叽喳喳,争着调侃巫袅袅的窘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