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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想到这里,朱小小的心便沉了下去,一直的沉,像永无止境般,教他沮丧、失落得不知所以。
无聊的寂寞时间,珊瑚把头发弄湿,那一大把从头到屁股的长长秀发,乌灵如梦,又似瀑布般抒展出秀丽,看得人心旷神怡。纤弱美貌,妩媚娇怯,又是另一番俏丽。
珊瑚无奈道:“那个傻瓜,最爱的就是我这把长长秀发,他对我说啊,要是天天能为我洗发、梳弄,那就是他人生最大乐趣,其他一切也不会比这更有意思、更快乐!”
说著说著,珊瑚的眼眶已滚出两颗泪珠来。
“他带我逃亡的日子,虽说是艰苦,但每朝一早起来,嘻……还不曾见过啊,身旁总堆满新鲜水果的,那傻瓜在太阳还没升起时,就会先起来,跑到树上去摘果子,堆在我身前。”
朱小小也羡慕道:“泥小田一定好爱你!”
珊瑚也点头道:“只可惜,我一直都瞧不起他,也不大欣赏他的爱……他愈对我好,我便愈想退远一点……我心中的男人并不是如此的啊,我好希望拥抱我的,是一个大侠,为我消灾解难的侠士!”
朱小小道:“也许在水晶晶心里,也有同样的期待,我如此模样,也难怪她难以接受!”
珊瑚道:“女儿家就最爱在梦幻里快活妄想,不真实的渴求永远存在。真笨,真正的大英雄、大侠士,就是愿意为自己牺牲的男人啊,连性命也甘心为我付出,这才是真正的英雄侠士。”
一滴又一滴的泪珠,从脸上缓缓爬下,珊瑚好伤心,朱小小为她抹了又再抹,心底也涌起阵阵涟漪。
一会儿后,也许他比珊瑚哭得更痛、更伤心。
水晶晶,再忍耐一点,我朱小小来了,我不会让你独个儿受苦的,就算死,也要与你一块儿,不要你孤单上路。
也许连对情专一、对爱绝对投入这点真挚,也有遗传。还记得当日朱不三的妻、妾们死在他怀里时,那朱大头便疯狂失性,比死更难受。他的孩子朱小小,原来也不遑多让。
天上下著毛毛细雨,海面风浪愈是翻动得大,整条船愈是不停的左右摇晃,惟是朱小小的思绪却比风浪更加混乱,只想尽快赶到敌人所处的地方,一把抓住水晶晶便走,赶快逃命。
救水晶晶,真的如此简单么?
也许是风浪声太吵,朱小小的心情很不安宁,他害怕水晶晶已被斩去一双手臂,又怕她被挖掉了一目,还可能已被奸污……唉!还是爹不该,说甚么“病魔”
的武功有损容颜,努力去练,一定会比从前的“病魔”钱辛辛更醜,一直不肯传授内力、独特“病魔”奇功。
要是自己有“病毒”,甚么不凡圣子,也一定要他死在自己手上,还要先饱受折磨,哼!
一连串的胡思乱想,战船在海上航行,不经不觉已是近两天时间了,朱小小一直不敢去睡。
他怕,怕船经过贼巢,却又错失了。
“笨朱头啊,是在前方好远哩!”珊瑚太倦了,她把长发束扎成辫,长长的垂在屁股上,打理得整洁后,便安然入睡。
“到了!到了!”一见孤岛,兴奋得大叫大嚷,吵醒了珊瑚,她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望了一望,摇头说不,又再倒头大睡。如此这般的一样情况,接连来了十二、三回,终于,朱小小真的瞧见不凡圣子的巢穴了。
岛上滩前停泊著一列一列的战船,有劲装打扮的杀人者在守护,朱小小认得他们的装束,绝对不会有错的了。
偷上岛去,先要把帆收下,缓缓让船只绕过岛的后方,对了,那里水太浅,不宜停泊大战船,故此并没有敌人守卫。
朱小小把一切弄妥,可以摸上岛了,但他却没把珊瑚弄醒。她又不会武功,弱质缭缭的,跟在身后也许还会带来麻烦,倒不如就让她安睡在船上,待一觉醒来,水晶晶已在身旁了!
心意已决,朱小小一个箭步跃上,只独自上岛,让甜睡的美人儿继续好梦,不作打扰。
荒岛贼巢并没有甚么特别守卫森严,也许在“东帝海”一带,不凡圣子便是杀力最强者,又会有谁胆敢向他挑战?
岛上建有十个高约五丈的了望塔,但朱小小看得好清楚,其中只有三个有人,那些哨兵手上还拿著酒不停在喝。
再往上去,一阵暖风吹来,当真稀奇古怪。原来山腰之上,有数个温泉水池,热气剩剩,暖得人心旷神怡,朱小小这才明白为何不凡圣子会选取此岛为暂居地。
岛的中央,有一列又一列木搭的简陋房子,朱小小笑了,珊瑚要放火,烧这一批屋最好,要杀人者都无家可归,在屋外饱受凄风冷雨,真是活该。珊瑚,待会儿我便替你放火。
再望向岛的最顶处,竟然是火花熊熊,传来阵阵吵闹笑声,更有不是中土的音律在奏起。
看来在午夜时分,敌人们还玩得好投入,兴致勃勃的,这究竟是甚么原因?有啥庆祝典礼么?
也许是救回大头的祝捷会吧?
朱小小避过重重守卫,攀上大屋旁的一棵大树上,张目望向屋内,一大群杀人者正疯狂地载歌载舞。
不凡圣子,好悠闲的在喝酒,他,正欣赏水晶晶在随歌起舞,尽展妙曼舞姿。
怎么了,水晶晶的样子好快乐、好投入啊,愈舞愈快,愈来愈狂,跳得香汗淋漓,突然又跃至半空,不停的旋动身子。
那彷佛在水中的奇妙舞姿,如出水芙蓉,又似是下凡天仙,每一寸肌肤都在扭动,跟节拍配合,带来惹人遐想的奔放青春感觉,教人看得热血沸剩,好想与她一同起舞。
来吧,水晶晶挑动起四周杀人者的舞意,便再领著各人,尽情摇头扭腿,弹射跃高,翻动出最美妙、最诱人姿态。
朱小小呆住了,他心急如焚前来援救,却不料水晶晶竟好投入与敌人在一起痛快玩乐。
一阵心酸失落感觉,骤然降临,竟教朱小小心痛起来。见水晶晶忘情投入舞蹈,自觉真的好傻。
朱小小是大笨蛋,是大傻瓜,也许,还是自作多情的可怜虫!
望向不凡圣子,朱小小惊骇万分,顿然心寒惧怯。为啥?只见那阴险的他,竟不知怎地抬头望著朱小小的方向,轻轻向躲藏在大树上的朱小小挥手。
不凡圣子在冷笑、耻笑,笑朱小小的无知,还是笑朱小小的低能?但无论如何,朱小小肯定已身陷险境。
转身便逃,却发现身旁另外的三棵树顶竟然也有人,而且已把朱小小困死。
那三个朱小小都认得,就是不凡圣子麾下“四大罪人”之三,顶头上有三条大血痕一直伸延至下巴的田中毒老,十指的指甲足有五寸长,都发出闪闪紫光。
左边的一个,脸部两腮深深凹陷,八字笨眉,一双手永远的互相插进另一手的袖子里,总看不见两手掌。
他名字是福田渔老。
最后的水贺火老,一头红发竖起,四十来岁的他,披著火红斗篷,一双眼目也是红得似血。
朱小小太投入注视水晶晶,在不知不觉中已被重重包围,陷入危局中。凭一人之力,可能闯出去么?
田中毒老轻轻抓著自己的脸,在原来已有三条粗大血痕上,又再抓出丝丝细小血痕,笑道:“放心好了,阁下远道而来,咱们没理由要打要杀,来吧,有个极有趣的盛会,想小兄弟来欣赏啊!”
竟然要邀请朱小小欣赏表演,究竟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故弄甚么玄虚?
朱小小不理甚么,突然向后冲去,哪里有水贺火老,他要闯出去,必须向其中一个方向冲出缺口。
火盾,运火成盾,挡住了朱小小的一刀,当再要冲击,一大张铁网迎著朱小小罩去。
正要闪避,脚下原来已被一个八爪钓钩勾住靴底,一时未能摆脱,那就再也摆脱不了。
因为铁网有毒,沾上了,便身体瘫软,四肢再难吐力。朱小小一嗅便已发觉,他毕竟也是用毒的大行家。
只可惜发现已太迟,田中毒老网上早就涂上剧毒,朱小小一时不慎,再也无力反抗,被铁网困死锁住。
“来吧,别再挣扎了,待会儿的表演,一定令你心花怒放,兴奋得不得了,随咱们来好了!”
田中毒老肯定朱小小已失去了作战能力,三老便嘻嘻哈哈的抬著朱小小提气疾走。
虽提著重甸甸的朱小小,但三人仍是健步如飞,一路上把网成一个人球般的朱小小抛来抛去,有时用手挡、用头顶,有时用脚踢,用肘撞,嘻哈玩个痛快,不亦乐乎。
究竟,这三老要带朱小小到甚么地方去?
“痛快过头”,田中毒老在朱小小耳畔细细说出这四个字,不明所以之下,众人已到了一个人声鼎沸的大沙场,沙场四逛是山,山上有好多树,树上树下全是观众,足有一千多人。
全是口沫横飞、凶神恶煞似的杀人者,只要看看他们的眼神中疯狂状态,便可以清楚知悉,跟著而来的“表演”一定十二分刺激、痛快,好玩得不得了。
田中毒老阴恻恻笑道:“这是我们三人一同构思的好玩表演,既有趣又可让大夥儿投注去赌,在这荒岛上有此美妙玩意,人家才不会寂寞难耐,大家都好期望这一晚的来临啊!”
水贺火老道:“这表演游戏,我们称为‘痛快过头’,每位参赛者的头颅都被淋上易燃的火油。一共十人,要比赛快跑五十丈,十人之中,只有一人会胜利,其他的都是可怜失败者。”
毒老笑道:“嘻……好玩哩,一会儿十人同时点燃缚在头顶发上的绳子,火不断向头上烧去,跑得跑,赶快、尽快,快呀!快呀!第一个先跑完五十丈,看见么,有一个刚好容得下一个人头的木桶,内里盛满了水,只要把头塞进木桶的水里去,那便大命不死。呵………
这‘痛快过头’好有意思吧,愈烧得痛,愈跑得快,火不能过头,呵……”
如此残忍虐待,也倒亏这三老想得出来,十人中有九人要被烈火焚头活生生烧死,委实可怖。
“看啊,参赛者来了!”毒老指著下面左方,朱小小一看,脑际突然如僵硬了般,不再有思想。
全身颤抖发冷,好不自在。这三老简直是猪狗不如的禽兽,简直要碎尸万段,杀完再杀。
朱小小看得好清楚,下面十个被捆绑著双手,将要“表演”的女儿家中,中间的那个明明就是珊瑚。
“嘻……我们见她熟睡,好孤单,便邀请她来表演好了,哈……我们早说过,这表演一定痛快淋漓啊,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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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疯狂跑啊跑
“快啊,烧他妈的一个痛快!”
“先烧伤手脚,一拐一拐的奔跑更有趣哩。”
“哈……我买那个胸脯最大的。”
“笨头,负重过量,买平胸的才划算。”
“我买那个长腿的,跑得一定最快。”
“他奶奶的,等得太久了,快开始。”
阵阵喧哗吵叫,一千多个杀性凶狠的杀人者,纷纷下注,赌哪一个女儿家会跑。
毫无同情心,只有狠心。卑劣下贱的呼喝,任意耻笑、尽情侮辱,疯痴的大叫大笑。
十个可怜少女双手被锁著,扣死在一排铁栏上,只穿上薄薄衣衫,寒冷海风吹来,身体不停颤抖。
排在中间的珊瑚,在迷糊中被掳了上来,不知就里便要面对死亡,心底早已怕得要命。
一个又一个的凶残杀人者,在身前驻足,小心细看“出赛”的娃儿们,要瞧得清楚,以免下错注。
槛尬得要死啊,珊瑚突然感到小腿被重重按了数下,原来一个崩了门牙的杀人者,要检验一下她的腿是否扎实,立时把珊瑚吓得半死,毛骨悚然。对方的手却也不肯罢休,顺势的向上再摸,任意搓捏,满足了好一会儿,才大模大样离去。
继绩而来的验视者,都随便伸出手乱摸乱搓,珊瑚愈是挣扎,对方便愈有兴致,只要有反应,便乐得不可开交。
“别再挣扎了!”身旁那只有独目的少女好言相劝道:“你再反抗,他们一但发怒,便可能立刻斩下你的人头来。”
话当然有道理,这群来自“天皇帝国”的残忍、变态战士,终日以杀人为乐,又有啥会干不出来?
独目少女再道:“我们都是从‘五杀野’中捕来的俘虏,在他们眼中,咱们的生命跟猪、牛没太大分别,只要喜欢,便可随意淫虐、奸杀,甚至是把尸首吊起来鞭打。”
珊瑚心里颤抖,口齿已不大灵活,恐惧无援的凄凉感觉,她四肢也冰冷起来。
独目少女道:“咱们十人,一会儿都必须争先把头浸入水桶,十人中,就只有一人能生存下去。”
珊瑚垂头丧气道:“那我宁愿选择不跑、不动,任由他们杀我好了!一刀杀我岂不更痛快。”
触目少女道:“你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