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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父亲稍有之好感,转瞬间消散无形,只希望一刀斩杀,解救伍穷厄困。
伍穷突感一道刚烈劲力直透入五脏六腑,穿越任、督二脉,全身说不出的炙热火烫,“呀”的一声竟就喊叫了出来。
病魔全神入力,瞑目吐劲,沉声道:“本座内力正源源不绝传入你体,依我口诀调运内息,让我内力能储于你百穴内,切勿疏忽失神,十两,你负责把关,喝!”
澎湃如暴浪内力一浪接一浪涌入伍穷体内,先注进“中枢穴”,急转“神藏穴”
“膻中穴”,直奔“气户穴”,冲上“天柱穴”、“玉枕穴”,再俯冲而下“极泉穴”,越过“步廊穴”,闯过“环跳穴”,再跃回“中枢穴”,完成一大周天已大汗淋漓。
十两但见伍穷身体不断弹跳,一下子吸纳如此强猛内力,当然体内难以适应。
九大穴串成周天气运转,各穴自体外凹陷拉紧,更冒出缕缕轻烟,看得十两心惊胆颤,不能自已。
胀红的脸蔓延开去,全身热火飞升,红得如烧火之铁,汗水滴嗒如雨奔流,湿了好一大片草地。
伍穷依照病魔所授心诀,急转内息,只感全身四肢百骸不断注入强力,精神提升振奋,耳目也敏锐灵动,内息外气转走了七大周天,全身肌肉贲张,已是不吐不快。
病魔贴住背项之掌终于撤走,伍穷一弹而起,正欲舒展筋骨之时,病魔缓缓道:
“注入你体之内力仍未融合你本身原有,当下吐劲,不消一刻便会弄得两道内力在体内排斥交战,继而控制不了,便走火入魔。五个时辰内,千万别舞招动武,否则徒然浪费我内力之余,也害自己撕心裂肺,伤肺害肝,武功尽废。”
把功力传给伍穷后,病魔已沮然失力,兀自在咻咻喘息,修补先前所失,显已疲乏之极。
伍穷惊愕道:“你……怎么要传我功力,我……可无功不受禄啊!”要知内力修为绝非三、五年努力便有所成,浩瀚内劲为习武耆毕生最大修为,点滴而成,半点侥悻不得,病魔毅然传功,让伍穷剎那间提升逾倍内力,怎不受宠若惊。
病魔身体虚弱,喘声微微道:“只要你好好待我女儿……十两,这点点内力又算……
是什么?可惜本座顽病缠身,只能传你……不足三成内力,他日有缘,再把毕生功力注入你体。”
伍穷感动得立时下跪,哭道:“不……前辈是天下五大绝世高手之一,屹立武林,万人尊崇,武功建立英名,岂能因我而一笔勾消,今日得传浩瀚内力,实已感激万分。”
出身贫苦的伍穷,又是生得一张乌嘴,没讨人喜欢好话在口边,从来又哪有人家给他白白大礼,一分一毫全是艰苦努力挣回来,现下忽受病魔功力相传,直觉眼前人如再生父母,率直地哇哇痛哭。
传功后的病魔因先前已病发,余下不足五成功力,脸容更见苍白、苍老,尽盖一代枭雄的霸杀气势。
十两看在眼里,抚心自问,要是此人并非生父,又怎会重伤后仍折返,甘心白白把内力传给伍穷。心情激动,迷迷惚惚的,不知如何面对这位爹爹。
好一阵子,病魔全身化出大量热气,调息培元后,脸色才红润转好,一片祥和之色,对着十两抚发笑道:“好孩子,不必为爹操心,失去内力对一位百病缠身的老头儿来说,不值得太难过,或许在江湖上,天公认定本座杀人太多,在归隐前,好歹也做点好事罢了,哈……。”
那腐烂的肉掌,轻抚十两头上,感觉是多么亲密、温馨,这世间上,愿意为自己付出真心真意者,毕竟实在不多。眼前衰老头子,就算真的并非亲生爹爹,他也付出了真感情啊!
十两双手紧紧握住病魔极丑的烂肉掌,泪水滴在上面,热烫感觉穿透心窝,嘴儿轻轻一吻,已投入至亲爱意。烂掌挨贴脸庞,深深感受那道不胜欷殻У拿H弧
病魔已极力忍住泪流,但最终也滴下枭雄泪,染湿十两秀发。
“好孩子,待他日你夺宝回来,找个机会,我领你与娘相认。她不肯面对我这魔头,但你是亲生骨肉,纵使如何狠心,必定也愿与你重聚,孩子,爹等你回来。”
病魔以虚弱的声音安慰十两,字字情真,教听入耳里的十两受用无穷。
病魔再道:“伍穷,本座传你浩瀚内力,一来是要你功力骤然提升,有机会挫败其它人夺得“万寿无疆”之余,更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伍穷急问道:“什么事啊?”
病魔道:“就算拋头颅也好,必须竭力保护我唯一的女儿十两,不要让她受一点伤害,把她完完整整地护送回来,让我可以带她往见其母,三人聚首天伦,这点你能答允么?”
伍穷当然点头,继而更突向病魔磕头,以示敬谢,再道:“前辈传我内力,虽非家师,但已有师徒之实,他日便正式礼茶拜在门下,永远不敢忘记教诲。”
病魔笑不拢嘴道:“哈……本座徒儿已够多了啊!要是仍想要拉上关系,便快点回来向老夫提亲,迎娶十两过门,那岂不更妙。”
十两闻言,满脸通红,十分忸怩尴尬便转过脸去。
病魔突凝重对伍穷道:“大漠险地,此去必然艰阻重重,除却必须当心天然劫祸,另方面,千万要小心那“天法国”的“大漠秃鹰”,为首者“呼延鹰叟”生于大漠风沙之地,武功配合地利,平生未逢敌手。”
伍穷道:“前辈好象对他也有点怯惧。”
病魔苦笑道:“说实在的,在大漠荒地,只有他杀人,难有人伤他。以我现今只余不足五成功力,若不幸遇上此沙漠杀神,确实也难逃一劫。”
“哈!精.明.可.惜.死。”以内力震吐出令十两耳孔生痛的六个字的秃头鹰鼻老叟,在黑夜里突然在远处出现,病魔立时推开伍穷、十两,不停吐纳鼓起余劲。
“他……”十两欲说下去的话,给凝神绷紧神经的病魔举手示意,截停了。
脸上尽敛先前疲态,勉强换回一副精神抖擞的面孔,劲力急提,全身鼓胀,大战一触即发,病魔虽努力提气,但提升内力后的伍穷,从病魔急促吸纳气息中,察见他已是强弩之末,就算是能战,但已不堪一击。
病魔急道:“你俩快走,此人便是呼延鹰叟!”
说时迟那时快,张手如翼振翅飞扑而来的呼延鹰叟,如鬼魅般落在病魔身前,双手交叉负在身后,双目狠狠盯住要杀的人病魔。
鹰叟冷冷道:“虚.弱。”
病魔道:“已足够杀你十回!”
“轰”的一声,二人同时运起无俦劲气,脚底下顿时爆射冲天飞沙,双足立如泰山奠定,四手互搏,攻的是鹰叟右手,屈拳喙嘴直攻心脏;左手鹰爪固守,化解病魔“病态”之“狂掌”。
相距不足二尺,四手互相对拆,凶险自比一般对战更盛。攻守变招要快旦狠,稍一不慎便被重伤。更因是短距离搏战,瞬间便对招千百,内力虚耗甚钜,对病魔甚是不利。
鹰叟左爪以缠字诀压住病魔右手腕,沉力挫锐,如胶似漆黏得不能甩脱,又是刻意消耗病魔内力招式。
犹幸病魔每每在喙嘴鹰拳爆发劲力前,便截住来招,二百拳仍未失守,但内力已渐见枯竭。
“噗”的一声巨响,终于失守了,原来狡猾的鹰叟只是以双手拖延虚耗病魔,真正蓄势一击,是他的秃鹰铁头,轰得病魔脸门爆血,晕眩虚脱,连退十步,方定住身子。
“哈!慢.折.磨.死。”鹰叟没乘势追击,因为眼前病魔功力已余下不足三成,只是握在手里的雀儿,轻轻吐力便粉身碎骨,何须急于追杀。一步又一步缓缓踏前,杀力不断加强。
十两与伍穷合力扶住病魔,伍穷已忍不住要上前拼杀,却给病魔阻止,劝道:“你体内还未能融入我内力劲气,千万拼杀不得,来日方长,要报仇雪恨,不争朝夕。”
伍穷悲忿道:“天杀的臭奶猪西秃头贱货,我不能忍啊!”
病魔怒道:“混帐!你答应过本座必然保护我女儿十两上路,现下死了,还有谁照料十两,我传你内力又有何用?死要死得其所,死得不明不白又有何用。”
十两再也忍不住,哭着吐出一句从未说过的话:“爹,一起逃吧!”
病魔道:“终于听到我好女儿的一声爹了,哈……此生死而无憾矣,十两,咱们一起逃,便是一起死在这里,别犹豫,放心去吧!”
说罢,病魔突重掌轰向二人,以柔巧劲力推飞二人远离退去。十两当然哭如泪人,伍穷也不禁滴下英雄泪,因为病魔双掌打飞他们,已竭尽了最后内力,留下来与鹰叟再战,只是任由残杀,难言胜望。
奋起最后杀力,病魔疾扑向鹰叟,迎面却突扬起一道劲气沙墙,鹰叟尽掀地上沙粒结成逾尺厚墙,再把病魔卷在厚墙内,鹰爪疾探抓扯,立断病魔咽喉,溅得厚厚卷起沙墙赤红一片,煞是可怖。
病魔仍挣扎疯狂挥出病毒,欲再最后一击,振起全身风沙,病毒染得青绿色星,挥舞成沙刀直劈向鹰叟秃头顶上。
十两、伍穷在远处凝视着那令他俩毕生难忘的一幕,绝望的一剎那间,深印脑海……
沙刀被扭曲了,劲力不足便被移转反斩,沙刀直割剖破病魔胸膛。血飞溅,气绝断,倒在地上,如浪沙粒回坠盖住了尸首,一代枭雄竟就此埋尸荒野。
鹰叟冷冷笑道:“不.堪.一.击.该.杀!你.俩.告.大.家.我.必。杀,尽.不.留.活,杀!杀!杀!”
发狂的没命奔逃,伍穷忍住泪水,紧握住十两的手,跑回“香香湖”处,他不能死,要待吸收融入病魔传入内力,等待报仇的机会来临,他答应过病魔不会轻易拋弃生命,要活下去为他斩下呼延鹰叟狗头!
从未有过的悲痛,同时在伍穷、十两内心涌现,心如刀割,互相扶持下,二人更是情深意通。
不停的奔逃,远离伤心地,脑海只余报仇雪恨意识,再会了,病魔,再见了爹,咱们不能与娘一家人同聚首享受天伦,好可惜啊!
“哇!”如疯似癫的伍穷拋出败刀,直扑入前面大树林,狂性大发的乱劈挥斩,他要尽力发泄内心悲苦,要责天骂神,为什么要取去病魔生命?为什么如此狠心?吼!
撕心裂肺的伤感教伍穷力竭才能平息疯意,天下间就只有如此一个无条件对自己好的人,上天偏偏要他立即死去,怎不难过心碎。惟伍穷始终尽力平复心情,因为他回望呆立住的十两,她比自己更伤心、更无奈。
十两淡淡道:“伍穷,为什么爹会早死啊?”
伍穷道:“也许……是他从前杀孽太重了!”
十两道:“你杀我、我复仇杀你,你的朋友、亲人又反过来再杀,杀来杀去,杀个不停,请问,何时方才杀完。”
伍穷道:“没有杀完的一天,只有被杀的最后一天!”
十两道:“江湖好可怕啊!”
伍穷道:“对!江湖的确好可怕,但只要敌人明白,我伍穷比谁都更可怕,那就不必怕别人了!”
是夜,“香香湖”来了疲乏已极的伍穷、十两,坐在山石上,呆呆望着夜空遥远的星星,问道:“今夜,是哪一颗星星殒落掉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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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候风地动仪
“大岗跑得慢,小岗跑得快”,小白众人终于初能领略大漠风沙之磅礡气势。走出“香香湖”北行的大漠刮起强风,正如情诗依天象推算所料,谁也不能上路,性情变幻无常的风暴,推动着四方大漠沙丘,沿途吞噬了所有荒地、道路,谁也敌不过沙漠里的小沙岗子。
情诗拉着小白躲在石山后看大漠奇景,兴奋得乐极忘形道:“跑啊跑!哈……左边那小岗一直在领先,唷!给过头了,快,快追上去,那些大笨岗好懒、好笨重啊!怎么总是跑不动哩?”
小白笑道:“这是大漠风和沙的自然关系,积聚沙粒成山丘大岗、小岗,二、三丈高的大岗看来好可怕,但因为大风要吹动它,异常费劲,大岗便只好缓缓移动;反而是一丈、八尺高的沙丘小岗,风沙轻易吹动急移,便是这个道理。”
“要是在大漠正好遇上刮大风沙,只好尽量躲在大岗之后,随它缓缓移动而退,大岗埋不了你,小岗却随时吞噬整队人,永葬身无边无际大漠之下啊!”
跟在身后的十两、伍穷好生失望,一场无倩风沙,也不知把病魔尸首吹到哪里去了,一心想寻回尸身好好埋葬磕拜的他们,只好打消念头。
强风吹得沙粒打在岩石山上,“噗噗”之声不绝于耳,倒也算是天然妙韵,替被困的大队人马带来点缀。
“哇”一声,情诗忽地直奔出迎向风沙,小白正要上前冲出劝止,情诗又倒冲回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