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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已是越来越沉重,无边无际的黑暗席卷而来,耳边回响着他心碎的嘶声力竭的喊声,“蓝儿!”
我知道,我的目的达到了,不错,我承认,当时我确实有几分故意去承受了这枚箭,我想赌!想用我的命去挽回他的情,去牢牢抓住他的心!
我知道,只要我还活着,对我,他将永远也放不了手。怕是比司慕政好不了多少。不知何时起,我已与他一样的不择手段
有时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带着一丝痛心与不忍,我失去了意识
终是一片黑暗
卷二 血染龙城 第三十九章 流血难止
我睡着了吗?睡了很久吗?
好累,好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不想醒过来
可是,是谁在那样动情的声声呼唤我的名字?声音充满磁性,带着几分沙哑与低沉,是那么的熟悉。
是谁在用温热的软巾反反复复擦拭着我的干裂的唇,丝丝甜甜的清水渗入我的口中,滋润着我干哑疼痛的咽喉?
又是谁在轻柔的抚触着我的脸?略有些薄茧的指腹温柔的划过我的眉眼,细细的描绘着我的眉形
“蓝儿,蓝儿,蓝儿”
声音越来越清晰,是他!我想要睁开眼,想要看到他,怎么能如此沉睡下去呢?我还有太多的割舍不下
挣扎良久,终于费劲的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长而卷曲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周遭起先是一片模糊,后又渐渐清明了起来,明黄色圆穹型的帐顶,几根白色桅杆正有力的支撑着,垂挂了满满的金穗儿,原来我意是躺在了他皇帐之中的床榻之上,身下是暖和的狐裘绒垫,身上盖着厚厚的明黄色锦被。外面的天方微微亮,帐中的光线依旧有些昏暗。
身体有些僵硬,伤口似被层层包裹,难以挪动。我有些艰难的转过头,望着床塌一侧的楠木案几之上那支已燃烧殆尽的红烛,墨黑的灯芯无力的软搭在了一边,丝毫都看不出它昨夜曾经默默奉献着温暖与光明。
此时的司慕赢正侧身倚着床榻闭眼小寐,地上垫着一条厚厚的纯白色的羊毛毡毯。他一手枕着后脑勺,另一手是紧紧握住我的小手,暖暖的包裹着。昨夜他就是这样睡在我的身侧守着我的吗?
睡着的他,出奇的安静,微微的皱眉,似在担心着什么,浓密的眼睫毛之下,狭长的凤眼勾画出了一抹完美的弧度。如此彻夜的守在我的身边,他一定很疲惫吧。
唇边挂起浅浅的微笑,心中是暖意融融,我仔细的认真的端详着他,他真的好英俊!刀凿般深刻的五官,教我着迷。刚硬的下巴之上已然冒出了青青的胡渣,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手,我调皮的抚上了他的下巴,感觉刺刺的,痒痒的。
本不想惊扰,却仍是打搅到了他,司慕赢敏锐的一把捉住我的小手,腾的坐下了身,狭长的凤眸对上了我已然睁开的带着几丝顽皮神情的剪水大眼,他起先是双眉一皱,随即又是眼神一亮,惊喜难掩道:“蓝儿,你终于醒了!”
“来人!快传韩军医前来!”他突然回过头朝着帐外高声喊叫道,声音有着几分激动与兴奋,看起来我似乎昏迷了很久。
“赢”喉咙久未出声,起先声音十分的沙哑,我正了正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遂甜甜娇嗔道:“赢,你好吵!”
闻言,他的脸色有一丝郝然,缓声道:“蓝儿,你已经昏睡了整整两天两夜,可担心死我了!”
他轻轻拉过我的小手,大掌细细摩挲着,贴上他的胸口,隔着那黑金色的锦缎织袍我依稀可以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蓝儿,你听见了没有,它为了你差点停止了跳动!”司慕赢的眸中尽是怜惜之意,带着几分后怕的说道。
“赢,我以为自己会没命,还能再见到你,真好”我轻喃着。
其实,每每睁开眼,而他就在我的身边,这样的感觉真好,就像是一对平常人家的夫妻一般的普通与甜蜜,如果一辈子都可以这样,又有何所求?
“蓝儿你为何那么的傻,为何要替我挡下那箭?你忘啦,我会武功,我能察觉,我能自保蓝儿,你可知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那支箭的没入,离你的心脏仅仅是一寸有余,如果不是你穿着那件上等珍银丝编制而成的软甲冑,阻挡了箭速,现下只怕是”他欲言又止,眸中尽是担忧,握着我的手也突然的收紧,微微颤抖着。
闻言,我狠狠的震住了,心下思绪是如江海翻腾,五味陈杂,有庆幸,有惊愕,有不信!想不到这箭竟然这么的悬,这么的致命!更想不到的竟然是司慕政给我的那件银色软甲冑救了我的命,如果没有它,我与赢怕已是天人两隔
害我的是他,救我的亦是他!冥冥之中,上天究竟想要我们如何呢?我不得其解
“赢,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就别再说这些了,只要你没事就好,我就放心了。其实那天,我一早起来便心中不安,有些不好的预感。是以,一听说你出城了,我便慌了神。赶赴战场,只想确定你的平安。”稍怔片刻,我便柔声宽慰他道。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如冬日傲然绽放的梅花,淡雅又不失坚韧。
“蓝儿”司慕赢动情的唤着我,难再致词。
彼此交汇的目光,传递着浓浓的情意,暖了一室,醉了两人。
“赢”我出声唤他回神,艰难的挪动了下,想坐起来,却终是有些费劲,于是只得作罢,凝声道:“那枚戒指”
“我还替你挂回了脖上!”他立刻接过我的话语柔声道。
“对不起,我滥用了它,赢!你帮我取下吧,我还给你,我不配拥有它”我伸手探往脖颈之处,欲取下,却被他阻止。
“蓝儿,为什么要还给我呢?没有谁比你更适合拥有它!从今往后,你便是这枚戒指的主人。对了,你之前一直昏迷可能还不知道,此战我们已是大获全胜,只损失万余兵力,却歼灭乌赫过半精锐部队,朱雀纵火烧尽了他们的营帐与粮草。乌赫现下已是退兵三非里,主帅呼延赤烈已是被政儿斩断一臂,元气大伤,此次溃败,叶赫御敏已是勃然大怒,将他如回了都城哈哈。是以,此次定城的燃眉之围已解,而这全是蓝儿你的功劳。你的那招釜底抽薪,虽颇险却不失为上上之策。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奇谋,坐怀天下,足不出户,却能运筹帷幄于帐中,真是令我意想不到!”他一脸赞赏的说道,语气难掩兴奋。
真的胜利了吗?闻言,我悬着的一颗心终是放下。初醒来时,发现自己仍然身处这皇帐之中,而不是在定城的行馆。是以,一时我还有些担心是不是因为没有取胜的缘故,又不敢问出口。
“我也是碰碰运气,胜了就好!赢其实那天我去酒馆饮酒,不过是因为”我想解释自己不过是因为想与过去做个告别而已。可话至一半,却突然被他制止,其实不说也罢,说了又是骗他,每骗他一次,便是在我心上硬生生的划上一刀,其实我也会很痛!
他柔软的唇堵住了我即将到口的话语,轻啄了下,却没有过多的停留。
溢满柔情的凤眸直视着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了我的脸上,他动容的说道:“别说了,都过去了!蓝儿,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再也不会送你回去!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听罢他的话,竟让我一阵鼻酸,对我,他无疑是深深的陷了进去。其实对他,我何尝不也是沉陷了进去?只是,我总是半真半假的欺骗着他。蓝梦雪,试问日后,你拿什么去补偿这样一个用情至深的男人?
温柔而又不失狂野的吻再次覆上了我的唇,带着分别几日的想念,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带着两人之间的绮丽情意。有如天生般的契合,又有着久别再逢般的饥渴,有时如情窦初开般的生涩,有时又似有生生世世相守般的熟悉
忘了天,忘了地,忘了一切,直至忘了呼吸
“咳咳!”不合时宜的轻咳声打断了沉浸其中的我们。我有些尴尬的推开了他,一旁的韩军医也不知是何时进来,似已等候多时。
司慕赢有些意犹未尽的离开了我的唇,满意的看着有些面色潮红,意乱情迷的我,对着那韩军医是面带笑意,如沐春风般说道:“爱卿好似说过她只要醒了就意味着没事了,只不过朕还是有些不放心,现下你再仔细替她诊诊,看看还有什么不妥。”
“是!皇上。”那名中年男子替我仔细诊治了一番,号了脉,恭敬道:“启禀皇上,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确实已无大碍,只需小心调养料理半月即可。只是娘娘需万事小心,切忌莫要再扯开伤口,微臣发现娘娘的血液似乎有些难以凝结,这箭伤流血费了些周折方才止住,是以娘娘要仔细着了,若是再流血不止恐伤元气!此外微臣再开几副去寒热之药,以防感染风寒。这背上箭伤之药仍需天天换过,要不微臣现在替娘娘”
“不用了,爱卿去抓药吧,若是军中没有药材,速派人去定城取来即可。”司慕赢挥手摒退了他。
血液难以凝结?闻言我微微皱眉,心下颇有些疑惑。这又不是我第一次受伤,貌似我还小产过,好似以前不是这样的,也从没有哪个医者这么说过。怎么会血液难以凝结,流血难止呢莫不是这个军医老眼昏花了?可能吗?
无心去深入细想。
此时门口候立的小小厮们已然撩起幕帘,鱼贯而入,候立一边,端来了早晨漱洗用的银盆与软巾。一名小厮在床榻边搁了小方桌,摆上了精致的小菜与燕窝粥,复又齐齐退下。
司慕赢小心翼翼的将我扶起,生怕扯到了我的伤口,凝眉严肃的说道:“蓝儿,这晨偏远之地不比龙城,没有名贵的药材,也没有‘九转凝肌露’在此,是以只得小心调养,不然会留下疤痕。”
“嗯!”我应道,任他温柔的喂我喝着水,再一勺一勺的舀着粥递到唇边。
“赢,千万不要让人进来看到了,当今天子亲自动手,若是传出去,我的罪过就大了!”我轻笑着说道。不安分的小手已然攀上了他的肩,轻轻游移至他的领口,趁他不注意,解开了他领口的盘扣,探入其中。
司慕赢倒抽一口冷气,俊眉紧皱,慌忙按住我的小手,微斥道:“蓝儿,你在引诱我?简直胡闹!方才那韩军医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岂可儿戏!”
“我怕你会不要我!”我有些委屈道。
他轻叹一声,将我搂入怀中,喃喃的说道:“蓝儿,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永远也放不开你了”
窝在他的怀中,好安心。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想他一定是我最好的选择。
“蓝儿,再观察几日军情,我们便撤回定城之中。到时会在城外举办一个热热闹闹的庆功盛会。届时,我会亲自为你戴上金色的军功绶带”他细细与我交颈耳语,声音甜蜜又醉人
到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军功绶带,分为三个等级。金色的为一等,银色次之,紫色则最低。只有重大战役的极其重要的战功才能算是一等战功,而这样的金色绶带,司慕赢前前后后一共为我戴上了三次,莫说是女子,放眼皇朝,无人能及。是以,赫赫的战功,让日后的我在朝堂之上群臣是无人敢不尊崇。当然这是后话
卷二 血染龙城 第四十章 篝火庆宴
五日后。
乌赫国已然全线退兵,定城的燃眉之围已解。连日来的晴空,高远而开朗,云层褪尽,干净清爽。白日里灿烂的太阳照遍了定城的每一处阴暗的角落,归入了人们的心中,处处是一派轻松,街上偶有几家的孩子出来欢乐的叫闹着,东蹦西跳的。
龙朔皇朝的主营军队已经全部安全撤离城外,仅留有少量将士们留守营地,以观敌情。而两日前,我便与司慕赢跟随大军一起先行撤回了定城行馆,军中剩余些打点事务,救治伤病等均交与了朱雀全权负责。经过这几日的精心调养,我已恢复的差不多,伤口也已结痂。
今晚将举办热闹的庆宴,举办的地点设在了南门城外不远处山林之中的一处空旷之地上,因为定城颇小,城中难觅一处如此大的空地,可以容纳那么多的将士。
我与司慕赢一早便整装来到了庆功宴席之上,与我想象中有些不丗,竟是有些许异族风情的篝火庆宴。
此时,迷人的夜景,天空蓝的发黑,黑的深邃而又纯粹。月亮还没有出来,暗夜如外罩一般扣在了一望无际的大地之上,无数璀璨的明星点缀其上,繁密而又低矮,仿佛就挂在了群山的腰际,又像是散落在连绵起伏的山头,有些近的几乎伸手可及。
月亮缓缓的升起,像一个巨大的玉盘,散发出柔和的清辉,普照着群山原野。天空渐渐的发白,星星开始隐退,天地间都好似披上了一层透明的轻纱,朦胧似幻。
来来往往穿梭着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