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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容陷井-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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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秘密培养和保存。因为她历来反对销毁天花病毒样本,她说上帝创造的任何
生命都有存在的价值,即使是凶恶的病毒也罢。已经知道,脊髓灰质炎病毒能被
利用来攻击脑瘤,而天花病毒对艾滋病毒有抑制作用,毁掉它们就是对未来犯罪。
她告诉媒体,她的所有研究都是个人行为,个人愿承担全部责任(此前西方国家
曾有一些暧昧的猜测)。

    那么,她保存的天花病毒呢?梅老师说,在那次病毒泄露之后她彻底销毁了
所有样本,随后对研究所的大搜查证实了这一点。她一直拒绝请律师,因为她承
认,“对于那些被毁坏容貌的患者来说,我的罪孽无可饶恕。”

    薛愈停止叙述,抬头看看我,我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忽然震荡一下。梅妈妈
这句话无疑是对我说的。我越过时间和空间,看到她当时疚悔的目光。看来,她
后来决定收养我,也是对所犯过错的忏悔。我心乱如麻,沉默不语。薛愈用目光
探索着我的内心,轻声问:“你恨她吗?”

    我恨她吗?不知道。她的过错毁了我的容貌,但她也向我播撒了美好的母爱。
我问:“她关在哪儿?”

    “Q 城监狱。20年徒刑。对于58岁的梅老师来说,这几乎是无期了。”他又
说,“不过公平地说,这个刑期不算重。她可不仅仅是渎职!她公然违犯国家法
律,把极危险的病毒偷偷带回国内,简直是胆大妄为!我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梅老师竟然能干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走火入魔的科学家比魔鬼还可怕!”他重
复道。

    我叹口气:“我要去看她。不管怎么说,她对我们这群孤儿可说是恩重如山。
你陪我一块儿去吧。”

    “不,我不去。”

    “为什么?”我奇怪地问,“她毕竟是你的老师。是不是因为曾向警方告发
她而内疚?别生气,我是开玩笑。”

    薛愈平静地说:“我不生气,也不内疚,但我不想去看她。”

    我盯着他的眼睛,在那儿发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Q 城监狱离K 城300 多公里,位于一片浅山之中。进了监狱,首先看到百花
怒放的大花圃。一位姓杨的女狱警为我办理着探监手续,她很爱说话,边填卡边
说:“梅心慈是这儿的模范犯人。你来看她,很好,多开导开导她。你与犯人的
关系?”

    “我小时在N 城孤儿院,她是孤儿院的资助人。”

    “是啊是啊,来探望她的大都是当年的孤儿。那时她一定对你们很慈爱,对
吧。”

    “对,她是大家的妈妈。”

    “去吧,多开导开导她,毕竟是快70岁的老人了。”

    两名男狱警背着手立在探望室的远端监视。梅妈妈走出来,步履相当艰难。
她坐下,我们隔着钢化玻璃互相凝望,心绪激荡,一时无语。这10年间她的头发
全白了,仍在脑后挽一个清清爽爽的髻。囚服很整洁,保持着过去的风度。梅妈
妈先开口说话,她端详我的面部,满意地说:“平平,手术很完美。你仍然很漂
亮,我真高兴。”

    “梅妈妈,我们10年没见面了。”我心情复杂地说,“我忘不了在医院那段
相处。”

    “可惜我没能实现对你的许诺,没能把你带到北京。”

    “你是否当时已有预感?记得咱们同榻而眠时,你不止一次告诉我,人生常
有不得意,死亡、疾患、灾难都是人类不可豁免的痛苦。对于12岁的孩子来说,
这些话未免太苍凉了。”

    梅妈妈微微一笑:“不仅是预感,我早就确切知道自己的结局。不过我原想
被捕前来得及把你安排好的。”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你为什么……算了,过去的事情不提它了。梅妈妈,
薛愈和我很快要结婚,他今天本来要同我一起来的,临时有事被拖住了。他让我
代他问好。”

    不知道梅妈妈是否相信我的饰词,不过她慈祥地微笑着:“谢谢你来看我,
谢谢薛愈。他是个好青年,有才华,有责任感。祝贺你们。”

    “你的腿怎么样?我看你行走很困难。”

    “风湿性关节炎。不用担心,监狱的医疗条件很好。”

    我顿住了,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10年的分离在我们之间造成巨大的断裂,
她几乎是一个陌生人了。但我心中仍顽强地保存着很多记忆:熟悉的妈妈味儿,
温暖的乳房,柔软白净的双手……

    “梅妈妈,你多保重,争取早日出狱。我会常来看你的。”

    “再见,孩子,谢谢你。替我向薛愈问好。”

    以后我常去看她,每月一次。两人的关系已经恢复如初,可以进行母女般熟
不拘礼的谈话了。逢她的生日,我就带去一个大蛋糕,我想报答她当日的情意。
每次探望后,薛愈都仔细打听梅妈妈的情况,还为她购买了治疗风湿性关节炎的
药物,看来他不是不关心她。但薛愈坚决不去探望,我怎么劝说也不听。我觉得,
他和梅妈妈之间有一个隐秘的心结,至于究竟是什么,我猜不透。

    半年后我们结婚了,新家安在K 城。北京房价太高,这些年,整容手术已经
花光了薛愈的积蓄。每星期五晚上,薛愈乘火车赶到K 城同我相聚。小别胜新婚,
他常常一进门就把我扑到床上,尽情渲泻一番,再起来沐浴进餐。半年后,在一
次酣畅淋漓的作爱后,他陶然躺在床上养神,我推推他,说:“愈,起来,要商
量一件大事。”

    他把我搂到怀里:“说吧,我听着呢。”

    11。4上午我到老太太卧室,让她摸摸我的双腿。老太太惊惶地问:“怎么啦?
怎么啦?”

    我嬉笑地说:“怎么也不怎么,就是让你再摸摸。”

    妈放心了,轻轻地摸我的腿脚、胳膊,逐渐陷入沉思中。她低声道:“可怜
的坚儿,你小时候家里穷,不能为你治病。邻居小孩骂你小瘸子,你跷着脚和他
们打架,打伤了,回来还瞒着我……”

    我忽然感情冲动,泪珠扑簌簌掉下来。妈感觉到了,惊惶地问怎么了,你是
怎么了?我凄然一笑:“没什么。妈,真的没什么。”

    11。18 换肢手术很顺利,复原也很快,钱先生说其中嵌有海参快速生长的基
因。“不过你绝对不用担心变成软体动物。”他笑着说。

    现在我确实能用新腿同夫人共舞了。

    雅倩急着把我展示出去,她到处打听哪儿有舞会,拉着我场场必到。我向她
求饶:“你总得给我一段复原的时间吧。”

    看来钱先生确实不是卖假药的。他们的技术巧夺天工,我从肉体上感觉不到
新肢的异常。

    不过心理上还有后遗症。我的意识一直顽固地拒绝那两个“家伙”是自己人,
下面的梦境也成了我的保留节目:我总是梦见自己是一个无下肢的残疾人,被两
个无头人抬着飞跑,前面是深渊,我喝止不住……

    我想慢慢会习惯的。

    11。20 我不准雅倩和仆人们告诉老太太我换肢的事,我只说又做了一次手术。

    那天妈来看我,我说手术很成功,一点也不跛了。老太太很是激动,仔仔细
细地摸我的左腿,然后是右腿,她的动作越来越犹疑。我忐忑不安地看着她,最
后老太太一言不发,惶惑地走了。

    老太太怎么个想法?是否摸出了新肢的破绽?我不大相信这一点。因为在她
的理解力中,根本不存在换肢的可能性。

    但老太太从此不再抚摸我的腿脚了,只到躯干为止。也许母亲对自己身上掉
下来的血肉,真有一种灵与肉的感应。

    这几天常想起“三国演义”中的夏侯敦,一次作战中眼睛中箭,他拔箭时把
眼珠也拔出来了。他大叫道:“父精母血,不可弃也。”遂吞之。

    我却把妈的血肉轻抛浪掷。我愧见老娘。

    11。24 这些天雅倩常摸着左耳对镜呆望,莫非她真的要换耳?我后悔不该开
那个玩笑。

    元。20今天钱先生来了,我不在家,是雅倩接待的。听雅倩说,钱先生是来
作质量回访。

    钱先生及22世纪公司的工作作风确实令人钦佩。

    但雅倩的心绪突然变坏了,整个下午烦躁不安,一言不发。晚上我洗过热水
澡,她狠狠地盯着我的胳膊,盯得我心里发毛。等我上床后,她鄙夷地说:“看
你那两条瘦精胳膊,与两腿太不相称了!”

    我在心中叫苦,其实这一点我早就注意到了。我讨好地说:“从明天起我一
定认真锻炼,炼出健美运动员的体魄。”

    她不耐烦地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悲伤地叹口气问道:“钱先生的主意么?”

    她一愣,强辩道:“钱先生没来之前我就有这个意见。”

    我黯然道:“好吧。开价多少,两只胳膊一齐换?”

    雅倩立刻眉开眼笑。“很便宜的,他开价60万,我一直压到42万成交。”她
伏在我的怀中,轻轻捏着我的肌肉,“我希望自己的丈夫是天下最健美、最潇洒
的人,你不会怪我这点私心吧。”

    我说,我当然不会怪你,连钱先生也是真心为我好,并不是为赚钱。我如果
是穷光蛋,他一定会免费为我手术的。

    4。10很久没记日记了,我不愿用“别人”的手写出自己的思想。

    换臂手术也很成功,现在我的双臂健壮有力,肌腱凸出,确实令人羡慕。

    只是我却没有什么自豪感,我是以第三者的身份超然地作出评论。我仍旧瞒
着老娘,但她的抚摸区域又自动减少了。

    舞会上我搂着雅倩大出风头。有这么一位四肢健美的白马王子,雅倩自然十
分光彩。

    晚上我搂着雅倩入睡,梦中常涌出强烈的失落感和负罪感。我眼睁睁看着
“别人”的一双手在抚摸雅倩的肩头、乳房、臀部……而自始至终,我也能清晰
地感觉到快感。我似乎成了一个性无能者,教唆别人对妻子非礼以满足自己卑劣
的精神需求。

    梦中惊醒,额上冷汗涔涔,雅倩也被惊醒,睡意浓浓地问我怎么了。我告诉
她这个梦境,她笑着在我额头上印上一吻:“别胡思乱想了,雅倩是你的。别怕,
即使我枕的是别人的臂弯,我心里还是想着阿坚。”

    她翻过身又入睡了,我忧伤地看着她的背影,喃喃地说,我倒宁可你枕着阿
坚的胳膊去想别人。

    4。15钱先生又来做质量回访,仍是雅倩接待。

    他似乎专找我不在家的时机。就在两天前他还来过电话,是我接的,钱先生
只是问候老太太身体可好,老太太是什么时候失明的……我立时警觉起来,怕她
在老娘的眼睛上寻找突破口,就既委婉又坚决地说,多谢关心,老娘已70多岁了,
思想又旧,我不想让她受折腾。

    当时钱先生圆滑地转过话头,寒暄几句就挂了电话,根本没提家访的事。

    晚饭后,我像作贼似地躲着雅倩的目光,我知道自己的肩膀不宽阔,胸膛不
挺,肚子有点过早发福……熄灯后,雅倩钻进我怀里,慢声细语地劝我,把躯干
也换了吧。我第一次发火了:“你纵然不为我,也该为我娘留下一块血肉呀!”

    雅倩捧着我的面颊轻轻拍着,甜蜜地笑着:“这儿不是?这才是你身上最重
要的部分呀。”

    她眯着眼,送上醉人的一吻。

    6。17躯干已经更换,102 万。最后一块阵地——头颅也没能保住,其实这个
结局我早就料到了。与健美绝伦、毫无瑕疵的躯干四肢相比,我的头颅即使不算
丑陋,也实在太平凡了。现在我的全身上下都十分完美,尤其是容貌,“貌比潘
安”这些词对我已经不足用了。

    换头费用是203 万,全身合计433。4 万。我很为雅倩的牺牲精神所感动,虽
然我有亿万家产,但半年之中净增433 万元的开支,我想恐怕今年无力给雅倩买
新首饰了。

    也许,我的美貌就是她的新首饰。

    雅倩拉着我去22世纪赛斯与莫尼公司签约时,钱先生真诚地感到痛心。他声
调低沉地说:“我愧见漂亮的宋夫人和宋先生。实际上,从一开始我就应该建议
宋先生全躯更换,那样费用最省,整体协调性最好,只用花费360 ——380 万即
可。但我知道欲速则不达,躯体更换的优越性只能循序渐进地体会,我公司的销
售计划不得不受用户觉悟程度的制约。”

    我苦笑道:“钱先生是在与宋先生说话吗?我是宋坚吗?”

    钱与吾一挥手,坚决地说:“请你彻底扬弃这种陈腐的观念。以22世纪的眼
光来看,人的本质在于大脑,其它眼耳鼻舌身只不过是满足大脑思维运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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