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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天改明-第3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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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在历史上的时候,崇祯皇帝在接到杨嗣昌的举荐之后,基于熊文灿的政绩,要调他去平叛。结果他搞出了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五难四不可”来自污,企图继续留任南方。
    现在虽说只是调来一个小小的参将,是他所管辖之下的。可这参将会是郑芝龙的上级,管着郑芝龙。要是脑子有点问题,搞东搞西的话,会发现福建水师的很多猫腻,这对郑芝龙、对他都没好处。
    因此,他就决定好好管教下阎应元。虽然他知道这阎应元在京师肯定是有后台,否则不可能从登莱那个危险的地方调到福建水师这个肥得流油的地方来。
    可山高皇帝远的,福建离京师太远,他又是一把手,好歹是一方封疆大吏,才不怕小小参将的后台。
    基于这个想法,他晾了阎应元将近一个时辰,才一摇三摆地迈着八字步前往前衙。

第五百四十四章 威胁信
    “堂上乃是何人?”
    熊文灿一转出前衙,看到阎应元,就装作不知道地问道。
    “末将登莱东江镇中协参将阎应元,奉令调到福宁镇任参将,前来拜见中丞大人。”阎应元马上抱拳回答,态度很是谦恭。
    “以前是做什么的?对水师可是熟悉?”熊文灿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不阴不阳地又问道。
    阎应元还是一副好脾气,据实回答道:“末将从军未久,在东江是管水营。但水营的船少兵少,且多为运输之用,因此对水师了解不多。”
    熊文灿一听,以为自己之前猜错了,这阎应元可能是个世袭军户,不知道使了多少银子,才调到了福建来。
    他想了一会,装出一副为人着想的态势说道:“既然对水师了解不多,那就要好好学学。该你做的事情就要认真做,不该你管的事情就不要管。把握不定的事情,宁可不做,也不要做错了,明白么?”
    阎应元听了一怔,不过马上回答道:“中丞的金玉良言,末将一定谨记在心。”
    熊文灿见阎应元的态度始终保持谦卑,心中就略微有了一点好感,当即透露点口风道:“海防游击郑芝龙乃是打惯了海战的人,经验丰富,你不懂可以多向他请教请教,不要因为比他高一级就抹不开面子。只要照本官说得做,你会受益良多,好处是少不了的,明白么?”
    阎应元在来之前,就已经得到过妹夫的指点,对郑芝龙闻名已久。他原先就打定了主意,有关海战方面的事,就得多请教郑芝龙。
    因此,熊文灿的话正合他自己的意思。于是,他当即表态道:“中丞放心,末将知道该怎么做。”
    熊文灿见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就没什么可说了。就叫了个亲卫,让他带阎应元去水师营地。
    这阎应元刚出了大堂,那边就来了另一个亲卫,禀告道:“中丞,郑游击来了,在后衙等候中丞。”
    熊文灿一听,心想郑芝龙肯定是为这个阎应元而来。他当即起身,转回后衙去见自己的财神爷了。
    他一转回侯爷内堂,见郑芝龙已坐那喝茶,当即笑着道:“飞黄前来,可否是为了这新来参将一事?”
    郑芝龙见熊文灿走进来,当即站起来,面色有点严肃地点点头。
    熊文灿一见郑芝龙好像有点如临大敌的意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后,他才收住笑声对郑芝龙道:“飞黄,你可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人没对付过。今天是怎么了,怕了一个小小参将?”
    熊文灿一边说着还一边摇着头,然后走回自己的主位。
    他刚一坐下,亲卫就马上把茶端上来。茶杯里泡得是福建正宗的大红袍,香气四溢。
    熊文灿闻着那股沁人心脾的茶香,微微颌首。正待伸手去端时,只见郑芝龙几步走到他的面前,面色严肃地说道:“中丞,新来的参将怕是来头不小。。。”
    他还没说完,就被熊文灿打断了:“飞黄,你今天是怎么了?本官估摸着,那参将也就是一个世袭之责,往京里活动,才平调了过来。。。”
    “中丞。。。”郑芝龙打断他的话道。
    熊文灿把手一举,堵住了郑芝龙的话,有点不耐烦地道:“飞黄放心吧,刚才本官已经见过那位参将,给了他一个下马威。那人也是识相之人,你放心好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郑芝龙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到了他的面前。
    熊文灿抬头看看郑芝龙,见他表情依旧严肃异常。此时才微觉有异,诧异地接过了郑芝龙手中那封信。
    信封上并无任何文字,看不出有什么。于是,他接着抽出里面的信,只是薄薄地一张纸而已。而且上面只有一行字,写着“阎应元要有意外,任你跑到天涯海角,我定灭了你。”
    熊文灿看得面色一变,这信中虽然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但字里行间透着一种自信,一股霸气。
    他想了一会后,抬头疑惑地看着郑芝龙道:“这是谁写的信,怎么就认定了你?”
    福建这个地盘,最大的应该是巡抚,也就是自己。按理来说,这信应该给自己而不是给郑芝龙才对。
    只见郑芝龙也是疑惑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给我,这信是一个叫中兴侯的人让人送来的。”
    “什么,你说这是中兴侯给你的?”熊文灿一听,“嗖”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惊讶地问道。
    郑芝龙被他给吓了一跳,没想反应那么大。这么一来,他心中更是担心,也有点好奇,忙问道:“送信的人是这么说的,这中兴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熊文灿是贵州永宁卫,也就是后世的四川省泸州市泸县云锦镇人。在京师没什么人脉,又在福建当官,因此了解朝廷,特别是京师那边的信息,都是通过邸报得来的。
    这中兴侯的事情,在邸报上当然有说,却不会说中兴侯和这参将的关系。因此,熊文灿知道钟进卫,却不知道钟进卫和阎应元之间的关系。
    现在从这信中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让熊文灿暗自后悔,没有打听清楚就给了阎应元一个下马威。
    “中丞,这中兴侯到底是什么来路?”郑芝龙见熊文灿在发愣,只好再次问道。
    他原本对朝廷新派来的参将很是不屑,寻思着怎么对付他,要么对自己俯首帖耳,否则就干掉。
    可没想这个念头才有,就收到了这封信。他郑芝龙也是大江大浪里闯出来的人,胆量肯定是有的。可这信中的信息却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就跑过来找熊文灿了解情况了。
    现在见熊文灿这个样子,他就知道自己之前的预感怕是对的,那个中兴侯的能量很大。
    熊文灿在郑芝龙的再次发问之下,回过神来,当即把钟进卫做得大事一一说给郑芝龙听。
    要是一般人,他郑芝龙是不怕的。就算是皇帝老儿,也不见得有多担心。因为皇帝想做什么事情,必须由下面的人去做。如果下面的人不配合,照样干不成事情。
    可这个中兴侯,不但是崇祯皇帝面前的红人,而且在文臣武将之间的人脉也极广,甚至现在的封疆大吏中都有不少是他举荐的。
    这么一来,这个人要是全力对付自己,那就麻烦了。他虽是最大的海盗,可也怕朝廷一心对付他。因为不管如何,他的根还是在大陆上的。
    想到这里,郑芝龙看着熊文灿,而熊文灿也看着郑芝龙,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一丝担忧。

第五百四十五章 是胜是败
    熊文灿和郑芝龙最终商定,多花点钱就多花点钱,只要能把阎应元拉下水是最好,不行再说。
    让他们俩惶恐的始作俑者钟进卫,之所以这么做,是担心阎应元去了郑芝龙地盘,不明不白地没了。
    既然是去了水师,那么肯定是要出海。这海上出意外的情况太多了,郑芝龙要是有害阎应元之心,让阎应元正常死亡的方法多了去,因此他才会写了那封信。
    此时的钟进卫,才刚返回京师。去獐子岛的时候顺风顺水,回来肯定就不再顺了,因此多花了一些时间。
    到达京师之时,已是下午时分。不过按惯例,钟进卫得先缴圣旨。因此,他先去紫禁城求见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一听钟进卫回来了,就马上召见钟进卫。他一直担心登莱的战事,不知道结果情况如何了。
    钟进卫刚一进文华殿,还没看清殿内一共有哪些人,崇祯皇帝就焦急地问了:“钟师傅,战事如何?”
    在路上的时候,钟进卫早已想好了说词,因此虽然他才进了殿门就被崇祯皇帝询问,却也不慌不忙,只是一脸庄重地回答道:“臣恭贺陛下,登莱巡抚卢象升经过了考验,确实是名良帅。”
    崇祯皇帝一听,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来,登莱战事是打赢了?
    文华殿内的兵部尚书梁廷栋当即就笑了起来,对崇祯皇帝奏道:“陛下,臣之前就预料到了,此战必胜,今日果不其然!”
    崇祯皇帝一笑,正待说话,却听钟进卫又开口道:“陛下,此战没有胜,其规模非常大,登莱兵力损失了差不多一半的兵力。”
    殿内马上一片安静,首辅温体仁带着疑惑的神情先问道:“那就是败了?”
    钟进卫转向温体仁,摇摇头道:“也不算败。”
    “中兴侯,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战况到底如何?”站兵部尚书身边的左都御史曹于汴沉着脸,喝问道。
    他也是早上刚到京师,因为破获了复社大案,为朝廷抄了那些盐商联盟的财产。所得数目比起八大晋商的资产,那是只多不少,朝廷又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愁没银子了。他自以为有了资本,腰板就硬了,说话也牛气了不少。
    虽然崇祯皇帝知道复社之案其实是东厂破获的,但他主持了此次事情,因此钟进卫刚来之前,也正在表扬他。
    钟进卫转头看向曹于汴,见他回来了,知道江南之事应该有结果了。
    虽然他关心事情的结果如何,但眼下还是登莱战事为主,因此他先回答道:“请曹大人少安毋躁,我从头细细说来。”
    于是,钟进卫就把皇太极担忧登莱,让汉奸宁完我和孙得功先策反了祖大乐,然后又布局引卢象升入陷阱,最后差点围歼了登莱明军的事,都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至于在最后新军救了登莱明军一事,他只是略微说了下,一笔带过。因为他要先达成目的后,回头再说新军的事不迟。
    崇祯皇帝听得眉头都皱成了一团,这分明是一场大败仗,为何钟师傅却还恭喜自己呢!
    他一直没表态,因为他相信钟师傅这么说,肯定是有理由的。
    梁廷栋却听得一颗心沉了下去,这战事与他所料完全两样,建虏竟然出动了那么多人。别说登莱明军全部出动了,就是再加上关宁军,也不见得能打赢。
    曹于汴听完之后,问出了崇祯皇帝心中的疑惑:“中兴侯,这分明是一场大败。虽有奸贼反叛,但也是登莱巡抚失察所致。损失了这么多兵力,为何还要恭喜陛下,难道你是要维护那登莱巡抚不成?”
    钟进卫知道肯定会有人这么说,但没想到是曹于汴。不过他也不介意,转身面对他解释道:“曹大人,你可见过有如此受建虏重视的明军主帅么?建虏出动女真四旗、蒙古八旗,其总人数比起登莱明军只多不少,更不用说费劲心力挖陷阱了。”
    钟进卫说到这里,便不再理曹于汴,转向崇祯皇帝奏道:“登莱以前从未受过奴酋如此重视,这一切皆是因为卢象升担任了登莱巡抚所致。由此可见,奴酋忌惮登莱明军,其实就是忌惮卢象升而已。”
    崇祯皇帝听着钟进卫的辩解,并未说话,只是仔细考虑钟师傅所说之话。
    “况且胜败乃兵家常事,如若因为一场败仗就处罚主帅,以后谁还会再出战,像某些地方一样缩城里不作为么?那今后所有的将领都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为谁也不敢保证打仗必胜。”
    钟进卫这一下说到崇祯皇帝心里去了,能干事,敢担当的臣子太少了。
    温体仁这时开口说道:“中兴侯,话是这么说,可这次登莱的损失太重了些。”
    钟进卫闻言转向温体仁,严肃地点点头道:“温大人说得没错,损失确实大了点。在建虏的重兵围困之下,连卢象升本人都多处负伤,一身战袍犹如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就算如此,登莱明军在卢象升的带领下,仍和建虏做殊死拼杀,绝不投降,真是可歌可泣,让人敬佩不已!”
    温体仁听得有点愕然,自己说得意思,其实还是认为卢象升必须要当责任的。可经过中兴侯这么一解释,倒变成了朝廷还必须表彰卢象升了。
    钟进卫重新转向崇祯皇帝奏道:“陛下,衡量一场战事是否胜利,应该是取决于发动战事的目的达到没有,而不是看谁死得人多。”
    这话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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