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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喊话的那名正红旗的建虏就曾近距离见识过卢象升的厮杀,现在瞧见一名明军巨汉手持偃月刀,所向披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脑中第一时间便出现了卢象升这个名字,他也不考虑卢象升出现在沈阳城头合不合理,直接喊了出来。
他这么一喊,其他参与过那场战事的建虏也反应过来了,纷纷跟着喊起来。
这让刚好带兵匆匆赶来的代善二儿子硕托听到了,他看到那名巨汉面前的人根本就拦不住他,战线正在往城门处移动。
硕托又被城外的动静吸引,往城外望了过去,发现不远处正冲出明军,往城门而来。
情况紧急,他略微一想,便下令所有人射箭,把城头上的明军都射死。
硕托的一个亲卫听了有点犹豫,提醒他道:“贝勒爷,这样会误伤到我大金士卒的。”
硕托把眼一瞪,大喝道:“罗嗦什么,快射。”
周围的人一听之下,便不再犹豫,纷纷换出弓箭,往那厮杀中的战团射了过去。
第五百九十章 追是不追
卢象升正杀得起劲,忽然发现他面前的建虏背后中箭,纷纷倒地。这让他吃了一惊,赶紧趁着这个间隙看战场动态。
他马上发现箭是他前面的建虏所射,没想到建虏竟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不顾有同伴还在厮杀,不分敌我地射箭,让卢象升暗自吃惊建虏的心狠手辣。
同时他听到好像建虏在喊话的声音中,有夹杂着自己的名字。这么一联系起来,他知道肯定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建虏用如此心狠手辣之策。
他发现现在射箭的人并不多,但已有越来越多的建虏赶来,并陆续加入到射箭的行列。而自己身边的同袍也开始有被建虏射中,丧失战斗力的。
卢象升同时还发现城中有大队的建虏正往这边赶来,他看看已经不远的城门,估计了下战场形势,不由心中暗恨。
如果不是建虏如此有纪律,警惕心高,一偷城就被发现;如果不是建虏悍不畏死,用命来拖延自己;如果不是建虏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连自己的同伴都杀,选择无差别的覆盖射箭。哪怕建虏人再多点,只要自己有力气,照样能杀到城门处去开门。
战场的形势容不得他犹豫,卢象升当机立断,大喊一声“撤”,马上返身杀向城垛处。
一些明军将士从腰间又拿出一捆绳子,一头迅速绑了城垛处,另外一头就抛了下去。做完这些后,明军将士纷纷说道:“中丞,快走。”
卢象升也不矫情,他知道自己如果留在城头断后的话,这些明军将士一个都不会走的。他没有犹豫,庞大的身躯敏捷地越过城垛,同时抄过一条绳子,快速地往下滑了下去。
偷城明军中有几个是背大盾牌上去的,他们留在最后,举着盾牌,不断缩小防御空间,掩护同袍撤离。
那些先行撤离的明军将士捞起轻伤的同袍一起滑下城墙,当然,这些撤离的将士也不是都一帆风顺的。
建虏越来越密集的箭雨,从防御的盾牌缝隙中穿过,射中了正在撤离的将士。运气好点的不是射中要害,还能强忍着撤;运气差点的则当场被射中要害,不是当场死亡就是翻身落下城墙。
最后持盾掩护的明军将士只撤下两人而已,其他都牺牲在了城头。
城墙底下有钟进卫派出的明军接应,很快就撤离了城墙。建虏蜂拥到了明军的撤离处,正探出头想射箭,底下的一阵箭雨就射了上去,当即射翻了不少建虏,吓得他们不敢太靠近城垛,只能漫无目的地抛射。
硕托马上跑上箭楼,看到明军正撤向箭程之外,之前攻向城门的明军也同时往后撤离。
“贝勒爷,要不要出城去追?”一个正红旗的牛录额真向硕托请示道。
硕托真在庆幸自己赶到的及时,没有被明军偷袭成功。现在听那牛录额真一问,便盯着他冷冷地问道:“城内有多少兵,城外又有多少敌军,你知道么?”
牛录额真当即不敢不说话了,他明白硕托的意思,要是丢失盛京,那就成大金的罪人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城头上又传来一阵喧哗声,只见一群少年建虏簇拥着一名金盔银甲的人来到了城头,在观察城外的明军。
硕托是个打惯了战的人,年龄也摆在那里,因此分得清主次。但他一看到城头那伙人,心里当即暗道一声不好,连忙下了箭楼,往那边赶过去。
果然,当他赶到时,那金盔银甲之人,也就是奴酋皇太极的儿子豪格,正下着命令,让士卒准备开城门,他要领兵去追杀明军。
“不能去,小心明军再次袭城。”硕托当即拦住了豪格,大声劝解道。
“让开,明军已败,不追还当如何?”豪格听不进硕托的话,也是大声反驳道。
城门下的建虏,变成泾渭分明的两拨。正红旗的建虏都站到硕托的后面,拦住了出城的路。
而更多数量的少年兵则在豪格的身后,兴奋地骑在马上要随豪格去杀敌。
“城外明军虽退不乱,且敌军数量不明。盛京城内的将士不多,万一出城被明军所败,就没有足够兵力守城了。”硕托说出自己的顾虑道。
豪格一听,当即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非常可笑的笑话,他笑罢便盯着硕托道:“就凭那些登莱明军?我大金军什么时候不是如杀鸡屠狗般地切那些明军,就算他们数量再多,也不会是我大金勇士的对手。”
“今时不同往日,上次围歼登莱明军你没有去,他们的战力在那登莱巡抚的统领下,已增强不少。不能再用昔日的眼光去看登莱明军了,千万不能冒险啊!”硕托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
有的人听劝,有的人不听劝,甚至劝了还会有相反的效果。
只见豪格一听硕托的话,按着心中的怒火,大声地说道:“城外就有父汗想杀的卢象升在,他既然要来盛京送死,岂能让他再逃走。快点散开,休要耽搁了军机。”
“不行,万一兵败了就没有守城的力量,盛京就危险了!。”硕托还是不同意。
“啊,本贝勒知道了,你是怕本贝勒建功,把你比了下去。本贝勒知道你在明国京畿之地,曾经被那卢象升杀得大败而归,因此就见不得别人比你强,是也不是?”豪格说到后面,不再顾及脸面,变成了大声质问。
从明国京畿之地狼狈逃回盛京,这是硕托的心头之疼。他从不认为那是自己的过错,他只是替那个死去的阿敏顶罪了而已。
现在豪格竟然拿那件事来侮辱自己,把自己的稳重当作了嫉妒他想要获取的战功。不由得发怒了,怒喝道:“你这莽撞匹夫,不懂一片好心,败了怎么办?”
不管如何,事关盛京安危,他还是存了一丝理智。虽也开始骂人,却还是带着一丝劝解。
豪格在前面好言劝了都不听,带着骂人的话劝就更是不听了。只听他回骂硕托道:“无胆的大金败类,再不让开小心本贝勒不客气了。”
说完之后,他也不等硕托回话,就把手一招,领着少年军开始驱动战马。
硕托又被骂,已是气极。见豪格一心要出城,暗自一咬牙,反正劝了这么多,这里的很多人都知道,就让这厮出城去让城外那杀神杀了吧。
正当他一让开,少年建虏拥过去开城门的时候,在他们的背后,传来一声略微苍老的声音:“统统给我住手!”
第五百九十一章 不做死不会死
这声音一传来,所有的建虏都不敢动了。包括那些开门的少年建虏,也都停止了动作。
硕托是面向来人的,首先跪了下去,大声道:“给和硕贝勒请安!”
他身后的正红旗建虏也纷纷跪了下去,齐声道:“给主子请安!”
豪格知道是谁,很不情愿地翻身下马,带着他的手下跪地请安。
“敌军就在城外,尔等为何聚在此处争吵?”目前盛京城内最大的奴酋,八大和硕贝勒之首的代善一脸怒意地喝问道。
这城门口围上了这么多人,他赶过来的时候老远就发现不对了。
代善此时已接近五十岁了,从小就开始征战的经历让他的身体一直不是太好,这也是他最终臣服皇太极的原因之一。
他睡的比较死,被家里的奴才唤醒之时,几乎不相信盛京竟然会受到明军的攻击。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凭借着经验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匆匆地赶往明军攻击的这段城墙而来。
也因此,他的出现,及时阻止了豪格的出城。
代善匆匆听完硕托和豪格的解释,也不马上发表自己评论,翻身下马往城头而去。
硕托和豪格都知道代善这是要亲眼所见后再做决定,无奈之下只好跟在代善的后面,一起上到城头。
此时的天已大亮,看来又是一个晴天,没有雾霾,哦,应该说没有雾气,视线很好。
只见城外的明军并没有逃走,就在射程之外观望着城头。在刺眼的“卢”字帅旗之下,有一员暗红盔甲的明将正往城头指指点点。
眼力好的人能看到那个明将的身上颜色其实是血迹,不用说,都是在城头死于他之手的同伴的血。
“杀神!”有人失色惊叫道。其实不用他说,其他建虏也知道,那人肯定是登莱巡抚卢象升。
城外的明军全是骑军,道路上站不下,已铺满到路两侧的粮田里。
看着明军糟蹋粮田,不少老一点的建虏都为之心痛。
“明军不会超过三千。”代善观察了一阵,冷冷地下了结论。他征战沙场多年,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打了吧?”豪格当即说道。
代善斜了他一眼,这个冲动的毛头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精明皇太极所生的儿子。
不过大汗在临行前让自己照顾他,言语中透露出要培养他作为大金未来的大汗。不管如何,代善还是有一份耐心,他问豪格道:“盛京城内的兵基本上都被大汗带走了,现在单是防守就有点吃力,你还想带多少兵出城杀敌?”
豪格听了很不高兴,暗想代善父子俩都一个德性。他听代善问他,想也不想地道:“一千人马足已!”
“一千人马?用你那少年兵?”代善闻言转过头盯着他一眼,忍不住用一种嘲讽地语气问道。
他见豪格被自己问得一愣,克制住心中强烈地鄙视感,用手一指城外的明军道:“你仔细看看清楚,这些明军是我们大金以前遇到的那些毫无战力,被明军将领用来冒领兵饷的老弱残兵么?”
豪格依言仔细地看了眼城外的明军骑军,发现这些明军果然与印象中的不一样。剽悍、渴战这些原本在大金勇士身上的特征,都有在这些明军中体现。
但年轻人谁会认怂,更何况是一向目中无人的皇太极儿子豪格。他正待反驳代善几句时,又被代善教育了。
只见代善转头看着豪格,带着丝回忆说道:“明国多少人口知道么?十个里面出一个能打的人,就比我大金总人口还多。你们年轻,有些事情不知道。当年浑河血战,我大金就差点败了。当时的血战,至今还印象深刻。原本我以为要忘记了,可就是城外这支明军,在我大金几倍于它兵力的围剿之下,还死战不息。”
说到这里,代善用眼睛盯着豪格和硕托,严肃地说道:“不是每个汉人都是怂包,记住,千万不能小视所有汉人!我们大金现在之所有有如此大好局面,有一个原因就是明国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番话如果是硕托说出来的,那么豪格只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但从代善的嘴里说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代善可是从小就跟随先汗打天下的,如今这大金的局面,就有代善的一份功劳在。他是和硕贝勒之首,就是大汗见了也得尊称一声“大哥”。
因此代善一说完,豪格就不说话了,看着城外那些明军骑军一眼,沉默了。
代善见劝住了豪格,便开始发布命令道:“盛京城内兵力不多,明军在城外之际,取消一切轮值,全军上到城头,以防明军再次偷城。”
豪格和硕托听了,马上答应一声。军令不是儿戏,这点建虏上下都是知道的。
“派出快马向大汗报信,言登莱骑军在其巡抚卢象升的带领下,袭扰我盛京,请大汗派军前来驱赶剿灭!”代善继续命令道。
在又是答应一声后,豪格犹豫了一下,还是向代善提建议道:“是否从附近城池,如辽阳等地调兵前来围剿这些明军为好?否则一是可能会打扰到父汗在前线用兵,二则有可能等父汗派兵过来,这伙明军早已跑了。”
他自认为说得有理有据,代善应该会听。
谁知代善还是摇摇头道:“对付这支明军,派来的军队少了没什么用。附近城池的兵员也已被大汗抽调一空,只剩下少数兵力在勉强防守而已。万一明军用得乃是调虎离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