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睫想了想,点头。
“其实我觉得小吴老师真是英俊,你居然对他不来电。”
“我承认他英俊,不过的确对他不来电。”
“而且温柔又深情,可是你……”
“那我也承认,可我还是……”
“那你了解他bf多少?只见一面就爱上人家。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浪漫……”
这个问题于睫自己也想不通,所以箫静问了也是白问。
“那个……”于睫开始回忆自己和顾思锺的初见,“他身材不错,虽然和小吴老师比瘦了些……你知道,我看帅哥都是先看身材,再看脸型,其次是眼眉……”
她停住,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悸。
是的是的,不管从哪方面看看哪里,那个人的模样,其实都不如吴若言,可是,可是,她只要想到他的眼神,心里就再容不下别人。
“阿睫,”箫静伸手碰了碰于睫粉红的面颊,一时间她也不知道那是原先就这样了还是因为说到那个人才变成这样。“也许你真爱上他了。”
于睫抬头看着箫静,她想笑,可偏偏笑不出来。
“所以,亲爱的,陪我去看电影吧!”
一听这话,于睫差点没从椅子上滑到地上。
“这有因果关系?”
“管它呢,拿来先用一下。”箫静笑嘻嘻,“走吧走吧,你在电影院里睡觉我也是不介意的。”
“……算了,我答应你吧……”
于睫想想,电影院里好歹还有空调,睡觉话比宿舍好点,至于空气不好这个缺点,忍忍也就过去了。
“万岁!”
箫静欢呼。
星期六早晨,两个女孩全副武装出了宿舍门。
于睫还是衬衫和热裤,白色,脚下是凉鞋,也是白色。箫静穿连衣裙,白色,凉鞋式样颜色都和于睫一样。两人相同点还有一处——全身上下都抹防晒霜,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我真羡慕夏娃……”
坐上公车以后箫静发表议论。于睫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只哼一声,没答话。
“我说,姐姐你别老板个脸好不好,出都出来了……”
“……我只是懒得说话……”
箫静翻个白眼。
“算了,说点有用的吧。你知道今天要看什么电影吗?”
“不知道。”
箫静做个深呼吸,忍下想掐死于睫的冲动。
“Angel。”
于睫恩了一声,她已经做好在电影院里午睡的准备了,所以对电影的名字等等资料没什么兴趣。
“听过这个名字没?”箫静说了个外国人名,“他是电影的导演。”
“Ewan?”
开始为即将来到的午睡做演习的于睫只记下这个单词。
“恩,他是美国人,是个天才。不过,太完美的,不,太天才的人一般都没好脾气,他也是,所以都没人敢请他拍电影,据说这是他唯一一部片子,而且一直没有公开放映过。”
“那谁知道他是天才?”
于睫心想这年头天才也太多了。
“别人当然不知道。他拍广告,MTV,不停换名字,不停获奖。但那时他最爱是摄影,爱好这个的人几乎都知道他的名字。”箫静的bf就是个摄影爱好狂,技术也不错,自己制作了四、五本摄影集,连于睫这种对摄影一窍不通的人看了都说好。“据说开始他对拍电影也没兴趣,可不知为什么某天忽然改了想法想拍了……”
好象有点意思了。于睫的睡意跑了四分之一,她等着箫静说下面的故事。
“bf说,当时有好多公司愿意出资,可是都被他拒绝。不过他自己有钱,原本家世就很好,再加上不管拍什么都有人要,广告,MTV,照片……钱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他要的只是对自己的作品的主宰权。”
“那么,应该是拍完了?”
于睫醒了一半。
“完了吧,要不我们今天看啥?”
“可你说没公映啊……”
“是没公映。”箫静皱皱眉,“bf说他查了无数资料,没见过有关的报道。而且他也有和美国那边的朋友联络过,他们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那么确定?”
“恩,他有个朋友,是网友,以前做过Ewan的助手。”
于睫怔怔看了箫静半分钟。
“呃,我觉得我想看那个电影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看到,所谓传说中的没有公映过的绝版电影。
公车靠站后两个人下车走了十几分钟到达目的地。
那不是电影院,是家俱乐部。摄影俱乐部。
箫静是早知道的了,于睫在车上也已经猜到六、七分,看看箫静一脸硬装出来的严肃认真也懒得去戳穿她。
俱乐部不大,布置得也简单,但于睫知道里边任何一件摆设或者作品都价值不菲——因为箫静比她懂得多,而她看得出来她非常小心对待周围的一切。
从楼上走下一个男人,模样很普通,但笑容亲切。箫静和他说了几句话,于睫看到她似乎还拿出什么给他看了,男人点点头,他说,“真可惜。”
于睫知道他指的一定是箫静的bf。
真可惜。
那时于睫还不知道,一小时后,她会坚定这个看法。
箫静和于睫跟着男人上了楼,她们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布置得如同一个小小影院,除了面积太小外,其他与电影院没有什么不同。而于睫发现,除了她和箫静,已经有其他人坐在沙发椅中等待电影开场。
她们找了两个中间的位置坐下,于睫有些紧张,她甚至微微感觉到心虚。不管怎么说箫静在她bf熏陶下好歹也算是懂一些,但她就完全抓瞎。
“坐着看就行了。”箫静知道她想什么,于是轻声安慰她,“我们又不是来考试。”
“那人是你bf的朋友?”
“恩,网友。就是那个助手,他这次从美国回来,带了一个拷贝。这里的人都是他在网络认识的,同好。”
于睫点点头,然后她微笑。
“我在想象你家那口子后悔的模样。”
“他?今天一早就打电话过来了,人家答应了推迟一天回美国,为他放映专场。”
“……那刚才他还说什么后悔……”
“少了可以交流的人呗。”箫静撇撇嘴,“不过,这些都是狂热分子,说不定知道会再放一场话肯定要过来看第二遍。”
于睫点点头,她能理解。
这时灯光暗了下来,于睫耳边传来放映机转动的沙沙声,白色的银幕上出现了光芒。而当影象出现时,箫静似乎有些惊讶。
“16mm的胶片,居然还是黑白的……”
于睫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银幕上清晰的画面,她有种直觉,很强烈的直觉,她即将见到,或者想起某个存在于自己记忆里的人。
而一次模糊时空界限的旅行,已经开始。
电影的字幕是先行打出来的,中文与英文混杂在一起。
Angel。
这是片名,紧接着,是演职员表。而人物开始出场,于是于睫微微分神,没有看清快速闪过的人名,她只来得及扫过最后两个出现在银幕上的名字。
一个中文名,及莉。
一个英文名,Wallace。
“……好奇怪的姓……”
箫静轻声说,于睫点点头,没有说话,她整个身心都在注视银幕。
其实电影画面并不能用完美形容,因为那是黑白的,而电影胶片似乎因为某个缘故显得陈旧,于是银幕上的画面颗粒粗糙,偶尔还有明显的断痕。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在不断被这并不完美的画面拉扯,仿佛着魔一般。
银幕上,花园中的一栋小小洋房。
一个男人走到窗边,他注视花园中盛放的红色玫瑰,片刻后他静静对身后穿了军装的人开口,“找他来吧,让他送她回去。”
男主角要出场了,于睫想,她觉得这不会是个很复杂的故事,因为她现在几乎能猜到故事的情节。
是的,他一定是一名特工,他一定英俊潇洒聪明绝顶身手矫健,他一定拥有绅士般的完美优雅风度却也可以完全隐身于闹市之间,全然是个普通人。
画面暗下去,镜头切换。
酒吧,一个男人在吧台边喝酒。
观众看不到他的脸,他们只看到他的背影,他的头发,他的,握住杯子的手指。
非常漂亮的手指,直而且长,指甲修剪得整齐洁净,皮肤是滑润的象牙色,骨节亦不粗大。
那是与乐器搭配的手,于睫想。
然后她一震,她直起身,直直瞪了银幕,心跳加速。
有个穿了低胸衣服的女人靠近吧台边的男人,她在笑,男人扭过头,于睫见到他的侧脸。他有一个形状完美的下颌,不止是下颌,其实他的整张侧脸线条都趋近完美。
于睫伸过手,她抓住了箫静的手,她用力抓着她,面色变得苍白。
男人拿起酒杯,女人靠近,就了他的手,在杯沿留下一个唇印。镜头慢慢转过去,于睫看到了男人的模样。那是一张东方人的面孔,一张并不精致的男人面孔,他的鼻梁挺直,眉毛与头发一般浓黑,他的眼睛细长,然后微微眯起,流泻出的眸光中写满诱惑,和危险。他在笑,微微的笑,唇角朝向一边轻轻一挑,注视他的人便失了心。
箫静的手终于被于睫抓得疼起来,她花很大力气把视线从银幕上拉回来,然后皱了眉转过头,她愣住——
身边的女孩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银幕,她的眼睛闪亮,面孔却在微光映照下失了血色。
11
男人果然是一名特工,他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
1130。
银幕暗下去又再亮起时,整个画面中是剩他一人,他靠在窗边,静静凝望窗外那铺满白雪的街道。
他不冷么?于睫模模糊糊的想,因为她见他口中呼出的白气,因为窗户是打开的,她看到有风吹进,因为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空无一人的单人床上有件半搭着的衬衫被吹得轻轻颤抖,因为他穿得很少,白色的贴身T恤,V型领口。
他似乎在想什么,他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黑色眸子深不见底。
窗户被关上了,他转过身,看着凌乱的床铺,他露出一个笑容。微微的自嘲,欲望自眼底倾泻而出。
于睫做一个深呼吸,她悄悄扭过头,看到箫静那被凝固了一般注视银幕的神色。
男人接受了一个任务,他要护送一个人到另外一个国家,但没有人告诉他那个人是什么身份。那个人看上去仿佛少女,她有黑色长发,面孔清丽却表情呆滞,她不会说话,只呆呆坐着,眸子清透却定定不动。
他蹲在她面前,手指从她眼前划过,慢慢的,仿佛在撕裂时空。
她仍然不动声色。
他微微迟疑后将手盖到她的眼睛上,很小心很温柔。
他带她上路,他们遭遇无数惊险,但他很厉害,他打架拔枪射击的动作舞蹈般优美,所以他们总能在最后关头逢凶化吉。在途中,他也偶尔对她说笑,但她仍然只呆呆看着前方,甚至不会眨眼。
或者就因为这样吧,于睫想,就因为她的眼里什么都没有,空洞到了清澈,所以他才这么放心在她面前做一个孩子。但这本来该是真正的他。
他们在小小旅店里落脚,他碰到她的手,雪般冰凉。于是他抱着她靠在床边,用胸膛贴了她的背脊。
在寂静的夜晚,在只听得到下雪声的小小房间,他开始向她讲述他从来没有想过对任何人说出的话——他不会爱人,因为他杀了很多人,但他很想找到一个能让自己全心付出的人,别人都说他玩世不恭,说他什么都不在乎,但真正的他,却一直希望某天能得到救赎。
他开始为她唱歌,为她念童话故事,她仍然不说话也不动,而他在笑,天真无邪,象个在阳光下快乐成长的孩子。
于睫感觉自己就快窒息,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
那个镜头……一直追随银幕上的男人的镜头,就好象是情人的眼睛,它那样忠实记录他的一切,而每一眼,它都选择最完美的一面,于是他就这样呈现在他们眼前。
温柔的,残酷的,优雅的,纯真的……
每一面都到了极至,完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他带着她,他们就快到达目的地。
一次致命的疏忽,他们在某个教堂遭遇伏击,而这一次,他们似乎注定无法逃脱。
子弹从他肩膀穿过,于睫看到他的白色衬衫上被黑色浸透。
但他仍然试图保护她,他把她藏到了耶稣身后,他微笑着对她说,等枪声不再响起,你便可以出来。然后他转过身,离开她。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从来没有说话从来没有任何表情的仿佛女孩一般的人,一路和他在一起听他说话看他笑得象个孩子一样的人……她的视线慢慢凝结,落到他的背上。
她仍然没有任何表情流露,但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
于睫发现自己竟然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因为里面隐藏了太多情绪,它们终于在这刻被释放出来,于是就这样汹涌着,几乎淹没一切。
箫静伸过另一只手过来盖住于睫的手,她的手是冰凉的,于睫转头看她。
“她爱上他了。”
箫静没有扭头,她仍然看着银幕,声音平静无波。
“我知道。”
于睫扭回头注视银幕。
而他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于是回头,但那瞬间,她的眼睛变得和从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