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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的场地上游戏-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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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节是那样的吗?” 
  “是的,是的,这正是情节的一部分。你要明白,在我们的第一方案里,男孩是个被影射的人物,母亲和情节‘代替’他出场,就像侍从代替国王一样。现在我需要他出场。” 
  “但这不大可行,您清楚。我们不能强迫孩子参与这种事。” 
  “想办法嘛!也许可以用蒙太奇手法?嗯,我不知道,你们总归是专家呀!” 
  “那么,没有男孩的形象无论如何不行吗?” 
  “不行,他体现全部思想。” 
  “好吧!我们考虑考虑。您想过这需要多少钱吗?” 
  “这是我的事,我做决定。同时不要忘记,衣服应当和照片上的一样。” 
  尤里·费多罗维奇放下听筒,边思考边翻阅记事本,接着又拨动电话。当有人答话时,他简明地说了一句: 
  “马尔采夫,我同意。” 
  紧接着电话又响了。 
  “妈妈,你好,你感觉如何?” 
  热尼亚·萨赫诺维奇是位招人喜爱的,长着一对明亮眼睛、淡黄色头发的男子。这位山谷疗养院的电器技师在下班之后便开始编排近几天的工作计划。虽然他的行为举止略显轻浮,但却非常讲究方式方法,做事有章可循,按部就班,有时竟达到令人讨厌的地步。 
  就说女人吧!随着夏季的结束,疗养院里的年轻人明显地增多了。一方面,年轻的女人多了,可以跟她们玩一玩。另一方面,相近年龄的男人也多了,这很可能有利可图。主要是看如何合理分配力量。 
  到今天为止女人已达24人之多,电器技师虽精力充沛,但还没有顾及她们。按热尼亚的评价,其中至少有15个是相当不错的,6个不怎么样,剩下的3个都是苦命相。不过,他选择献殷勤的对象并不只看外表。萨赫诺维奇把所有的候选对象比较一番之后,收卷起面前的名单,最后只确定4个人。 
  其一,年轻的、长着棕色头发、面带迷人雀斑的女孩,住豪华套间旁边的双人间。 
  其二,35岁左右的靓丽的黑发女人,耳朵和手上都戴着华丽的钻石饰物。热尼亚认为,对付她非常容易。在疗养院戴钻石饰物是愚蠢的表现。 
  其三,淡黄发女人,样子并不好看,年龄也看不准,既不讲究穿着,也不化妆,一定是个老姑娘。这些人常常格外敏感,出语尖刻。也好,应当首先去对付她。 
  萨赫诺维奇的第四个“猎物”是一个随同年纪不轻的母亲一起来山谷疗养院度假的。其实,吸引热尼亚的倒是那个整日围着方格中、坐在阳台躺椅上的母亲。肯定她也看到了许多感兴趣的东西。 
  现在再说男人们。要选两个不是同时来的,但又住在一起的人。为策划这事热尼亚需要两个从前互不相识,但在疗养院又成为狗肉朋友的男人。他们及时行乐,而后各奔东西,正如常言所说的“人一走,茶就凉”。萨赫诺维奇早就做好了准备,只剩最后决定什么对象了。他想了一会儿,又看看楼层图,便带上自己的工具箱径直向240号房间走去。 
  娜斯佳译完一个自然段,伸手去取表。可能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已经很饿了。表不在原处。她移开桌子上的纸,查看了床头柜,翻遍衣服口袋——都没有。想到手表可能掉在地上,于是一只手撑着腰,另一只手扶着椅子,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向桌子底下寻找,还是没有发现。然而却发现在墙角的桌子脚旁有一个电话插座。看来,山谷疗养院并不是样样东西都从“僵化”时代留存下来。电话就从各个房间拆去了。那么,表在哪儿呢?多半是她忘在按摩师的办公室了。是的,很可能在那里。 
  娜斯佳先打开通向阳台的门,让烟雾散去,然后锁上房门,沿玻璃走廊朝隔壁楼的治疗室和浴场走去。按摩师的办公室已关闭。坐在门前的守卫说,按摩师工作到16点。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决不能开门,虽然钥匙就在他手上。娜斯佳笑了,暗暗在心里把这句话翻译成蛮横的官腔:“我,肯定能帮助你,但我有权拒绝,而且我喜欢运用这个权力并以此体验到自己的权威。如果你像样地求我,卑躬屈膝,那么我很可能答应你。”这一切都显露在老头儿的脸上。娜斯佳转身走了。这一天她忍受的屈辱已够多了。 
  她又想到表可能丢在浴场的更衣室,便转过楼角朝另一个人口走去。一位守门的老奶奶相当和气,没费口舌就放她进去了。在更衣室还是没找到。当她磨磨蹭蹭地走在走廊上时,听到门背后传出谈话声。一个是不熟悉的柔和的男中音,另一个是教练卡佳的声音。 
  “真漂亮,非常精致,像是卡斯利铸造的工艺品。你从哪儿弄到那么美的东西?”卡佳问道。 
  “别人送的。”男子回答。 
  “我要给丈夫买一个就好了。” 
  “我原以为只有我们男人在背叛妻子时才送礼物的,难道你也有罪要赎吗?我的小鸟!” 
  “去你的。”卡佳哈哈大笑地说。 
  娜斯佳回到房间之后,想想邻居老太婆说到疗养院道德解放的话并没有夸大其词。晚饭她又迟到了。看了看所剩的咖啡、邻居昨天来访时留下的饼干,数了数所剩无几的现金,娜斯佳还是决定到酒吧简单吃一点。反正总得求继父寄钱来。 
  她喜欢这间酒吧。暗淡的灯光、角落里的软椅、墙上的画、柜台后面站着的彬彬有礼的年轻人。娜斯佳要了咖啡和两个馅饼,坐在窗前的小桌旁,思考着她感到译得不贴切的句子。 
  “可以吗?” 
  她面前站着一位手里端着茶杯、样子讨人喜欢的淡黄发年轻人。他穿着牛仔裤、浅色的意大利高领运动衫和皮夹克。酒吧间有许多空位,他显然想认识她。娜斯佳粲然一笑。 
  “您喜欢窗外的景色吗?” 
  她张开不拘礼节的网,好奇地等待着淡黄发男子钻进去。 
  “是啊!从这儿看出去,景色真美。”他把茶杯放到小桌上,坐到旁边,同时应答了一句早想好的话。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反正我坐在哪儿都一样。”娜斯佳笑得更加妩媚动人。她说着端起茶杯、馅饼走到另一张桌子。 
  她不想表现得粗俗无礼,但又不想和淡黄发男子结识。她早就发现,许多最普通的词句反倒能把人置于进退维谷的境地。这使她想起一个游戏。也不知何时定下的规则,所有的人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要参加。当有人问“可以吗”的时候,应该怎样回答呢?“不,不行”太粗鲁;回答“可以”,就会提供谈话的借口;而如果根本不想搭讪,坐在那儿不说话,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同样无礼。 
  吃完馅饼,喝完咖啡,她正想离开,那个淡黄发男子又走到她面前。 
  “祝贺您以‘优秀’通过测试。”他煞有介事地说。 
  娜斯佳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扬了扬眉。 
  “您以优雅的风度很自然地让我明白,我被您甩了,而且甩得非常得体。太棒了!往往姑娘们或是撒谎说她们那张桌子有人,虽然整个晚上她们都一个人坐在那儿,或是说些粗鲁的言语。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您是绝无仅有的。您就这样断然拒绝和我认识了吗?” 
  “怎么说呢?”娜斯佳耸了耸肩说,“您本来对我的了解就够多了:名字、父称,甚至说出‘自然’和‘绝无仅有’这些话。您还想知道什么呢?” 
  “别生气,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我只不过利用职务之便在登记处看到住513号房间的有魅力的女人叫什么名字。您整天像蜜蜂一样在打字机上敲打个没完,看到这些我连气都喘不过来。好吧,如果冒犯您了,就请惩罚吧,我悔过。” 
  淡黄发男子带着懊悔的表情鞠躬道歉。 
  “年轻人,我有眼睛,而人类发明了镜子。感谢这个发明。于是我就有可能看见你,也看见我自己。您年轻、漂亮、精力充沛。我比您大,身体纤弱,而最主要的是——完全没有女性的魅力。我穿着朴素,您任何时候从我身上都体验不到一个女人的乐趣,这无可争辩。此外完全可以看出,您聪敏而有思想。我的举动您理解得很准确,而且善于用言语表达出来。由此我不能不得出结论,您对我有所希求。” 
  娜斯佳停顿片刻,好让淡黄发男子有机会插话。此情此景已不可使她感到好笑,相反倒感到气愤。这个美男子到底想要她做什么呢?她在头脑中迅速地搜寻着休假前所处理的各种案件。很可能这是一个从莫斯科跟踪而来的“尾巴”,或者是当地警察局派来的什么人来了解对她安置的情况。也可能是刑侦处的头目谢尔盖·米哈依洛维奇突然醒悟过来,想起没有完成向戈尔杰耶夫应允的保证。这不大可能。当然,生活中什么事不会发生呢? 
  “那么,您还想对我说什么吗?好吧!一切顺利!” 
  她熄灭香烟,站起身来。 
  “您的微笑可真迷人!”年轻人忧伤地说。 
  娜斯佳边上楼边想:“这不是我的笑容,是我从女演员那儿偷来,练了一个星期才学会的,以便像今天这样,在想要表现自己是格外善良的时候使用。你,小伙子,并不笨,但我还是能骗你一下。”她想着,为从淡黄发的毛头小伙子手中脱身而感到痛快。这是第一个错误。 
  在娜斯佳离开房间的时候,房间里通过风,变得冷冷的。她决定先淋个热水浴,房间里也会暖和一些。她用手指揉着疼痛的腰部,把背对着热乎乎的水流,感到十分舒服。痛痛快快地洗完之后,她用毛巾擦干身体,也不看一眼便伸脚去穿她的橡胶拖鞋。脚触到的却是又湿又凉的瓷砖地。娜斯佳这才发现拖鞋不在自己游泳回来后放置的位置,而稍远了一些。奇怪!多年来她的行为已达到机械的地步:不管她在哪儿,在家里或是出差在外,总是把橡胶制的“越南货”放在一出浴池正好穿得到的地方。她顿时浑身发冷,便急忙裹上睡衣,走出浴室。初看上去,一切都原封未动,但仔细观察,她发现:有人到过这里,有人翻动过她的东西。 
  她忙不迭跪到地下,疼得几乎没喊出来。她从床下拖出旅行袋。旅行袋被推到了里面去,她知道自己弯腰很困难,从不会那样放的。她急忙翻看内口袋。证件还在,上帝保佑,而且放得和平时一样。 
  在240号房间里三个男子正在喝白兰地。 
  一个是莫斯科人,叫柯里亚·阿尔费洛夫。他来山谷疗养院治疗在一次汽车事故中所受的外伤。他是司机,为一个股份公司的总经理开车。那次事故中柯里亚并没有错,他非常本分,因此也没有给他造成很大伤害。但手臂的骨折处接合得不好,出现了复杂情况,于是医生建议阿尔费洛夫到疗养院,而且是能有效医治外伤和运动器官伤症的山谷疗养院。 
  柯里亚个头不高,略显瘦削,长着一身的健美肌。虽然他外表相当平常,但从来没有因为不受女人的青睐而苦恼。他从童年就练习体育项目,参加过自行车比赛,一连几个月投入体育训练营地的集训,于是有机会欣赏和看够了那些年轻的姑娘们,以至于他快20岁时反倒对她们不屑一顾。他开始喜欢年龄大一些的女人。在阿尔费洛夫看来,她们更聪明、恬静和富于经验,善于培养和建造舒适的天地,而最主要的——她们并不急于与他结婚。如果说年轻的女孩子看重的是脸庞,那么成熟的妇人珍惜的却是精力充沛的身体。她们既不会注意柯里亚折断过的鼻梁,也不会注意他过早的谢顶和不高的个头。 
  240号房间的第二个人巴威尔·杜布雷宁与他邻床的病友完全相反。他在邻近的城市居住和工作,而到山谷疗养院主要是打算来消遣一番。这里比起达哥美斯疗养院舒适得多,而且疗养证又比那里便宜。所以这里的女人并不那么奢华,这一点倒没有使他不安。他恬不知耻地想:脱光衣服的女人都一样。近30岁的他对此多次验证过。与此同时他打算在疗养院治疗一下几年前跌伤的脚。当时他醉醺醺地与人打赌,他穿着别人的滑雪板,而且事先没配好合适的带子便从山上滑下去,因此,有一只鞋在危急时刻没能从滑雪板上脱下来。从此杜布雷宁每逢天气变化时便有点跛。 
  热尼亚是他们俩新认识的朋友。他提出的建议听起来很不寻常,但很有吸引力。用女人打赌,简直疯了。而且这地方的女人有那么多。他,杜布雷宁,高个头,体格匀称,婆娘们为之倾倒的美男子,何不当个百万富翁才走呢! 
  “我可不是淫棍,”热尼亚一边大口地吃着熏肠,一边说,“我不坚持你们非要把她们抱到被窝里去。征服女人指的是赢得她的心,这就够了。利用不利用她的默许,这是你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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