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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舱门。他把铁甲金刚的手指勾在舱门的缝隙上,尝试着要寻找一个着力点。
战斗囊晃动着、颠簸着,最终还是被打开了。
就在舱门打开的一刹那,罗伊操纵着铁甲金刚往后一跃,顺手摘下机炮瞄准。铁甲金刚的手指紧紧地搭在扳机上,但并没有人立刻现身。
然而,铁甲金刚的外部音频传感器却接收到一个相当熟悉的信号,这个瓮声瓮气又带些回音的信号显然来自于那架战斗囊。
“啊哈,终于结束了!感谢上苍!以后向你们的飞行员同僚吹嘘这次特殊仟务的时候,伙计们,千万别忘了介绍你们是何等粗暴地把舱门给打开的!”
这个声音显然来自于一位女士,而且情绪相当高昂,也许还带着一丝顽皮和嘲弄。接着又传来一个年轻的男性嗓音,听起来像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他回答道。“我早注意到了,你用不着那么迫切地和你亲爱的舰桥同僚们取得联系吧!”
如果这不是敌人布下的陷阱,那么和我们作战的敌军一定是宁宙间最滑稽、最愚蠢的种族了,罗伊想道。 “我想你们俩都干得不错,”另一个男性嗓音相当谦恭、沉稳以及平和。
“啊,快看,麦克斯,”第一个男人又说开了,“我们离开这吧。”
现在,嘀咕声和的声音越来越杂乱,那个女性嗓音又喊了起来:“贝思,再不把你的大脚从我脸上挪开,我可要动手把它打折了!”接着就是一场七嘴八舌的争吵。
“都给我闭嘴!”第一个男性的声音尖叫着盖过了他们。“贝恩,麦克斯。到这来,推我一把。”
没过多久,两个穿着飞行服的人影手把手地爬出了舱口,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头蓬乱的黑发。
瑞克·亨特正踩在体型庞大的贝恩·迪克森身上,耀武扬战地爬了上来。
“别开火!我们回来了!罗伊,我们成功地从天顶星人手中逃脱了——嗯……”
三架铁甲金刚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双手不经意地搭着已经垂下的机炮。他们的脑袋都歪向一边,表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反感神情。
“我们逃出来了!”瑞克重复了一遍,他显然认为这几个家伙没听清楚。“伙计们,这次的任务可说来话长了!我们身陷敌舰,还见到了他们的首脑!最后,我们乘这架战斗囊杀了回来!我们……我们……你们到底怎么了?”
罗伊不会告诉瑞克他此刻的害悦心情和如释重负的体会,因为这对增进他们之间的友谊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好处。
“我们还以为抓住俘虏了哩。”他说,“伙计们,这一次,格罗弗舰长将会为你们生来不是天顶星战士而感到痛心了。”
第二章
天顶星人对心理学的研究和应用仅仅限于相当原始的水平,当然,这要把他们在保持军纪以及对战士的激励等方面的成就排除在外;不过即使在这两个领域,天顶星人依靠的也是最最简单直白的粗暴手段。
这并不是什幺奇怪的事情。就在那三名天顶星特工主动接受刺探敌情任务的时候,布历泰几乎没有多加考虑就轻易地相信了他们。
不过,他显然没有花同样多的时间在监控截获的麦克罗斯小姐竞选的信号上,更别提那一段泳装秀了。
——《时代思潮——外星心理学》
在SDF-1号战舰内部,经历了天顶星人最近几次袭击幸存下来的人们大多都感到欢欣鼓舞。他们从战争中学到了很多,他们对于来之不易的幸福都相当的敏感。即便安全走过了这段数十亿公里漫长而又黑暗的航程,地球已经近在咫尺,但敌人仍然一成不变地紧紧咬着太空堡垒。继续保持警戒显然是必不可少的。
克劳蒂娅·格兰特正是切实感受到这种持续不断的危险的人之一。在丽莎·海因斯失踪期间,她担当起船上代理大副的职责。尽管克劳蒂垭和丽莎是相当要好的朋友,但她对丽莎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和过于严肃的作风始终有些看法,可是现在,当她被提拔到当前的位置并相应地承担起更重大的责任之后——尤其是在特殊时刻。比方说格罗弗离开舰桥的时候,克劳蒂娅观察事物的角度往往就和以前不同了。
她日常照看的船员,那几名征募来的女性技术军官——珊米、琪姆和维妮莎,现在都已经下班,到麦克罗斯城很长一段时间了。丽莎、克劳蒂娅和她们三位组成了一个类似家庭的小团体,而格罗弗就是她们的家长。在敌人的炮火和日复一日的压力与需求上,她们构建了一个高教率的团队。
为应付战争带来的骚乱,几位来自其他部门的技术人员被调往舰桥,以减轻她们的工作负担。然而克劳蒂娅并不完全信任她们,因为她不能确定这些人是否能够胜任这项工作,在这一点上,她和丽莎一样。因此,即使在她疲倦得快要点撑不住的时候,只要格罗弗不在现场,克劳蒂娅仍然拒绝让他人接替自己的岗位。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丽莎和其他人员已经获救这样振奋人心的消息在SDF-1号仍然处于敌舰队重重包围的残酷现实中,也失去了光泽。作为预定程序,任务汇报会和指挥官会议很快就会召开。
克劳蒂娅疲倦地从仪表上抬起眼皮眺望远处,突然听见一名负责替班的技术员充满渴望的声音。“嘿!瞧它有多漂亮。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将会再次踏上地球的土地?”
那名技术员在她面前的显示屏上调出了一幅远距离蓝白色星球的画面,那正星他们的母星地球。
克劳蒂娅年近三十,她个子高挑,皮肤呈蜂蜜般的褐色,长着一副异国情调的漂亮脸蛋。在她高兴的时候,黑色的大眼睛会闪动出明亮的光泽,而生气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的却是一道寒光。现在。她的眼睛就冷冰冰地亮了起来,活像一座发送警报的灯塔。
“关于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天顶星舰队的指挥官呢?到这边来,好好看看,也许他们已经走远了吧!”
那名技术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她长着一头红褐色的卷发,由于个子太小,那身制服穿在她身上还显得不太合适。她咽了口唾沫,脸色煞白。克劳蒂娅·格兰特的坏脾气远近皆知,而且一旦有必要,她的身手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那名技术员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控制台前,调出天顶星舰队的监控画面。他们仍然紧紧包围着太空堡垒,距离大致保持在飞船的二级火炮和激光武器射程之外。成群的巡洋舰、驱逐舰和小型舰只布满了天空,甚至遮蔽了宇宙里的星光,就像一群深海里的肉食性鱼类牢牢地锁住了太空堡垒。在更远处,仪器标注出了它们的旗舰:一艘十四公里长的重装战舰。
技术员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睁得又圆又大。
“还在那儿吧,嗯?”克苻蒂娅点了点头,她早就知道敌人还好端端地待在老地方。“好吧,从现在开始,在干完各自手头的活之前,我再也不想听见任何关于回家的话题。明白了吗?”
技术员慌里慌张地回答到:“明白!”接着就忙剩下的事去了。
克劳蒂娅稍微缓和了一下口气,对其余替班的技术员说道:“那么多人把生命交托给我们,如果他们得知目前的困难局势心里会怎么想?当然,我也相信,你们同样不希望市民们会因此而倒下。”
在SDF-1号一个偏远的隔间里,一个异种生物正蹑手蹑脚地往外爬。他们不是天顶星人,起码现在不再是了。尽管和地球人一样大小,具有和地球人一样的外貌特征,但他们同样也不能称之为地球人——仅仅在几个钟头以前,他们还是巨型战士种族的一员。
在不久以前,那艘快如闪电又无比凶残的敌机给VT战斗机群中造成了惨重的损失,是它把这三个奇特的家伙送上了飞船。惟一能够准确描述他们的名词就是——“间谍”。
他们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曾经装载着他们的弹射罐。那架吸引了很多人注意的威风八画的昆络伦诺战斗机任这次闪电战中撕开了SDF-1号船壳的部分外皮,把这个弹射罐给塞了进去。假如这个弹射罐在自然分解之前就被人发现,那必将招致一场大规模的全舰搜查。
“好,现在开始我们的刺探行动!”利克说道。他在三人之中个子最小,长着一头铁丝般的黑发。
身材壮硕的布朗是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他却满脸刻薄地说,“可我们不能就穿着这身衣服行动啊,他们马上就会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尽管天顶星军队在谍报上面几乎没有多少经验,但这个全部由战士组成的种族也还是能够认同布朗的意见。当然,天顶星人的舰队不会储备地球人大小的衣物,因此,这三个人身上穿的就只是临时用蓝色麻袋靠粗制滥造的毫无款式可言的及膝长袍。在这种无袖长袍的腰部用天顶星人常用的细线捆扎一到两圈就算是腰带了,而这种细线的粗细程度竟然和编织他们衣料的材质差不多。考虑到这种情况,这几名间谍一直打着赤脚就更不足为奇了。
关于衣着的问题一直让他们心惊胆战。天顶星人的本性使他们对制服产生了一种天生的感触。三个人都一致认为,他们必须穿上一种特殊的服装以显示他们作为精英部队的荣光。当然,这 是一支规模很小的精英部队。
康达和布朗差不多高,但他身材瘦削,面孔棱角分明。他摇摇头,把遮住视线的紫色头发甩开。根据天顶星智囊团的报告,这种发色在当地居民当中并不怎么时髦。
“那我们就去偷几件别人的衣服吧。”索达提议。
出发之前,大厦星智囊团的军官曾经给他们下过详细的指令以及大致的行动方略,但具体的实施还是要靠他们随机应变。
显然,康达的意见是相当合理的。几名间谍离开了隐蔽地点,走出过道隐没在阴影等中,同时窥觇着周围的环境。然而他们这样蹑手蹑脚的行动反而要比闲庭信步、边走边聊更加引人注目。
当然,SDF-1号不曾专门设立针对天顶星人间谍的内部保安机制。有一点谁都很清楚:一个五十英尺高,身披铠甲的武士不可能混迹在普通人群当中而不暴露。
他们一路窥视着各个舱室,尽量避免和偶然遇见的行人发生接触。经过一段时间的逛悠,几个间谍弄清了太空堡垒上舰桥的大体位置,并朝着那个方向进发了。这艘飞船的神经中枢显然是天顶星人做梦都想要了解的情报。
就在这i个奇装异服的家伙从隐蔽处探头张望的时候,他们听见一阵非常奇怪而又很吸引人的声音,这是他们以前从未听见过的。是地球人。那声音听来和军事似乎毫无关联,康达怀疑那是不是某种外星生命形态在唱歌。
声音从他们不远的某个方向传来,他们赶忙躲好,不让自己被人发现。那种奇怪的、有趣的声音停了,间谍们听见了几个女性地球人的对话。
“今晚你想去哪儿,珊米?”
高跟鞋细长的鞋跟踩在甲板上的声音非常清脆,那三个女性地球人正朝他们走来,几个间谍慌忙把身体蜷缩在更加黑暗的地方。
“哦,我倒是无所谓,只要能脱掉这身制服就好。”珊米回答道。
“我的外套似乎也很愿意早点和我分手呢!”维妮莎说。
舰桥上的骇人三重唱①再次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找到别人替班之后,她们总算能尝到自由与休闲的滋味了,她们笑得非常开心。
【① 指珊采、琪姆和维妮莎三个人。】
一道通往特别船员宿舍区的舱门向两旁滑开,她们走了进去。舱门又关闭了,把格格的笑声也关在了门外。
经过地球人语音速成课程的培圳,他们都能够充分理解这段对话的字面意思,但要弄懂具体的内容就足另外一码事了。
“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康达很奇怪,他搓了搓脚底板。赤脚踩在冰凉的甲板上。是件很难受的事情,
小个子利克正在思考为什么一件制服会想要离开某人的身体。难道这些人穿的衣服都是有感知力的吗?也许它应用了某种人工增强手段,那一定是某种对生前文化的深层次运用吧! “这些微缩人似乎具有一些特殊的力量。”
“微缩人”一直是天顶星人用来形容和地球人类似生命体的贬义词,可现在,他们就不敢肯定使用这种名词是否合适了。
布朗点了点头,“是啊,不过我们再等等,看看还能发现些什 么。”
似甲过了很长一端时间,舱门才重新打可了,骇人三重唱又走 了进来。为了今晚在市区好好放松一下,她们都穿得艳柱招展,与众不同。她们嬉笑着互相打趣,朝另一个方向离去了,走廊里只留下淡淡的但又十分清晰的三种不同的香水味道。
“她们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