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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瑞安·摩斯上校的事情有什么评价?”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这是一个难题。弗兰克谨慎地看看这个记者,然后看看所有在场的人。
“瑞安·摩斯上校的逮捕,是我本人犯的一个巨大错误。当然他已经被无罪释放了。我并不打算找借口或者为我自己当时根据一些明显的证据认定他就是罗比·斯特里克的凶手的做法加以辩护。不幸的是,进行这样一个复杂的调查的时候,无辜的人难免会被卷入其中。不过这并不是理由。我再说一遍,这完全是我个人的一个错误,我准备为此接受惩罚。这不关别人的事。现在,要是你们允许我的话……”他站了起来。“我仍旧在和警方合作,追捕一个非常危险的杀手。我相信杜兰德博士,隆塞勒局长和克伦尼博士会非常愿意继续回答你们的问题。”
弗兰克离开桌子,朝摩莱利站的那面墙走去,从边门溜出。他走进和会议室平行的弯曲走廊。警长几秒钟后跟了上来。
“真不错,弗兰克。我真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搞到你说那些警察总监于勒的事情时,隆塞勒和杜兰德的照片。我会把它们给我的孙子们看,告诉他们这是上帝存在的证据。现在……”
他们身后的脚步声打断了摩莱利的话。他朝弗兰克身后望去。
“瞧,我们又见面了,奥塔伯先生。”
弗兰克认得这个声音和语调。他转过身,正对着瑞安·摩斯毫无表情的眼睛以及令他憎恨的内森·帕克将军。摩莱利立刻站到他身边。弗兰克感觉到他的支援,心里暗暗感激。
“怎么了,弗兰克?”
“没事,摩莱利。我想你可以走了,对吗,将军?”
“当然,没问题。警长,要是你能让我们单独呆一会儿的话……”帕克的声音和北极严冰一样冷酷。
摩莱利不放心地走开。弗兰克听到他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脚步声。内森·帕克和瑞安·摩斯默默站着不动,直到他拐弯消失。帕克先开口。
“这么说你做到了,弗兰克先生。你找到你的杀手了。你真是个充满主动性的人啊。”
“我觉得你也一样,将军,尽管你的那些并非总是值得骄傲。海伦娜告诉了我一切,要是你对它们感兴趣的话。”
老士兵面无表情。
“她也告诉了我一切。她和我描述了很久你让那个还不算彻底冷淡的女人满足的雄性力量。我想你扮演身穿盔甲的骑士时犯了不少错误。要是我记得清楚的话,我告诉过你别挡我的路,可是你好像没听进去。”
“你是一个可鄙的家伙,帕克将军,我不会放过你的。”
瑞安·摩斯朝前走来,将军伸手拦住他,自己像蝮蛇一样奸诈地笑了起来。
“你是个失败者。像所有失败者一样,你是个浪漫主义者,奥塔伯先生。你不是一个男人,只是一个残缺的男人。我一下就能把你打倒,事后连裤子上的灰都不用掸。现在,你给我好好听着……”他凑近弗兰克,呼吸的热气和愤怒的唾沫星子直喷到他脸上。“别碰我女儿,弗兰克。我可以盯上你,把你变得一文不名,让你恨不能请求我杀了她。要是你对你自己的安全不在意,那么海伦娜还在我手上。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把她关到精神病院,永远不放她出来。”
第十个狂欢节(6)
将军一边继续威胁,一边绕着他踱步。“当然,你们可以试着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我。那就来吧。不过记住。一方面,我是美国军队的将军,战斗英雄,总统的军事顾问。另一方面,你们这两个人,一个是大家都知道有精神问题的女人,另一个是逼着妻子自杀之后,在精神病院呆过好几个月的男人。告诉我,弗兰克,人们会相信谁?再说你们俩编造出来关于我的那些谣言会伤害斯图亚特,我相信那是海伦娜最害怕的事情。我的女儿已经明白了这点,并且发誓不再见你,或者和你有任何关系。我希望你也能同样做出保证,奥塔伯先生。明白吗?永不见面!”
老士兵带着胜利的表情后退一步。
“不管这事如何了结,反正你输定了,奥塔伯先生。”
将军猛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开。摩斯走近弗兰克。他脸上也带着伤害一个已经受伤的人的虐待狂般的快感。
“他说得不错,联邦调查局特工先生。你输定了。”
“我就算是输也输得值得,不像你们连出手的机会都不曾有。”弗兰克后退一步,预防他的反应。摩斯刚想有所动作,突然发现一柄格洛克正对着他。“来吧,上校。给我一个理由。只要一个就够了。那个老家伙老奸巨猾,但其实你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有用或者危险。”
“你迟早会死在我手里,弗兰克·奥塔伯。”
“我们都掌握在神灵们的手心里,摩斯。”弗兰克摊开手,表示并非没有那种可能。“不过我向你保证,你不是他们之一。现在,跟着你的主子,滚蛋吧。”
他站在走廊里,目送两人离开。他把枪收回枪套,靠在墙上沉思,慢慢滑坐下来,直到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他意识到自己在发抖。
周围藏着一个危险的杀手,随时准备出手。那个人已经杀死了好几个人,包括他最好的朋友尼古拉斯·于勒。就在几天以前,他原本打算付出余生写下杀手的名字。
现在,他的所有想法都聚集在海伦娜·帕克身上,他一筹莫展。49
劳伦特·贝顿离开巴黎咖啡馆,用手把玩着侧面口袋里鼓出的500欧元钞票。他回忆着今晚不可思议的运气。他实现了所有轮盘赌迷的梦想。连胜数场,每次都是赌的最高额。观看的人都发狂了,赌场老板脸色发青,惊愕地看着他闻所未闻的事情。
他走到出纳那里,从口袋里没完没了地掏出彩色筹码。出纳面对他巨大的胜利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跑去问另一个出纳借现金,因为他抽屉里的钱不够兑现给他。
劳伦特从衣帽间取回帆布包,心想,运气来的时候,简直挡都挡不住。他钻进巴黎咖啡馆呆了半个小时,在那半个小时里,他恢复了在过去4年里失去的一切习惯。
他看了看表,时间正好。他在人行道上站了一会儿,看着面前的广场。左边,赌场灯光仍旧辉煌闪烁。入口左边有辆宝马750停在一个斜坡上,车身巧妙地打着聚光灯,这是一个赌博游戏的奖品。
他面前的巴黎旅馆看起来好像赌场的自然延续,两者仿佛相依为命。劳伦特想象着里面的人:女仆,男服务员,看门人和那些有钱有权的人。
就他而言,命运终于走顺了。自从他和那个美国人开始合作后,风向就仿佛不断变化。他意识到那个人,瑞安·摩斯,非常危险。从他轻而易举地打发瓦迪姆这事就可以看出来。不过,同时他也非常慷慨,在他看来,这使一切其他事情变得不那么重要。说到底,他要的是什么呢?无非是悄悄地把他从警察那里和在电台等杀手电话时打听到的关于非人调查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他而已。这个交换给他带来了足够的金钱,使他填上了许多大缺口。
他听说摩斯因为涉嫌谋杀罗比·斯特里克被逮捕时,心里非常懊恼。并不是说他对这两个人中的哪个有什么关心。美国人显然是个精神病人,非常坦率地讲,劳伦特觉得他们把他关进监狱其实正适合他。就斯特里克而言,这个花花公子无非是个混蛋,他在生活中唯一的价值就是胳膊上挂着的各种女人。没有人会想念他,可能连他父亲也不会。愿他他妈的安息吧,阿门。这就是劳伦特·贝顿给罗比·斯特里克的匆忙挽歌。
第十个狂欢节(7)
对于摩斯被逮捕这件事,劳伦特唯一的遗憾在于下金蛋的鹅跑了。与其说他担心被发现是这个“赞助人”的同伙,不如说他惋惜因为他被捕而受到的损失。这家伙并不是那种会随意露口风的人。警察要想从他嘴里问到什么,估计得费不少苦心。摩斯是个硬头,有了那个被杀女孩的父亲帕克将军做靠山,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正如日中天的帕克没准就是摩斯的钱包的主人,也就是那个每次劳伦特花光这个钱包,就又把它补满的人。
不管怎样,他听到摩斯被释放的消息,放心地松了口气,心头燃起新的希望。当他从“有钱的舅舅”那里收到第二封邮件后,这种希望简直变成胜利的欣喜。邮件里约他见面。他没有问对方想要什么,反正现在他们都知道杀手是谁了。他唯一在乎的是不要打断源源不断流入他口袋的钞票。
他还记得他还清债时,毛瑞斯狐疑的目光。他看着他放在他办公室桌子上的钱,办公室在他的廉价的尼斯夜总会里,这里总是充满便宜的贱货,简直不像是个真的夜总会。要是他问起这钱的来历,劳伦特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他。他带着轻蔑的表情离开,和仍旧鼻子上还裹着纱布的瓦迪姆擦身而过,这个鼻子可是和瑞安·摩斯上校会面的纪念品。他们大概怀疑他找到了个比他们更危险的靠山,所以收敛了对他的蔑视态度。
贝顿先生已经付完债了。贝顿先生自由了。贝顿先生希望你们全都滚蛋。贝顿先生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劳伦特拿着带来的口袋出发了,他斜穿过广场,朝赌场前面的花园径直走去。那里有不少人。除了夏天出来散步的人和游客之外,连环杀手的故事也吸引了无数看热闹的人。由于奇怪的命运使然,原先和平安宁的活动突然间只为了死亡而展开。人们只谈论死亡。在报纸上,广播里,电视上,甚至在敞开的窗户里飘进路灯光线的起居室中。
突然,他眼前闪现出让…卢·维第埃的脸。尽管他老于世故,还是忍不住颤抖一下。他曾经和一个干出这些可怕的事的人肩并肩共事过,这个想法连比他更坚强的人估计都难以忍受。他杀了多少人?八个吧,要是他没弄错的话。不,九个,算上那个可怜的警察总监于勒。妈的,一个真正的杀人犯,看起来却是个有着绿眼睛,嗓音深沉,沉默寡言的英俊男孩。他看起来更应该被一群激动的女人追逐,而不是被半个欧洲的警察追赶。
而他正是帮助让…卢开始他的事业的人,是他带着他进入电台,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被这个渐露光芒的年轻天才主持人取代。现在,这一点也改变了。
大概是因为这次惨痛失败的缘故,毕加罗已经被电台老板推到一边。现在,他成天一支接一支抽俄罗斯雪茄,说着和雪茄产地一样费解的语言。电台老板问劳伦特他能否自己做声音的主持。发生的事件并没有平息公众对这个节目的兴趣,借着残忍犯罪的东风,收听率还有可能再度飙升。
好吧,混蛋,你现在怎么不叫你那个让…卢来啦?
他还以高价把独家采访权卖给一家周报,那家杂志的出版商另付给他一笔可观的预付金,让他写一本名叫《我和非人在一起的日子》的书。然后在巴黎咖啡馆又意外地大赢了这一笔。而且,今天晚上还不算完呢。
他对让…卢仍旧在逃这个事实一点也不担心。这个男孩不再有威胁了。正如警察说的,这只是时间问题。一个照片登遍媒体,从这里到赫尔辛基所有警察都耳熟能详的人能藏到哪里?让…卢·维第埃的厄运是注定的了。现在,该轮到劳伦特·贝顿的光芒闪耀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对芭芭拉已经没有任何兴趣。让她和她的警察混去吧,这个骚货。劳伦特发觉自己对这个女孩的迷恋只是万事不顺时的事情。他觉得她是他的失败的象征,是他人生中遭到的最大拒绝。现在他坐在一个小小的宝座上,拥有决定是或否的权力。如果说他还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的话,他唯一想要的就是让她夹着尾巴过来承认当初离开他是个巨大错误。他想听到她用羞愧的声音哀求他原谅她,重新接受她。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辉煌的时刻——他将真相无情地告诉她:他不再需要她了。他再也不需要她了。
第十个狂欢节(8)
他在公园右边的一张长凳上坐下,这里处于最黑暗的阴影中。他点了支烟,靠到椅背上看着世界,终于不再觉得自己不属于它。过了一小会儿,有个人钻出阴影,坐到他身边。劳伦特转身看看他。他对他的双眼并不害怕,这双眼睛看起来毫无生气,像一只动物标本的眼睛。在他看来,这个人只意味着更多的钱要来了。
“劳伦特,你好。”这人用英语说。
“你好,我很高兴看到你又出来了。摩斯上校。”劳伦特微微点点头,用同样的语言回答。
另一个人根本无视他的问候,开门见山地说:
“你带来了吗?”
劳伦特把带来的帆布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