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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男子痛苦地哼了声,感受到丹田内异火烈烈燃烧不断蒸腾蔓延,急忙吐出一口炽热的浊气,魔功运转将火气压住,迈步走向唐雪裳。
这时唐雪裳的度劫晋升已到了最后关口,她似乎感应到了危险,正在下意识地加快度劫进度,一团团雷云密聚不断涌入体内。
红袍男子微微一凛,暗自庆幸来得及时,若是再晚半刻等唐雪裳成功度劫晋升忘情境界,又有一根通天碧玉柱在手,只怕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
而此刻的唐雪裳空有一身惊世骇俗的神功,却不能受半点惊扰,否则心神波动就会走火入魔万劫不复,正是他下手的好机会。
红袍男子念头未已,突感一股杀气如芒在背席卷过来,灵台之上罗成全身衣袍焦黑,七窍流血手抓五钩神飞亮银枪再一次不要命地扑了上来。
他冷冷一笑,心头杀机大炽,默运百阴通焱魔功将八成功力灌注左掌反身拍出。
“呼——”一蓬异彩火云如滚滚巨浪顷刻间将罗成的身影吞没。
正当红袍男子以为这少年必死无疑的时候,浓云深处遽然爆射出万丈银芒,如日中天不可以目逼视。
火云“哧哧”攒动,霍然裂开一道缝隙,罗成手掌五钩神飞亮银枪浑身烈焰熊熊冲杀出来,“哇”地吐出一口殷红热血,竟在空中“呜”的燃成一团烈焰。
他摇摇晃晃站住身形,掣枪指向红袍男子道:“不管你是谁,不许靠近她!”
红袍男子望着火球一般的罗成,觉得这情形很可笑,但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身后雷云陡收,竟是唐雪裳度劫成功之像,她应该很快就会醒来。
他摇了摇头道:“多管闲事!”拂袖飞迸出一束火龙般的魔焰直迫罗成。
“嗡——”五钩神飞亮银枪转动如轮,银色的华光烁烁迸放宛若明月高悬清辉满地。在银轮中心,赫然涌现出一个奇异的漩涡,奔腾而来的魔焰似泥牛入海涌入其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六道月轮?可惜你修为太差,不过是螳臂挡车!”红袍男子一记冷笑,阔步上前一拳捣出直没如漩涡中心。
“轰!”一团五颜六色的焰火爆裂开来,罗成鲜血狂喷飞跌而出,直挺挺地摔倒在十数丈外无力动弹。
红袍男子长吐一口浊气,平复下丹田异火的肆虐,刚要转过身去,却不可思议地看见只剩下小半条命的罗成双手撑地歪歪斜斜地再次站起来,血肉模糊的双手紧握银枪一步步走向自己,口中喷出一团团炽烈的血雾,大吼道:“滚开!”
红袍男子摇了摇头道:“老夫几十年来韬光养晦,居然变得心慈手软起来了。也罢,你要死,就去死!”
他抬脚往地上砰然跺落,一排数丈高的黑灰色火浪凭空生成,排山倒海涌向罗成。
罗成这时连站立都成问题,眼前一片血红色看不清景状,迷迷糊糊感觉对手的杀招又一次攻到,便欲豁出性命祭起元神和红袍男子殊死一搏。
他当然非常清楚,即便如此自己也不可能击败对方,至多不过是稍稍延缓一点时间而已。但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既然没得选择,那就干他大爷的!
生死关头,他模模糊糊听到荒野间有一声雄劲豪壮的啸音由远而近。头顶上方一道长江大河般的剑澜浩荡雄浑势如破竹,一波连着一波,一连七波滔滔不绝轰击在了火浪上。
“砰!”火浪被剑澜一冲而散,一团团流焰和火球飞溅起来,如星斗漫天。
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脸汉子神兵天降,手擎一柄黑黝黝的无锋重剑神威凛凛挡在罗成身前,微微一笑道:“洪国师,你这样做可不怎么地道。”
“赤尊侠?!”红袍男子正是四十年前的吐蕃国师洪景天,一眼认出来人不由暗自心惊。假如只有赤尊侠一人在此,他倒也不甚在意。但眼面前还有一个度劫成功修为大进,已能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唐雪裳,事情就棘手了。
稍一迟疑的工夫,唐雪裳霍然睁眼,皓腕迎风一振展开通天碧玉柱,叱喝道:“洪邪阳,有种你别逃!”
洪景天嘿然冷笑道:“唐雪裳,你不过是靠着一个小白脸才逃过一劫。今日老夫恕不奉陪,你我后会有期!”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怯战欲走之际,洪景天的身形骤然化作一道赤红火束,快逾飞电横贯虚空直冲着罗成扑去。
赤尊侠和唐雪裳齐声叫道:“小心!”欲要救援均都鞭长莫及。
罗成只感喉咙一紧,已被洪景天掐住了脖颈,就听他狞声笑道:“唐雪裳,现在对你来说,是半卷《大魔典》重要,还是这小子的命更要紧?”
唐雪裳怒不可遏,奈何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冷道:“你以为得到了《大魔典》就能万事大吉?”
洪景天森然一笑道:“至少老夫再也不用仰人鼻息,做唐家的奴”
他的话音猛然沙哑,身躯剧烈抖动脸上露出惊怒交集的神情道:“你在干什么?!”
起初唐雪裳以为洪景天是异火发作,但很快她就发现这老魔全身光雾冉冉,恰似水银泻地般通过抓握罗成脖颈的手爪不可抑制地涌入到后者的身体里。
“六阳融雪诀!”转瞬间唐雪裳醒悟过来,俏脸上浮现一抹讥笑道:“你不是费尽心机想修炼这门神功好化解丹田异火的荼毒么?现在如你所愿——”
洪景天一声惊恐愤怒的嘶吼,试图甩脱罗成,然而他的手就像粘胶一样死死黏附在了对方的脖颈上,毕生苦修的百阴通焱魔功源源不绝迸流而出,却也感到丹田的异火症状亦在大幅削弱,真不晓得是该哭还是该笑?
第168章 还乡团(上)
月黑风高,又是一个死寂的漫漫长夜。长安城里的灯火星星点点,却早已失去了昔时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的繁华景象。
这时候永安坊外缓缓驶来一辆大车,车架犹如一只扁平狭长的大木箱,上面斑斑驳驳五颜六色,不知是涂满了什么东西。
车厢前头懒洋洋地靠坐着一个年轻人,手里攥对铁疙瘩,眼睛半睁半闭在打瞌睡。
吊诡的是,在前头拉车做苦力的非牛非马也非车夫,而是一只浑身红彤彤闪着妖光的癞蛤蟆。
它显然对自己的这份新工作不甚满意,却更害怕身后那对黑乎乎不知啥时候会化作闷雷劈头盖脸砸下来的铁疙瘩。或者更准确的说,当牛做马也就罢了,怕就怕坐在车上的那个人忽然心血来潮,再把什么道符法阵一股脑地轰下来,那种感觉真恨不得直接弄块豆腐撞死得了。
更可恶的是每回自己遍体鳞伤地在各种变态道符和法阵的折磨下顽强地生存下来以后,往往听到的竟是这样一句包含惊讶与遗憾的慨叹道:“这样都能活?不成,我还得继续改,怎么都得弄死你才算大功告成!”
天啊,何其恶毒的人,何其悲催的岁月?
所以相形之下能够拉车,在长安的夜色里漫步街头,它应该非常非常满足了。
“你个死蛤蟆,给点力行不?”忽然,车上的年轻人似乎睡醒了点儿,忿忿不平地呵斥道:“这些年你吞了老子多少天材地宝?那可是我流血流汗流着泪,从死人墓才里刨出来的一点儿钱,你必须连本带利还给老子。这辈子还不清没关系,就让你儿子、你孙子、你重孙子灰孙子十八代蛤蟆孙子一块儿来还!”
癞蛤蟆遍体恶寒,委屈地呱呱叫唤了两声——什么天材地宝,天晓得那是些什么玩意儿,又哪里是自己偷吃下去的,分明是被这家伙掐着脖子撬开嘴巴硬灌进去的,还美其名曰“灌肠式修炼”!
一想到往昔不堪回首的岁月,癞蛤蟆便欲哭无泪,惟有埋头拉车,颠得年轻人在车上像弹簧般一蹦一跳东倒西歪,最好连屁股也磕成四爿。
终于,大车在永安坊里的一座大宅前停下。门外空荡荡,只有两只灯笼有气无力地在风中摇晃,散发出昏黄的灯火光芒。
年轻人跳下车,揉揉生疼的屁股怒道:“死蛤蟆,教你拉车也不会,连头驴子都不如,回头老子再跟你算帐!”
他走上台阶,望着门上锃亮的铜环迟疑了一下,意识到轻叩宅门不是王者归来的风范与作派,于是丹田运气舌绽春雷大吼一声道:“兄弟们,我刁小四又回来了!”
“哐!”腿起脚落,紧闭的宅门被一下子踹开。
年轻人情不自禁地微合双目,想像一下——这大宅里的人看见自己突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将会以怎样的方式热烈欢迎他呢?那将是多么温馨,多么感人,多么狗血的场面啊!
他张开双臂缓缓睁开眼,等待着第一个扑入自己怀中深情拥抱的人。
婉儿,最好是她;要不,换上那个俏丽的小丫鬟也成。
只是他望着门里,满脸的笑容忽然变得僵硬,眨了眨眼,终于确认自己没有意识混乱,就听到“嗷”的一嗓子,两条雪白的魔犬蹿了出来,恶狠狠地扑向他。
年轻人寒毛倒竖,扭头就往街上窜,大叫道:“小桃红——”
宅门外的台阶下,癞蛤蟆正仰头呆望着今晚的月色。自己有很多年没看到月亮了吧,怎么也不见它长胖一点儿,反而变得更瘦了呢?
听到熟悉的呼喊,癞蛤蟆并没有理睬。一方面它正在冥思苦想有意义的事儿,没工夫处理别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哈,现在想起蛤蟆爷的好来了?
“唿——”风声一动,年轻人慌不择路从它的头上跃过,远远躲到了对面屋檐下。
癞蛤蟆本没当回事,却愕然发觉那两头魔犬呼呼低吼,露出刀锋般的牙齿向自己步步逼近。
癞蛤蟆不由得眯缝起眼睛,不混江湖好多年,竟然大门外面被犬欺?!不管怎样,自己也算得是坐照境的通灵魔兽,岂能容忍两条小狗猖狂?
在短暂的对峙之后,两条魔犬齐齐低吼跃身扑袭,一个抓向癞蛤蟆的便便大腹,另一个咬向它的脖子。
癞蛤蟆的眼里精光一闪,冲着两条小狗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唿——”一团色彩斑斓的氤氲毒雾弥漫开来,两条魔犬登时呜呜哀鸣,雪白的长毛哧哧腐蚀变黑,旋即血肉化作惨绿色的脓水从身上纷纷剥落滴淌,转瞬间只剩下两具乌黑的骨架。
年轻人笑嘻嘻地走上前来亲热地抚摸癞蛤蟆的脑壳,表扬道:“不错,这才叫养你千日用你一时。”
话音未落,门内冲出一群护卫军官,纷纷呵斥道:“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里撒野?!”
年轻人怔了怔,发现这些军官自己居然一个都不认识。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群不睁眼的混蛋,居然一个都不认识刁四爷?!
那为首一名军官看到门前倒毙的两具还在冒黑烟的狗骨头架子,不禁勃然变色道:“小畜生,你好大的胆子,连小公爷的爱犬也敢杀!”
“小公爷?”年轻人疑惑地瞅了瞅大门上方的匾额——自己没走错门啊,这不是写着“柳园”二字么?
没等他收回视线,那军官猛然拔刀劈来道:“我要你抵命!”
“昂——”年轻人的腰间蓦然响起一声怪叫,黑烟滚滚陡然窜出一条九头蟒怪,巨大的身躯如铁索拦江绞住劈来的刀刃,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喀吧喀吧”转眼之间就将整柄刀吞得一点儿不剩,然后瞅瞅赤手空拳傻呆呆站立原地的那个军官,在断定人肉的味道远不如方才那块“寒精魄铁”美味之后,不以为然地打了个哈欠,重新缩回主人的束龙腰带里。
所有的军官都呆如木鸡地望着年轻人的那条腰带,脸上表情像是活见了鬼一样。
他们也算得见多识广,可一条雾澜精魄炼化的黑蟒居然能生吞了整把刀,这种事情只有在大食人传诵的《一千零一夜》里才听到过。
惟有癞蛤蟆趴靠在车辕上,对黑蟒的表现露出不屑一顾的样子。
这些年哥们嗯,兄弟们几个走南闯北,穿越无数虚境,挖到无数宝贝,早炼就了一口铁嘴铜牙。这么一小片废铜烂铁算什么?就是小山一样的“天法生金”,它趁着年轻人炼符的机会,不也三下五除二用了不到三个时辰零半刻就全部扫荡干净了么?
这时候,年轻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懒散的目光投向了黑漆漆的宅院里。
灯火攒动,一名身材削瘦面孔白净的锦袍青年在数十名护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他站在台阶上看了眼年轻人,唇角逸出一抹难以名状的笑意道:“原来是刁公子驾到,幸会!”
年轻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会儿锦袍青年,两眼往上一翻道:“你算哪根葱?”
“大胆!”数十名护卫很明白什么时候应该呛声,齐齐怒喝道:“这是郑国公的小公子,王玄恕王小公爷!”
刁小四皱皱眉,凝目再看王玄恕,却几乎无法从对方的身上瞧出任何端倪,脸上慢慢换上一副惹事的笑,道:“原来你是玄恕贤侄?这正是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