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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缕的焱息似针芒般渗入地下。
“呜——”黑魔武士的身影犹如一团火球从地底被生生倒逼出来,弹射到半空中。
李元霸大感丢脸,二话不说抡锤就砸,砰然一声巨响,黑魔武士全身炸裂化为一束束流焰散落四处。
“大将军!”葛道雄悲愤交集,望着阴世师的尸体叫道。
李元霸呆了呆,瞧着阴世师耷拉下的脑袋骂道:“你个王八绿、绿油油的,躺着也、也中枪!”
罗成怒道:“他都死了,你再骂有什么用。都说你缺心眼儿吧?”
偏偏李元霸从不知理亏为何物,理直气壮道:“那要怪、怪你没管住那黑鬼!”
“杀呀,为大将军报仇!”三千大隋禁卫铁骑群情激愤纵马奔腾冲着罗成和李元霸杀到。
李元霸和罗成你瞧瞧我,我瞅瞅你,再不约而同地望了眼死鬼阴世师,然后异口同声道:“干你大爷的!”
话音未落,远处号角声声震耳欲聋,似有千军万马正朝向紫禁城浩荡开来。
这一下,不仅葛道雄和三千禁军的脸色变了,李元霸和罗成亦大吃了一惊,齐齐回头朝号角传来的方向望去。
雪夜中这雄壮的号角声响彻了长安城的上空,传遍了每一条大街小巷,传入了沉睡的居民耳中,惊醒了无数的美梦与噩梦,也敲开了李靖和苍井空子面前的那座长安城门。
城门洞开,一面面旌旗在风雪里威武飘扬,上面无一不是绣着斗大的“李”字!
“李渊?!”苍井空子立在城门边,看着鱼贯而入的铁骑雄兵惊愕道。
李靖点点头没说话,胸中亦是波澜起伏。
留守太原的唐国公李渊终于出剑,上手便是一记重拳!
李唐雪夜入长安。
谁能料到,第一个出手破局的竟然会是一向守成持重韬光养晦的李渊?
“李渊下了一手好棋。”李靖侧立道边,眼中微光闪烁。
“他就不怕沦为叛臣贼子众矢之的?”苍井空子的想法明显和李靖不同。
李靖摇了摇头道:“你太不了解那些关陇门阀士族的心思。天下大乱民心思变,杨广舍弃长安远赴江都,此刻只要有人敢挥师入京平定关陇,便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与救星。”
苍井空子一双清澈空灵的大眼睛闪了闪,嫣然娇笑道:“似乎你很看好李渊?”
“我看好先入长安的那个人。”
“那王世充呢?”
“杨广自视太高,故意拱手让出秦皇陵,引李渊、王世充、李密相争,注定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你进过秦皇陵?可有发现什么?”
“假如秦皇陵的秘密唾手可得,那它就不是秦皇陵了。”
“我要走了。”苍井空子趁李靖神游之际,突然踮起脚在他的面颊上轻轻一吻。
李靖怔了怔,错愕地望向苍井空子。苍井空子咯咯一笑,扬手掷出飞月斩。
“噗!”一名坐在战马上刚刚入城的李唐将领猝不及防,被飞月斩割开喉咙,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便直挺挺栽落到了厚厚的积雪中。
“将军!”“有刺客!”“抓住他们!”城门附近的数百李唐将士哗然大叫,杀气腾腾将李靖和苍井空子围在正中央。
苍井空子甜美的俏脸上笑靥如花,幽幽的瞥了眼李靖道:“实在舍不得杀你啊,只好便宜了那个替死鬼”说着话她的身形飘起,越过高耸的长安古城楼,消逝在漫天咆哮的暴风雪中。
李靖哭笑不得,他早已察觉到苍井空子暗扣在左手中的那支飞月斩,却没想到这极品东洋小女人会对入城的李唐将领下手。然后,一走了之,却留下自己莫名其妙地背了黑锅。
环顾剑拔弩张群情汹涌的李唐将士,李靖淡淡道:“我要见唐国公。”
“杀了他,为戚将军报仇!”一支支枪矛与刀剑指住李靖,没人听到他在说什么。
正在此时,城门上下的李唐大军猛地爆发出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欢呼声,唐国公李渊在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和数十名文臣武将的簇拥下缓缓进入长安城。
当即便有一名裨将奔上前去向李渊禀报道:“主公,有贼人方才刺杀了戚将军,我们抓住了其中一名刺客,不知该如何处置?”
李渊尚未说话,跟随在他身后的一名身披甲胄英姿勃发的少年冷笑声道:“何须多问,斩他祭旗便是!”
李靖远远望见这少年,认出他是李渊的三公子李元吉,素来孤傲冷厉杀伐果断,却也不免有些轻狂莽撞。
他朗声道:“公举兵起义,本为天下清除暴乱,以成大业,怎能以私怨诛杀壮士?”
李渊一愣侧目望向李靖,讶异道:“是你?”
李靖从容自若地在刀枪丛中欠身一礼道:“唐国公别来无恙?”
李渊的唇角露出一抹微笑道:“一晃眼过去了三年,结果我们又是在长安重逢。”
众人闻言不由大讶,方才晓得这“刺客”与唐国公之间竟大有渊源。
李世民打马上前,低声道:“爹爹,李靖久居长安从不过问是非,今夜之事以我之见十有**是个误会。”
李靖道:“戚将军非我所杀,凶手方才已经逃逸,此事不难问明,请唐国公明鉴。”
李渊微微颔首,便留下同行的心腹大臣刘文静查明原委处理善后,朝李靖沉声问道:“世侄可有兴趣陪我一同策马长街拜谒天阙?”
李靖淡然一笑道:“雪夜游长安,人生一大乐事也。”
李世民挥手吩咐一名亲兵让出坐骑,李靖纵身上马,大军继续前行。
李渊的目光深深远眺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巍峨紫禁城,沉毅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连身后的儿子们也猜不透看不懂的苦笑,轻轻道:“终还是要回来的”
紧跟在后的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悄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望到对方脸上的疑惑之色。
自三皇五帝以降,得关中者得天下,几已成为一条颠之不破的真理。
如今李唐提十万雄师自太原一路南下长驱直入,**连胜势如破竹,今夜终于踏入了长安城,即将成为这座千年古都的新主宰,为何父亲的神情里见不到一丝一毫的兴奋,反而隐隐流露出无限的感慨和忧虑?
李靖笑而不语,避开一支不晓得从哪里飞来的流矢,仿似已猜到李渊心中所思。
李世民看了眼李靖,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高声说道:“欲归长安,只在今夜!”
李渊神情微震,举目四顾大雪满弓刀,雄关真如铁,一队队川流不息的麾下将士精神抖擞威武雄壮,将这座千年古城踏于脚下。
他缓缓道:“传令下去,今夜大军口令便是‘欲归长安,只在今夜’八个字!”
“欲归长安,只在今夜!”十数名旗牌官齐声重复了一遍,随即拍马飞驰而去,不久之后就会将这道口令传遍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
是夜,风雪大作,李渊归长安——一座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城市。
第178章 爆菊(上)
子时已过,冰封万里天地肃杀。
一蓬蓬的雪浪从王玄恕的身前涌过,被寒冷如刀的朔风吹刮向沉沉黑夜里。
他从袖口中取出了一张地契,看着刁小四道:“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输了,它就是你的了。”
刁小四盯着王玄恕手里的地契,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没门!”
“什么?”
“这张地契本该就是老子的,哪有你拿我的东西来打赌下注的道理?”
“但你别忘了,现在这座柳园属于郑国公府。”
“只要老子不认,天王老子也得给我还回来!”
“你好像很不讲道理?”
“错,老子是天底下最讲道理的人。但我的道理跟你的道理有点儿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的道理非常简单——老子的话便是天理,你的话只当放屁!”刁小四微笑道:“当然,你也可以叫我不讲道理,但那需要银子——很多很多银子。”
王玄恕略带遗憾之色地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是谈不拢了。”
刁小四将插在雪地里的九把刀一柄柄拔出收回束龙腰带里,满不在乎道:“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反正柳园迟早你都得还给我。”
王玄恕缓缓收起柳园的地契,凝视刁小四须臾,似乎终于作出了某项决断,开口道:“我有句话要告诉你。”
刁小四打了个哈欠道:“免了,老子现在要上床睡觉。”说罢转身往暖榻走去。
忽然,他听到了远方夜色里响起的号角声,不由怔了怔道:“深更半夜的,哪个哈巴吃饱撑的?”
王玄恕自然也听到了。他的面色微微一变,瞧着刁小四的背影徐徐道:“原本,我们也可以不是对手——”
话音未落,他抬起右脚踏过已被大雪湮没的那条阵封线。
“唿——”周围的空间仿佛微微波动了一下,却在即将生出变化的瞬间,被王玄恕伸出的双手凌空虚按,生生凝定住。
他就像在这座法阵的结界表面撕开了一条豁口,身形如雪雾飘荡切了进去。
然而就在即将出手突袭刁小四的一霎那,王玄恕突然若有所觉地停住了所有的动作,抬头望向了空中。
只见上空的法阵又生感应,猛然迸放出一团金色焰火,金鼎神僧的身影遽然闪现,如金刚下凡罗汉降魔倏忽间穿透法阵层层禁制,身形宛若水银泻地银河飞卷转瞬即至,右手法杖金光闪闪朝着刁小四头顶轰落!
他刚才在十字街口先是遭遇卜算子的法阵阻截,然后又被长孙无忌、赤尊侠和叶法善联袂拦击,终于无法在子时前赶到柳园。
正在四人斗得翻翻滚滚天昏地暗之际,龙虎山正一道耆宿无罪真人偏又不速而至,“唿”的声一蓬黑白波荡的龙虎之气从天而降,压住金鼎神僧的五蕴法印。
金鼎神僧身躯微微一晃,右手法印再变道:“眼、耳、鼻、舌、身、意、色”
十二朵菊花齐开,如真似幻舞动人间,在风雪中绽放梦一般的光彩。
霎那间,无罪真人的龙虎道气、叶法善的九字真言印、赤尊侠的松照剑华以及长孙无忌的千里风岚登时黯然失色。
金鼎神僧漠然抬眼望向无罪真人道:“是李密?”
李密现在是瓦岗山义军首领,自号“魏王”。他与龙虎山正一道关系密切,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闻。更有不少小道消息传说,正一道的玄门护法便是此人。
这两年来瓦岗军数次西进关洛,都被挡在了洛阳城外,无法叩关而入定鼎天下。
假如说谁是李密最要干掉的人,肯定首推王世充,而非巡游江南的杨广。
无罪真人全力抗击着金鼎神僧的不生法相十二入印,一双袍袖无风鼓荡,左边焕发出团团天龙之气,右边迸放层层玄虎之罡,在身前形成一龙一虎怀抱天下的虚影异象,回答道:“大师既为佛门中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又何苦涉足尘世自惹烦恼?”
他身为龙虎山正一道“七宗罪”之一,在正道中地位超卓将近二十年没有现身尘世,今夜突然出现在长安城中,与叶法善、赤尊侠、长孙无忌等人联手拦截金鼎神僧,其中蕴含的讯息颇为耐人寻味。
金鼎神僧淡淡道:“从世间来,终归世间去。我不入世谁能入世?!”
长孙无忌不以为然道:“你懂什么是入世?”
金鼎神僧微微一怔,冷冷道:“你懂?”
长孙无忌得意洋洋道:“至少比你这连女人是啥滋味儿都不晓得的老光棍懂得多。让本公子来告诉你——入世不容易,必须做好充分周密的准备,不然寸步难行。”
他的修为是所有人中最弱的一个,因此承受的压力也最小,索性扬长避短侃侃而谈道:“你有专用的厨子做斋饭么?你有专用的裁缝做僧衣么?你有专用的书童整理经书收拾文房四宝么?你有专用的车夫喂马赶车么没有吧?我有!”
金鼎神僧不屑道:“犬马声色,不过是穿肠毒药自甘堕落而已。”
长孙无忌嘿笑道:“不是说出家人四大皆空么,那你入世干嘛,就为杀人?”
金鼎神僧淡然道:“老衲要杀的人便是佛祖要灭的魔!”
长孙无忌笑嘻嘻道:“不巧的很,在我眼里大师您便是天下第一恶人。要不就麻烦您先把自己给杀了吧,也省得成天给佛祖添堵。”
“荒唐!”金鼎神僧面沉似水一声低喝,尽管音量并不高,但在场众人立时察觉到一股雄浑声浪蕴藏着浩瀚佛门降魔之意排山倒海轰向长孙无忌,竟是施展出了慈恩寺绝学“呵佛骂祖”。
这一门佛家神功坚永和尚在对付刁小四时也曾用过,差点就将他震得魂魄涣散灵智沉沦,可见其中厉害之处。但跟金鼎神僧相比起了,却似长江大河之于死水微澜,无论是境界上还是威力上的差距都判若云泥。
长孙无忌没料到金鼎神僧如此杀伐果断,全然不顾世外高僧的尊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