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众人闻言大哗,沈公子脸面无光道:“范文轩,你就吹吧。忌哥,你昨晚怎样?”
长孙无忌昨晚喝得人事不省,但也不肯在这群狐朋狗友面前露怯,慢条斯理地竖起一根手指头道:“我跟大伙儿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沈公子等人面带失望道:“怎么,才一次?”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倒是和两位老弟的遭遇一样,天亮时那丫头也对本公子说了一句话。”
范文轩好奇道:“什么话?”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道:“她说——‘无忌哥哥,咱们能歇会儿不?’”
此言一出,满桌鸦雀无声,人人叹为观止地望着长孙无忌,简直将他奉为神人。
长孙无忌得意洋洋,正想接茬吹下去,忽然闻香楼门前一阵吵闹,就看到李元霸愁眉苦脸地走了进来。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少女,一边跳着舞一边唱着歌,形影不离地也进了花厅,听她嘴里唱的竟然是段金刚经。
长孙无忌呆了呆,连忙站起身迎上李元霸道:“元霸师弟,这是从何处收来的女神,如此妖娆别致?”
“爷、爷在街上捡的!”李元霸没好气道:“喜欢,就、就送给你!”
那女神停住歌声,傻傻地打量长孙无忌,吃吃笑道:“你信佛?”
长孙无忌愣了半晌,左手轻敲折扇深思熟虑后回答道:“我姓长孙。”
女神笑道:“信长孙不好,还是信佛吧。”说着又唱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长孙无忌呆若木鸡,望着李元霸问道:“你打算怎么打发她?”
李元霸气闷道:“爷要是晓、晓得,还、还会带她来这儿?”
长孙无忌恍然大悟,不由得义愤填膺道:“李元霸,枉我把你当作兄弟,你居然敢作这等丧尽天良的无耻行径!”
李元霸被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怒道:“谁、谁丧尽天良,谁没小、小**!”
长孙无忌义正词严道:“你竟然想把一位迷途少女卖进妓院赚取私利,何其的卑鄙,何其的下流。要知道,女神是用来疼的”
“拉倒吧!”李元霸火冒三丈道:“爷倒想疼、疼她,结果我、我屁股疼——疼到现在!”
长孙无忌一怔,这才发觉李元霸的屁股上开了一条刀口,不由倒吸口冷气道:“长安城里还有能让你屁股开花的人?”
李元霸怒冲冲朝长孙无忌心目中的女神一指道:“就、就是她干的!”
长孙无忌瞠目结舌瞅着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迷途少女,禁不住生出顶礼膜拜之心,郑重其事地颔首道:“元霸师弟,女神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疼她。愚兄相信,她也会好好疼你的。”
忽听那位女神咯咯“娇笑”着,也不知看到了啥新鲜有趣的事,撇下长孙无忌和李元霸径自往楼上冲去,登时惊得闻香楼里鸡飞狗跳不可开交。
这事自有管事之人急报给老板娘,可此时红拂正在心无旁骛地给李靖敷药,哪有心情理睬一个迷途少女?再听说她是李元霸带来的,就更不放在心上。
李靖的伤势好了七七八八,但因不久前偷酒喝的事被红拂发现,如今嘴巴也被缠上了三圈绷带,无可奈何地坐在那儿听赤尊侠说话。
赤尊侠笑吟吟看着两人,问道:“李兄,听说你要随同李孝恭南下巴蜀?”
李靖点点头,赤尊侠道:“依我之见,在出征前莫如将你和红老板的婚事办了吧。”
红拂娇躯微微一颤,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为李靖细细地抹上药。
李靖凝视红拂低垂的螓首渐渐泛起娇红,口中咿唔发声道:“我李靖娶妻,何须世俗繁文缛节?”
赤尊侠赞同道:“不错,大丈夫做事本当一言而决。但这喜酒,在下少不得还是要讨一杯的。”
李靖一声不响地抬手虚摄,也不知从哪里晃晃悠悠飞出来一只酒坛子,落在了榻席上。他运掌拍开封泥,道:“红拂,咱们俩一起敬赤大哥一杯。”
红拂倏然抬头,眸中闪烁着喜悦的神采,却轻声道:“我看你是找借口想喝酒吧?”
李靖含笑望着她,道:“这是我们的喜酒,你不会嫌它太寒酸简单了吧?”
红拂尽管已经隐约猜到,可听李靖亲口说出来,仍旧不自禁地芳心巨震,急忙扭过俏脸不让他看见自己眸中隐约的泪光。
李靖故作不知,扯下嘴巴上缠着的绷带,拿起酒坛长出一口气,满满斟上三碗酒,道:“赤大哥,你可愿意今日为我和红拂证婚。”
赤尊侠哈哈笑道:“这是赤某此生喝得最开心自在的一碗酒!”
他一口饮尽,长舒口气吞吐积郁在胸中的惆怅与遗憾,由衷替李靖、红拂高兴。
红拂自然晓得赤尊侠曾经的隐痛,见他触景生情,便又倒满酒道:“赤大哥,小妹有个不情之请——想认你做义兄,不知是否有这个福分?”
赤尊侠怔了怔,笑道:“赤某求之不得!李兄,不如咱们三个就在这里义结金兰!”
李靖和红拂对视一眼,双双来到赤尊侠面前拜倒道:“大哥!”
这一拜下,从此世间便多了一个流传千古的“风尘三侠”神奇传说。
赤尊侠扶起两人,感叹道:“也不知小四怎样了?今日若有他在,定会热闹许多。”
李靖尚未回答,就听门外响起唐雪裳的声音道:“快来,有那小子的消息了!”
红拂赶紧开门问道:“小四回来了?”
唐雪裳急道:“别问那么多,你们跟我走就是!”
四个人也顾不得收拾,匆匆下楼又遇见长孙无忌、李元霸和迷途女神,在唐雪裳的引领下直奔城南方向。
来到城门口,远远望见罗成带领一队禁军正在维持秩序,周围全都是看热闹的老百姓,摩肩接踵人山人海,连耿南翼等人也都闻讯赶来。
长孙无忌一摇折扇将人群吹得歪歪斜斜辟出通道,一头挤进去叫道:“罗骚包,人呢?”
罗成没回答,用手指了指城墙上。
众人急忙凝目望去,只见离地五六丈高的城墙上斜插着两把寒气森森的凤翅月影刀。在刀的下方,歪歪扭扭有人以独特字体写道:“洛阳亲友如相问,就说爷去打秋风。”
在两柄凤翅月影刀之间,另有一行横批道:“我还会回来的——”
赤尊侠、李靖等人面面相觑,一时苦笑无语。
第200章 好人难做(上)
蜀中自古就有“天府之国”的美誉,物产丰饶人杰地灵,境内又有峨嵋、青城诸多名山大川,古往今来不知留下多少壮丽诗篇。
如今群雄并起天下纷争,中原大地烽烟滚滚杀伐不断,连帝都长安都险些未能幸免于刀兵之灾。
惟独蜀中各地依然富饶繁华,郡城成都更是歌舞升平商旅如织,丝毫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
在成都西南面,有一座道观名叫“青羊宫”,论名气远不如都江堰的二王庙,但也香火繁盛,每日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观内有灵祖楼、混元楼、七真楼,三清殿、斗姥殿、皇楼殿、唐王殿、三真殿、三官殿等三楼六殿,外加八卦亭、功德祠、小西天、水云堂等诸多亭台名胜,勾心斗角飞檐走壁,即使不信三清的人,也将这儿当作了一个踏青的好去处。
如今已是三月天,北方春寒料峭冰河初化,成都郊外却早已繁花似锦风和日丽。
晌午时分的青羊宫内外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空气里青烟缭绕,弥漫着浓郁的香火味儿。
刁小四驾着大车混迹在前来敬香朝拜的人流中,缓缓驶近到青羊宫的山门外。
现在拉车的已换成了两头大青骡,来来往往的车马又多,倒也不再显眼。
刁小四停下大车,来到山门前朝两个门头施了个礼,笑嘻嘻唱诺道:“两位道长,我从长安城受朋友指点远道而来,想拜会散淡真人。”
一个年纪稍长的门头上上下下打量刁小四,见是个二十岁都不到的毛头小伙儿,衣着打扮随意而普通,身边一个随从也没带,不像是京城名门世家里出来的王孙公子。
听刁小四指名道姓要见本宫的主持散淡真人,那门头哈哈一笑道:“你个瓜娃子口气不小哈。不晓得你那位朋友是谁,别告诉贫道是长安城里扫街的老婆婆。”
刁小四的脾气变得特别好,一来毕竟有求于人,二来成都和峨嵋山相距不远,为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做人低调点儿为妙。
他强按下栽培这门头的心思,笑容可掬道:“道长说对了一半儿,我这位朋友干的活儿确实跟扫地的差不多。不过,他不只扫大街。”
那门头瞟过刁小四,呵呵地乐了起来,道:“难不成他还管扫茅房?”
刁小四笑容不改,和声细语地回答道:“他姓李,单名一个渊字。糟老头子打扫天下,当然也包括茅房。”
门头像是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笑声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刁小四,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小子会和雄踞关陇权倾朝野的唐国公李渊扯上什么关系。
旁边年纪稍轻的门头看到师兄受窘,挺身而出道:“小娃儿尽说大话,就你那样子,连给唐国公提鞋都不配。像你这种招摇撞骗打秋风的人,贫道这些年见得多了。”
刁小四大怒,正想飞起一脚给这小子摁个鞋印,猛听山门里有人惊讶地唤道:“小四兄弟,是你么?”
刁小四闻声望去,只见玉玲珑、夏培恒夫妇在青羊宫一个知客道士的陪同下正从山门里走了出来。
他一见夏培恒就感肠胃不适,但毕竟和玉玲珑曾经一块儿并肩血战大破虎戈寨,算得上是患难之交。既然人家热情洋溢地主动打招呼,刁小四也不能不理,朝她招招手道:“玉总镖头,好久不见。”
两个门头这才知道面前的这个“瓜娃子”居然就是前些日子在秦皇陵虚境中结果了王玄恕震惊正魔两道的刁小四。
想到他曾经在大庭广众之下指着金鼎神僧的鼻子骂娘,两个门头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讪讪地稽首赔礼道:“原来是刁公子,我等有眼无珠,恕罪恕罪!”
“我——”刁小四冲两个门头翻白眼,手指自己的鼻子道:“不是瓜娃子嘛?!”
“不敢、不敢!”两个门头赔着笑连连鞠躬道歉,神色尴尬。
这时候玉玲珑走到近前,夏培恒远远地站住并未跟过来。
刁小四不等玉玲珑开口,抢先问道:“玉总镖头,你怎么来了青羊宫?”
玉玲珑苦笑声道:“前两日爹爹收到了耿大叔的书信,说是要辞去会通镖局江州分局总镖头,前往长安另起炉灶。爹爹又是着急又是伤心,修炼时稍有不慎出了岔子,如今正在青羊宫中求医静养。”
刁小四怔了怔,差点脱口而出活该。但看玉玲珑神情黯然,眉宇忧思,这两字在嗓子眼里转悠了老半天,终究没忍心火上浇油。
玉玲珑被誉为女中诸葛,怎会不晓得刁小四对自己的父亲和丈夫心存芥蒂?她叹了口气道:“长安的事儿培恒确实有许多地方做得不好,也难怪让人生气。”
刁小四瞟了夏培恒一眼,说道:“五十两银子贱卖柳园,你信么?你敢说在这当中姓夏的没拿半点儿好处?”
玉玲珑急道:“小四兄弟,这事你误会培恒了。当时的情况”
刁小四笑笑,打断她的辩解道:“玉总镖头,咱们是老交情了。你应该清楚我刁小四从来不是肯吃亏的主。麻烦转告姓夏的一句话,让他三天之内送五万两银子到青羊宫来,这件事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了。”
玉玲珑微怒道:“小四兄弟!”
刁小四悠然道:“放心,区区五万两逼不死他。我敢打赌,姓夏的少说从王玄恕手里收了十万八万,不然哪有那么好的心情帮着郑国公府说话,连长孙无忌和李元霸都气得直想揍他?这种事我能猜到,你应该也能猜到。”
玉玲珑沉默须臾,刁小四微笑道:“三天,过时不候。”说完朝傻着四只眼站在一旁的两个门头道:“劳驾,通禀散淡真人一声,就说我在这儿等着想见他一面。”
两个门头如梦初醒,忙跌跌撞撞奔进山门里。
玉玲珑苦涩地一笑道:“小四,你还是老样子。我会劝培恒来向你赔罪,只希望不要让爹爹知道此事。我担心他急火攻心身体会受不了。”
刁小四点点头道:“玉总镖头好说,我来成都并非为了专找夏培恒的晦气,不过稍带着让他尝点苦头也是免不了的,这你应该知道。”
玉玲珑暗自一叹,晓得刁小四不是在说大话。也许夏培恒平生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挤走耿少华又贱卖了柳园。当时自己虽然也曾深感不妥,苦口婆心地私下规劝过,但终究还是默认了他的做法。
可又有谁能料想到,刁小四不仅从秦皇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