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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
久而久之刁小四也发现,待在藏经阁里并非完全没有好处。至少三楼书库少有人来,更无人打扰,自己差不多就算是与世隔绝了。
在这种地方,每天听着从外面传来的敲钟声、木鱼声、诵经声,自己修炼起来特别勤快也特别高效。只可惜身上的禁制始终没法解开,不然他第一件要干的事就是为大师兄拔毛剪指甲,然后叛出师门,。
天罗星盘里的三百六十五座星阵他至今已破解了三百二十余座,剩下的基本上全是破解不了的老大难问题。可能是火候还没到的缘故,刁小四也懒得花太多时间去钻研。
按照他的想法,反正来日方长,人生总要有目标。太早达到目标,只会让剩下的日子失掉趣味!
最近大半年,刁小四为了自己的人生大事东奔西跑,与各色妖人异类过招较量,期间奇遇连连,对天罗星盘的兴趣渐失,修炼的时间也远不如从前,却未曾料到如今在这藏经阁里,它竟成为了自己唯一可以拿来消遣的游戏。
慢慢地刁小四惊讶地发觉,在自己尚未破解的四十多座星阵里,有两座显得特别古怪。它们表面上几乎一模一样,但仔细察看后就会发现所有的阵位布列、阵法变化恰好是南辕北辙的两个极端,而若将这两座星阵统合成一体,俨然便是天罗三百六十五星阵的精华极致。
然而这其中好像还缺点儿什么,但具体缺了啥,刁小四却说不上来。
或许,要想参悟这两座终极星阵,就必须先将其他的四十来座悉数破解,否则就算是强行破入也很可能是缘木求鱼白费气力。
反正左右无事,他便开始心无旁骛地摆弄起自认为剩下星阵中最有可能取得突破的“都罗天域阵”。
刁小四足足用了六天的工夫才数清楚,这座星阵由将近七千颗小星星组成,由此衍生而来的诸般变化更是繁杂得惊人。
当然,他不会傻到真去把各种变化一一计算推演出来,只需要追根溯源提纲挈领掌握阵眼中枢,其余的问题自可迎刃而解。但如何追根溯源却往往是最难的一步,刁小四可不想冒着变成白痴的危险强攻硬上搏进取心。
所以刁小四决定放慢速度,每天都耐心地寻找星阵变化的蛛丝马迹,尽管脑袋里涨成一团乱麻,但相信自己迟早有一天会逮住狐狸的尾巴。
终于有一日,刁小四推演出了都罗天域阵的阵眼所在。那里有三十二颗若隐若现的小星星,若能成功破解,便能顺藤摸瓜将整座都罗天域阵彻底解析掌握。
可惜刁小四左看右看观察了半天,那三十二颗小星星的出没竟然毫无规律可言,他接连尝试了二十多种方法,始终未能找到其中隐藏的脉络,不免大为苦恼。
可是苦恼归苦恼,好在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竟被他意外挖掘出如何炼制出一张蕴含道天之威道符的门道,心里面渐渐有了一点儿头绪,亦算是辛苦一场拿到的额外补偿。
只是若想成功炼制出这样一张道符,至少必须满足三大前提。
首先,自己必须能成为超绝高手,譬如像龙城老爹、王世充那样,可以触摸道天法则。
这一点对于绝大部分大乘境高手而言,不啻为终生难以逾越的鸿沟。但刁小四很幸运,与义成公主苦战失败后,身死魂不灭的李岱墨曾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全套有关黄河道天的记忆,随时可以盗版复制,而他也正准备这么干。
其次,就是备齐所有炼符的材料,那都是些价值万金以上的好东西。整张道符的炼制费用估算下来,没有五六百万两银子那是不用想了。难点是有些炼材举世罕见,花几十年也未必能够找到,全看运气好坏。
最后,炼制一张九品道符的成功率很低,通常不会超过三成。譬如青城剑派送给刁小四的“花天伴雪符”,足足用了九十九层符纸方才凝炼而成,任何一层在炼制过程中哪怕出现一点儿纰漏,都会前功尽弃。即使最终大功告成,所耗费的时间与精力亦绝非常人可以想象。
总而言之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试图炼制这样一张道符都是桩赔本买卖。
但刁小四不这么想,什么时间、精力、炼材在他的眼里统统可以折算成银子,然后在黑市上翻着跟头地坐地起价,在关键时刻还能用来保命,如此一箭双雕两全其美的好事,绝对不能错过。
就这样,刁小四每天无聊到极点的时候都会到书库里抱出一大捆空色庵尼姑用来誊写经文的纸卷,废寝忘食地勾勒自己的道天世界。
起初大师兄十分不赞同他这种浪费纸张的行为。但自打刁小四让它将四只猫爪蘸上墨汁在纸卷上跑了两圈后,大师兄惊喜地发现原来自己在绘画上的天赋一直被埋没了。
只见它爪下的梅花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迎霜傲雪超凡脱俗,连一向只拿眼白看它的小师弟都不得不违心地赞叹道:“梅花本天成,猫爪偶得之”。
从此,大师兄便不可救药乐此不疲地爱上了画画,而且一门心思只画梅花,对于刁小四随意挥霍浪费库房纸卷的卑鄙行为也就不闻不问了。
现在,它唯一的目标就是完成一幅《万梅图》,据小师弟说,他可以拿到朵云轩的鉴宝大会上拍卖,就算一朵梅花只卖一两银子,这幅画起码也得上万。当下大师兄暗自下定决心,一万朵梅花太少,起码要画一百万朵。
这天午后刁小四终于完成了“黄河道天符”的全部初稿,然而心中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的欣喜,反而头大起来。
他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傻事。按照他的粗略预计,假如完全按照设计方案炼制道符,所需要的炼材大约在一千两百四十种左右,排除现成有的部分,至少还有三百多种要到黑市上去买,而且很可能有价无市,说不定跑断了腿也未必能凑齐三五成。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望着辛辛苦苦捣鼓出来的作品,刁小四犯了愁。
另一边,大师兄一心一意地在纸上来回奔跑,朝第两万朵梅花的目标不停努力。
忽然书库的门一开,缁衣老尼姑走了进来。
肥猫兴奋地大叫一声奔窜上前,伸出黑乎乎的猫爪子献媚似地抱住老尼姑的僧衣就势一滚,赖在地上不肯起身。
缁衣老尼姑弯腰抱起肥猫,望了眼地上的万梅图,微笑道:“善哉,善哉,你这也算是自家宝藏啊。”
刁小四闻言手一抖,脑海里掠过一道灵光!
他一直以来想的都是如何把李岱墨的黄河道天原封不动地搬到道符上,却忽略了自己手上其实还有未曾开发的宝藏。
——为什么不通过符阵将天罗星盘里的三百六十五座星阵转化为三百六十五座道天?如此一来困扰自己的材料问题立刻就迎刃而解了。他的束龙腰带里还剩下许多从秦皇陵虚境里搜刮来的各种珍藏,即使还有缺少,也可以到虚境里就地取材,总好过像只无头苍蝇似地满世界乱找。
死老头曾经说过奇门遁甲的至高境界不在乎阵而在于道,记得为了这个问题自己还被关了小黑屋,如今他终于豁然开朗了。
这时大师兄媚眼丝丝地喵喵叫唤起来,伸出粉红的小舌头在缁衣老尼姑的手上舔来舔去,猛见小师弟像只饿狗般扑了过来,竟似要跟它抢糖吃。
肥猫双目圆睁怒上心头,正欲向这个不知谦让的小师弟施以九阴猫骨爪,就听刁小四两眼直瞪瞪盯着缁衣老尼姑,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些天我时不时看到藏经阁里有老鼠出没,本想设几个陷阱逮住它们。谁知这些老鼠非常狡猾,出现的时间和奔跑的轨迹根本没有规律可循,你说老子该怎么弄弄住它们?”
缁衣老尼姑微微一笑,只当是刁小四这些天苦读佛经大有进展,已经学会了和自己打禅机,于是说道:“小鼎,你可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刁小四听得七荤八素,呆呆问道:“啥意思?”
缁衣老尼姑解释道:“意思就是说一切无常变幻的现象世界都是虚假短暂而无从捉摸的,只有观现象世界如同梦幻,才能获得无上正等正觉。”
刁小四啼笑皆非道:“师傅没想到你做梦还都挺有意思的。”
缁衣老尼姑摇摇头道:“贫尼何曾说过梦话,这都是贫尼在经书里读到的东西。”
冷不丁刁小四一把抓住缁衣老尼姑的手道:“师傅,徒儿要跟你读书!”
第456章 清洗(上)
丝萝第一次见到杨勇和杨广的时候,他们还是少年。
刚开始面对他们,她几乎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自己来生的父亲和大伯,看着他们当自己像小妹妹一样,那感觉即古怪又不真实,晕晕乎乎好似在梦中。
但究竟是自己在梦境里回忆起了前世,还是在现实里忆起了后世,丝萝渐渐地陷入了迷茫,仿佛一切都是真的,一切又都是虚幻的。
又过了几天,丝萝突然从方檀的口中得知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大消息。
二月甲子日,满朝的文武百官联名上书逼宫,迫使年幼的大周皇帝宇文阐下诏退位,将皇位禅让给了他的外公杨坚。
杨坚一番推辞后,穿着平日里的常服在众多拥趸的簇拥之下进入皇宫,于临光殿受让天命登基称帝,定国号为大隋,改元开皇,宣布大赦天下。
方檀说的时候显得很是兴奋,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何况杨守坤作为朝廷重臣在这次宫廷政变里为杨坚出了不少力,“从龙元勋”的荣光无论如何都跑不了,未来的地位名望只会水涨船高。
然而丝萝却发现杨守坤本人并不怎么高兴,仿佛这件事和自己完全无关。在禅让大礼结束后,他便托病不出在家休养,也不与朝中的新晋显贵们往来。
又过了几天,丝萝的哥哥杨隽奉召入宫成为太子杨勇的侍从官,于是叶先生门下的弟子便只剩下她这一根独苗。
丝萝心底里有些为杨隽担心,因为她知道日后杨广继位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清洗东宫,将杨勇手下的亲信或抄家砍头,或充军为奴,几乎无人能够幸免。她自然不希望自己亲爱的哥哥在数十年后也落得个凄凉下场。
好在至少从表面看,如今的杨勇和杨广的关系还算不错,而两人与杨隽亦甚为相得。时不时的,杨勇都会来杨府找杨隽玩,而杨广又必然会跟着他一起来,有时候三个人也会约好去郊外踏青游猎。
每回外出杨隽都喜欢拽上丝萝,说怕她一个人在家里呆着会闷。
无疑,杨隽对自己这个容貌秀丽,举止端庄安详的小妹妹十分怜爱疼惜,这点在京城里都是出了名的。
于是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乃至郊外的青山绿水间,经常可以看到三个少年带着个女娃儿骑马呼啸而过,身后是一大群如临大敌紧张万分的宫廷侍卫。
渐渐地,丝萝发觉少年时的杨广和后来成为九五至尊的他有很多不同之处。
在兄长杨勇潇洒不羁的储君光环照耀下,他显得异常低调,往往老半天都不开口说一句话,只是侧身站在太子的身后,用那双谁也看不透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身旁的每一个人。
偶尔他会和杨隽低声交谈几句,脸上刚泄露出一丝笑意,却又迅速收敛隐藏起来,甚至对着丝萝,他也很少露出过笑脸。
除了杨隽,似乎唯一能和他谈得来的,就只有曾经与杨坚同为柱国大将军的李炳的儿子李渊了。
李渊也很奇怪,丝萝悄悄观察过,他和杨广在一起的时候,通常几个时辰里也说不到三句话,可两人之间似乎建立起了某种默契,就像是铁得没法儿再铁的心腹死党。
不过每个人都习惯于围绕在太子杨勇的身旁,丝萝的哥哥杨隽更是这样。毕竟,他还有一层身份,是东宫太子的侍从官。
这天宫里的太监来府中传旨,召杨守坤入宫见驾。
中午时分杨守坤面带疲惫之色回到府里,然后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中不停地喝闷酒,直到掌灯后已然酩酊大醉伏案而卧,依旧不肯停杯。
老管家杨曦曾试图劝说杨守坤早些安歇,结果被他赶了出来。
杨隽在东宫没有回来,方檀只好去找丝萝,偷偷地请她去书房看看杨守坤。
丝萝放下手中的书卷,亲自跑去厨房做了杨守坤平日最爱吃的鱼香豆腐和八珍素鱼翅,再放上一小碗珍宝饭和绿豆汤端进了书房。
杨守坤衣冠不整地趴在桌案上,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儒雅风采,迷迷糊糊听到开门声头也不抬地大声呵斥道:“出去!”
“干爹,是我呀。”丝萝微笑着将热气腾腾地饭菜和绿豆汤端到桌案上,然后轻轻打开窗户,驱散去书房里弥漫的异味。
杨守坤睁开眼睛赤红着双目,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是丝萝啊乖女儿。”
丝萝转身到墙角往铜盆里倒了些热水,将毛巾浸湿了说道:“干爹,来擦把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