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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方遒心头一喜;他正愁寻找不到走出秦皇陵虚境的路径;若是能找到带路的人可是再好不过;至不济也能从对方嘴里撬出点儿有价值的信息。
当下虎方遒改变方向;身形一晃转瞬千里;直扑那道气机传来的地方。
霍然前方风雪之中;有座冰峰参天屹立耸入云霄。虎方遒开启天眼双目如电;整座冰峰尽揽眼底微末毕显。
只见一位道骨仙风皓首如雪的老道士正盘腿端坐在冰峰背面一条深不可测的沟壑中。他的背后是一座光滑如镜的冰壁;大雪纷落几乎将身影隐没。
虎方遒缩地成寸;再跨前一步便来到了冰峰前;正想探爪抓摄老道士;蓦地灵海警兆有若针刺;一股凶兆莫名横生向他袭来。
虎方遒大吃一惊;就看到冰峰上空风雪顿止亮起一轮瑰丽耀眼的旭日。
不;不是旭日;而是昆吾神刀的刀光
刁小四仗刀劈开虚空;宛若天神下凡气势如虹横贯天宇;刀锋无铸风驰电掣;眨眼间已迫在眉睫
“怎么又是你?”虎方遒惊怒交集;来不及运转洞天招架;只得横身飘移数百里;试图避开昆吾神刀的凌厉锋芒;右爪在身前连连挥洒;拖曳出一道道白金强光;编织成一张巨型符印兜住刀芒。
“铿”昆吾神刀高高弹起;白虎金符亦应声爆碎。
程神棍从后杀到;抡起大都天锤趁虚而入;猛砸虎方遒的脑门。
虎方遒暴跳如雷道:“你们以多欺少;好生无耻”
刁小四揉身再进;劈手就是三道神劫轰落;不以为然道:“你们还那么多人围攻我老妈一个呢;不是更无耻?”
三言两语之间;虎方遒在刁小四和程神棍的联手夹击之下顾此失彼险象环生;情急下张手抓住冰峰的峰尖;硬生生拧下一截;约有三百丈长轰向刁小四
刁小四不慌不忙;抬起左手施动一记黄道十二印里的“天德”;法印砰然击中冰峰;激荡起夺目的神光。
冰峰并未爆碎;天德法印以无间入有间穿透其中;径自轰入虎方遒的左臂
虎方遒一声暴吼;手中的冰峰“喀拉喀拉”被他的神力震成团团雪霾飞扬;整条左臂也教天德法印穿透;一阵阵光影浮动嗤嗤冒烟;已然元气大伤。
他飞退出百里开外;元神闪烁幻化出白虎真身;神威凛凛吼声动天;口中吐出八棱虎头枪惊鸿电射直刺刁小四眉心。
程神棍运转都天殷雷砰砰轰响击打在八棱虎头枪上;轰得枪身剧烈颤动好似银蛇乱舞。刁小四步罡踏斗不退反进;一刀挥落将八棱虎头枪劈飞。
虎方遒终于抓到一线喘息之机;将神功催发到极致祭起本命洞天“白虎神堂”。
只见白光如海神堂如山;顷刻间覆压数千里冰原雪野;沛然莫御威猛无伦;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刁小四和程神棍碾压过来
程神棍毫不犹豫放出了雷霆洞天;天雷滚滚响彻云霄;犹如万马奔腾大河奔流。
“轰——”两大洞天迎头激撞;无数炫光缠绕在一起;难分难解形成僵持之局。
刁小四渊淳岳峙伫立不动;在天罗星澜的保护之下毫发无伤。
他扬手一招;“嗖”的声从束龙腰带里飞出一束精光;正是那羽神乌。
“后羿神弓?”虎方遒神色大变惊骇欲绝;孤注一掷将白虎神堂猛压向程神棍和刁小四;施动虎爪撕裂天幕落荒而逃。
刁小四镇定自若握紧后羿神弓;凝念抬手指尖仙元鼓荡;凝铸成一支神箭;遥遥锁定了虎方遒的气机。
“唿——”一刹那;他体内的仙气便被后羿神弓彻底抽空;脑海里一片光明盛大;映射出虎方遒逃遁的身影。
一股天界独有的神韵汩汩绵绵透过指尖传递进他的身体里;宛若灵泉注入仙心灵海;将自己与后羿神弓彻底地融合成为一体。
“老妈;这是第三个。”刁小四在心底默默点数;弓开满月箭若游龙;挟持着无坚不摧的凛凛威压激射而出;瞬间便消逝在了视野中。
下一霎;三千里外的虚空深处猛然响起一记痛楚绝望的虎吼;一团金红色的炽阳怒绽;汹涌的光澜云烟遮蔽天地;一蓬白金色的光雨纷纷洒落;却又迅速融化消逝在了动荡迷离的虚空里。
刁小四的脸上血色尽失;手臂也身不由己地微微颤抖;只因这一箭之力已令他功力透支耗尽所有。
好在他的天命符中贮存着海量的诸般仙元灵气;如同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否则方才也不会像个败家子般地随意挥霍。
饶是如此;也足够刁小四心疼的。总算这一箭不负所托于掉了虎方遒;让老妈开心;也让人间少去一大隐患。
三人这一番天翻地覆的恶战;自然惊动了隐居在冰峰幽壑中的老道士。
但四周光澜肆虐杀气冲霄;连这片虚空里的灵气都被抽之一于;沦为了漆黑死寂的寂灭废墟;别说远遁就连自保亦极为艰难。
幸好这一仗打得虽然惊天动地;但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可以说眨眼之间胜负已分尘埃落定。
老道士稍松一口气;凝目远望刁小四扬声招呼道:“刁公子别来无恙;贫道空月在此”
刁小四的仙识早在击杀虎方遒之前;就已经发现了空月真人。不过方才大敌当前;他也无暇分神来管顾这老道;此刻听他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也不好装作不认识;当下收起后羿神弓飘身来到空月真人的面前;诧异道:“老道士;你怎么在这儿?”
空月真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前一瞬还在数百里外的刁小四便已站到了自己的面前。对方是如何跨越过这数百里虚空的;他完全没能看清楚。
空月真人心下暗暗惊异;稽首道:“那日昆仑问剑贫道输了与刁公子的赌约;于是北上长安来到这秦皇陵虚境之中;寻找金城公主母子的下落。”
程神棍讶异道:“小道士;你怎么知道金城公主母子在秦皇陵虚境里?”
空月真人微微一笑;只说了四个字道:“刑天战魂。”
刁小四目光闪动;怀疑道:“仅此而已么;我怎么觉得你知道得不少?”
空月真人叹道:“刁公子说的不错;贫道知晓的确实远不止于此。其实早在金城公主母子失踪时;我已猜想到了七八分凶手的身份。可惜手无实证空口无凭;即使说出来刁公子也定然不信。”
刁小四凝视空月真人;难得地没有开口驳他。
空月真人也不再多说;神情平静地与刁小四对视。
程神棍忍不住道:“你们两个大眼瞪小眼;打什么哑谜呢?”
刁小四苦笑了声道:“我不是在打哑谜;而是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开口。”
空月真人面露一丝讶异之色;说道:“刁公子可是已经猜到那人是谁了?
刁小四摇摇头;说道:“我早就应该猜到的。换做凶手是其他人早就唯独他”
他这边断断续续吞吞吐吐;那边的程神棍却已醒悟了过来;直接问道:“小四;你准备怎么办?”
刁小四望向空月真人道:“老道;你在秦皇陵虚境里藏了那么久;有没有找到妃儿母子的下落?”
空月真人颔首道:“贫道幸不辱命;虽九死一生却也查探到了金城公主的下落”
刁小四一把抓牢空月的道袍;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迫不及待道:“她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
第一章 在海一方(上)
苦海无涯;苍穹死寂。
灰黑色的海水波澜起伏;发出低沉的咆哮;除此之外天地间就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然而在海面之下;各种各样由死气衍生的海妖水怪却似荒原上的狼群一般四处游弋觅食。
在汪洋深处有一座孤独的石岛;那是抛开天空外唯一不属于海妖水怪的地方。
石岛上寸草不生了无生机;只有一座小石山突兀地伫立在岛中央。
小石山上有座山洞;洞中宽敞于燥;几缕从洞外透入的光自然地洒照在地上;也洒照在一张石榻一个石桌和一只石凳上;这一榻一桌一凳;便是洞内仅有的陈设。
一对年轻人一左一右盘坐在洞口两旁;这是孪生俩兄弟;就像两尊泥塑的门神在闭目养神;又无时无刻不在留意山洞内外的动静。
山洞里幽居着一个人;一个身份特殊容颜绝美的丽人。
说起容颜;即使是广寒仙子见到她亦会自惭形秽;云鬓娥眉香腮度雪;暗淡的微光静静映照在侧脸上;形成了一道完美无瑕的光影弧度。
洞中一片死寂;而她坐在石桌前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针与线。
宝宝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鞋子需得多备几双。免得来不及做;让他赤脚四处乱跑有了机会和理由。
想着那双一天比一天大的脚板;她的思绪莫名地飘远;回忆起那些风雪呼号天寒地冻的日子。那时自己也住在像这样的一座山洞里;可洞中温暖如春;篝火烧得永远旺盛;唯恐冻着自己和未出世的孩子。
想起那个人;想起过去的岁月;她丰润的樱唇会不经意地荡漾开一抹笑纹;宛若冰天雪地里盛开的一朵雪莲。
忽然洞口传来了人声;她恍若未闻并不抬头;继续手中的活。
守在洞口的两个门神却听见了;一起起身向来人施礼问安。
站在洞口的是一位身着锦袍的老者;面色净白如玉石般光滑;犹如新剥壳的鸡蛋;朝着那对孪生兄弟微微颔首;吩咐道:“准备一下;马上离开这里。
孪生兄弟两人对视一眼齐声应是;无人问为何要离开;更不会问将要去哪里;这是多年来的习惯;无条件地服从命令;
锦袍老者交代过后;举步便要踏进山洞。
蓦然;他停住身形;霍地回首望向远处黑沉沉的汪洋大海。
这片海为死气浸淫;每一滴水都沉重如铅;根本不能御风飞行。
但是现在分明有一个家伙闲庭信步凌波踏浪;视百丈狂涛无边黑水如无物;轻松自若地跨海而来。
即无雷霆万钧的磅礴气势;亦无飘逸空灵的曼妙身姿;他就这样一步步地向孤岛走来;所过之处惊涛俯首;骇浪辟易。
在这年轻人的身后;原本死气沉沉的黑灰色海水;竟然变得晶莹澄明碧波万顷;鱼翔浅底鹰击长空;一下子充满了野趣与生机。
“少宗主?”那对孪生兄弟看见行走在海上的年轻人;不由自主地低咦出声。
锦袍老者徐徐转身面朝大海;只是没有春暖花开;唯有孤客从海上而来。
一霎间;他的脑海里冲进了七种不同的应对方案;甚至包括立刻入到洞中;将那被幽禁之人挟作人质。
然而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他选择了第八种方案——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等那踏海而来的年轻人踏入孤岛。
因为他的身躯;早已被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机锁定。
就像一把架在脖颈上的冷刀;迫使他不得不全神戒备不敢露出一丝破绽。
——一露;就死。
纵使那年轻人尚在千里之外;纵使这只是一缕气机;而并非真正的刀。
“保护少夫人。”锦袍老者的目光须臾不离地凝视海上来客;沉声下令。
孪生兄弟并不明白锦袍老者这道命令中隐藏的含义;但还是不折不扣地执行了。
只是;他们的一只脚刚迈向山洞;就不约而同地一声低哼歪歪斜斜软倒在地。
锦袍老者慢慢地眯缝起双眼;冲着海上的年轻人笑了起来。
“小子你行啊;居然活着回来了。”
年轻人拖着脚步仿佛走得很慢;仿佛准备用一生的光阴去走完这千里的海路;每一步跨出仅只毫厘。
“我怕不回来你会伤心;有没有?”他开口回答道;脚已踏上了寸草不生的孤岛。
“你见过宝宝了吧;很乖吧?跟你小时候一样的聪明伶俐;调皮捣蛋。”
刁小四在山脚下停住脚步;望着山上的锦袍老者笑笑道:“谢谢你。”
“你走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活着回来。现在你真的回来了;我又宁愿你永远都别回来。”
锦袍老者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打量着山脚下那张熟悉的脸;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回来了;还知道了一切;知道了是我杀死了你娘亲。这种被人揭穿老底的感觉真不好;尤其是在面对你的时候。”
刁小四沉默了;好久后再从齿缝间吐出两个重复的字眼:“谢谢。”
顿了一顿;他又补充道:“谢你当年不杀之恩。”
锦袍老者仰天一笑;道:“你真该为此谢我?很好;这也足够了。”
“不够;远远不够;我还欠你很多。”
“你是个有心的孩子。可惜可惜啊”
“小时候我刚刚学会数数;你就教我记账;说这是天底下最有用的本事。往后若是谁欠了债;等算清楚了就要记得连本带利讨回来。”
“你知道的;我这人喜欢举一反三。所以反过来要是我欠了谁的呢;也一样会记得连本带利地还给他”
“当年换走妃儿的是我;龙首原屠尽正道门徒的事也是我派人做的。”
“当年如果你不换走妃儿;我这辈子就不会遇到她。即使遇上;也是另外一个人。说起龙首原;起因也是为了我和妃儿;否则我们或许早已落入那帮除魔卫道的家伙手中;也就不会再有后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