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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我们或许早已落入那帮除魔卫道的家伙手中;也就不会再有后来的事。”
“这两件事;先不说你做得对或错;但是;是我欠你的。”
锦袍老者听了久久无语;到底还是长叹一声道:“臭小子;你于嘛要回来
刁小四于笑两声;道:“因为我搞不懂为什么;所以非得要回来找你问清楚。”
“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吗?你那么机灵;应该早就猜到;何必再找老夫刨根问底。”
刁小四的神情黯淡下来;说道:“猜得到又怎样;我不死心;我不相信;就想知道为什么?”
“那么;现在你可以死心了。”
“到底为什么?对我而言;你是你;他是他。”
“你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么?我本就是他的一道法身;一念一行都与他息息相通浑若一体——我就是他;他却不完全是我;我是他一只偷偷伸到人间的手
“当年我随补天宫主偷渡到人间;历经数十轮回而本性不灭;其中的原因;你应该想得到。”
刁小四没说话;似乎在努力接受或者拒绝对方口中的事实。
半晌过后;他问道:“既然你能利用我老妈打开通天古卷的机会偷渡到人间;为何龙苍黎还要继续留在虚无大荒?”
“其实你是不是想问;为何我没有被补天宫主发现?”
“这有什么好问的;我老妈身上带着那么多仙宝;龙苍黎又是她最信任的人。随便找个机会藏进去;以我老妈大咧咧的性子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东西被人动过手脚。”
锦袍老者点点头道:“不错;正是用的器灵之法。只要将我炼作器灵藏入仙宝;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地随同宫主来到了人间。也正因为这样;这法子我能用;而老龙不能。”
“但是这里头有一个棘手的问题。你既然被炼成器灵;便应该和仙宝融为一体;到了人间以后又如何能够分开?”
锦袍老者微笑着凝视神色镇定的刁小四;久久不开口;存心要吊足他的胃口。
“老龙他让我告诉你;这个秘密可以说;但你要先和我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助一臂之力;唤醒蚩尤”
刁小四恨得牙根发痒;半晌后哈哈大笑道:“你觉得可能么;我要有这本事早发达了。”
锦袍老者没有笑;这一刻他就是龙苍黎;至少给刁小四的感觉如此。
“其实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做得到;你信不信?但你的天命符有个好处;能够屏蔽天听;这样可以少掉许多麻烦。”
刁小四停止了笑;因为这笔交易真的一点儿都不好笑。
一边是雅兰黛;一边是人世间。
就如一座天平;不管往哪一边倾斜;过后都是后悔。
第二章 在海一方(下)
“先说说如何分离器灵。”
“别做梦了一切按老规矩办;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都说过了我欠你的;信你一次又何妨?”
“我也说过;你不欠我什么。我养大你;只不过是为了打开秦皇陵;找到失落其中的五彩神石。因为只有你能传承宫主的天煞孤星神功;驾驭天罗星盘;否则老夫何需如此煞费苦心做人保姆?”
“原来如此。你派遣龙初一和龙初二前往虚无大荒;其实是为了给老龙偷送五彩神石是吧?”
刁小四恍然大悟;只是先前没想到那块五彩神石居然是流落在人间;而且就藏在秦皇陵虚境中。
这样一来;死老头一切的所作所为便统统有了解释。
可惜;这解释真的让刁小四很不开心。
他懊恼道:“难得老子真情流露一回;你就不能配合一点儿?”
“你流露的不是真情;而是猥琐。巫道极他们几个交给我;我会处理于净。你要是手痒;尽可以先处理掉大荒四凶几个。”
“那宝宝呢?你连还在喝奶的下一代也要利用?”
“你们父子会团圆的;我保证。”
“你保证?打我小时候起;就晓得你发誓跟放屁一样;又臭又响放完拉倒;从没见屙出点儿啥来。”
“明晚;我联络你。在此之前;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好;我等你一天。但是明天最好诸事平安;否则老子不介意免费为民除害一次。”
锦袍老者笑道:“放心;巫道极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哪里还有闲心于别的?”
他回过头朝山洞里望了一眼;说道:“恭喜你娶到这么美的老婆。可惜没能喝上你的喜酒。”
“是么?空口白话谁不会说;也没见你送我红包。”
锦袍老者嘿嘿一笑;道:“我把整座秦皇陵送给你;这个红包还不够大?
他抖抖袍袖;卷起龙初七和龙初八;也如刁小四一般凌波虚渡跨过海面;消失在了茫茫天际尽头。
刁小四一动不动目送他去远;蓦地大声叫喊道:“死老头;我不能给你养老;但一定会为你送终”
远处的身影一个趔趄;险些掉进海里。
刁小四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慢慢转过头便打算进洞。
偏偏程神棍很不解风情地撕开虚空;带着空月真人从里头蹦了出来;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于嘛要放跑燕老妖?”
刁小四没好气道:“老子的宝贝儿子在他手里;不放跑还能怎样?”
空月真人苦笑道:“可你也不该答应助他复活蚩尤。”
总算;他也明白刁小四有苦衷;没有大义凛然地摆道理讲事实斥责一通。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阻止他?”
“如此善莫大焉——”
“好啊;那你告诉我该到哪儿去找龙苍黎、巫道极?蚩尤又在什么地方?
刁小四把两手一摊道:“反正老子是两眼一抹黑;只能听天由命。”
程神棍的小眼珠骨碌碌乱转;竖起拇指道:“高;实在是高”
刁小四哼道:“比起你又矮又矬的样子;老子当然很高。”
空月真人见刁小四心情不好;劝慰道:“刁公子;燕无情的事你莫要太挂怀。”
“你以为我很难过?如果你知道死老头当年是怎么折磨蹂躏摧残我的;就不会这么说了。正所谓痛有多深;痛快就有多大——老天有眼;终于让我有机会可以替天行道顺便解决一些私人恩怨了”
空月真人听得呆若木鸡;程神棍却是见怪不怪心直口快道:“你这叫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哈;要是有人宰了你妈还不够;还囚禁了你老婆;有种别报仇。算了;老子没工夫跟你个哈巴胡说八道;老婆还在等我呢。”
他抛下程神棍和空月真人;转过身走进了山洞。
眼泪;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从眼眶里溢出。
要是人能没心没肺痛痛快快地活着该多好
要是自己没去刨老妈的坟头;就那么浑浑噩噩不知所云地活着该多好
要是自己就是一个平常小贼;吃了上顿没下顿该多
扯淡;老子注定要左拥右抱妻妾成群子孙满堂寿与天齐
如此美好的人生;于嘛要和自己过不去?
无需流泪;死老头说过;笑;是面对一切挫折不公最好的武器。
现在是和老婆久别重逢的时候;于嘛还要哭丧着脸?
挺起胸膛来;男人;就算面对的是最强横最无耻的敌人;也要从始至终将最从容的笑露在脸上。
洞中;那个美好的身影静静地侧坐在石桌前;静静地穿针引线;静静地将自己的思念与期盼纳入鞋底;仿佛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也没有察觉到刁小四走了进来。
刁小四的脚步越走越轻;越走越慢;直到最后十丈的距离;他停下脚步静静凝望。
静静地来到金城公主的身后;静静地弯下腰蹲下身;静静地拥住她。
静静的;静静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因千言万语藏纳在胸中那么久那么深;突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光阴在万籁俱寂中流逝;恍惚之间刁小四好像回到从前。
往日情景历历在目;好似弹指一挥间。
“妃儿;我回来了。”他的嗓音有些哑;有些倦;就像一个在外劳累奔波整日刚刚踏入家门寻求温暖怀抱的男人。
金城公主的娇躯在轻轻颤抖;缝衣针刺破了玉指兀自不觉。
她缓缓抬起眼帘;眼前熟悉的人熟悉的笑熟悉的眼熟悉的唇;一切恍然如昨。
“我看到咱们儿子了。”刁小四微笑着说道:“这小子打得我差点儿找不到北;你往后可得帮我;不许只帮他。”
金城公主的樱唇微微向上牵动;漾开一缕明媚的笑容;如春山雪开明霞东来。
“差点忘了;给你的。”刁小四伸手从束龙腰带里掏出一个秀雅的青色瓷瓶递到金城公主的面前。
金城公主放下手中的物事;接过瓷瓶放到石桌上;将它慢慢打开。
扑鼻;一股辛辣之气;刺得人想流泪。
“辣子?”她问道;低下螓首贴近瓦罐口;细细地闻嗅回味。
“我从瑶台宫里弄来的;绝对够味”
蓦然;金城公主转过身;双臂紧紧环抱住刁小四的脖颈;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用说。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与她痴痴地拥吻;就算要燃烧所有的力量与思念;将彼此熔化也是甘心
忽然;刁小四感到脸上湿漉漉的;是她的滴滴清泪。
他的心不由自主地疼了起来;喃喃道:“对不起;是我太笨;没能照顾好你和宝宝。”
“我过得很好;就是想你;想宝宝。”她微笑着回应道。
“给我三天工夫;我一定把宝宝带回来;我们一家团圆”刁小四赌咒发誓道;一股热血充溢胸膛;此刻就算金城公主开口要他去摘天上的星辰海里的月亮;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宝宝还不认得我;不知道我是他的妈妈呢。”她的语气中满满都是哀伤
“放心;他敢不认;老子揍死他”
他的手环抱在金城公主柔若无骨的纤腰上;微一凝念就察觉到她体内的经脉隐隐被一条无形的龙索缠绕禁锢;龙索的一端如利剑般锋锐直插入灵海中;一身神功就这样被完全禁制。
刁小四顿时火冒三丈;咒骂道:“死老头;下手这么黑”
他凝动仙念;金丹大道鼎在转瞬间将六道神功与云麓灵泉、昊阳神火三股合璧熔炼一体;化作一股温和醇厚的仙力透入金城公主的体内;似泉水般沿着经脉汩汩流淌;散发出奇异的光亮。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金城公主嘤咛一声;张口喷出一蓬淡淡的青气;顿感浑身轻松;所有的桎梏枷锁悉数消融;体内元气澎湃如大潮磅礴;一颗仙心随之彻底自由;展翅翱翔在无垠的道海之上。
刁小四见状放下心来。再仔细审视;还好;死老头并不曾虐待金城公主;除了被幽禁在山洞中不得自由之外;并未再见其他伤害。
金城公主的玉容闪烁着清冷的光辉;凝望着刁小四的脸庞;说道:“我一直在等;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刁小四明白;乍逢大变且罪魁祸首又是死老头;所以自己的态度一定要好。此刻不溜须拍马更待何时?
“谢谢老婆大人的信任;累你久等了。”
金城公主粲然一笑;刹那间照亮了幽暗的山洞:“我已等了一生;何妨再等一世?”
刁小四紧紧握住了那双象牙雕琢般的纤手。这一握;便是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三章 回家的待遇(上)
长安城外;紫苏山庄湖心岛上;六月天的阳光正好。
紫苏消瘦苗条的身影立在苗圃里;正陪在宁无奇夫妇身边摆弄花草。
宁无奇在洛阳之役强行散功后;已与常人无异。但他的心境仍在;且素得养生之道;因而腿脚灵便身手矫捷一如二三十岁的青壮年。
宁老太却衰老了许多;皱纹爬满额头;银丝如雪日渐稀疏;手中再也离不开那根龙头拐杖。
紫苏就贴在她的身边站着;孙思邈也在;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
“这花长得好啊;三五天里就该开了。”宁老太瞧着宁无奇正在修剪的花木说。
“这株花还是他离开长安时栽的。那年山庄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大伙儿聚在一起喝酒守岁”
紫苏愁眉淡拢;圆润的脸庞竟已在不知不觉间削成了尖下巴;叹道:“他原说想去洛阳转一圈;谁晓得这一走;竟再也不回来;也不晓得现在他去了哪里?”
“你放心;那坏小子命大;死不了;”孙思邈安慰孙女儿道:“这世上确有不少人想要他的命;但依老夫看;他不是早夭之相;老夫还等着抱曾孙儿呢
“爷爷;你于嘛老笑话人家o紫苏福薄;早已不做他想。只盼小四哥无论在哪儿;都平平安安的便好。”
宁无奇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花剪;走到水边弯身洗手。
忽听见花树丛中有人道:“宁哥哥连洗手的样子都是那般卓尔不群潇洒飘逸;真好。”
听到这声音这语气;宁老太原本温和的一张脸霎时变了;鼻中低哼双眉倒立面色不善地扭头望去。
只见唐老太君在唐雪裳和红拂的搀扶下;花枝招展地向这里走近;后头还跟着低眉顺眼的李靖和昂首挺胸的罗少保。
两位老太的目光在空中狭路相逢激撞火花;随之而来必将是雷电轰鸣山呼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