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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老鸟的脑子这时候就显得比较迟钝了;愕然道:“这时候城里有什么可逛的?”
话刚出口;他就被人一把拖住牢牢捂住嘴巴。
只见对面的张无极、长孙无忌、刁小四、李逸风、罗成等人齐刷刷地面露微笑。
风老鸟打了个寒战拼命挣脱道:“我不能”
长孙无忌一把拽住他瘦骨嶙峋的胳膊道:“男人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能?鸟人矫情;人不风流枉少年嗯;你虽然老了点儿;但也可以人老心不老”
慕容小白叹口气道:“人生机会稍纵既逝。兄弟们;我感到自己的胡子都快长成草了;要珍惜啊。”
罗成道:“小白兄稍安毋躁;我们今晚就占领长安”
唐子畏下意识地看向身后闭紧的屋门;大义凛然道:“我一生忠于霜妃;绝不做任何偷鸡摸狗的事”
“上回;”李逸风不屑道:“在洛阳流苏楼上;你和那位颦儿姑娘”
唐子畏尴尬道:“听歌;我就听歌;没于啥”
众人一脸的恍然大悟;齐齐点头道:“哦啥都于了啊。”
唐子畏怒道:“你们这些孩子懂什么?当年老夫杀遍漠北十八楼横扫金帐十三钗时;你们都还在”
“唐子畏”众人的喝彩声中;堂屋的门被砰然踹飞。
李霜妃怀里抱着个刚喝完了奶酣睡正香的婴儿;玉容肃杀横眉冷目步步逼近唐子畏。
“霜妃”唐子畏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幸好背后有人托住他;才勉强稳住心神咳嗽声道:“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你没看我正忙着和兄弟们喝酒么?”
见唐子畏在李霜妃的淫威之下竟能如此硬气;兄弟们纷纷竖起大拇指表示钦佩。
李霜妃气得浑身发抖;快步上前一把揪住耳朵道:“颦、颦、是、谁?”
唐子畏忍痛叫道:“什么瓶瓶罐罐;我哪儿知道。快放手——我想静静还不成么?”
不曾想李霜妃闻听此言柳眉倒竖;怒声道:“还有静静?好啊;先是颦颦;再是静静;你到底背后养了多少狐狸精?”
唐子畏挣脱不得;急道:“小风、小白;小四快劝劝霜飞。不是说一日为兄弟;终生为兄弟么?你们见我这样了还不快点把她拉开?”
李逸风双手一摊道:“我可不能把姑父当兄弟;这辈分万万乱不得。”
风老鸟偷偷摸摸凑到花妖娘的跟前;邀功道:“娘子;他们刚刚还想拉我去逛;可为夫誓死不从”
“哦;是吗?‘人老心不老;;这话是谁说的?”
风老鸟晃晃脑袋道:“反正不是我;我没哎呀疼长孙无忌;你小子出来;你可害惨我了”
长孙无忌早躲到了李元霸的身后;闭牢嘴巴一言不发。
见南晚屏漫步走来;李元霸立刻闪到侧面亮出长孙无忌道:“弟妹;你找的人在这儿”
长孙无忌没想到李元霸想也不想就把自己给卖了;背倚栏杆若有所思地举首望天;吟哦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我明白;你也想静静?是嫌我老了么?”
“不;不;娘子你是人老心不老”
“小白熊;你是不是也想静静?你看看我;真是一天比一天老了;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蔫了黄瓜残了菊花。我一直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自己找到了一个好男人;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
躲在一边的慕容小白被郁金香泫然欲泣地拽着衣袖轻摇猛晃;只感毛孔根根炸开浑身毛骨悚然;刚想措辞回答却听见刁小四一声哀嚎道:“天啊;你活活劈死老子算了”
别人再惨也不过是单打独斗;唯独他要面对三路铁壁合围;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李逸风和张无极两个人躲得远远地;暗自庆幸不必面对今日的惨痛。
难怪人说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想想眼下这些兄弟们受的苦;什么治国平天下的心思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两人正自喝酒感慨颇多;忽听得院子里风声大作;竟是罗骚包掣动五钩神飞亮银枪使得漫天寒芒闪烁声势惊人。
这就要开始上演家庭暴力了?
李逸风正想上前劝架;就瞧见唐雪裳双手抱胸单脚踏在台阶上;面带冷笑道:“用点劲;好好练;我还等着你哪天长出息枪挑长安呢”
第五章 守望人间(上)
夜宴持续到很晚;差不多都快子时了;一群人才散席而去。
这是刁小四回到人间以后的第一顿饭;吃得很快乐很尽兴;几乎就忘了两天后他将要面对什么;抉择什么。
不;这一场抉择无关乎个人的生死;他完全可以有更多逃避的办法;更多可能的选择;就像从前那样将包袱丢出去;反正天塌下来总有个子高的家伙撑着。
然而当夜宴散去冷风扑面;刁小四霍然发觉自己已经无法再将包袱丢给别人了——现在他就是最高的那个人。
他悄悄避开喧嚣的人群;一个人来到云驾阁上;站在峭壁之前凭栏远眺。
今夜;他用云酾灵泉为宁婆婆拔毛洗髓重塑肉身;再加上一颗一品集束仙丹;足以无病无灾延续百岁寿命。
至于百年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看得明白?到时候再看吧。
夜风轻抚带来丝丝凉意;驱散了白天的燥热。刁小四心胸一爽开启了天眼;倏然间百里之外的长安城在他的视野里不断放大;变得异常清晰。
一条条宽阔的大街;一座座整齐的街坊;还有巍峨的皇城宏伟宫殿;所有这一切俱都尽收眼底。
夜已深;没有了万家灯火;偶尔渭河上星星点点的渔火还在闪烁;好似天河中的星辰忽明忽灭。
四周万籁俱寂;唯有脚下的隆隆瀑布在奔腾不息。
这就是人间;这就是我生长的土地。
一霎;刁小四蓦然明白了这些天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守护这片土地;守望这片人间
是的;这就是我要做的事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阑杆;忽然感到有一只大手按在了自己的肩头。
“大哥”刁小四没有回头;只贪婪地俯瞰着渭河两岸即将丰收的金黄麦田。
“很久以前我比你更年轻的时候;也曾苦闷迷茫过。师门教诲我替天行道行侠仗义;我便仗剑行走以安四方。可是我不仅要浴血奋战九死一生;还时常会面对旁人的误解和刁难;甚至是冷嘲热讽暗箭中伤。”
赤尊侠徐徐说道:“我不明白;我付出那么多;牺牲那么多;究竟为了什么?有一次当我身负七伤诛杀了为祸桐柏山的九大寇后;看到白首老翁童稚小儿奔向告走重建家园;看到七尺男儿失声痛哭告慰冤魂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那就是我想要的。”
“何必要施恩图报;何必要千秋留名;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但求问心无愧
他微笑着重重一拍刁小四的肩膀道:“小四;力量越大责任越大;只要你我胸中有股浩荡正气;自可修身齐家治国;开万世之太平”
刁小四嘿嘿笑着望向赤尊侠;说道:“赤大哥;我头一遭发现原来你这么会说。”
这一次;他没有腹诽赤尊侠;只因真正感受到了自己这位结拜大哥火热的胸襟。
去他妈的天意无常;去他妈的替天行道;我刁小四;只要问心无愧天下太平
这样一想;刁小四忽然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简单起来。
天界的筹谋布局;龙苍黎的尔虞我诈;巫道极的死灰复燃统统成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比起眼前的长安城;比起千万年来安居乐业在这片沃土上的黎庶苍生;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刁小四胸怀顿开;蓦地晃身飞空道:“大哥;小弟去去就回”
“唿——”星光一闪;他的身影已在百里外的夜空之上。
下方;是沐浴在夜色中的长安古城;沧桑雄伟默默伫立;看它起高楼看它楼塌了。
刁小四用仙识一扫;如同水银泻地般飘落在皇宫之中;闲庭信步信马由缰;直将这紫金大内当做了自家的后花园;近在咫尺的羽林军侍卫竟是毫无知觉
他忽然想到;自己就是在这里遇到了杨广;那好像已是非常遥远的故事;偏偏历历在目恍然如昨。
不经意里;他来到一座皇家园林里;抬眼望去有条高大威严的身影负手静立在池畔的八角亭中;周围空空荡荡再看不到其他人;连太监宫娥也不见一个
刁小四沿着碎石铺成的小径分花拂柳朝八角亭走去;亭中人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开口道:“你终归忍不住还是来了。”
“当然要来;否则岂不辜负了你独自久候的一片盛情;”刁小四迈步踏入八角亭;身子一纵坐到了栏杆上;“我怎么忍心令你失望?”
亭中人淡淡说道:“我不过是睡不着;想站在这里看看月亮;如此而已。
“今晚有月亮么?”刁小四仰起头瞅了瞅夜空;半弯月牙儿被云絮遮掩;若隐若现欲语还休。
他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在我的印象里;你可绝对不是那种多愁善感风花雪月的娘娘腔。”
亭中人于咳了声道:“承蒙夸奖。”
刁小四笑了笑;从束龙腰带里掏出两只小酒坛;随手抛出一只丢给亭中人道:“原本想请你吃夜排挡馄饨的;可惜城里已经宵禁;所以只能请你喝酒了
“多谢。”亭中人接过小酒坛拍开封泥;闻了闻颔首道:“这可是蓬莱仙酿?”
刁小四得意道:“别看你是皇帝;这酒也未必喝过吧。”
亭中人将酒坛送到唇边;慢慢地抿了一口;由衷赞道:“的确是好酒。”
刁小四也拍开封泥;向亭中人举了举酒坛道:“上回我成亲你不在;这算补请的喜酒。”
亭中人也向刁小四举起了酒坛;算是回敬:“你来就为了请我喝喜酒?”
刁小四想了想;又道:“还想和你聊天。”
“想聊什么?”亭中人的眸光在黑暗中闪了闪;好似剑芒。
刁小四视若无睹;凝视亭中人威严肃然的脸庞道:“我见过老妈了。”
亭中人静默半晌才道:“哦?”
刁小四没有吭声;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可惜;她没和你一起回来。”亭中人徐徐道:“我原以来还能有机会再见她一面。”
刁小四叹了口气道:“有些事;不能一厢情愿胡思乱想啊。”
亭中人闻言自失地一笑道:“你还再怀疑我是骗子?”
刁小四道:“你岂止是骗子;你不但骗色还骗了全天下。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所以我是小蟊贼而你做了皇帝。”
亭中人的眼中有无声的火花溅起;却只淡然地看向刁小四。
“其实你隐藏得挺好;但我可以感应到你体内的那缕魂魄;他不该在这里
刁小四一字字道:“是你;杀了王世充?”
亭中人的双眸遽然漾起一抹血芒;又迅速地黯淡隐退。
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刁小四今非昔比——事实上任何一个从虚无大荒来的家伙都很不好对付。
奇怪的是;他丝毫察觉不出刁小四身上的气机;仿佛就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唯如此;才令人感到愈发的深不可测。
“王世充;他难道不该死么?”亭中人没有否认;反而呵呵低声笑了起来;隐隐有讥嘲之意:“怎么;莫非你想杀我为他报仇?”
“你故意接近娘亲;不惜以卑鄙手段博取她的信任;又和死老头一块儿挖坑刨土;着实费了好大一番心血。可惜人算不如如天算;大魔典和始皇之魄一样都没得到;白白替王世充做了嫁衣。”
亭中人合起双目简要回答道:“我没想杀你娘亲。”
“我信;所以我现在才会站在这里请你喝酒聊天。”
亭中人点点头;说道:“我有样好东西送给你。”
“哦;你拿出手的东西;该不会是什么地摊货吧?”
亭中人从衣袖里缓缓拿出一只拇指大小的淡金色宝瓶;上面的符纹熠熠生辉流淌着浓烈的灵气;却更像是一层禁制。
亭中人将淡金宝瓶递给刁小四;说道:“这是我根据始皇之魄中留存的记忆;从秦皇陵虚境中找到的一样宝物;总共有七颗;这是其中之一。我尚未找到炼化它的方法;你不妨试上一试;但不要在这里打开。”
刁小四嘿笑道:“我明白;你就是想拿我当小白鼠;跟当初的王世充一样;阴险。”
亭中人不置可否;说道:“你与他不同。”
刁小四收起淡金宝瓶道:“因为你知道;我的好奇心一直很重。”
他一口气喝完剩下的酒;将酒坛信手抛入小池里;跳下栏杆道:“谢谢你的礼物;我要回家睡觉啦。”
亭中人目送刁小四走出八角亭;忽然说道:“小四;朕想长生不老;在人间做一回真正的皇帝;这有错么?”
刁小四停住脚步;叹了口气道:“那是你的梦想;告诉我有用么?”
走了两步;他想起了什么事;弹指一道流光射向亭中人;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遇到了麻烦;就往里面输一缕灵觉;或许会有惊喜。”
亭中人接住射来的流光;握在掌心凝目观瞧;是一只小小的耳坠;上书“天煞”。
待他再望向刁小四;夜幕中早已鸿飞冥冥不知所踪。
亭中人默立须臾;将玉坠放入怀中贴身收好;口中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