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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胡思乱想,一面抱着婉儿找水,行出里许就看到道旁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涧顺着山势潺潺流淌。
刁小四心下一喜,迫不及待放下婉儿,奔到溪涧旁趴下身子先漱了漱口,然后贪婪惬意地猛灌了几口甘冽的溪水,筋疲力尽地往溪边的草地上一躺。
他歇了半晌渐渐缓过气来,一扭头望见不远处的山石缝隙里探出几簇兰草来,不由精神一振道:“死老头说过,这玩意儿清热解毒,将就着能用。”
他的幽泉刀削铁如泥,切开山石将一把兰草拔了出来,摘下根须用溪水洗干净,塞了几根在嘴里咀嚼几下,和着水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
想了想,刁小四将剩下的兰草根须尽数嚼烂弄成糊状,全部涂抹在了婉儿的伤口上,又替她重新做了包扎,最后千般不舍万般不愿地将衣裤穿好系上腰带。
尚未来得及喘口气儿,就婉儿痛楚呻吟道:“水,我要喝水”
刁小四怔了下,只当没有听见。可没一会儿,婉儿又轻轻唤道:“水,水——”
刁小四无可奈何,从怀里掏出翠玉盘盛了清水送到她的唇边。
婉儿星眸紧闭,昏沉沉地连喝了几口才又安静下来,接茬睡去。
刁小四放下婉儿,靠着山石思量道:“不晓得耿少华情形如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耿老头也不能把账算在老子头上,何况我还救了他的宝贝孙女儿。”
这么一想,刁小四心里定了许多,百无聊赖地拿起翠玉盘在手中打量。
这东西他不知琢磨过了多少次,始终没能寻找到特异之处。但以赤尊侠的为人和眼力,他说翠玉盘是仙家神器就一定不会有假。
刁小四捧着翠玉盘左瞧瞧右瞅瞅,自言自语道:“盘子老弟,你也帮过我不少忙,不如好人做到底,再帮老子一回,告诉我你到底是干嘛用的?”
蓦然,他的目光被翠玉盘里的水光吸引住。在午后的秋阳照耀之下,翠玉盘里的清水闪烁着无数炫目的小光点。起初刁小四以为这是光线照射下的自然现象,但很快他就发觉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那成千上万的小光点在翠玉盘中熠熠生辉,完全不受水波荡漾的影响,自成天地浑然一体。
刁小四模模糊糊感觉到,这些像萤火虫般漂浮的小光点之间仿佛存在着某种神秘奇异的联系,可究竟是什么样的联系,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也不晓得傻呆呆盯着翠玉盘望了多少时候,直看得刁小四头昏脑胀眼睛生疼,还是没能找出这些光点的奥妙所在,却听到婉儿幽幽唤道:“小四叔公,这是什么地方?”
刁小四如梦初醒,急忙将水倒了把翠玉盘藏进怀里,回答道:“咱们还在山里。”
婉儿“哦”了声,慢慢想起先前的事情,但觉全身滚烫犹如火烧,唯独左股下方有些许麻痒,伤口上不晓得有什么东西,凉津津地甚是舒服。
她突然“啊”地一声叫道:“你、你干了什么,你在我的大腿上抹了什么?”
刁小四心道:“老子干什么了?小娘皮真是奇怪,醒过来也不关心自己的毒伤怎么好的,只晓得追问老子一些无聊事体。”
他懒洋洋道:“你放心,我不过就是给你上了点药,还隔着两层衣衫呢!”
婉儿见自己衣衫完整芳心稍定,玉颊仿如霞烧,恶狠狠道:“那最好。告诉你,今天这事不准说出去,否则本姑娘杀了你!”
话一出口忽然惊疑道:“这小子怎会知道我穿了几件?”但身为女儿家,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只能恨恨地瞪视刁小四。
刁小四看了眼天光,站起身道:“我给你抹了点兰草根,应该能延缓毒性发作。咱们得赶紧回城找耿老爷子,想办法彻底拔除你体内的毒性。”
婉儿道:“不,我要去望江楼。”
在她想来刁小四急于回城,肯定不会答应。谁晓得这小子居然很爽快地点头道:“好,我带你去望江楼。”
原来刁小四忽地想到,时间已过去将近两个时辰,耿少华和余飙等人再能打,也早该完场了。从江州城到南山路程并不远,会通镖局的人多半已得到消息,赶来了望江楼。
婉儿一怔,伸手想将娇躯撑坐起来,可是周身酥软形同虚脱,连试几次都未成功。
她眼波一转,正看见刁小四双手抱胸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一幅幸灾乐祸的小人模样,不由羞恼道:“看什么看,还不扶我起来?”
刁小四慢条斯理道:“不急,咱们有笔账得算一算。先前是谁一路提着老子连拖带拽的?”
婉儿哼道:“谁让你慢得像乌龟爬?”
刁小四摇摇头道:“臭丫头,你也让老子倒拎着试试?”
婉儿吃了惊,色厉内荏地叫道:“刁小四,你敢!”
刁小四笑道:“没错,老子的确不敢。我先走一步,你啥时候能动了,就自己爬去望江楼吧。”说罢转身施施然地迈步而去。
婉儿不由害怕起来,没想到这小子竟是要将自己丢在深山老林里不管。她此刻手无缚鸡之力,一想到天黑后这密林里的可怕情形顿时不寒而栗,急忙叫道:“喂,你到底想怎么样?”
刁小四回过头悠然道:“你若不想留下来跟山精野鬼打交道,就乖乖认错,再叫声哥哥好。”
婉儿脸一红,怒道:“你有多远滚多远,本姑娘不要你管!”
刁小四道:“真的?那我可就走啦,说不定那几个虎戈寨的家伙比老子好说话,肯带你去大巴山逛逛。”
婉儿明明晓得刁小四是在威胁自己,奈何一想到那些匪盗的模样芳心仍不由自主慌乱起来。
刁小四不耐烦地催促道:“怎样,你肯不肯认错?”
婉儿羞愤欲死,老半天才声如蚊讷地道:“我错了,好不好?”
谁料想刁小四这小人得意便张狂,大声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婉儿知道自己今天算是落到恶棍手里了,羞急之下泪珠不争气地流淌下来,嘴唇动了几动再也发不出声音。
刁小四见婉儿哭得梨花带雨,心道:“老子还得在镖局住一阵,若是把她欺负得太狠了,往后这小娘皮见面就跟老子拔刀子,这日子还怎么混?”
当下他叹了口气道:“不叫算啦,谁教我心肠软?”抬步上前拦腰抱起婉儿。
婉儿一声娇呼,却不敢斥骂挣扎,身躯僵直任由刁小四一路抱着去了。
第9章 吸星大法(下)
两人回到望江楼时天色已近黄昏。果然不出刁小四所料,会通镖局的人马早已经闻讯赶到,带队的正是楚烈。
婉儿看到楚烈犹如见着亲人,一下扑入他的怀中泣不成声,问道:“楚爷爷,我爹爹呢?”
楚烈一边爱怜地轻抚婉儿的秀发,一边回答道:“他的胸口捱了余飙一刀,已被你爷爷接回城里救治,能否挺过这关还需看老天爷的意思。”
婉儿心一沉,叫道:“我要回城去见爹爹!”
楚烈点点头,叫来一辆马车让婉儿躺下,亲自驾车往山下行去。
刁小四坐在楚烈身边,将两人的遭遇讲了。婉儿一直不时地拿眼斜瞟他一记,那眼光跟刀子似的要人命,刁小四倒也不过分添油加醋吹嘘自己,以免牛皮吹爆横死当场。
饶是如此楚烈亦甚为感激,拍拍刁小四的肩膀道:“小四兄弟,这回幸亏有你救了婉儿一命。从今往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只要招呼一声,我们江州分局两百多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婉儿在一旁听得咬牙切齿,一想到自己受到的折辱就恨不得一脚将那无耻小人踹到道旁的山谷里摔死,却又怕这小子不知羞耻将事情统统说出,只得忍气吞声在心里诅咒刁小四。
刁小四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楚老爷子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对啦,那个姓余的小子死了没有?”
楚烈哼了声道:“他被少华一剑刺透了小腹,教虎戈寨的喽罗救走。耿大哥已派人追杀下去,这事肯定没完!”
刁小四拍手赞同道:“没错,小小虎戈寨居然敢杀到咱们会通镖局的门上来,着实欺人太甚。干脆咱们点齐人马杀上大巴山,把贼窝一锅端了!”
楚烈心里盘算的也正是这事,他嫉恶如仇又十分护短,颔首道:“虎戈寨实力不弱,余飙又是北邙山玄鹰老妖的弟子,怕是会有一场恶斗。但咱们会通镖局也不是泥巴捏的,再请几位江湖上的朋友助阵,端掉贼窝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刁小四拍着胸脯自告奋勇道:“楚老爷子,你们若去大巴山为民除害为少华贤侄出气,我也算一个!”
楚烈慨然允诺,犹豫了下又道:“小四兄弟,你侠肝义胆令人钦佩,只是修为上仍需努力提升。咱们修炼之人有神通九境之说,从窥径开始,分为登堂、入室,观微、知著,通幽、坐照,忘情、大乘诸般境界。每一层境界都有不同的心法奥妙,由易而难有若登山。惟有参悟大乘至境,方有可能生道合一羽化升天。”
他顿了顿又道:“但修道之路凶险无比,每晋升一层境界都会遭遇不同劫数,更需看各人的根骨悟性。似老夫这般苦修了五十多年,也不过堪堪领悟了知著之境,怕是终生止步于此了。”言下之意,颇有几分唏嘘。
刁小四安慰道:“楚老爷子何必泄气,你老当益壮来日方长,没准明天就成功度劫突破到通幽境界。”
楚烈哈哈一笑道:“真正来日方长的应该是你。小四兄弟,你生性聪颖根骨也不差,只要肯刻苦用功,将来的成就必定在老夫之上。”
他不晓得,刁小四平生虽有三不怕,但也有三怕,那便是怕死怕疼怕辛苦。
不过楚烈的一番夸赞,刁小四听起来仍觉得十分顺耳,开心道:“老爷子,你觉得我要修炼多久才能赶上婉儿姑娘?”
楚烈略作沉吟道:“婉儿在去年突破了入室境界,假如小四兄弟能得名师指点发奋图强,最多五年也就成了。”
“五年?”刁小四倒吸一口冷气,潜心修炼的念头立时烟消云散,说道:“这才到入室之境,等我修炼到知著境界,那岂不是胡子跟你一样白?”
楚烈笑道:“五年已是极短了,似咱们镖局里的许多趟子手,修炼了十数年也才将将参悟了登堂境界。”
刁小四闻言更是下定决心不上楚烈的当,将来自己修炼到哪儿算哪儿,反正境界高低不影响人生目标,自己既不想成仙更不想成佛,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他好奇问道:“老爷子,赤大哥的修为有多高?”
楚烈摇摇头,脸上露出由衷的敬佩之色道:“赤老弟天纵奇才,四年前白沙滩大战时我猜他的修为就已臻至通幽之境,如今自然更加了不得。”
两人言谈甚欢,掌灯时分车马抵达会通镖局门前。
耿南翼迎了出来,稍作寒暄了解了各自的情况便将婉儿送入府中医治解毒。
耿少华用了一根耿家珍藏的长白山千年野山参,总算保住了性命,大伙儿都大松了口气,耿南翼对刁小四一番感谢后又详细询问其中经过。
刁小四不敢说自己扒了婉儿的裤子吸毒的事,只说采来兰草根须,由婉儿自剜银弹腐肉,清洗敷药。
此时镖局之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明显加强了戒备。刁小四看望过兀自昏迷不醒的耿少华后,由楚烈作陪饱餐了一顿,沐浴更衣后回返自己的屋里歇息。
他折腾了一整日,又累又倦却并不想上床睡觉,将门用铁栓反锁上,又关紧了窗户,在灯前坐下取出了翠玉盘。
刁小四拿起桌上的茶壶,将凉水缓缓注入盘中,借着灯火仔细观瞧。
不一刻,翠玉盘徐徐亮了起来,在水中浮现出无数的银色小光点,忽闪忽灭宛若满天的繁星闪烁不定。
刁小四蹲坐在椅子上,双眼一眨不眨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翠玉盘里的动静。
他试图捕捉住其中的一粒小光点,视线紧追着它的漂浮轨迹,希望从中寻找到破解谜题的蛛丝马迹。然而那小光点恰似调皮的小顽童,一闪一灭间便隐没在成千上万的同伴之中寻不见踪影。
几次尝试下来,刁小四眼睛都看花了,依旧毫无头绪。
他把翠玉盘往外一推,懊恼道:“什么玩意儿,破盘子,简直就是坑爹!”
“哗——”盘里的水一阵晃荡,有些许洒溅了出来,流淌到了桌面上。
刁小四蓦地“咦”了声,直勾勾地盯着翠玉盘。
翠玉盘里的水还在不停地摇晃起伏,千万点银星却依然故我各行其是,自然也就没有一粒会随着洒溅的凉水流溢出来。
刁小四拿起茶壶,将翠玉盘再次注满,盘里不停地有水溢出,他恍若未觉,如着魔般凝视着一颗颗小光点,低数道:“一、二、三、四、五”
“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壶里的水渐渐倒空,刁小四猛然将茶壶重重往桌上一敲,从椅子里兴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