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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努达海的心又不争气的跳动起来,一如昨天醒来时的失态,只会愣愣盯着她看。
雁姬给慧姨娘使了个眼色,她会意的把斗篷交给下人,而自己走到努达海身边伺候他。这个举动,使努达海更不自在了。
“老爷,我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雁姬福了福身。
“嗯?哦!”努达海回过神来,“去吧。”
这唱的什么戏?骥远越来越搞不懂他的父母了。算了,还是正事要紧。“阿玛,我有件事想求你帮个忙。”
“什么事?”
“我现在在户部任职,但是那里不好,我想进军队。”骥远充满期待的望着他,“你可不可以帮我调过去?”
努达海的心里现在就是一片浆糊,哪还有心思管这种小事,他只想着无辜的新月还有自己那颗痛到要死的心。
“户部很好,呆着。”他苍白的吐出这句话,心不在焉。
骥远不敢置信,“阿玛,那里可是户部,你不知道他们有多不待见我!”
努达海被他激动的声音吵得很心烦,喝道:“我说呆着!”
“阿玛?”骥远被努达海平白迸发的怒气吓到,他站起来质问:“这是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你现在看起来好陌生!”
以前意气风发的威武大将军就好像死掉了一样。
努达海自知语失,但拉不下面子,便一声不吭的吃早饭。
“我走了。”他很快吃完,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阿玛……
骥远的心第一次沉下去。
这两日,监察御史申报了好几个早朝失仪官员的名单,这一下,可把那些被记名的官员急死了,他们纷纷喊冤,说是因为努达海那副作死的样子太可怕,吓着了他们才至于仪容不整的。
乾隆仔细瞧了瞧努达海,发现他的表情确实很惊魂。“你气色不太好,就在家好生养着吧!”
“皇上,臣并无大碍,臣……”
“朕见你劳苦,就不要推脱了。”
居然连官职!官职!
努达海在心里麻木的冷笑,那已经不算是纯粹的冷了,是从心内蔓延上来的绝望。他从来没有过这感觉,这么失魂落魄。
在未见到新月之前,他以为家庭就是他的一切,直到新月出现。那种美好的感受,柔弱的触动,还有她的得体和善良,都深深吸引着努达海的灵魂,他愿意为了她,奉献生命。
和新月在一起,他感觉自己变得年轻,活跃,自由到仿佛可以在天上飞。那是一种极致的雀跃,是雁姬从来没有给过的。
新月,新月……
他坚持不坐轿子,走路回家,在路边买了几壶酒,边走边喝,像个没出息的酒鬼。
新来的慧姨娘,第一眼就差点让他以为是新月回来了。她的姿态,她的气质,相差无几,他可以保证,这种相似,只有他能发觉。
慧容,是他的小妾。
努达海心烦意乱的回到家,躺在靠椅上面大口饮酒,神思迷乱。
“阿玛,阿玛!”
是骥远。
努达海强撑着身子,坐起来问他:“怎么在家?”
“我请假了,我不要去!”骥远提到户部衙门就像点上了炮仗,“我求你了,帮帮儿子吧,我真的不想去!”
努达海看着骥远的眼睛,他觉得自己要哭出来,虚弱的说:“我没力气。”
“怎么会没有呢,你是堂堂大将军,对你而言不是难事,你就当只帮我这一次,就一次!”骥远理解错误了,半是撒娇半是恳求。
“说不行就不行!别来烦我!” 努达海怒了,他的心乱到不可开交,成了一团搅浑的毛线,谁也别在这个时候闹他,不然就是给自己找堵!
骥远退后两步,不敢置信。
“阿玛,这不是你,不是……”
“是,这不是我,这个废物不是我!连个大漂亮仗都大不了的人不是我!甚至连保护都做不到的人不是我!”努达海咆哮到,手上的酒壶掉在地上,碎片乱溅。
他知道,这个碎裂的声音,其实发自自己的心。
“阿玛,我不是故意气你的。”骥远从来没有见过努达海发这么大的脾气,底气有些不足,轻声说到:“我只是不想呆在那儿。”
你不想,我更加不想。不想回到和雁姬共住的房间,不想休息在家做一个挣不到功劳的废人,不想让自己和新月临别前的诺言成为一个可笑的大话,不想新月嫁作他人妇,不想……
许多个不想充斥在努达海的脑袋,几欲爆炸,他捂住头,痛苦的呻吟。“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阿玛?你怎么了,别吓我!”骥远慌了神。
疼痛席卷着努达海,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努力挣扎却毫无希望,最终,手慢慢垂下去,呼吸渐止。
“月芽儿。”
这小小的一声,像个魔咒,套进了骥远的心头,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额娘!”骥远大喊一声,冲了出去,甚至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而来的慧姨娘。
骥远冲进雁影阁,里面却只有珞琳在做着女红,安静极了。
“额娘呢!”骥远气喘吁吁。
“怎么了?额娘去库房,很快就回来。”骥远失色的样子,让珞琳奇怪,刚刚还说去找阿玛,怎么这副样子回来?
骥远像是见了鬼,“都下去,我有事情和珞琳说,你们都下去!”
等到只剩他们两个,内心的话题再也闷不住,他双手按在桌子上,愤怒的说到:“阿玛的心里藏着个女人!”
“呀!”手上的针因为太震惊,抖得扎进肉里。珞琳忍着疼痛,问他:“你怎么知道?”
骥远便开始把这两天努达海的反常,和刚才的事情说给她听。
“我起初也以为阿玛喝醉了说胡话,可是联想起额娘,还有那个突然多出来的慧姨娘,就全都明白了!额娘说的什么身子不适,找新人伺候阿玛,那都是托言,不是真话,真话是阿玛心底有了别人,她却不能告诉我们!”
珞琳跌坐下来,阿玛和额娘一直很相爱,现在,现在是怎么回事?
“可是,不对呀。”珞琳觉得这件事还透着古怪,“如果阿玛喜欢,额娘直接帮他把人要过来不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弄一个无关的人进来?”
“所以我才来过来问额娘。”骥远很失望,他发现自己看见的,注意的全都是表面现象,那个第三者是谁,他好想知道。
花盆底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了,骥远抬起头。
“你们在外面做什么,都不用服侍小姐了?”雁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额娘!他立刻出去把她拉进来,“你们,继续留在外头,我有话说!”
雁姬被骥远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你……”
骥远却比她先开口,“额娘,你是不是知道阿玛喜欢了那个叫月芽儿的女人?”
回应他的,是珞琳打翻的茶杯……
☆、巴勒奔来京
西藏土司来京的这日,阳光高照,百里无云,天气好极了。季芹带着理藩院的各位大人安静的在宫门内等候。
依照信上约定的时间,应该是到了的,现在是他们迟来。季芹打了个哈欠,干巴巴的站在原地,望眼欲穿。
等人的过程实在难熬,所幸没有别人监督,他们可以十分含蓄的嗑唠两句,聊着聊着就忽然听见前面传来热闹的鼓乐声。
声音很喜庆,调子怪怪的,反正季芹没有听过。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有些搞不明白。这架势,倒像是哪家人娶亲似地。理藩院的主事富察大人猛的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是西藏土司来了!这是他们的鼓乐队在敲打呢!”他指着远处,“看,旁边还有鬼面舞和仪仗队!”
听完富察大人的话,众人有些汗颜,在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来就来呗,怎么还搞那么多花样?
等大队人马慢慢靠近,强烈的音乐声传入耳朵,但见中间有两顶华丽的大轿子,由十六个健硕的藏族汉子抬了过来。停轿,下轿,里面出来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威武,女的小巧活泼。
季芹走过去,朝他们做了个迎客礼,友好的说到:“大清国乾隆皇帝第五子爱新觉罗永琪带理藩院众大臣见过西藏土司和塞娅公主。”
这边是精心显示的华丽,那边是中规中矩的平淡。
巴勒奔的心里很尴尬,他本以为按照西藏的地位,是需要乾隆皇帝率领大臣们亲自欢迎以显示尊重的,所以才特地把己方布置得隆重非常,哪知到了目的地,却相差巨大,只有一个没爵位的阿哥和理藩院的人在。
看着巴勒奔愣神的表情,季芹心里好笑,你一个战败方偏偏把自己捧得那么高干什么,不是自找笑话么!
其实,乾隆虽然不明说,季芹却能猜到他的想法。在接待西藏土司这件事上,不需要高抬也不能太随便。一个大清的皇子加上理藩院,分量已经够了,不算亏待他们。
“土司和公主远道而来,路上辛苦了!”
“不,不辛苦。”巴勒奔收起失望,故作爽快的说:“大清朝地大物博,一路远行,我和塞娅倒也见识不少有趣的风土人情。”
“是么,开心就好。”季芹浅笑,然后走到巴勒奔旁边为他引路,“皇上已在乾清宫备好宴席招待两位,请随我来。”
轻歌曼舞,丝竹管弦,俱是乾隆为了给巴勒奔和塞娅接风洗尘而准备的。巴勒奔和塞娅听惯了西藏弦子,看惯了西藏歌舞,便觉得现在的表演十分新鲜,看得津津有味。
“皇上,臣有个不情之请。”巴勒奔说到。
乾隆微微笑起,“但说无妨。”
巴勒奔看了一眼塞娅,说:“塞娅今年十五,臣想为她选一个大清夫婿。”
“这不成问题!”乾隆豪爽的说,“塞娅喜欢什么类型的?”
塞娅饱受宠爱,又在草原长大,没有一般女子的娇羞,大方的回答:“我要嫁的一定要是个勇士,我想,能不能请大清皇上为塞娅主持一场比武招亲?”
乾隆哪见过这么直接的小女孩,哈哈大笑,“朕准了!马上就叫人去搭台子,明天,最迟明天就可以举办了!”
说是挑选夫婿,其实是在选小老公。谁不知道西藏是一妻多夫制,严格的说,不是塞娅下嫁而是自己出嫁,作为丈夫之一,是要跟随塞娅去西藏定居的。
乾隆也没想到巴勒奔会有这么个想法,心里运转了数回,即刻吩咐下去:想留下来娶亲的小子们明天收敛着点,不要乱出风头。不想留下来的,要去和亲的,也行,有封赏,祖国会记得你的贡献。
吃饱了饭,就是消食的时刻。巴勒奔还要和乾隆签订《战后条约》,便由季芹带塞娅在宫里四处乱转。
塞娅是个活泼的姑娘,这里要玩一下,那里要摸一下,好动程度堪比小燕子,但不同的是她知道那条刻度线在哪。
塞娅蹦跳的走在前面,天真烂漫。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那藏民特有的高原红得格外好看。她问季芹:“五阿哥,你知道锅庄吗?”
季芹想了想,“是围着篝火,锅台跳的舞蹈吧?”
“对对。”塞娅很兴奋,“在宫里能这样做吗?”
“不可以。除非重大节日或祭祀,否则是不允许的,容易走水。”
“走水?”塞娅对这边的习俗不是很了解,汉语也学得勉勉强强,于是感到很疑惑,“是失火的意思?”
“是的。它是避讳语,所以我们一般用走水来代替。”季芹耐心的为她讲解,“而且,在宫里,我们讲究的是天家威仪,所有的人都要端庄得体。”
你能想象乾隆带头,后面是一群嫔妃,阿哥格格们围一圈傻呵呵的在御花园里跳锅庄么,首先疯掉的就是乾隆自己。
“哦。这样。”塞娅很失望,“我还想请你们大清的皇子公主一起玩呢。”
季芹汗颜。阿哥格格们不会,但有个宫女绝对会奉陪到底。
走也走累了,旁边有处靠假山的亭子,刚好有它遮挡稍冷的北风,季芹带着塞娅到里面坐下,小路子立刻差人去准备茶水。
塞娅带着藏式的小帽子,有绒球和铃铛垂下来,季芹看着觉得挺好玩的,忍不住多问了两句。这个时候,还真是闲不得,刚刚想起的那人,说曹操曹操到。
季芹停下嘴,一个非常不妙的声音传来。
“紫薇,你不要想尔康了,他说不定有什么事要忙才不来找你的。”
季芹哀怨的弯下腰,她很想走。不是她怕了小燕子,是和这种人交流实在掉智商。
小燕子看到季芹,想起旧恨,登时不能平静,就想冲过来。“小燕子!”紫薇拉住了她,“小燕子,你不要这样,你忘了皇阿玛叫你不要乱惹事了吗?”
“紫薇!”小燕子有些气恼,终究是停下了挣扎。
“五阿哥,她们两个是谁?”塞娅对这一静一动的组合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