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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陽光-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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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我说,「安燃是何君悦的,一生一世,只能是何君悦的。你明白吗?」
                          
世上再没有这么动听的情话,就算听在死前一刻,也足以含笑而终。
                          
我哭得不可自制,眼泪滴在鲜血里面。
                          
「我明白。」
                          
我当然明白。
                          
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不由我不明白。
                          
我知道他是如何一步步变到面目全非,从光明正大跌入黑暗,如何的痛彻心扉。
                          
我知道他有多么惊惶不安,当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安燃。
                          
我经历过,在决定对证人下手时,那痛不欲生的恐惧,害怕被安燃发现的心虚,惶惶不可终日,时时刻刻,我只怕安燃闻到我手上的血腥味。
                          
这是绝望般的痛苦。
                          
他说的对。
                          
不管他是怎样的安燃,我是他的唯一。
                          
就如他,是我的唯一。
                          
「敏儿,」安燃迈动脚步,走向客厅,「你明白了吗?」
                          
他以一种令人安心的放心前进,走得异常沉着。
                          
一边走,一边对敏儿说话,轻柔的,很轻柔的说话,仿佛在安慰心爱的情人。
                          
他说,「你应该明白,没有何君悦,就没有安燃。」
                          
他靠近一步,说,「你杀了他,就是杀了我。」
                          
他走得也很轻,宛如踏一曲忧伤真挚的舞步,极流畅。
                          
敏儿拿着枪的手颤抖得更厉害,她企图振作起来,把枪口抬了抬,对着我的头部,但安燃继续温柔地说,「你不会这样做的。」
                          
敏儿咬牙,「我会。」
                          
「不会,」安燃微笑,「你不会伤害我。我从监狱逃出来那一天,奄奄一息,躺在山脚,是你把我搬上车,送到这里,为我治疗。到处都在追捕我,只有这里,没有人敢搜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永远不会伤害我。」
                          
敏儿怔然。
                          
她的声音低下来,「你还记得那一天?」
                          
安燃说,「我不会忘记。」
                          
他问,「把枪给我,好不好?」
                          
敏儿说,「不好。」
                          
安燃露出笑容,伸手。
                          
敏儿低下头,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摊开的手掌。
                          
「安燃,」敏儿问,「你恨我吗?」
                          
安燃摇头。
                          
敏儿说,「我不信。」
                          
安燃的表情很坦然,令人信任。
                          
他说,「我不恨你,因为我明白。我知道,你为我心疼。」
                          
敏儿美丽的脸庞猛然扭曲一下,像是为了忍住哭,死死咬住了下唇。
                          
她胸中藏了千万吨的炸药,却无法在安燃面前引燃,她竭力控制情绪,不断地深呼吸,最后,终于把枪口垂下。
                          
她把手枪,放进安燃掌心。
                          
接到枪的那刻,安燃彷佛也屏住了呼吸。
                          
他低声说,「谢谢。」
                          
敏儿看他一眼,矜持地挺了挺脊梁,一言不发,向里面的书房走去。
                          
她走进去,关上门。
                          
压抑地,啜泣般的哭声,从门内透出来。
                          
安燃打个暗号,藏身在外的手下们涌了进来。
                          
一触即发的危机终于结束,他把拿到手的枪交给其中一人。
                          
现在,他总算有时间顾及我了。
                          
「安燃,」我轻轻地叫,「安燃。」
                          
他在我身边半跪下来,抱着我。
                          
我说,「安燃,敏儿打了我一枪,很疼。」
                          
他说,「我知道。」
                          
他抱起我,往门外走。
                          
我问他,「安燃,我是不是快死了?」
                          
安燃说,「不是,只是小伤。」
                          
很神奇。
                          
他这样一说,我便觉得那确实是小伤,比耳朵的擦伤还轻。
                          
不,在他怀里,已经不痛了。
                          
「安燃,」我拽着他的袖子,吃力地仰起头,「你是我的安燃吗?」
                          
安燃说,「当然是。」
                          
我叹息一声。
                          
这一枪,真是中得很值。
                          
我又问,「安燃,你会把成宫亮赶走吗?」
                          
安燃摇头,「君悦,你真是一点没变。」
                          
我说,「你说了,你不需要我改变。你说过,你只要我明白。」
                          
安燃问,「那你明白了没有呢?」
                          
我点头,「明白。」
                          
「明白什么?」
                          
我沉吟,答他,「我不能不要你。」
                          
安燃把我放在他的车后座,伏下头,蜜蜂附着花朵似的,用唇磨蹭我的唇。
                          
我很爱,这样的吻。
                          
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是最好的,最甜的。
                          
安燃问,「不管我变得多坏,你都要我吗?」
                          
我点头。
                          
安燃说,「君悦,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安燃了,我变不回去了。」
                          
我动情地抱住他的脖子,用侧脸摩挲他的鼻梁。
                          
「安燃,」我轻轻说,「不管什么样子的安燃,都是何君悦的。」
                          
这是我给安燃的承诺。
                          
看似简单的一句,我却已经明白,他所要的,不过是这么一句。
                          
什么如日中天,富贵权势。
                          
拥有什么,都无意义。
                          
我和安燃,没有对方,就没有自己。
                          
不管被现实逼迫得如何残缺,背离梦想多远,我不能不要他。
                          
他,不能不要我。

                        
尾声

                          
日上三竿,我终于懒洋洋醒来。
                          
睁开眼,就可以见到安燃英俊的面庞,真是一件赏心乐事。
                          
他不是刚刚睡醒,而是办完了不少公务,计算着时间,从书房过来。
                          
见我醒了,习惯性低下头,来一轮狂吻,咬得我唇隐隐发疼。
                          
「安燃,够了……」
                          
「嘘,」安燃说,「我才是做主的那个。」
                          
语气真独裁。
                          
他真的,变了很多很多。
                          
把我吻得气喘吁吁,又掀开被子,钻到床上。
                          
我一惊。
                          
不会吧?昨晚如果按照劳动等级来说,已经属于强劳动量。
                          
结果他来真的,在被子下面,熟练利落地剥了我的睡袍,丢到地上。
                          
我抓住他乱摸到大腿的手,努力转移话题,「成宫亮是不是今天的飞机?」
                          
「君悦,我要给你再加四字评价,不能容人,」安燃说,「小亮已经去机场了,我让阿旗开车送他去的。」
                          
那日阿旗他们捡回小命,全靠安燃带着众人去得及时。
                          
救了阿旗林信后,安燃才知道敏儿带了我走,知道不对劲,赶去别墅。
                          
这样一耽搁,害我中了一枪。
                          
幸亏只是伤到皮肉。
                          
「不过,也好,」安燃摸摸我的耳垂,唇边多了点笑意,「你总算懂得吃醋了。」
                          
安燃说,「以前,你可从不把这当一回事,我身边冒出个人,你还是老神在在,一副笃定我只能要你的样子。」
                          
我反问,「难道现在不是只能要我吗?整天挑我从前错处,难道你就为我吃过醋?」
                          
猛然大叫一声。
                          
安燃很过分,就这样不打招呼,贯穿进来。
                          
一边压迫着我,一边在上面说,「当然有,我吃林信的醋,不知吃了多少次。」
                          
我很惊讶,「有什么好吃醋的?」
                          
安燃不知为什么忽然发狠,用力撞我一下,几乎令我魂飞魄散。
                          
半天,才说,「你那时候,别说林信,就是酒吧里面,也不知多少人暗中打你主意。每次你去酒吧,我就气得发疯。」
                          
还以为他只是恨我喝酒伤身,原来还有这个。
                          
我被他弄得又疼又胀,喘气都没有功夫。
                          
好半天,才断断续续说一句,「气得发疯,你可以和我说啊。」
                          
这一句,还不如不说。
                          
安燃惩罚似的,骤然顶到最深处。
                          
我大叫出来。
                          
真受不了他这样专制,霸王一般,每次被他压着,我就成了帝王统治下的可怜子民。
                          
安燃看我的目光,颇为不善,「和你说了无数次,不要去酒吧喝酒。你听过一次?」
                          
又是我错?
                          
只能闭嘴。
                          
今时不同往日,他真的成了安老大,在黑道叱咤风云,做起事来说一不二。
                          
能和他斗的,只有一个野心勃勃的宁舒罢了。
                          
何君悦哪敢和安老大斗,一个不慎,龙颜大怒,不是好玩的。
                          
在床上玩了一轮,我半死不活,他却神清气爽,把我抱在胸前,审问一样,「昨天晚饭吃了多少?生鱼汤喝了没有?」
                          
我立即转移话题,「林信回来了没有?」
                          
安燃把脸一沉。
                          
我便低头,不做声了。
                          
很久,安燃才说,「林信打过电话回来,安排了敏儿在那里的一切后,他打算顺便去欧洲度假,休息一阵。那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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