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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东西’
‘是’
‘我还指望你替我出这口怨气呢!’
‘请原谅我。’
‘难道你忘了我曾经对你说的那些话吗?织田的女儿,就是我今川家的仇敌。看到仇敌的女儿碰我孩子的肌肤,我就是无法忍受。’
菖蒲这时哭了出来。
现在对菖蒲来说,信康就是她的一切,她怎么能了解甲斐和三河之间复杂的谋略,以及筑山夫人心中的怨恨呢?
菖蒲是因为受到继母的排挤,才由减敬带到甲斐。减敬命令她不要透露自己出身甲斐,然后推荐她到信康身边。
这位可怜的女孩,听到自己要去侍奉信康的时候,心中并没有特殊的感觉。
(只要不住在那个可怕的地方)
原本她只有这个小小的希望,如今受到信康的宠爱,逐渐开始尝到喜悦的滋味。
与她同年的信康,对她投注的爱情,就像春天原野上的艳阳,温暖了她的心。
正当她努力思索,该如何保住这分幸福之时,没想到筑山夫人却出现在她的面前。
当她被问及是谁推荐她到信康身边时,并不能否认确实是靠夫人之赐。但是沉醉在幸福漩涡中的菖蒲,早已忘了夫人对德姬的憎恨。
‘不要哭了,若是被别人听到了,不知会怎么说呢?’
‘是!’
‘你想想看,如果你能霸占三郎,再为他生个儿子,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了。为什么你刚才不跟三郎去!不论在气质上或胸襟上,你绝不输人。如果你跟上去,三郎就是你的了,如果德姬比你先生下孩子,那么你这一辈子就要仰人鼻息了。’
‘是我一定努力生个孩子。’
‘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筑山夫人再抬头看着天空,那双眼神布满了她心中的怨恨和孤独感。
‘我已经被家臣、主公唾弃了,没想到连三郎,我的亲身骨肉也这么讨厌我。我还活着做什么呢?如果你同情我的话菖蒲,你就要紧紧抓住三郎。’
说完,筑山夫人哭了出来。
菖蒲不知究竟该去安慰哭得歇斯底里的筑山夫人,还是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菖蒲虽然绝望挫折,但她也是女人,怎会不想独占信康呢?但是,正室德姬是织田信长的女儿,而织田信长是一个足以和甲斐主公敌对的大将,光是此一事实,就令她害怕。
虽然惹信康生气,但是可以事后补救,若和德姬交恶,她连自己栖息之所都会丧失的。
在这种害怕的心理下,菖蒲自然采取守株待兔的态度。然而,筑山夫人对她的表现确实十分不满。筑山夫人哭了好一阵子之后,突然站了起来。
‘菖蒲。’
‘是’
‘你听好,如果三郎回来,去找德姬的话,你就告诉他,叫他休了你。不,不止如此,你要采取实际行动,回到我那儿去。如果你连这点力量都没有,又何必当三郎的侧室呢?’
菖蒲像是身上被刺一般,说不出话来。
‘你听清楚了吗?就这样告诉三郎。’
说完,筑山夫人摆动裙角,转身离去。
菖蒲就这么跪在地上,筑山夫人刚才的一番话,令她心痛不已。这是明白的显示,如果信康回到德姬身边,那么她就要回到筑山夫人身边了。
(看来菖蒲永远无法拥有一个可以安心居住的家)
想到这儿,菖蒲才发现自己对信康的思慕是那么地热切。
(可怜的孩子)
(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小鸟)
这只小鸟在客厅的窗下茫然地坐着,泪水轻轻地流过双颊。她以客观的距离来看这个名叫菖蒲的可怜、寂寞的女孩。
当菖蒲突破自己,站在远处眺望自己之时,她哭了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令人悲伤的呢?
约一刻左右,信康回来了。
信康和德姬吃完饭,到客厅接受家臣们的贺辞之后,就回到这儿来了。
‘菖蒲,你在那儿发什么呆?客厅很有趣哟!’
‘少主,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我回到这儿来,就是打算与你快快乐乐地相处。’
‘少主,请你休了我吧!’
‘休了你?为什么,有什么原因,快告诉我。’
‘菖蒲愚昧不能让您满意,在我还没有犯大错误之前,请您休了我吧!’
‘不能令我满意好,就算我休了你,你又有何打算呢?’
‘落发出家。’
菖蒲无心的妩媚更让人心动,信康感觉全身血液倒流。
‘是不是德姬对你怎么样了。是不是、是不是?’
信康和菖蒲之间小小的争执,没多久就平息了。
一个一直拿着第一个果实的少年,在获得第二个果实时,难免沉迷其间,忘了最初的果实。
‘你比德姬更’
听信康这么说,菖蒲心中的不安变成喜悦,至于往后会掀起什么样的波澜,早已不在她的顾虑之内了。
四日,大贺弥四郎从滨松回来,信康在菖蒲的房间接见弥四郎。
弥四郎面色凝重地走进去,抬起头来对他们说道:
‘少主’话还没说完,他立即双膝跪下。
‘弥四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父亲那儿有什么情况?’
看到弥四郎在那儿流泪,信康不禁倾前身体,急切地问道。
‘不,没有什么事。’
‘真叫人担心,你为什么话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下去呢?难道你以为我没注意到你眼中的泪水吗?’
‘不!不!’弥四郎急忙摇摇手说道:‘没有什么事,只是我觉得主公的话太严重了。’
‘太严重了你指的是谁?对你还是对我?’
‘不,我想一定是有人恶意中伤,否则不会这样的。’
‘弥四郎!’
‘在。’
‘你说话怎么语无伦次的?父亲究竟说了些什么?又是谁中伤谁?’
‘这我不太清楚不,我不能说。如果我说出来,一定会受到家臣的埋怨。’
‘你真是急死人了!是不是父亲对我有什么不满?’
‘这好吧,我还是说出来好了。可是,我说的这些话,不能再传出去。’
‘我不会的,你快说吧!’
‘主公说,当我在生死关头徘徊之时,三郎竟然迷恋女色。主公表示十分愤怒。’
‘什么?我迷恋女色’
信康悄悄地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菖蒲。
‘你指的是菖蒲的事吗?’
‘是的。就是这件事’
‘弥四郎!’
‘在。’
‘你不是告诉过我,菖蒲的事已向父亲禀报,而且父亲已经答应了吗?’
‘是的。我指的就是这件事,主公已经答应了但是我想,一定有人在主公面前恶意中伤’
‘哦?不过事情总会真相大白的,你不要担心。’
‘您不要把事情看得这么轻松,主公说您在女人身上耗费精神和时间,忘了武备,照这样下去,不久之后必会屈居胜赖之下的。’
‘什么?屈居胜赖之下’
信康顿时感到一股热血涌上面颊。
胜赖是能令信康热血沸腾、震撼不已的敌人,而今父亲竟说他会屈居胜赖之下,这是他所无法忍受的。
‘父亲真的这么说吗?’
‘我想主公应该不是这个意思的。’
弥四郎面色沉重地眨眨眼睛。
‘我看一定是有人恶意中伤少主。’
‘他以为我会屈居胜赖之下?’
信康猛然站起来,走到走廊旁边打开门,以平息心中的怒气。
冬天的空气中吹来寒风,菖蒲抓着衣领,以求救的眼神看着弥四郎,但是弥四郎只是沉默不语,空气显得十分僵硬。
‘我明白了!’
信康凝视着在空中伸展枝的松树梢,猛然地回过头来,走进屋内。
‘弥四郎,去把亲吉叫来!’
‘您叫平岩来做什么呢?’
‘亲吉这家伙老是干涉我的行动,一定是他在父亲面前造谣。’
‘少主,您要三思啊!’
‘难道不是他?’
‘不,我的意思是,即使是他,如果您在我的面前斥责他,岂不叫我永无立足之地吗?’
‘这太过分了’信康握紧了双拳,泪水不禁流下。‘我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一定要赶上父亲,不辱父亲的名讳’
‘少主,请您忍耐吧!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弥四郎!’
信康终于忍不住,抓住坐在他面前的弥四郎的手,哭了出来。
‘我好恨’
‘请您忍耐吧!’
‘我以为父亲父亲应该会了解我。’
‘这都是奸臣们的中伤,那些奸臣先是挑拨你生母和主公之间的感情,现在又要孤立少主。少主,您千万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啊!’
‘我知道,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朋友辛苦你了,来,这个拿去!’
信康从怀中取出小刀递过去,弥四郎急忙跪地领受。
‘少主!’
‘弥四郎!’
‘您不用担心,今后您有什么事,就找我商量吧?’
‘我不会忘记你的忠义之心。’
‘那么,我该去侍候筑山夫人了。’
‘好。不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母亲,代我向她问好。’
弥四郎再次行礼,然后转身走出菖蒲的房间。
信康忍不住地靠在菖蒲的肩膀上,哭了出来。
筑山夫人就坐在床上,接过针灸医师减敬递来的茶。
她感到头部发热,而且全身松软无力。
‘人在自然面前是很脆弱的。’
减敬背对着筑山夫人,坐在炉火前喃喃自语地说道:
‘不管是针灸、按摩、汤药,都只不过是在推动自然的运作。因此,如果生活中违背自然之理,那么治疗只不过能控制一时,并不能杜绝病源。’
筑山夫人躺在棉被里喝着热茶。
‘那么,我的病根如何才能杜绝呢?’
‘夫人,您的身体比年龄还要年轻四、五岁。’
‘你说的是我这个时常疼痛的身体吗?’
‘就是因为您平常的生活有违自然之道,这也是您的病根所在。女子要到三十三岁才开始老化。古有明训,女子当生子养育之,但是夫人并未如此。’
‘我就是因为这样才年轻的吗?我’
‘如果您能够在主公身旁行男女之交,就不会有这种病了。’
‘减敬,你不要说这种话。难道你不知道。主公在滨松,早就把我忘了吗?’
‘这个我知道,如果你怪我的针灸不灵那就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好了,别再说了。’
‘只要是对您好的,我甚至愿意为你献上性命。你看,就连我唯一的女儿,我也将她献给了少主。’
‘这个我知道。虽然我心里明白,但是到头来,还不是沦为愚痴减敬。’
‘在。’
‘女人真命苦啊!’
‘这’
‘你想想看,主公明知道我在这儿,却还和那些女人鬼混,自由自在的生活,而我却衰弱、生病。’
‘我想一定是主公忙于战争,没有时间接近女子。’
‘谈到战争你对这次和武田一战的事情,有何看法?’
‘这主公有日出之势但甲斐的信玄是日本有名的大将这就不是我所能了解的了。’
减敬走到夫人面前,为她倒了一杯新茶。
这时,走廊传来侍女的脚步声。
‘大贺先生求见!’接着报告道。
10
‘哦,是弥四郎啊,请他进来!’
筑山夫人说着,将手伸给了减敬。
‘减敬,扶我起来!’
减敬绕到夫人的后面,将手放在筑山夫人的双肩上。夫人抓住他的手,说道:
‘你也留下来吧!’
她以令人销魂般的眼神斜看着减敬。但是减敬以只有他们两人明白的眼神,看了看筑山夫人,微微摇摇头。
‘没有关系,我说可以就是可以。’
‘这是。’
‘你嫉妒了吗?弥四郎是家臣啊!’
这时,门打开了。
‘对不起!’弥四郎面色凝重地跪下行礼。
‘弥四郎,听说你年底就出发去滨松?辛苦了?’
‘先向您拜年。’
‘不必多礼了,你也看得出来,今年我还得躺在床上呢!’
‘您身体好些了吗?’
‘虽有减敬在身边,但仍是老样子。来,你过来!’
弥四郎看了看减敬,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坐在筑山夫人的枕边。
‘减敬先生,您辛苦了!’
‘家臣们撑过了一场苦战。’
‘弥四郎先生,主公是否依旧健朗?’
弥四郎看了减敬一眼,说道:
‘请您摒退左右!’
‘没关系,减敬嘴紧得很,你不用担心他会说什么。’
‘是吗?还是请您摒退左右吧!’
减敬自己站了起来。
‘我先告退了!’
弥四郎得意洋洋地点点头。等到减敬脚步声远离之后,他回过头来看着筑山夫人。
‘弥四郎,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