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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晚他们集合在城内数正的起居间的事,已经泄漏出去了。
大给的阵代松平五左卫门,听了天野又左卫门的口信,愤怒地拍着刀柄:
‘什么?要我回话开玩笑!再来的话就把你杀了!’
他面红耳赤的把又左卫门赶走,因已经天黑,就没有向家康报告。
翌日,参加源次郎家乘举行的佛事,到十四日,五左卫门说:
‘--我会受到这种引诱,表示我这个人的个性不够好。’
说着,以儿子新治郎为人质,再派两个家臣去滨松的家康那里,这时,石川数正已经离开冈崎城了。
十三日的傍晚。
住在城内外的侍从们,分别回到自己的家,换好衣服,正舒适的要坐下来吃晚餐时,城内的警钟突然叮当叮当的响了起来。
每个人起初都联想到火灾,分别走出户外看看,却没有看见着火的样子。
‘什么事呢:’
‘还是得进城看看才行。’
‘不是普通的事哦!城里是那个值班的人这么慌忙的敲着钟:’
最先赶到的是杉浦藤次郎时胜,可是他只看到逃得比较慢的几个数正的杂兵在城濠附近,好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值班守卫:怎么回事:为什么急急地敲钟:’
‘因为,石川伯耆守先生全副武装,带着家臣们出城了。’
‘什么:石川先生’
正当他慌忙在查证这件事时,新城七之助赶到了,首先叫人关闭城门。
他们对这个行动抱着怀疑,仔细的监视着,还不认为数正已经悠悠地带家族逃走了。
使者飞奔于四方,城下逐渐骚动起来。
有的人说一定是秀吉的军队来到了附近,也有的人说,看见有士兵攻向矢矧川之东。
城里静悄悄的,不过警卫必须守在城下各关口,而侦察的骑乘,率领步卒固守城镇的入口。
现在和大贺弥四郎的时候不同,再怎么说,对方是德川家的柱石石川数正。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打击,没有追赶的时间,只能相反的站在固守的立场,镇压住流言才行
‘安静,不要吵啊!’
松平家忠从距离三里的深沟,挥汗奔驰而到时,已经将近子时(十二时)了。接着,松平传三郎重胜也率领手下赶到。城下安静下来是在十四日辰时(上午八时),也就是酒井忠次自吉田赶到之后。
数正出奔后,三河相当的混乱,不过,越过镜川进入尾张的数正,他的心情也不平静。
如果在途中被追到而丧失生命的话,不只苦心成了泡影,也使得维系现在改姓丰臣的秀吉,和德川家之间重要的和平之线断掉了。
(大概家康即使知道自己出奔,也不会马上追赶。)
他这么相信着,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仍然非常的谨慎小心。
心腹的家臣当中,中岛作左卫门、伴三右卫门、荒川左卫门三人,已经在前一天晚上先去米野了,以便安排马百匹、笠百顶,到国境出迎的事情。因此,现在由渡边金内、佐野金右卫门、本田七兵卫、村越传七等,与分别武装好的家人,一起防备着后面。
站在最前面的,是长男康长和么儿半三郎,接着是女人和小孩们,数正自己守在这群女人小孩和殿后人员当中,以便呼应前后的突变。
选择十三日,不用说当然是计算月亮出现的程度决定的,只有数正一个人骑马,其他全都徒步。
旅途中所需要的骏马百匹,对现在准备应付任何场合的德川家而言,是相当重要的战力,数正实在不忍心把这些马拉出来骑,而使德川家的马减少。
(我连乘马都要向尾张求来,这种心情,那些顽固者们会知道吗?)
数正认为即使他走了,家康也不会责备同族石川家成、以及数正的祖母妙西尼。不过如果在三河领域内被捕的话,他们一定会把这些谋叛的人绑上磔柱的。
如此一来,自小就不断说佛道给数正听的祖母,不用想也知道会悲哀透了。
‘--如果有追兵,不必犹疑啊,大家一起拔刀把他们赶散。然后高声叫唤,镜川对面应该有接应我们的军队。’
看来,斥堠兵可能为了确定事实,先到国境去过了。带回的结果是,带着马百匹的中川三四郎,和向导中岛作左卫门已经来了,因此数正预计在月光下,应该可以清楚地看见这些大军。
然而,愈是依预定计画进行下去,石川数正就愈成了旁若无人的背叛主君,弃城投靠他人的谋叛者,在三河武士中,留下了一个恶名。
(--看起来最无欲的人,却是最为利欲薰心的不义者)
这样也好!数正每一想起来,家康的脸就在自己的眼前闪烁。
六岁时被送去当人质的天真的脸,从骏府的大厅对着富士山悠哉小便时的八岁的脸!和筑山夫人结婚时,年轻武者的脸,田乐狭间会战后的脸
最后赐食给他们鹤汤的脸和声音数正想起十二日那一天家康的脸,不由得屏息了。
(我相当、相当喜欢主公)
10
‘喜欢’--这件事,是超越各种理性的。
家康六岁被送去当人质时,与七郎数正七岁。其后的三十八年间,一心一意为家康而活,可以说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
然而数正经常为这种献身感到满足,要说天下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真的再也没有比这个更不可思议的事了。家康笑的话,他就高兴地叹息的话,他就悲伤地凶猛起来时,他也昂然的热血沸腾。
到现在,那种感情仍旧一点也不疯狂。
表面上是站在佛道的‘真--’上,为天下的和平努力其实背地里:
(--希望家康取得天下!)
这种希望,毫无矛盾的存在于他心里。而现在即使舍弃了他足以自夸的坚强的心智,得到背叛者之名,他的内心仍然是满足的。
(为了谁?当然是为了家康)
当数正自问自答着,自己忍不住一个人奇怪的笑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为了殿下和自己,两者已经合而为一了对!石川数正现在为了自己的功业,离开了冈崎。’
十三日夜晚的月亮已升到中天,最前头的康长大吼一声,行列也同时停住了脚步。
因为后面没有追兵,因此大家都很安心,可是前面好像有人靠过来了。
‘康长!什么事?’
数正挥着马缰,走到最前面。
‘是寄居在池鲤鲋警卫处的同心骑乘(警探)。’
‘来者何人?’
‘野野山藤五郎。’
对方跨坐在马背上,闪着刀尖的光,大声回答着。
‘野野山吗?辛苦了!我是石川数正!’
‘因此我才觉得很疑惑。贵城代在深更半夜要去什么地方?’
‘藤五!’
数正说着,确定他只带两名仆人后,说:
‘如果这么让我通过,你太没面子了。看是要在这里战死呢?还是赶快回去报告冈崎。随便你选择。’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对方也许还没有听到谣言:
‘哈哈哈我讨厌透了殿下,所以出奔啊?要对抗吗?’
‘讨厌殿下’
‘对!到国境来接我的军队已经来了。如何处理这种场合,我已经告诉你了。不要因一时疯狂,而成了后世被人取笑的笑料。’
‘哦--’对方在马上沉吟着。
‘哈哈我的出奔还没有人知道。要杀我才对呢?还是先去通知才对?’
‘抱歉!’对方不容间发的举起枪,把马往上拉。
数正避开了。
‘不要乱来!不要乱来啊!康长!’
他大声抑制住想杀过去的儿子。
11
‘有本事!出击啊!藤五!’
‘你这背叛者!’
‘开玩笑,别再打了,先赶快去通知冈崎,否则你会被讥为惊惶失措者啊!’
但是这个时候,野野山藤五郎再度准备好要出击数正的姿势,挥出了第二枪。
铿锵的一声,枪被击跳到半空中。就在这一瞬间--
‘抱歉!’
双方的马已经挨近了,野野山藤五郎突然像箭一般,朝东急驰而去。
‘不要追了!开路啊!赶快走。’
数正把刀收进刀鞘,向后面怒吼着。对方的两个随从逃到左边的田里,消失在草丛里了。
‘康长,这家伙很有本事啊!’
‘是!’
‘光是一击,就看出志气。所以我故意让那家伙出第二枪时跑了,只要有那种气概,三河武士就不会输。’
说着,数正想起来似的,拉直了马头笑了。
‘哈哈哈这一回,我是那三河武士的敌人,不该一直褒奖他啊!来,走吧!’
行列又以康长为首,再度走了起来。发现者往东奔驰而去,因此不用担心会再来袭击。
康长这个时候起,才逐渐了解父亲的心。
紧跟在他身边的么弟半三郎问:
‘为什么不杀他呢?哥哥?’
‘半三郎不明白吗?’
康长反问后,慌忙含糊语尾的说:
‘他太强所以没杀到。不,因为追逐他是费时又费事,我们又有很多女人小孩要照顾。’
‘真可惜啊!’
‘那家伙跑得很快。’
他说着,回头看父亲。坐在马上的父亲,又抬着头看月亮,静静的随马走着。
只有高挺的鼻梁上闪着白光,父亲的脸像能剧的人那样毫无表情。
(如此的舍弃故乡父亲一定还是得到了主公的允许的。)
愈是这样,就愈不能疏忽的说出口。这是康长新发现的。
‘啊!看见镜川了。’
不一会儿,康长又回顾父亲,大声的说。
他知道马上的父亲,比他更早发现镜川,可是仍然忍不住要告诉他。
‘安静的前进!镜川对岸到处是来接我们的提灯啊!’
他们已经来到可以听得见川水的距离了。
两雄相会
‘所谓家风,不是一代就可以造成的,平常就要严格的培养。’
在朝日姬嫁来滨松四个多月后,秀吉的使者才浩浩荡荡地来到冈崎城。这是已是天正十四(西元一五八六)年九月二十五日的午后。
这次奉派而来的使者织田有乐问道:
‘滨松殿下夫妇的感情如何呢?’
‘比预想的还要平稳。’
城代本多作左卫门冷淡的回答。
‘夫妇的感情,用平稳来形容你说这话很有趣啊!’
‘对,更深入的细节,我也无法过问。’
家康说明天会由滨松来这里会见使者们,因此,本多作左卫门和酒井忠次这天夜里,在三丸的大厅上举行接待小宴。
款宴的使者是浅野长政、津田隼人正、富田左近将监、织田有乐、泷川雄利、土方雄久六人。
前三人代表秀吉直接派来的使者,后三人代表织田信雄派来的。由于小牧、长久手之战时,为了表示对信长的义,而与信雄为友的原则,至今连分配使者也都根据这个原则。
当然,不用问来意也知道的,这些使者是来催促家康上京的。
‘关白殿下很担心他们夫妇的感情。不管夫人几岁,总是他最小的妹妹,因此总把她当孩子看待。’
‘是吧!滨松也是说夫人像孩子一样。’
‘像孩子一样’
‘对,孩子是没有特别的喜欢或憎恶某人,可是很容易情绪化啊!’
有乐慌忙对浅野长政使眼色,把话题移转开。因为他一开始就感觉到作左卫门话中的讽刺意味。
‘对了,听说酒井先生这个夏天出征到信州的上田啊!’
酒井忠次比作左卫门更不客气。
‘啊那件事由于关白的处理不合我的本意,因此中途便退回来了。’
他像要呕吐似的回答。
‘什么?不合你的本意这么说,殿下的处理不对啰?’
津田信胜听不下去,就插嘴道。
‘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有话想请问浅野先生。’
酒井忠次一直歪着他那已半白的头。
‘浅野先生是奉行吧?由本城逃离的石川数正,现在在做什么呢?’
‘现在封做出云守,殿下很赏识他。’
‘作左听到了吗?数正是出云守啊!石川出云守数正先生,呵呵呵’
作左卫门一直看著有乐。
‘嘘,酒井先生,使者的心情变坏了,不要再说啦!敬你一杯,浅野先生。’
浅野长政耸耸眉毛,露出不快的表情,把脸撇向一边。
看来,这好像不是单纯的酒宴似的。或许他们是想挑拨使者发怒,而不见家康就走了。
‘啊!浅野先生已经不行了吗?那么,敬织田先生。’
有乐惊愕的环顾一座,一面接过杯子。
在宽三间长六间的大厅里,只有放两个烛台。
桌上只放着一道大菜和泡菜,斟酒的是两个年轻武勇的武士,另外还有一个只要他们一开始说话,就一定靠过来的负责接待的老人。
如果使者当中没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