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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康-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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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野之雨

‘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这种生活才是有意义的。’
秀次经奈良抵达高野山的青岩寺,是七月十日黄昏。
虽然是盛夏,可是山间被如烟的细雨笼罩住,视野相当模糊。
上一次和太合一起登上这里时,秀次还是位居关白的显耀地位,而在青岩寺前整装出迎的僧侣们,把他们团团围住。可是这一回连木食上人都避免出迎,寺院的周围,包围着众多的兵卒。
秀次呆呆的坐在轿子里,脑中一片空白,在这些警卫之间通过。
‘到了。’
近日逐渐消瘦下去的不破伴作打开轿子的门说。秀次好一会儿一动也不动。
‘抵达了。’
伴作再度说,这一回他抓住秀次的手。秀次的发髻在奈良剪掉了,短发垂到衣襟口,看起来比实际年龄的二十八岁老上十岁。
‘啊到了吗?’
秀次出了轿子,喃喃自语着,步履踉跄地跟在带路的老僧后面。
他们没有停在本堂边的客殿,而直接走向走廊内部御殿的右边。这是秀次曾经停宿过的房间。这个房间的周围也有很多兵卒。
秀次又想起什么似的,对老僧说:
‘那些警卫是?’
‘是福岛左卫门大夫先生的手下。’
‘是吗?正则的手下吗?’
秀次说着,把身子投向座位上:
‘酒呢?’他转头问伴作。
‘拜托!在这种圣地请不要。’
‘酒呢?拿来!’
这回他以叱责的口气对老僧说。
‘没有酒,不过,有茶水’
老僧说着,很快的退下,接着马上捧着一个黑色的大茶杯来。当然,里面装的是酒。秀次饥渴似的一口喝干,说:
‘再一杯!’
当第二杯酒穿过喉咙时,他的眼和唇总算恢复了生气。
‘除了你之外,还有主殿、三十郎、淡路、隆西堂如此而已吗?’
‘是的!’
‘舒服就好,山里的雨声很特别啊!’
伴作突然发出声音哭泣。
‘抱歉!我作了个不对的建议,正好落入圈套。’
秀次轻轻的摇头。
‘好了,不要说了!’
‘可是,太合殿下做了这么残忍的事’
‘我说不要说了!’
‘是是!’
‘明白吗?大家都不要再说愚痴的话了,我的心已经静下来这是前世注定好的。’
每个人都噤口不语,不约而同倾听了一会儿雨声。
不知是雨势逐渐增大,还是这个小田原谷的山气增加了静谧,雨声带着孤寂,钻入大家灵魂的深处。
上一次登山的时候,和这一次完全不同。秀次的御殿叫做柳间,而太合的房间更以豪华夸称。
当时,每一个房间都传出高笑声,以及小鼓的声音。
太合选出他所新作的十首高野参拜的诗歌中的一首,盖上金印赐给这座寺,并且在此演出空前绝后的能剧。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现在都让他觉得,那是为了‘废秀次’才做的复杂的安排。
秀次当时自然没有这种疑心,在祖母大政所的灵前,忏悔着自己的过失,并对秀吉的爱感到感谢。
(那时的酒很棒--)
这么想着,突然迷惑起来,不知道秀吉的本意是什么。
再怎么深谋远虑,秀吉能在自己母亲的菩提所,想着外甥的棺材吗?(一定是在中途才改变想法的)
如果是这样,是谁让他改变的呢?
是三成他们进谗言呢?还是自己的行为?
现在不管答案是哪一个,都是空的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如果在这里切腹,留下谋叛的污名,不只是自己的耻辱,也是太合的耻辱。
秀次已经无法想到以后的事了。
‘报告!’
上了年纪的隆西堂耐不住沉默,开口说:
‘叫木食上人出来,要他把城主的意思禀告太合殿下,如何呢?’
秀次看了隆西堂一眼,又一直呆呆的凝视虚空。
如果木食上人有意替两人传达信息,就应该会来到这里才对可是上人并没有露面,一定是他认为一切的传达都没有用了。
(如果这样的话,我该怎么办)
说些没有价值的话,更令人觉得自己的不成熟。
(对了,除了自己要求切腹,其他没有办法了)
‘如何?上人一定比我们更深知太合殿下的真意’
可是,秀次依然没有回答。
不久,素菜饭端来了。当秀次一个人悄悄举起筷子时,木食上人出现了。
这个高野山的木食应其上人是真言宗中兴的高僧,同时也是一个豪杰。本来是武人出身,以前服事於越智阿波守,拥有辉煌的过去。当主家灭亡后,逃遁到高野山,专心修行十三年,碰到秀吉征伐高野山。
这时,他为处境狼狈的山僧和秀吉斡旋,把全山的生命从兵祸中拯救出来,因而集山里的人的信赖于一身,同时也受到秀吉的宠爱信任,在这个小田原谷建青岩寺,做为青岩尼--大政所的菩提所。
因此,秀吉把秀次交给上人,表示上人应该比秀次更了解内情才对。
‘我再次于这个柳殿迎接殿下,真是奇缘啊!’
上人完全不露感情的行一个礼:
‘我不能好好招待,只请您静心的待下来。’
秀次没有回答,他已经明白秀吉在想什么了。可是,木食应其的招呼,令人觉得太装模作样了。
上人等着秀次吃完饭。
秀次把老僧倒给他的汤喝得干干净净,这才开口道:
‘真好吃,这一生不会再有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听您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实在很费事,不过我已经决定了。’
上人的唇边浮现微笑:
‘如果愚僧能帮得上忙,请告诉我。’
秀次知道对方看出自己想自杀的决心,才这么说的。
(应其也很麻烦)
秀次想着,浮现出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微笑:
‘上人!我有事相托!’
‘请说。’
‘我很愚钝,应该在被逼到这个地步之前,就自杀才对。’
‘不不,人类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我所不够的,是不能严以律己。如果我能严以律己的话,就应该能宽厚待人我最欠缺的就是这一颗体贴的心。’
‘要跨越这个大彻大悟的关头,是很难的。’
‘我对不起大政所的在天之灵,我被大家取笑的话,就是太合的耻辱太合被笑,又是大政所的耻辱,大家的荣辱是一体的,可是我却没有发觉,因此才使得太合蒙羞。大政所大政所很可怜!’
说着,秀次掉下了眼泪。
木食上人沉默着等待秀次停止哭泣。
由聚乐第到伏见再由伏见到高野山的短短旅途,似乎使关白秀次顿悟了这二十八年间的苦恼似的。不过,他说,若能严以律己,就能宽以待人,这是个相当大的发现。
如果能对他人宽容,就会使自己的前途大大发展。如果相反,面对的将是无限的黑暗。
‘我佛的教义和拯救人世,就是指这个意思。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这种生活才是有意义的,如果不明白这一点,就是心灵的贫穷。殿下现在富有了。’
‘上人啊!’
‘是是!’
‘我必须在此对大政所的在天之灵道歉。’
‘太好了!’
  ‘我明白了,本来应该责备我自己,结果却责备着太合。而做错事的报应,现在就要兑现了。若是被误认为谋叛而死,太合也洗刷不掉这耻辱吧?我不再等太合的命令,要先自杀了。’
‘自杀啊!’
‘因此,希望您向太合说明我的最后情形。’
‘这件事我一定’
‘我太愚痴了,个人的修行不足,又一直待在黑暗中可是,我从没有想过要谋叛,也没有这个事实。我只是任性、不成熟而已。既然发觉了这一点,就自杀向太合及大政所在天之灵谢罪希望你把这些清楚的传达给太合。’
上人听到这里,又微笑了。
‘我明白您的心意。’
‘一定要告诉他,我没有谋反的心。’
‘可是,城主如果有这个决心,就请暂缓自杀。’
‘你是说?’
‘由我来把城主这番话,告诉太合殿下。’
秀次吃惊的看上人一眼。
(这么说,上人认为还有转圜的余地)
秀次慢慢的摇头:
  ‘您的心意令我觉得惭愧。可是我秀次不成熟,又愚痴得很,还是在我自杀后再禀报吧!’
‘这可真意外,既已顿悟,怎么又这么胆小’
上人稍稍加强语气:
‘城主有武人的心意,我应其就必须有僧侣的心意不可。因此,希望暂缓一下哦?贵随从?’
全座的人被他这么一问,悄悄对看了一眼,他们好像还不怎么了解秀次心境的变化似的。上人再度对秀次俯首致意:
‘至少要到您的随从也同意’
结果,秀次把自杀的时期,交付给上人决定。
上人虽然没有说要以什么手段去和秀吉交涉,可是心中似乎有好几分把握。
上人退下后,有酒送来给他们,他们聊着天,避免谈到就要逼近的命运,于亥时(十时)许就上床睡觉了。
雨依然没有停。秀次迷迷糊糊的醒了好几次,在心里重新玩味着木食应其的话。
他说如果秀次有武人的心意,他也应该有僧侣的心意不可。所谓僧侣的心意,不用说,应该是指救助人命吧!
(这么说上人也认为太合想救我吗?)当人类站在绝望的边缘,却突然发现了一丝光明,反而觉得处境尴尬。今晚的秀次就是如此。
秀次又睡着了,这次梦见祖母大政所。
梦中的大政所没有死,和木食应其一起来到柳间。
‘--来,我来接你啊!赶快准备回京吧!’
她好像完全不知道过去所发生的事情似的,笑着指着门外:
‘--你是关白,关白要有适合关白的随从,你看,寺外满是来迎接你的家臣们你要坐轿子,还是骑马?’
‘--是,我秀次还年轻,骑马好了。’
‘--是吗?这样很好。那么,我就叫家臣们拉马过来。’
秀次忍不住掉泪了。这个优雅温和的祖母和孙子之间,完全没有权谋术数,也不需要做烦杂的解释。
她只是把骨肉的爱和体恤,溶进话里秀次一想到这里,泪就掉个不停。
‘来,马来了。家臣们好高兴的等待你回去,出来庭院吧!’
秀次听她一说,也听到了在小田原谷的人马声。
他醒来一看,窗外已经泛白,雨也停了,枕边濡湿而更让秀次惊愕的,是梦中的人马真的团团围住了寺院的周围。
(糟了!)
秀次跳了起来。他想,一定是重臣们担心他没回聚乐第,而率军杀到圣地来了
‘谁来开门!’
‘是!’
已经起床的不破伴作,从隔壁房间跑来:
‘城主!太迟了啊!’
他悲痛的行一个礼,打开门。
外面的喊叫声,和乳色的黎明,一起涌入门内,震撼着他们的神经。
秀次取出太刀,朝走廊跑去。
(在这里骚扰,会对不起祖母)
他从不破伴作所叫的‘--太迟了!’这句话中,了解到重臣们可能已经放火烧山了。
可是,事情完全相反。首先映入眼廉的旗帜,不是秀次的,也不是重臣们的。
‘这是什么?福岛正则的马印!’
秀次飞也似的从走廊跑回里面。
‘伴作,那些军队是来讨伐我的吗?’
‘是是!太迟了。’
‘唔!’
秀次的眼睛像要裂开似的,瞪得大大的。
梦中祖母的声音,还残留在耳朵里。
‘--你是关白,要有适合关白的’
这是何等讽刺的梦啊!
这些不是来陪衬他这个关白的随从,而是舅父派来接他到黄泉的军队
‘伴作,叫上人来!’
‘是是!’
伴作出了走廊,朝方丈住处跑去,这时,知道了事态严重的随从们,已经悄悄坐在末座上看着秀次。
秀次整个人显得非常愤怒,全身的血液沸腾着,好像马上要爆发似的。
二十八岁的年轻人,再度被逼向自暴自弃的路上,眼睛肿起来,口干、舌燥,身体颤抖着。
伴作说木食上人不在,因此陪着一个老僧回来,这时秀次的手正挥着太刀。
‘首先请安静下来。上人去和军队交涉’
‘什么?交涉?’
‘因为上人和太合殿下曾约定,绝不派这种大军上山’
‘长老,你知道正则带来的人数吗?’
‘是的!那不只是左卫门大夫先生的军队,还有福原左马助先生、池田伊予守先生一共三个大将的军队,从伏见出发时,有一万余骑’
‘什么?一万’
‘是!总大将左卫门大夫先生,还没有抵达。他们一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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