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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秀忠的部队带着关西各将领,米泽口的最上义光带领奥羽的各将领还有津川口的前田利长和堀秀治的部队,可以带领秀治的部下村上义明和沟口秀胜。’
家康的言辞虽然极其平淡,却有一种令人无法推翻、否定的权威感
‘这次的战事是为了达成太合统一天下的遗志。换言之,这场战争是能否完成太合遗志的关键之战,我已经通知内宫了,只要命令一来,那么权大纳言劝修寺晴丰卿,就可以使的身份,于八日向大阪出发,宣慰我家康迎接使之后,我便向秀赖告别,准备出发。到时候,秀赖会正式命令三奉行为辅佐,留在大阪辅佐少主的责任,就交给前田、增田和长束三位了。各位应该没有异议吧?’
突然听到三奉行的名字,让大家内心为之一惊,无人敢出声回答。
‘既然你们没有意见,那么就这么决定了。至于人数方面,请各位各自和我讨论。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
家康说到这儿,突然后座传来了声音,原来是在这次战争中秘密接受内命的堀监物直政。
看来直政真把今天的会议看成誓师出征大会,只见他上前一步说道:
‘我有意见!’
家康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监物直政,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纵使被家康瞄了一眼,堀直政依然激动地说道:
‘是的。既然决定出兵,我想,让议论一致,形成共识是很重要的。’
‘你说说看,你有哪些地方不明白?’
‘我想,您大概也知道,奥羽之地乃一多险之处。’
‘所以我才请你带路啊!’
‘这就是我想说的,在白川到会津途中,有一个名叫“背炙”的艰险之地,这里的道路极其险阻,窄如马背,就像是只有一个人才能渡过的险地。为了避免出兵受挫,尚请深思!’
堀直政挺直了胸膛,激昂地说道,他在这方面充分表现出愚直的性格。
‘住口!’
家康怒喝一声,声音直达天井。
‘监物,你这算什么大事,愈是险阻的地方,我们愈要去。敌人击出一枪,我们也还以一枪。战争的胜负在于兵的强弱,与地形无关。即使在这样的场所展开序战,我也绝不退缩。以前,当我还是冈崎一城的城主之时,就曾经受到大军包围,我仍奋力迎战大敌,在空旷平地上的野阵就更不用说了。无论是夜袭、伏兵、策略、先锋、后阵、殿后等等,没有一样是我不行的。今天我能在这里管理关八州,正是因为我从来不曾落败过,难道你不认为这都是军略、武术、训练得宜的最佳证明吗?’
被家康的怒声斥责,直政只得跪地行礼称是。
‘就凭景胜那样的人,也能凭一个小小的城池来和我们迎战吗我们有天下大军,更有运送自如、不虞匮乏的兵粮。其实,只要我一个人,就足够征伐景胜的了。只不过,此乃统一天下的义军,为了各位的名份,才让大家参与,你不要在那儿自作聪明。’
‘是。’
直政再度低下头来。
‘还有没有人有意见?’
家康生气地询问道。
在这种状况下,当然无人再敢出声发言,家康心里早已有了决定,是无法改变的了。
‘我想大家都了解了。’
片桐且元打圆场地挺身说道:‘等到内府接到宫里或是少主的宣慰之后,就要率军出动,无论是出兵或留守的人,大家都必须尽忠职守。’
家康看了且元一眼,然后再看看在座的每一个人。
由于家康刚才提到有关人数和所属之事,都事前各自和他讨论过,因此如果有人再提出异议,必定会受到怀疑。因此,大家都一致点头。
其中有一人严肃地端坐在那儿,脸上用白布包起,无法看到面部的表情。此人是大谷刑部少辅吉继,他宣称遭受天谴,以布覆面。
家康巡视一周后,便起身说道:
‘那么,就到此结束了。’
秀吉召集诸将之后,必定设宴酒席。在会议时受到责骂之人,秀吉都会在酒宴上拍拍他们的肩膀,消除前嫌。
然而,家康虽然很少斥责臣下,但家康斥责之后,他从不曾平息臣子的心情。
‘--小气鬼,连酒都舍不得。’
秀赖身边的七手组,曾背地里讽刺,但有心的将领们,均感受到家康今天的恐吓。
在秀吉临终之前,家康曾于伏见城恐吓大众。
‘--你们若要吵闹,就尽量吵闹好了,但是一个都不准出城,大家要留下来,成败与共。’
他下令封闭城堡四面的城门,使得城里的人为之丧胆。家康今天的怒喝声,不在当年之下。
自谦信以来,以兵力强盛而位居日本第一,引以为傲的领有一百二十余万石的上杉景胜,却被家康骂之为:
‘--景胜那种人!’
难怪会让其他的武将们为之震撼。家康的愤怒反应,必定早已将这些人的反应计算在内。
家康站起来,诸将也一起起立,决定与家康站在同一边,有些反对者,或是打算隔岸观火的人,都纷纷地离开了城池。
恐怕日后会有使者纷纷往返讨论吧!
远州挂川的城主山内一丰还在犹豫,是一个采取隔岸观火姿态的人。
当他来到西丸御门的城墙时,遇到了跟着出来的大谷吉继。
‘刑部少辅先生,内府好像强行决定要征伐上杉了,究竟是何原因呢?’
在四位奉行当中,只有抱病的大谷吉继奉命出征,因此,一丰很想知道吉继是抱着何种想法。
‘我想,必定有他的原因吧!’
裹在绷带中的吉继微微笑了笑。
‘会是什么原因呢?’
‘他一贯的作法是,如果国内有叛徒,就在对方措手不及的状态下,立即出兵讨伐。’
‘他刚才责骂了监物,是不是有特殊的用意呢?’
‘他必定是发怒了,一旦发怒,他会变成一个很可怕的人他很少发怒,但人也总有发怒的时候。’
‘这么说,刑部先生,你是打算跟随内府出战啰?’
‘是的,内府在宫中和秀赖的托付下出战,如果不跟随,就相当于叛徒。’
‘!’
‘内府一旦下了决定,就像发出怒吼一般,是无法改变的。’
山内一丰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便转身离去。
看来时机已经成熟了,家康的愤怒之声在诸将心中,涌起了滔滔巨浪。这种颇具决定性的势力,有谁敢违逆呢?
‘他和宫内及少主必定有所往来’
大阪、伏见和京都,都已进入紧锣密鼓之中。
诚如家康在六月二日的会议上所言,八日,权大纳言劝修寺晴丰以使的身份,自京都前往大阪,慰劳家康的出兵之意,敬赐财物。
家康收下赏赐之后,立即整饬军队,于十五日完成整备,前往密谒秀赖并向他告辞。
‘江户爷爷,你要到奥州出战啦?’
八岁的秀赖说道。
‘是的,你父亲太合的遗志是统一天下,若有违反他遗志之处,无论是在何地,绝不能姑息。’
‘奥州很远哟!你辛苦了,一切拜托你了!’
在片桐且元的指示之下,秀赖的赠礼堆放在家康的面前。里面包含了正宗的小刀、茶器、黄金两万两,以及二万石的军用米等目录。
秀赖身边的淀君,表情僵硬。
当时大阪城内谣传着淀君与家康勾搭的传闻:以前家康求欢于淀君的时候,由于她已怀有大野修理的孩子,因此严加斥责。后来淀君虽倾心于家康,但当时家康已有年轻的侧室于龟,于是骄傲的淀君便离他远去。
‘--胡说八道,那有这样的事情,怎可随便造谣。’
当片桐且元听到这种谣言时,便严厉斥责。这又是传说中的传说。
‘老头子我作战还未失败过,这次必能凯旋而归,请你和令堂安心等待吧!’
秀赖就像且元和淀君训练出来的鹦鹉,欢送宴在愉快的气氛下度过。家康离开本丸之后,便把前田玄以、增田长盛、长束正家,以及佐野纲正等人叫到西丸来,传达秀赖的命令。
三奉行代替家康监督政治,佐野纲正则和秀赖身边的人,各自领兵五百,留守西丸。
于是,十六日,家康率领约三千名的军队从大阪向伏见出发。
跟随的有井伊直政、本多忠胜、原康政、大久保忠邻、本多正信、平岩亲吉、酒井家次、酒井忠世、大须贺忠政、奥平信昌、本多康重、石川康通、小笠原秀政、高力忠房、菅沼政定、内藤信成、松平家乘、松平家清、阿部政次、青山忠成、本多康俊、天野康景等人,都是一些和家康出生入死的德川家的柱石。
此外,浅野、福岛、黑田、蜂须贺、池田、细川等四十五名诸侯们,也各自领兵,集合在江户。是这些人数,就大约有五万六千名。
说到大胆,恐怕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大胆的决定了,集合全日本的统治者,却将大阪放空
石田三成也派遣隅东权六为使者,要求出兵。
‘--我也想随同前往,为了谨慎起见,希望能让我的孩子隼人正重家带领数人,和大谷吉继先生一道前往。’
家康微笑地答应了。
家康率领军队,抵达伏见城,负责看守的鸟居彦右卫门元忠,已经准备好了牡丹饼,并配以煎茶,宴飨大家。
喜欢喝酒的人频频皱眉。
‘彦右卫门,怎么准备的都是些牡丹饼’
许多人露出不悦的表情。元忠听到后,愤怒地斥责道:
‘不喜欢的人不要吃,我是为那些喜欢的人准备的。’
对那些吃后道谢的人则说道:
‘还剩很多,包起来慢慢吃吧!’
从十三岁起就在家康身边服侍的鸟居元忠,当时已六十二岁,比家康年长三岁,但和家康站在一起,看起来却老了十岁左右。
原本跛脚的他,最近关节疼痛,在城内指挥时必须拄杖而行。
除了元忠之外,留在城里驻守的还有内藤弥次右卫门家长、松平主殿助家忠、松平五左卫门近正三人。
本丸方面是由总大将彦右卫门元忠负责。
西丸是内藤家长。
大手门是松平家忠和近正。
名护屋丸是岩间兵库。
治部少辅曲轮是驹井伊之助。
松丸是深尾清十郎和甲贺众人。
右卫门曲轮是小身队
家康配置完毕,令大家准备离去时,本丸的大厅只剩下家康和元忠。
‘彦右卫门,怎么样?脚很痛吗?’
只剩二人的时候,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在骏府当人质的少年时代,这二人一起度过五十年,所拥有的共同回忆比兄弟还多。
‘你年纪愈大愈像伊贺爷。’
元忠对此不回答。
‘殿下,您已经决定了吗?’
雪白的睫毛下,闪烁着锐利的眼神,他叹了一口气。
‘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这箭射不中,那么这五十年来的辛劳都白费了。’
‘彦右卫门,你是说我这么做太危险吗?’
被家康这么反问,元忠只是笑了笑。
‘你也是一个奇特之人,在小牧.长久手之战,虽然获得胜利,却避开了与太合先生的决战,现在您又要涉足这天下之战。’
家康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看来元忠这家伙已经看出了我的苦衷)
‘那时候决战,不论是胜是负,都会导致乱世。’
‘现在如果失败,日本将一发不可收拾。如此一来,大明国和高丽都可能蠢蠢欲动’
元忠喃喃说着,突然他的上半身向前斜倾向家康行礼。
‘殿下,这个城池有我一个人留守就够了,让弥次右卫门与主殿助和您一起去吧!’
他的表情是那么地认真,眼光炯炯有神。
不知为何,家康顿时感到背脊一寒。
(莫非元忠感觉到这将是一场死别吗)
想到这儿,心里虽然有所悟透,却又不得不装出茫然的样子。
‘你一个人守城没问题吗?你的身体’
‘殿下!’
‘怎么啦?你似乎一脸困惑。’
‘莫非这不是您的本意?’
‘不是我的本意’
‘哈哈’
家康正觉得元忠的语气十分凄凉,突然又转化成轻快的笑声。
‘这是殿下生涯中第二次的大赌注。一次是在三方原的时候那时候,您凭着年轻,赌下一场。而今是为了能否治理天下而赌下一切我也就不便阻止了。’
‘哦?彦右卫门,你觉得我在下一场大赌注吗?’
‘殿下,神佛正在看呢!祂们说,如果您这么做,会陷入战国’
‘或许吧!彦右卫门,如果我就这么袖手旁观地死去,不出半年,日本必定四分五裂,我不认为这是一场赌博。’
‘您的意思是,您有十分的胜算’
‘这是当然。’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