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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
胜重蹙起眉头摇头:
‘--我也认为他们是想运到什么地方去,而因故停靠在长崎的,可是世间的谣言更离奇。’
‘世间的谣言?’
‘也就是说,西班牙、葡萄牙已经难以避免在日本国一战了。因为大御所和将军都被三浦按针瞒骗,已经同化为荷兰派、英国派了。因此他们要运充足的武器进大阪,以大阪为根据地拚死一战也就是说,他们因此运送武器到长崎,可是由于有马晴信表现出强烈的反感,因此慌忙把它烧了如此一来,这个谣言就把大久保长安和秀赖殿下都卷进去了’
‘--哦’
本阿弥光悦在一瞬之间,停止呼吸看着板仓胜重。
光悦自己也曾做过这种想像,而浑身颤抖不已。
‘--这么说,葡萄牙船把自日本船上夺来的武器,再运来日本,是要积存在大阪城?’
过一会儿,光悦像复习似的重复说着,胜重慌忙摇手阻止他。
‘--喂喂,我没有说就是这样。只是说因为有这种谣言扩散,因此很糟糕。’
‘--唔,这么说,有人认为大阪城与葡萄牙和西班牙结为盟友,想与站在荷兰和英国那边的大御所一战’
‘--就是啊,也就是说,没有真正是为上帝做事的热心天主教徒。这些人被葡萄牙传教士一鼓动,不难会这么想实在糟糕。’
‘--究竟出入大阪城内的传教士是谁?’
‘-我也不必隐瞒您了,那就是保罗神父。而我们如果用带有色彩的眼光来看,大阪城内的重臣们,都与这个神父有关系。’
‘什什什么样的关系?’
‘--如果不是信徒,就是后援者。织田有乐、片桐市正,还有明石扫部、速水甲斐等都是不,其中也有人想隐瞒这种事,因此热心的建议淀夫人再建大佛殿。也就是说,以再建大佛来隐瞒这件事,而图谋以大阪城为天主教旧教的根据地对了,还有另一种谣言说有一位皮斯卡伊诺将军,今年要来日本,为去年送回前菲律宾总督罗杜利克的事道谢他们甚至知道这回事。如果大阪城成了南蛮人的根据地,西班牙大王就会陆陆续续派载几十挺大炮的军舰来日本这不只是日本人的谣言而已,荷兰人说,这是西班牙、葡萄牙也就是南蛮人的惯常手段。我绝不胡乱相信这个谣言。’
本阿弥光悦相当清楚板仓胜重的为人,他绝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即使这是个谣言,也会使他心痛
‘--你回到都城,我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是茶屋,还是角仓与市,都尊你为人生导师。为了维持太平,如果他们对你说什么,请告诉我。’
胜重说完后就回去了,光悦茫茫然的坐了好一会儿,才慌忙想起于幸送来的绿色小箱。
(对了,或许里面藏着什么也不一定)
光悦的想像完全正确。
于幸送来的小箱,取下盖子后,里头是空的,可是在耳边摇摇看,却传来轻微的纸张摩擦声。这证明里头有两层。
因此光悦仔细的解开锁扣,检查盖子的部分,结果内侧马上开了。
‘啊竟然是这样!’
里面放着光悦见过的宗达所卖的信纸。
里面有一张张用细字写的信,每一封上面都有日期,有的纸上写二、三个‘光悦先生’的名字。
光悦静静地读着。
一面读,脸一面红起来,同时生气着,因为于幸说光悦是她难忘的初恋情人。
(这个女人每次碰到不满意的生活时,总会逃避)
于幸说她很认真的爱着光悦,这是一本正经的光悦,所无法相信的表妹恋慕表哥这种事对光悦而言,是一种不允许的乱伦。
可是,他也了解于幸没有对自己抱着敌意,而以依靠手足的心情来写这些信,因此令他觉得伤感。
总之,于幸如光悦所想像的,并不是个能完全投入大久保长安的爱欲生活里的人。
‘既恨又爱,既爱又恨’的女人宿命的一生,痛苦地流露于文字之间。
光悦花了两个多小时才读完。
而于幸想告诉光悦什么呢?光悦冷静的思索,可是却不怎么吃惊。或许因为他在读于幸的手记之前,已经见过板仓胜重的缘故吧!
总之,大久保长安成了伊达的女婿--松平上总介忠辉的执政时,就开始经营一个梦。
这个梦,是想让忠辉获得尚未有编制的交易总奉行这个地位,自己和伊达政宗就可出航至世界之海,活跃于七海的世界舞台上。
为了实现这个梦想,他想纠合一些与海外有联络的信仰天主教的诸侯,签署连署状。不,不只如此,为了到时所需的资金,他似乎偷偷的自各方的金山,运大量黄金到八王子去。
可是,伊达政宗中途背叛了他。于幸写着世间出现了不当的谣言
(这个谣言是否与板仓胜重所说的烧葡萄牙船的事有关?)
于幸的手记并没有清楚的写出这一点。
于幸写,长安由于与政宗处不好,才发觉政宗的存在,对他而言是一件大事。
过去,政宗隐藏在自己的背后支持,因此令他得意洋洋。可是,如果政宗改变了初衷,对长安而言,就是一个如芒在背的敌人了。
不管怎么说,大御所和将军对政宗是另眼看待的,何况他还是长安的主人--忠辉的岳父。
如果这个岳父对大御所和将军说,长安是个对忠辉无益的执政,长安的头随时可以飞掉。
好好先生长安一直到政宗背弃他时,似乎从没有想过这件事。
因此,他拚命为了日后的活跃,而积存黄金。可是政宗问他,‘如果人家认为这是准备来谋反的,那该怎么办?’这一句话,使长安愕然的把注意力转向自保的方向。
如此一来,最麻烦的是连署状,第二麻烦的是积存的黄金于幸这么写着。
(或许如此)
光悦想。
关于矿脉有多少,是外行人难以知道的,因此金产量的增减,完全由长安计算。
因此,问题在于家康和秀忠对长安的信用程度有多少。
即使长安是为律义而积财,如果家康见怪而加以调查,那么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了。
‘--他过着那么华美的生活,又能积存巨富可真奇怪。’
如果被人这么认定,光是他那华丽的生活,就足以使仅靠米谷收入的贫穷诸侯们在意,而与长安为敌了。
因此,长安订立计画,要把黄金埋藏在黑川谷的旧坑。
他自己装成中风倒下,在这期间运出黄金,等治愈后,又重新自旧矿挖掘出黄金。
如此一来,一旦有什么急用,随时都可以去挖掘出来。而万一有什么事,八王子的屋宅遭临检时,也因为家里没多少黄金,所以没有什么问题
于幸这么写着之后,又写出难以形容的感伤来。
她说,知道这个秘密的,在大久保家的内部,只有自己因为长安只信任于幸但是她终究知道自己想得太美了。
如果长安想在众多内室中杀人的话,第一个目标就是于幸。
因此,他可能会把于幸带到黑川谷,在无人知情的情况下,把她杀了。如果光悦认为于幸可怜的话,希望光悦去黑川谷拜访一次。
她写着,如果那时是春天,自己的血可以使那里开出黑色的杜鹃花
光悦相当了解于幸的性格,她不服输,并且喜欢捉弄别人。
因此,他不怎么担心,那不像于幸最后的感伤。
(能开黑色的杜鹃花吗)
不过,光悦对于长安另外还有一个,与送到光悦这儿的同一样式的箱子,而且里面藏有连署状,不知被藏匿到什么地方去的这一段,感到分外的关心。
如果是普通人,大概会把这种东西烧得干干净净;可是,依长安的个性,是不会这样的。
长安是个追求梦幻型的人,他一定是想在死后,留给后人知道他是抱有何等理想的人。
这是长安的虚荣,也是自卑感的表现。
(--我不是掘金师或猿乐手而已啊)
光悦想到这里,突然又有一个不安出现。那是板仓胜重说的,长安似乎与烧葡萄牙船事件有关。
(或许长安装病,不是为了藏匿黄金,而是怕这一件事曝光,而在使什么手段呢?)
(如果长安想把武器积聚在大阪城内,会如何呢‥?)
这个想像太过火了,可是,长安的头脑确与常人相异
他的理想是堂堂出航至世界之海。因此,他认为有必要与葡萄牙、西班牙两国的国王菲利普三世缔结亲密关系或许他以什么方法接近在大阪城出入的神父,以搭上桥梁。
(这件事不能置之不理啊!)
光悦到这时才兴起写信给于幸的念头。
他认为还是不要明白的写收到绿色小箱的事比较好,不过,他若无其事的把这个意思隐含在字里行间。
他写:
‘--长安先生最近开始进行交易了,可能有很多珍奇的故事吧?到时希望你陆陆续续转告我。’
当他把信密封起来时,又有一个客人来访。
‘--唔,能不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由茶屋的江户店送至八王子?’
这时,茶屋设置驿站在江户的日本桥,经常有信使替人传递信件。因此他把信交给母亲的下女后,就到客厅去了。
‘唔!真是稀客!是纳屋的女儿啊。’
刚刚下人通报客人是自港的纳屋来的,因此光悦以为是仆人,没想到竟是在大阪城服侍于秀赖之侧的于密。
‘好久不见。’
于密的发型和打扮,又恢复了商家女儿的模样,她客气的打着招呼。
‘我听说伯伯回京来了,因此马上赶来见您。’
这时的于密,已经不是以前的荣之局了,全身洋溢着一种令人怀念的商人女儿的气息。
‘你怎么有空?似乎有点瘦了,身体好吗?’
光悦拍手叫母亲妙秀,又忘我的展开笑容。
‘是,因为这个春天,千姬公主和少君圆房了。’
‘哦,这两位是吗?’
‘是的,他们感情很和睦,因此,大阪城内又恢复了好久不见的春天。’
‘那太好了,不,辛苦了’
光悦说着,慌忙擦拭眼里的泪水。
茶屋四郎次郎清次的未婚妻于密,被秀赖玷污其后工作的辛劳,光悦是相当可以体会的。
‘那么,淀夫人还好吗?’
‘她变了相当多。’
‘这是?’
‘请安心,可能是年龄增加的缘故吧?现在她已经成了温和的好母亲了。’
‘哦?她’
‘是的,同时千姬也收我所生的千代小姐为养女,实在很感谢伯伯,束缚我的枷锁完全切断了。’
‘太好了!这么一来,辛苦就得到代价了。是吗?把千代收为养女。’
‘是的,同时当她放我假时,还对我说因为她太年幼,因此让我辛苦了,要我原谅她’
于密说到这里,也悄悄用袖口在眼角拭泪。
光悦又拍手叫母亲。
‘是稀客,茶点可以待会儿再准备,快点来吧!’
因为如果只有两个人面对面,他们会相泣不止,这是光悦所受不了的。
仔细想想,这对于密而言,真是个自天而降的灾难如果与茶屋的第三代结婚就没事了,可是她却被秀赖染指、被淀君疏远、被老臣骚扰,又被德川家的随从敌视。
如果她不是个坚强的女性,当时一定会自杀的,现在她利用这个好机会,从秀赖身边引退。和过去相比虽然人瘦了,却仍然很有精神的样子。
‘呜!太好了!’
端茶进来的母亲妙秀,在门口瞪大眼睛站住了。
‘婆婆,您一点都没变,真令人高兴。’
‘没变呵呵变太多了,请看看这头白发,已经没有一根是黑的了呀!’
由于母亲加入了谈话,光悦赶紧取出怀纸,快速的擦着鼻涕。
10
‘此后会常常来,只不过稍稍去侍奉,一旦告假出来,却觉得世事完全变了,真是恍如隔世。’
于密说着,妙秀依然不信似的摇头:
‘什么?世事一点也没有变啊!依旧有穷人,也有盗贼,大家也纷纷用心于家业上啊!’
‘唔,婆婆真会说话’
‘这是真的,我不喜欢自己改变,可是却希望儿子能稍稍改变一下。’
‘啊,希望伯伯’
‘对,他依然是柳下惠,妻子已经先他而去,现在仍然单身。他帮灰屋的儿子撮合吉野太夫,可是如果也帮自己找一个妻子就好了’
‘啊,这么说,伯伯一点也不着急啦!’
‘如何?于密小姐,有没有适合我家主人的好继室?不然,我都等不及了!’
妙秀可能因为有一阵子没有说话的对象,因此开始信口开河起来。
光悦本来想说出于幸的事,结果还是打消了念头。
他让母亲认为自己还在追忆着亡妻似的。
‘好久不见了,你也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