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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悦本来想说出于幸的事,结果还是打消了念头。
他让母亲认为自己还在追忆着亡妻似的。
‘好久不见了,你也有很多城内的故事要说吧?我赶快来做糯米’
‘于密小姐,你喜欢糯米饭吗?’
‘是的,非常喜欢’
‘好好,我最喜欢做人家喜欢的东西给对方吃。’
虽然上了年纪,可是妙秀仍不失体谅的心。
她一定推察出于密是来询问茶屋清次目前的情形的,因此,找个借口,又去了厨房。
‘于密小姐,你刚刚说淀夫人变了吗?’
‘是的,真的变了,变得又亲切又和蔼。’
‘使淀夫人改变的原因,只是年龄吗?’
于密撒娇似的摇摇头。
‘哦?那么,其他还有原因’
‘是的,我深深觉得,淀夫人毕竟还是个女人’
‘毕竟是个女人?’
‘大御所派亲切的使者来,而且也送信来因此,她才改变的。’
‘咦你说这话我一点也不懂,难道过去大御所对她很不好吗?’
‘呵呵伯伯真不了解女人的心啊!’
‘那么,请解释给我听’
‘淀夫人以为大御所想亲近其他的女性’
‘其他的女性?’
‘高台院夫人呵呵我以为伯伯很清楚这件事哪!’
11
‘什么?高台院夫人!’
光悦简直要笑出来。
他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事。没有生孩子的高台院,看起来的确比实际年龄轻得多。可是,到底已经是个远离欲念的老人了于密有这种想法,使得光悦想取笑她:‘你也是个女人吧?’
可是,于密的话锋转向光悦:
‘伯伯,您一定搞错我说亲近其他女性的意思了’
‘哈哈或许吧?如果淀夫人真的这么认为,那只能说她生病了,其他别无解释。’
‘不,这不是病,而是女子真实的一面。这绝不是欲念,她只是认为大御所信任高台院夫人,而不信任她’
‘这么说,这不就是世上常有的嫉妒吗?’
‘是更超过嫉妒的女子之间的竞争和执着。如您所知,大御所为了高台院夫人,前后两次建造寺庙给她;同时当将军进京时,还想把秀赖君以高台院之子的身份,叫来伏见。’
‘唔--这么一回事吗?’
‘伯伯,对淀夫人而言,这是何等令她疯狂、令她寂寞的事,男人是不会了解的。其实,我也是生下千代后才开始了解的。’
‘这么说,淀夫人的任性,完全是因为怕孩子被媳妇抢走的缘故啦?’
‘不只如此,她曾在一次喝醉酒时,对我说了一件事。’
‘那是?’
‘她似乎好几次都想到大御所身边去啊,那是大御所还在西丸时的事。’
‘唔--’
‘可是,使她打消这个念头的,是秀赖君为了自己的孩子,必须有所牺牲,自然也必须自恋情中抽身出来她这么想都是为了秀赖君,可是依世间义理,秀赖君也是高台院的儿子。当淀夫人认为高台院是太合殿下的正室,因此大御所对正室温和,对她不好那个时候正是淀夫人最想不开的时候。’
光悦慢慢地闭上眼睛,心想:于密一定也曾经历过这段想不开的时候。
(是吗?由于这个缘故,因此才如此任性的反抗吗?)
‘伯伯,每个人的真正姿态,都是在意想不到之处出现的。如果淀夫人是太合殿下的正室,一定是一位具有妇德的夫人’
光悦认为或许如此。
(于密也是如此,如果她是我的妻子的话)
12
‘还有,淀夫人这么说到现在,她对太合殿下还有一份怨恨’
于密又继续说。也许因为她结束了辛苦的公职,很想一口气把集聚在内心的块垒与积郁,一口气吐出来似的
‘她怨恨殿下是因为没有当正室吧?’
光悦反问,结果于密露出神秘的微笑,摇摇头。
‘不,殿下在病中对她说:你还年轻,带着秀赖嫁给内府’
‘这种事我也略有耳闻。’
‘淀夫人为此连续几夜睡不着而思考着’
‘这个我也了解。’
‘最后,在七天后,她已经有这个意思了可是,殿下似乎已经忘了这件事,根本不再说出口。不只如此,石田治部先生又接着说出完全不同的话来。’
‘说什么呢?’
‘他说殿下遗言,要她再嫁前田先生’
‘这个我也听说了,太合殿下当时的神智已经不清了吧’
‘因此她说,她唯一的怨恨是太合殿下不懂女人的心为什么要轻易的说出这种话来呢?害得她在大御所面前,心里老是有个。’
‘原来如此。’
‘可是,现在说这个,都已经是以前的故事了高台院的寺庙已经建好了,大御所也没有要淀夫人与秀赖分开住而且,大御所又从伏见搬到离高台院夫人很远的骏府,淀夫人心里也因而平静了我真的很高兴。’
光悦松了一口气。
如果天下有再动干戈之日,淀夫人的心病一定是原因之一光悦经常这么想。
‘是吗?淀夫人变成这样吗?’
‘是的,因此千姬公主也一定会很幸福的。’
‘于密小姐,可是我有事相托。’
‘托我’
‘对,我和你都必须好好维护淀夫人、以及千姬公主的幸福。’
‘这是当然的。’
‘可是,我光悦似乎还听到令人极不舒服的地鸣声,觉得很受不了哩!’
‘地鸣’于密蹙起眉头,侧耳倾听似的说:‘什什么地鸣?’
‘不,或许说海鸣更恰当。你回到港后,又是纳屋的女儿了。那里一定有由各个海上来的各种船吧?你可不可以仔细的调查看看,有马家烧毁葡萄牙船的事件?这件事不能疏忽,已经出现奇怪的征候了。’
13
于密不解地望着光悦。
看来,她似乎还没有听过这件事似的。
‘有马家烧毁葡萄牙船’
‘对!这可能会形成意外的风暴我想到这里就紧张得不得了。’
‘伯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请把要点告诉我。’
光悦点点头,如果不把要点告诉于密,于密就无从打听起了。
‘这个事件最重要的地方,是有马修理大夫晴信,他到底是因私愤才烧南蛮船的呢?还是获得大御所的默许,才决心对付对方的。’
‘这么说,这一点至今尚未查明吗?’
‘对,只查出长崎奉行似乎也有关联,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那么,如果没有获得大御所的默许呢’
‘如果这样,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事情不会演变成日本与葡萄牙的冲突就好办了,因为这不过是船长和有马先生之争而已。如果有马先生有什么不对,大御所会叱责他,如此而已。’
‘如果是相反的情形呢?’
‘那就是我所担心的事了。如你所知,和平交易是大御所最期待的国策,这件事南蛮人和红毛人也都知道得很清楚。大御所如果默许烧毁葡萄牙船,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冲突。’
‘嗯,南蛮那边是这么认为的吗?’
‘就是这一点,我最担心的欧洲现在正分成南蛮、红毛二者之争啊!’
‘是,分成西班牙、葡萄牙一边和荷兰、英国一边’
‘就是啊!这种争执并不寻常,同是天主教,却分割成两种宗派,为了拓展海权和殖民地而争得头破血流。’
‘这件事我有耳闻。’
‘是啊,如果在他们争吵的当中,大御所下令烧毁南蛮船那么南蛮那边会怎么想?一定会认为红毛人三浦按针,终于说动了大御所,使他成为红毛人之友不久,南蛮人可能会被赶出日本国,或通通被杀如果有这种想法,大御所的理想和我们的希望,全会被未来的骚动所粉碎。’
‘啊’
‘我过去之所以成为大御所的朋友,为他尽力,是因为期望太平之世的缘故,希望战国乱世那种恶梦似的世界不要再出现可是,日本国好不容易太平了,却又卷入南蛮人和红毛人之争当中如此一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情形?百姓的愿望又如何呢?’
光悦忘我的激昂起来,用力拍着膝盖。
14
于密屏息看着光悦。
她很清楚光悦所担心的事,而要她查的要点,她也搞清楚了。而,现在出现在于密脑海里的,是大阪城内淀夫人的脸,和千姬、千代姬的容颜。
‘伯伯,如果烧船是出自大御所的御意,日本国会再一次形成乱世是不是?’
光悦严肃的点点头。
于密说出自己内心的不安:
‘然后如果这样的话,大阪和江户也可能会作战?’
‘对!’
光悦斩钉截铁的回答。
‘大御所如果倒向红毛人那么南蛮人为了对抗,只好找大阪为根据地了’
‘’
‘可是,刚刚听你说的意思,现在大阪城已经吹起和睦柔适的春风来了’
‘伯伯!’
‘这个吹着春风之城,建筑物虽然很坚固,但是由人物的角度看来,等于是一个无防备的、只住着女子和小孩的城’
‘’
‘你是纳屋蕉庵的亲戚,应该明白吧?不能让这座城的春风停止吹拂。只要这个城吹着春风,畿内、近畿,甚至日本的老百姓,都可以感受到可是如果在这个时候卷起奇怪的争乱之风,会如何呢我担心这一点,因此才从加贺回来的。不小心不行啊总见公(信长)起,经太合殿下的世代,到大御所的时代,总算获得太平能让南蛮人或红毛人来破坏吗?’
于密听着听着,身体逐渐颤抖起来。
‘伯伯,我明白了,我一回到港,就马上派人去调查自长崎来的船。我虽是个女子,可是也可以听得见地鸣’
光悦轻轻点头,可是他的激昂表情尚未消失。
(真的很担心)
于密这么想着,内心就更激动了。
(日本人分成南蛮、红毛二派,相争流血’
这种想像并非空穴来风。
‘从前太合的身边有利休居士,还有蕉庵先生和宗拾(曾吕利)先生,使我们的眼光能看得远,可是秀赖先生的身边啊’
光悦隔一会儿,才强烈的摇头改变话题。
‘对对,我只说我的事,你的事呢?茶屋有信来吧?’
‘是是。’
‘他也等待很久了,既然告假归来,还是早一点好了。’
他说完,大吃一惊。因为于密的脸上浮现出惨白的笑容。
15
光悦并没有疏忽于密苦涩的笑。
(她与茶屋先生之间似乎有什么)
他直觉到,这或许不是什么好事,可是没有马上说出口。
‘伯伯,关于这件事我也有话非对您说不可。’
‘这件事是指?’
光悦故意轻声问着,他觉得于密非常可怜。
‘我决心不嫁茶屋了。’
‘什么你要毁约?’
‘是的。’
于密勇敢的抬起头,开朗的笑了。
‘起初我认为我必须遵守约定可是现在才发现,在约定当中,也有应该遵守的,和不能遵守的’
‘这么说你并不讨厌茶屋可是不想嫁他了不,你是为了茶屋的幸福着想’
‘是的。’
‘于密小姐!’
‘是!’
‘我很遗憾,现在无法马上回答你这个想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而且也不知道我是否该赞成你这个想法。’
‘伯伯难道不知道有些公卿想替茶屋介绍夫人’
‘这是两回事!’
光悦稍稍提高了声音。
‘所谓约定,是在双方商谈过后,互相理解之下而成立的。’
‘这我知道’
‘既然这样,就不能因你一个人的想法而破坏约定明白吗?必须先了解茶屋的意志不可。男人的意气,经常是超乎常理的。你的盘算,不见得对他有利。’
于密的心里难受的垂下头。
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了,她一定是因为自己生了秀赖的孩子,而觉得可耻。这种想法是女性温柔的用心,可是不见得就一定适用于男人。
茶屋清次如果撇开这件事,愿意温和的接纳于密的话,又如何呢?
而且,清次身边的人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如果于密现在毁约不只伤到清次的心,更伤到他的尊严
‘对了!’
光悦说:‘你能不能把我托你的葡萄牙船事件,问问在长崎的茶屋?这样很好!看他的回答,再来决定是否要遵守约定,这样就对了。’
于密听了,悄悄擦拭眼泪。
火山复活
‘政治和交易是截然不同的。’
这一天于密走出乳守宫附近的纳屋隐居宅,走到了好久没有去的灯明台附近看海。
最近来到港的外国船数显著的减少。平户、长崎、以及博多附近的繁昌,反而使得港萧条起来。日本船的出入虽然增多,可是却没有外国船的出入了
正当大家在谈这件事时,突然有一艘洋帆船进港来了。
(是葡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