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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御所这没有关系,大御所是因为敌人的兵力胜过我方,因此担心盲目攻击,会导致战败。只要我们战胜就行了,我们就打它一个胜仗吧!以这些人数,在寒冷的季节建立奇功,一定会受到褒扬的。敌军已经从对岸开始移动了这样的大好机会,不会有第二次的,看!雾愈来愈浓了,就趁着今夜渡河,等到天亮时,让敌军大吃一惊吧!’
但是,两鬓斑白、身经百战的佃治郎兵卫,摇摇头,似乎不表同意。
‘殿下固然勇气可嘉,但是在这寒冷的季节中渡河,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就算船能渡到对岸,如果没有码头,全军必定湿淋淋的登岸。如果那时被敌军发现,您想,冰冻的手脚能够任意地挥舞刀枪吗?’
‘到那个时候,只要有铁炮支援就好了。’
‘如果要发射铁炮,那还算是奇袭吗?此外,我方只有七百人,敌方万一铁炮的数量也是个问题,我想还是依照大御所所说的,暂时和池田部队一起切断织田的兵力,再行进攻,较为有效。在此之前,还请您谨慎小心的好。’
‘哦,这么说您是反对夜袭啰?’
‘是的。危险性实在太大了。’
说到这儿,态度已十分明确了。
天亮时,我方的旗帜竖立在对岸此种情景确实令人内心为之大震。但是全身湿透,手脚冻僵的我军,在霜雪中倒下的情景,却让人惨不忍睹。
‘难道就这么坐失这个大好机会吗小左卫门,你认为呢?’
被心有不甘的明成这么一问,提出奇袭建议的加贺山小左卫门,便转身对佃治郎兵卫说道:
‘对不起,您何不听听我们年轻人的意见呢?’
‘你的意思是还不死心啰?’
‘不错。’
加贺山小左卫门挺住身子回答道。
‘首先我想向您请教一件事,就是您认为这场战争是加藤家之战?还是天下之战呢?’
这个问话十分无理,可说是在过去的战国中,不可能发生的现象。
(现在的年轻人总是理由十足。)
佃治郎兵卫苦笑一声,回答加贺山小左卫门:
‘毫无疑问,当然是天下之战、德川家之战,这’
‘既然如此,那么今晚更是不得不渡河了。’
‘我不明白,请你说明一下。’
‘好的。’
小左卫门见对方没有反感,也就很礼貌地俯首说道:
‘正如您所说,这是一场天下之战。所以姬路、冈山两池田家,以及中国、四国的军队,必定会大张旗鼓地准备立功。’
‘这?’
‘万一其中之一先行渡河,将会有何种演变呢?那就是冲入对岸的中岛展开战争。’
‘不错,如果大家都展开战争,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了!我方的军队人数少,若先行渡河展开战争,那么其余的军队必定相随而来,和我等共同退敌。如果我们落后,又将如何呢?’
‘这’
‘光是池田家兄弟的军队,集合起来就有八千八百人若让他们先行渡河,那么留给我们加藤家的敌军,就不多了。届时,我们只好隔岸观战了。参加这场天下之战,却在这些争邀战功的人之间观战,你认为好吗?’
‘嗯。’
这个特殊的论调,令佃治郎兵卫不禁为之沉思。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特别的事情。’
‘哦,什么事?’
‘加藤家曾受到丰臣家的恩顾,如果就这么观望的等到战争结束那么对家族必定十分危险。’
‘不错。’
‘天下之战,纵使中途危机起伏,最后势必获胜与其在这场战争中犹豫、观望,不如率先渡河,再让中国、四国的军队协助。要让他们协助,就必须先渡河,夺得先机您认为如何呢?’
加贺山小左卫门说到这儿,一向是加藤家双柱的‘佃与河村--’的家老河村权七郎拍了拍膝盖,感慨地说道:
‘不错,最近的年轻人也不全是那种吹牛说大话的,的确该打这场仗。’
一旦展开战争,人的思维往往会超乎常规之外。
原本,人是该质问为何要杀害这些无怨无仇的人,但是这种杀戮之所以会引导人类兴起一种奇特的杀意,必定是有一条通路,那就是寻找条件更佳的‘生--’。
加贺山小左卫门的理论,实际上是相当极端的;但是加藤家在幕府的监视之下,人人的生活陷入危机,也正因有这样的体认,所以大家才不得已把主公嘉明留在江户,前来参战
小左卫门知道采取这种‘在战争中观望--’无关痛痒的举动,就失去了前来作战的意义。
究竟是旁观,还是先行渡河,在大家的协助下获胜呢
可确信的是,这场战争绝不会失败。
佃治郎兵卫绝不会看不出来。
河村权七郎盘着膝,承认小左卫门的意见,必定是心中有更深的感慨,因此,对小左卫门的意见表示赞成。
‘没想到你考虑的这么深远,实在太好了,不知道你用心之苦,只是一味反对,实在令人汗颜。少主,请您赶快下达渡河的命令吧!’
而家康方面却以为,他们已经接受了体谅之情。家康了解加藤军队人数较少,因而由他们负责监视敌情。
‘好!当雾气最浓的时候,大家乘上木筏,展开行动吧!千万要注意,不要冻到手脚,在敌军尚未出现之前,不要弄湿了衣服。’
于是,加藤明成未遵从家康的命令,擅自做成渡河一战的决定。
另一方面--
家康的使者城和泉守信茂,来到了池田兄弟之一,备前冈山三十八万石的池田忠继的阵地。
池田忠继和在姬路领有三十二万石的池田利隆,都是三左卫门辉政之子。利隆是哥哥,忠继是弟弟,这两兄弟已经将阵营移到此地,为了谁担任先锋之战而争吵不已。
‘--攻打大阪之时,决不可抢先,兄弟之间要互相联络,共同参战。’
尽管做了这样的约定,但是哥哥利隆还是在由尼崎前往川筋的时候,抢在弟弟忠继之前,渡过左卫门殿川,将队伍移到神崎川线上。弟弟忠继当然气愤不已,也急忙地渡过左卫门殿川,与哥哥并肩迎战。
‘--是哥哥先破坏约定的,以后就当我们没有这项约定,自行展开行动,特此通知。’
当两军并阵而列之时,弟弟立即派遣使者到哥哥处,同时,家康的使者也到达了。
城和泉守以严肃的口吻传达命令。
‘大御所表示绝不可轻举妄动,暂时将军队停在岸边,一边打探敌军状态,一边等待以后的命令。’
在池田忠继的阵地,当他和老臣荒尾但马同席而坐,讨论事情时,家康的命令也到达了。
在这里,夜雾浓厚,忠继表情严肃地在思索日后策略,而老臣荒尾但马立即坦然接下命令。
‘遵命。诚如您所言,这里的地形不佳,敌方又有大军,是绝对不可贸然进攻的。就算要渡河,不但水深,同时敌军也在对岸持枪等待,说什么也是不适合渡河的。’
固守对岸中岛的,是织田有乐斋的一万名军队。由于荒尾但马所言属实,使者城和泉守也就放心的离去,他还必须到忠继的哥哥池田利隆的阵营去呢!
和泉守离去后,忠继斥责荒尾但马道:
‘但马,你为何不让我说话,就一口气答应下来,实在太无礼了。’
‘就是不能让您说话呀!您一定会拒绝,是不是?’
‘那是当然,战争有战机,稍纵即逝。如果错失战机,会被哥哥抢去功劳啊!’
‘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不准笑!’
‘殿下,您真老实啊!’
‘什么?’
‘来到战场,如果对那种使者口讯坚信不疑的话,怎么可能会抢先立功呢?对于那种口讯,只要随便听听就好了。’
‘怎么,你只是听听就算了?’
‘不这样,使者怎么会回去呢?现在令兄必定在阵营里和使者发生口角吧!趁此机会,我们正好准备渡河。’
‘原来如此,原来你是做此打算的。’
‘若想欺瞒敌人,先要从自己做起关于作战之事,就交给我,您在大船里就行了。’
不论是加藤家的老臣,或是池田家的老臣,都沉迷于战场,处处以战功为第一。
于是,荒尾但马命令步卒从附近的民家搜集门板,不利用大船,而用门板造筏,亲自带领铁炮部队,率先进入雾气迷茫的河面。
已经是夜半丑刻多了,他并不隐瞒我方的行动。
当木筏来到河川中央之时--
‘发射!’
一起向对岸展开射击。
雾色中传来敌军的骚动声。
‘趁现在,冲啊!’
担任第一阵的荒尾但马,在来到距离对岸约六、七尺处的时候,率先跳入河中。
‘你们看!深度还不到胸部,大家跳下来,只要再走三、四步就行了。’
他高举双手,表明水深,并且拿起太刀,冲入敌阵当中
中岛的织田有乐斋军队大吃一惊。
他们没有想到敌人会趁寒夜展开奇袭。大家都以为在二军对峙之际,秀赖和二条城的家康之间,必定有所交涉,所以心理上几乎全无防备。
最讽刺的是,敌军为了争取家康的褒奖,而竞相抢攻;但家康的真正意思,却是派遣密探,渗透到有乐军队之内,搜集情报
突然间,在雾色中遭到铁炮的射击,不免心存畏惧,眼见军队跟着木筏一批批地涌来,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敌人有大队人马,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大家稳住阵脚,将敌军击退。’
在一边呼喊、一边后退之时,背后又传来了呐喊声。
原来是加藤军队趁织田军队注意池田军队之时,悄悄地从后面踏上了中岛的土地。
在天亮之前,中岛已陷入一场激战
不,更大的骚动是在对岸,阵营并排,裹足不前的中国和四国军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究竟是谁抢先了?’
‘没关系,还不算太迟,我们马上准备渡河。’
池田武藏守利隆跺着脚,狠狠地说道:
‘一定是我弟弟,没有看到他的旗帜,旗帜呢?’
旗帜看不到,因而立即派遣使者前往,发现阵地已是一个空营了。
四千二百名的军队完全渡到对岸去了。
‘可恶,被城和泉骗了。’
诚如弟弟忠继的家老荒尾但马所预料的一般,池田利隆亲自和家康的使者城和泉守对谈。
‘事到如今,要我们没有得到命令前不准攻击,这简直不像骁勇善战的大御所所说的话。既然如此,又何必命令出兵呢?来到这儿眼见敌人当前,怎能压抑那些跃跃欲试的人呢?渡河之事就让我们见机行事吧!’
最后城和泉守也生气了。
‘--这是命令,我只不过是以大御所使者的身份前来,我所说的话就是大御所的意思,难道你想抗命?’
见他趾高气昂地说着,利隆连招呼也懒得打一声了。
其实匆匆地过了一盅茶时间,正想上床就寝之时,突然传来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枪声当他跳起来一看,只见附近民家的门都被征调而去,也难怪他会愤恨不已了。
‘起来,快点叫大家起来准备渡河,不准延迟。’
这个时候,河雾在暮色之中渐渐泛白
战争中可看出战略的优劣和战术的巧拙。
然而,最具影响力的就是士气、有无自信、以及对事物的‘气势--’。
有时若从‘气势--’的角度来看,战争就像一匹生物在那儿狂奔跳动着。
现在是头阵之争。
这一天虽然雾色浓厚,但是如果寒气不深,或许加藤明成的军队就不会考虑渡河。
不,即使在这种状况之下,如果城和泉守不前来,或许他们会遵照老臣佃治郎兵卫所言,不先行开战。
但是,家康派遣的延期开战使者,反而成为他们的慰劳使者,仓促中决定了渡河之行。
总之,加藤军队一旦出兵,其他军队也就无法制止了。这些快速奔跑的赛马,在其中一头领先冲出之后,其他的也就跟着疯狂地奔跑起来。
池田兄弟原本就彼此在竞赛着。
由于城和泉守的到来,使他们变成了一匹匹的狂奔之马。
‘--使者一定到哥哥的阵营说同样的话,若想胜过哥哥,就在这个时候。’
于是,从两个地点不约而同的渡到中岛,在天亮之前,全岛处处点起激烈的战火。
七日早晨。
只见池田忠继和加藤明成的旗帜,已分别在川下、川上迎风飘扬,双方都和织田有乐军队展开激烈的争斗。
此时即使不是池田利隆,恐怕也忍不住了。
‘他已经抢先了,不过没关系,还不迟。’
率先划船而出的是和池田利隆并阵而列的备中庭濑三万九千石的户川肥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