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光正从滚地的乌云中挣扎着伸出胳膊想搂住树
那是我在大地上的儿女啊 我的希望
光线在突跃 在突进 在突破
地平线在远远退去 世界在消失
乌云拳打脚踢 出动了马队 扬起了刀
光线被黑暗压在地上 呻吟着 呐喊着
半透明黑网中的巨人踉跄着 蹒跚着
但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树的声音——
我要支持光波 我要迎接光芒
它拼命抵住狂风用枝杈向艰难的光伸去
我要成长起来 撑起这片幸福啊
我是为光明而战——一片黑暗中
它按动了自己爱情的键钮
用青春和生命点燃了炸药包
成长在站起来的一片光明中
树激情喷薄的火花光亮里
绽开了满头白花
…
令人耳目一新,赏心悦目的
早晨的白雾里,爆发了
满树清香
…
战斗胜利之后,他弹琴吟唱,歌唱英勇的杀敌,歌唱正义、和平,歌唱美好的生活
他还要去看自己远方的爱人,那棵美丽的小树,哦,小鸟,我的姑娘
…
“沪生!”耳畔传来了露露的一声呼唤。露露已经起来了,正在梳头,在厨房镜前梳妆,一头蓬松的长发正搭覆在隆起的胸乳上
李沪生痴住了!在露露的眼睛里,那瞬间,他像个儿子。李沪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妈妈!
2。 形神分裂
2。 形神分裂
…
“你又起这么早啊?”露露脸上有阴云,心疼地抱怨:“这个鸡蛋羹是给你打的,昨晚太累,忘了。”露露噗哧一笑,把鸡蛋碗端到李沪生眼前,自己端着糙米稀饭喝起来。她从碟子里挑了点腌豆角,自己腌的,这些都是那年头的主食,背过脸去,手里拈了一个山芋面窝窝头,不让李沪生看见。在李沪生面前,是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羹,两个白面做的胖兔兔李沪生眼圈湿了,“露露!”他把鸡蛋羹推过去,“嗯——”露露抗拒着:“我不能吃鸡蛋,过敏的”李沪生无奈,又把一个胖兔兔叨起来给露露,露露背着他,摇晃了一下身子:“嗯,我吃不惯白面,一直是吃粗面的。”这两个胖兔兔是上周露露特意为自己买的精白粉做的,精白粉当时卖3毛4一斤,而粗面粉1毛6,山芋面才8分钱,为了给家里省点钱,露露一直是吃粗杂粮、腌咸菜的,说吃鸡蛋过敏也是骗他的李沪生眼圈滚动着泪花露露把饭碗往桌上一放,扭身站起来,“辛苦你洗碗了,我上班去了。”
…
李沪生看着露露远去的身影,抹了一把眼泪——
回座端坐,手里拈着一个胖兔兔,筷子已不觉滑落腿上——
…
“如果他还在草原上,我一定能找到他!”
…
“另外一个‘夜莺’呢?那个苏联潜伏特务”他的思想又走弦了。
…
此刻,他坐在简易木板房的哨所松毛床上,自制的煤油灯火苗飘摇忽闪,简易木桌上放着最近的一份敌情通报:
“铁列克提前线通报:苏联持不同政见者、前苏军上尉彼得由中亚突厥独立运动分子劫持,参与阴谋活动,在企图从塔城越境进入中国时被中方击毙,他就是代号‘夜莺’的苏联特务”
他定定神,又进入幻觉了。
…
难道引起我方青海核基地重大事件的“夜莺”,两个神秘人物对决的高手之一,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抹去了?太可笑了,低估了苏联间谍的实力
“李代桃僵!”
“夜莺”一定是另有其人!
…
我带什么东西去?日记、地图我需要老羊皮、战刀我需要一把枪!
李沪生想象着自己,从上次负伤后住院的那个单间开始,“我的老羊皮、战刀一定还在那里!”——“我要带着我的诗卷、我的短剑秘密出发!”
我已经找回了信念!
它像光一样燃烧起来了!
…
在一片刚诞生的野田里
一道光正在赶到
跪在地上祈祷
云头刚坠落雨滴
…
光啊 你高穿过了云
亮得像刀
但你消失了
天黑得像坟墓
…
脚下松软而油润的土地
那片金黄的玉米地啊
小雨滴从云头里坠下来
一道光从此消失
…
像我最柔软部分的心灵
你无声地生长起来
在没有风声的田野里
你像光一样燃烧起来
…
它消失在玉米田里
用不着雷霆为它礼赞
用不着云团为它送葬
听那绿野中传来的福音
…
一道幻觉消失!
他在浑身上下摸,那本日记,哎哟,到哪去了?!他赶快站到自己刚才放了被子的床前,是不是揉到被子里去了
露露刚睡过的被子还摊在那里。他凝视着,呆住了。一个被窝随意地躺在那里,空荡处勾勒出一个女性侧眠的轮廓,还带着一种体香
…
他翻开站橱里露露的抽屉,自己的日记本安稳地躺在那里,这才想起,刚才回来的时候,怕露露醒来又看到自己在翻日记而嗔怪悄悄拉开抽屉本该放进自己衣服抽屉的,因为慌张,拉错了露露的,放了进去。
此刻,露露的小衣服就这么安静地憩栖在抽屉里一股醉人的女体香味绵绵地散发出来,其中还有一条连衣裙,是自己为她买的,她从来还没舍得穿过
…
李沪生坐下来,面前浮现出那天两人去拍结婚照的情景露露把自己为她买的小花点子连衣裙搭在胸前,在镜子前比试了半天最后穿上两人合了一张影这是她衣橱里最好看的衣服了,自合影照后就再没舍得套在身上这年头革命化,女人有什么穿的呢?衣橱里还有一些布胸罩、花布裤头等,连袜子都是补丁的忽然感到有点惭愧,给露露买的衣服太少了。
现在这张照片就端正地镶在一个小镜框里。他拿起桌上的镜框,露露比自己矮一些,那件小花点子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依恋地坐在自己身边,那眼神,灵灵潋潋,恬静美丽心头涌过一丝喜滋滋
…
他开始叠被子,收拾床铺。整理枕头的时候,先摸到了一条手绢,湿湿的,感到不妙;露露遇到伤心事了吗?他无意中手插到枕头底下,触到一个纸本子这里也有一个小本子…也是日记本吗?他糊涂了——
这是一个16开本的书写本,当时是6分钱一本。他拿在手上,打开,愣住了。映入他眼帘的是一行标题字:公安局受审讯人员在家每日活动记录册。被观察人:李沪生;记录人:李露露下面是造的表格,日期、上午、下午,主要活动内容,再下面,是周汇报旬汇报月汇报记录人签字审查人签字
李沪生如五雷轰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记录册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自己自到合肥以来每天的活动情况,服了什么药,甚至说了什么梦话都记录下来了——露露是我的爱人,都会对我这样做,这是个密探社会吗?互相监视,人人自危他现在能理解为什么赵忠诚宁愿顶着“逃兵”的罪名也要从基地逃出来了。
他浑身颤抖起来了——
…
他是这么地挚爱,单纯而光明,像晓星,不因风雨而晦涩,坚持地照明,恒久而真诚可是在露露的床头,竟然会有一张社会监督汇报书,要求她按期汇报自己的言论行动!!!
3。 率真大哭
3。 率真大哭
…
他又把汇报书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发现上面全是斑斑泪痕
…
“她是爱我的!”
…
但是她为什么不让我知道这件事呢?她竟然瞒了我那么久从我回合肥后的这半年她一直在暗中监视着我一想到,一个朝夕与共的同枕人,竟然会一直对自己多睁了一只眼,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做饭的时候,甚至上厕所的时候,都在观察着自己他哆嗦了一下,感到不寒而栗
…
下午他做了饭,自己先吃了一点,在凉席的床上,中间用粉笔画了一条线。露露回来了,他在门口蹲在地上,喝茶。露露看他好像在乘凉,先进了屋,脱了一件上衣,招呼他回去吃饭,他也不说话,看来又犯病了。露露从里屋端了张小桌到外面,又端来小椅子:“沪生,来帮我端饭啊?”李沪生也不理睬。露露把饭菜盛了放在桌上,又招呼:“沪生吃饭。”李沪生站起来,推开大门,他要走,要到火车站去,要去远行。
…
露露刚端起饭碗,又放下来,预感到不妙,回屋添了件小褂,一眼看到撂在床上的汇报册,一下明白了,连忙出门从后面追上去。李沪生步子快,露露跟不上,几个巷子一转,来到了大街上,李沪生不见了。
露露站在马路中间放声大哭起来!
…
四岔道口,四面都是来车。那时候,还没有开安全岛,警察是站在路侧执勤的,一看马路中央站了一个人,又是跳,还在哭,马上忙不迭吹哨子,抡指挥棒,要上来纠错了。一辆装货的十轮大卡正在冲绿灯,看到警察在路中跑,一个急刹车,他哪敢压警察啊?可旁边一个骑着自行车小青年被擦倒了,警察又要去拦姑娘,又要处理交通事故,刚扶起倒在地上的小青年,四面来车,喇叭齐鸣,姑娘还站在马路中间,警察往姑娘这边跑,又一辆卡车刚好开过来,惊得往旁边一跳,四岔道口一齐急刹车,又有一辆摩托车差点擦着,停在路旁边小警察左右不是,岗楼里另一个警察也着急了,连忙奔出来,向姑娘跑去,想把她抓起来
露露可不管这些,她还在那里哭着。就在这毫髮瞬发之刻,只见一个青年军人满面是泪,迎着正面冲来的汽车,闪过警察的拦截,一个箭步冲到姑娘身边,抱起露露就冲上人行道,很快钻进一条小巷不见了。
…
原来李沪生跑上大街,回头看看露露不见了,连忙又往回跑,刚好站在岗楼后,看得清清楚楚,飞一样冲到路中心,抢了露露就走这会,一路跑,把露露抱到大门口,两人哭做一团,紧紧搂抱在一起。李沪生说:“露露,我再不走了。”露露抽噎着点点头:“嗯!”两人进了屋里。
…
吃了饭,开始下雨。到了晚上,外面也睡不成了。李沪生抱着枕头,果然调了个头,自己睡到墙里。露露一看,今天李沪生真乖啊?收拾了也准备休息,这才看到席子上用粉笔画了条线,再一看,拉掉的枕头下,露出那个小本子,还为这个生气啊?她把小本子放在桌上,想去推李沪生,刚推了一把,李沪生动都不动;她又想气气李沪生,就不推了,让他一个人自己去睡去。
她坐在床边,解开一粒衬衣纽扣,刚要解第二粒纽扣,又回头看看李沪生李沪生还是背朝着她,脸朝里她手停住了,又想李沪生了他为了保卫国家,在新疆受了多大的苦啊,负了那么重的伤,遭了那么多的罪,死里逃生,现在又落了个“颅内重创”,“神经分裂症”、脑筋毛病他多可怜啊想着想着,就落下泪来她慢慢解开自己的上衣,脱了短裙,脱得只剩一件花布的乳罩,坐在灯下,慢慢把自己的大辫子解开,回头看了一眼李沪生,她还想着李沪生能回头看她一眼以前他看到自己戴着乳罩的样子,总会情动于衷总会扑上来像个婴儿样的撒娇,要解开自己的奶罩自己也总是从前纽扣解开,怜悯地看着他,露出一边的乳房,喂他的奶,“他多小啊,像个孩子”,而他也总是闭上眼睛,躺在自己的怀里,用小嘴含吮着乳头,百般依赖的样子,显小现在李沪生靠墙睡着,动都不动她有点失望,又有点想望轻声地叹了口气。
“嗨,他怎么总是不懂我的心呢?”
让我再浅白一些吧
浅白得就像白晰的雾
遮不住她的红润
…
露露把自己斜开扣的布胸罩解开了。
…
“一定是为了那个小本子”她想把有关那个“密切监视”的事跟李沪生讲了。那是街道委员会按章办事,自己也是糊弄他们的。因为不这样办,李沪生便在露露家里住不成,哪里有“不服管教、问题人” 街道敢收留的呢?因为忙,这么长时间也就没有透露给李沪生,可没想到这小子就这么当真!她又看了李沪生一眼,伸手摇了他屁股一下。李沪生正在发出呼噜,还回手摢了她一下露露把拆开的辫子又盘上,盘上又散开,眼泪不断线地流下来了她丢开手中的辫子,用手指拭去眼泪,无意中看到了自己的双手,手掌上沟壑纵横,两个掌心、十个指关节处都是厚厚的犟子这么多天来的风里雨里、起早贪黑、忙里忙外、省吃俭用谁来疼过我啊想着,想着,两手捂住脸,轻声呜咽起来李沪生听到哭声,感到奇怪,用脚轻触了她一下,露露不动;李沪生又挥手触了一下她屁股,露露多少天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干脆放声大哭起来
李沪生一跃而起,一眼瞥见了露露的裸露的上身,一把搂住急切地问:“露露,怎么啦,谁欺负你了?”露露伤心地哭,李沪生一把跳下床,从抽屉里取出毛巾,递给露露。露露一把推开,李沪生上前给她擦泪,又是一把推开。李沪生趋近了,给她擦脸,瞥见了露露丰满白润的乳房,赶快搂着她,一边在她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