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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蓬头乱发,破衣烂衫,抹了一把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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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找引火材料,周身摸摸,想找点纸片子出来,一下摸到了里衣口袋里一个信封,这才想起是张部长转来部队给他的信,心里“咯噔”一声。这封信因为一路匆忙赶西藏竟忘了看,连忙用手耧耧地草,拢了一大把,“噗”地一根西藏大火柴,火焰“轰”地起来了。他撕开信封火光中,只见信上刚劲的笔迹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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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生吾弟:原谅我上次匆匆一别,没能很好照顾你。此次西北行动我们之间的种种误会,也因为当时不便明说的原因,责任在我,盼谅!而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我们的社会政治生活不正常,在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身陷囹圄,情况不便说明,但请相信,北疆一行,我是清白的;和我接头的人,是忠诚的共产党员,真心地爱过这片土地。一个伟大的国家,需要清明的大风,正直的大树。我们都曾经爱过这个国家,我们曾像保尔柯察金一样,对党极端忠诚;也都曾经是牛虻,想刺激这个社会迅速奔驰但是文化大革命烧灭了我们的一切理想,我们和千千万万的热血青年一起,都是这个时代的牺牲品我在尽可能的情况下,一直保护他,但正因为这样,我已经无法自拔
他是在生活无着万般困苦的情况下为我们指引着侦破方向的在草原上,他四处流浪,忍饥挨冻,靠为人补皮鞋、拉手风琴、赶大车、背柴火,乞讨为生,到处受人厌弃、驱赶、追逐,是一条真正的‘弃狗’但就是这样,他还是为我们找来了土豆和烧酒他是真正的侦查员——忍辱负重特殊材料制成的合金钢牛虻式的传奇人物他爱着我们他是幕后无名英雄——你不要再去找他了他可能已经辗转中亚到阿富汗、巴基斯坦去了对中亚的侦探发掘永远是我军下一世纪西部战略的重要组成部份他为了西域的明天牺牲了自己的一切!他在为强大中华而战!他是为我们西部战略取来智慧之火的普罗米修斯!我们为之骄傲的中国军人楷模!你永远也无法找到他的
“在我国现在这样一段特殊历史时刻,我们都忍辱负重,为我军的下一世纪而战!”
看过即烧,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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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天风海潮大乐宏章顿时在耳畔震撼地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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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神秘的鸟叫声凄楚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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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李沪生颓坐无声,“我竟如此怯懦!”一种自责的电流箭穿心脏,热泪扑簌而下!
“我军特级战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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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一看落款,还是1969年10月1号,大惊失色!地址也没有!部队长的信今天才收到两年了!他遇难了吗?张部长也没有交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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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不知道,这封信还是部队长在酒泉基地“牢狱”中写给他的。因为李沪生转院合肥后一直失去与原部队联系,只能托相识的熟人转递,而且一定要保密!一晃两年,张部长一直带在身边,这次刚好碰上,于是有了这封久违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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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也不知道,部队长自出狱“转型”成我军高级将领,无时不刻关心着他,日夜思念着他,寻找着他,不但安排照料了露露和他的父母,而且从他到新疆后一直暗中追踪着他,准备施以严重关头的紧急保护在他喀什那晚再次神秘失踪以后,红蓝盾军团已经杀入西藏,悄悄一路侦查他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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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7——1”夜空里那动人的鸟叫,越来越跳脱、清晰
环视周围,古格土林正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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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稀微,正从山影背后滟潋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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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两年前中苏边境哈萨克斯坦凄黑谷地发生的那一幕了李沪生手中的信纸倏然飘落他慢慢支撑起来,一只手拨开沙棘“叮咚叮咚”——那声音从灌木的荒野上空发出,神秘,凄凉,幽美部队长面对鸟叫的方向,注视着手中的怀表,不时闪动着荧光
李沪生睁大茫然的眼睛——“他是?!”
——模仿着那奇异的美丽的鸟叫,向部队长发出了行动的暗号引来了那真正的神奇的灵鸟接下来湿瘩和彼得黑衣人整个的、后来的重大发现
“那鸟声传达的密码可惜,再也无法破译了”
后来部队长用毯子缠裹着身子,在沙地上躺下红光下,篝火旁,柴草烟熏味土豆烧烤的余香和羊皮袄的腥膻掺和在一起,飘散开来自己曾坐在篝火旁琢磨心里活跃着疑团透过火光,目光所及,包裹在翻毛皮帽子中那张安详、削瘦、刻满了沧桑、遍栽着灰白胡茬部队长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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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跃出了另一张脸——那张在西去急驰列车车窗上汗水雨水中痛苦惊恐的脸…那张镶嵌在天山小屋松木镜框中宁静祥和的脸
他想起雪雪讲过的这个人的故事
他想起俄语教师说过的“他是很贫穷的,穿的是荒原皮袍为我们补了两个马鞍”“后来他又来过一次吃了我们给的两个饼,装了食堂的剩饭”“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干活我没有见过这么谦卑、诚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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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现,他是在拜城补马鞍的,并且逗留了一段时间“他是想去看雪雪的!”但是到处都在追捕他,他四处奔逃,一直都无法接近雪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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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那从喀什城郊公路旅店内墙上神秘垂下来夹取地图的绳子“他一直在追踪着俄语教师一张神秘的图纸”李沪生倒吸一口冷气,“不过,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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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也一直在追踪着我”
“西域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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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在喀什茅屋酒棚雪路上看到的覆面围巾后那双闪亮的磁性的温柔的眼睛那像是施行告别礼、扬起前蹄向自己跃起三次的烈马,马上骑者那双望着自己,像是圣者般放射出仁慈光芒、俊朗睿智的眼睛——那欲言不得、踌躇而去的刀光前指的马上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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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喀什艾提尕尔巴扎寻找俄语教师时吹那个“那依”鹰笛时,曾经看到过一张熟悉的中国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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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间,一个中亚装束的人,围巾覆面,泥布拖地,似乎从天空走来,喃呢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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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歌声是我哼唱,但爱的旋律从何而来,我不知道
那海洋是我汨出,但时光的美丽是什么,我不知道
鸟儿欢快麇集着烟色,融进树冠的屋宇
那细语呼啸而来,原野氤氲酡红暗紫
那种狂喜如何充溢心灵,我不知道
那种愉快是从哪里而来,我不知道
那化作牧羊人的百眼巨神赫尔梅斯
一个油画中的时刻,遮盖我的裸体
我是黑夜的诗歌,黎明时刚好逝去
我的灵魂在飞翔 因为你编织翅羽
我的脚很美,但总在你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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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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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仿佛有一阵狂暴的海潮猛烈地冲击着尚未被触及的原始心灵的海岸,一片美丽的新大陆剧烈地摇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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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在我和部队长之外,与境外敌谍最高对决的超级杀手!”
“我军的夜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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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目1号!”
部队长、高虎声的战友!我们侦察员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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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阿富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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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哈萨克斯坦就伪装成猎狐人,黑衣人掩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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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在喀什从彼得暗杀中‘救护’、‘劫持’了俄语教师他一定有更高远的侦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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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凝立西望,仿佛回到了两个月前帕米尔高原天门山口篝火寒风刀光击迸的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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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了明亮的鸟鸣声,“叮咚——叮咚——”云中有扇动翅膀的噗啦声那歌声在月空里婉丽、清悦、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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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水,芒射山河。
5。 炼狱圣火
5。 炼狱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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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那间,部队长的话在耳边洪钟大吕般地响起——
“他在为强大中华而献身!他是为我军西部战略取来智慧之火的普罗米修斯!我们为之骄傲的中国军人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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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辱负重,为我军下一世纪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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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星光下的三角琴弹奏,琴声如诵经般低喑肃穆,如泣如诉的歌声加进,低沉转侧,只觉歌声和琴声缠绵揉进寂静的古格之夜,听不出哪是琴哪是歌——像一曲涧沟细瀑,从高山密林深处,向岩缝断崖热烈吟唱而来——
…
哦,你不一定能发现我
…
我欢快 永恒而 安详地奔腾着
一脉细细的奶流啊
撞破 断崖障岩 迎空而下
一道喷灌的雪虹
…
我欢呼地落下
带着碎银振荡的蜂舞
和轰轰雷声的花万朵
在奉献的深渊里
…
我洪流般喷薄而下
破口处满是银钻水晶
以整齐星阵的鞠躬啊
刷新落夜的长灯!
…
你一定不会发现我
在昏暗的丛林的坟蕾里
一条蛇高举着一束阳光
吟诵着走向炼狱的圣火
…
李沪生耳畔响起雄凄的战歌,紧攥信纸的双手阵颤起来!蓦然,信纸上又跳出来两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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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的战略地位同样重要,相信你一定会完成保卫西南边陲的神圣任务!”
“你一定要去找到高虎声,他同样是我军忠勇战士,如果他有难,你一定要拯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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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长!李沪生正在完成你的任务!”
李沪生悲怆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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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格遗地大火熊熊燃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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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中,旋风般呼啸着一队人马,嗷嗷叫地围住了大火,旋即下马,在火焰前围坐,喝青稞酒,跳起了“古格旋”舞——这发源于扎达县的阿里民间歌舞已有1000多年历史了。李沪生早就悄悄隐藏在废墟的土墩后了不一会,又一队人马赶到,双方展开了刀战。突然马蹄声大作,有几骑人马从自己身边蹿上废墟,又有几骑人马追来,有人中箭在身边倒下,刀光剑影,双方就在自己身边砍杀。“哇哇”更多的人喊叫着向废墟上攀来。
李沪生忙趁夜色隐入大殿,躲在一根大柱子后面。就见殿前已经杀做一团,先上殿的倒下了两个,里面放出箭来,追上来的倒下去一个。突然一道寒光朝自己耳边劈来,李沪生赶忙往下一缩,回头就跑,迎面就见一个青面燎牙的怒目金刚高举利器朝自己扑来,“啊!这里是死地!”他大惊,连忙一侧身,双手拉住一个窗棂,一个收腹,两腿一蹬,进入一个厢房。厢房已经有两人在打斗了,一人身着紫衣,手上托着一个鸟笼,身手非凡,挥臂将来拳挡住,飞起一脚,将另一白衣人踢翻。白衣人一个滚翻,起身就是一个后脚,正中紫衣人手腕,鸟笼轻轻飞起来了。白衣人一个虎扑过去,就要接那鸟笼,一个匕首正插入他落地的手背。他尖叫一声,挥臂,从袖管里一个飞镖,正中紫衣人咽喉。
鸟笼轻轻飘落到李沪生手上。他抱着鸟笼,连忙跃出栏杆,跳到另一厢房里。“呯!”一声,一枪射来,一个人影。他忙往柱子后面一躲,抽出抢来。“乓!”又是一枪。他举枪还击,“呯!呯!”两枪,“死地!?让你们去死吧!”藏身一尊残像后面,看那黑影朝前摸来,放了一枪,朝拉杆下一跃,那黑影也随之跃下。
李沪生反手一枪,朝阶梯上跑,那黑影返身来追。只听“呯”一声枪响,李沪生回头来看,那人已倒下,就觉得上面伸下来一只手将自己的鸟笼,轻轻提去。他仰头看,上面阁栏是个蒙面人,双眼示意,头扭了一下。他连忙向上跑去。蒙面人见他上来,从栏上一个滚翻,跃下地面。李沪生也一个翻身,跳到废墟底层。上面大殿里还传来枪声,打斗不息。两人跃上马,李沪生一看,竟是黑衣人乌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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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乌玛示意噤声,两人轻蹄浅沙,悄悄潜出废墟巷道,迈上大路,趁暗夜向冈仁布钦神山方向狂奔而去。行不数里,见后无追兵,黑衣人放慢马步,在一处高岗上跃下马来,李沪生随后跃下。黑衣人取下鸟笼,解开罩布,但见草地上金光四溢,笼子里一只拳头大的鸟,头顶绿翠,玉嘴金足,全身透红如翡,正翘首衍喙,驻足探望。“这是中亚细亚最贵重的鸟!湿瘩想得到的也是这只鸟!可是按我们西藏的习惯,只有最诚实的人才配得到她!上次我一直追踪印度人湿瘩到哈萨克斯坦,在那里遇到你们这次湿瘩和苏联人彼得又从喀什解放军包围圈逃脱,跑到这儿来了这阵解放军正在上面和他们打斗,我们还是先走吧。”李沪生听黑衣人乌玛说的这样,竟跟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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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不知道我军红蓝盾军团就是一支以反恐反特为主的特战部队,这次下决心要摸清中亚、印度敌人的底细,在喀什围剿战胜利后,又一路追击湿塔和残余土匪到了阿里高原。
部队长在喀什组织对中亚和克什米尔匪特歼灭战同时,布置人员密切搜索保护李沪生,吐尔尕特口岸 ‘一线天’一举消灭80多名入侵者,只有数名匪首侥幸逃出包围圈,一部向西流入帕米尔,惯匪湿瘩和彼得向我西藏境内流窜时李沪生已经突围向我阿里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