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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雄兵-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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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了。这不是昨天我来时在板棚前见过的那个养马军人吗?我的胸膛里像有口钟被撞击了一下:

“他是谁?!”我盯着他的背影问。



“噢,你是说那个‘苦役军官’啊”连长像回忆起一件极遥远往事似地应了一声,脸上现出了同情和困惑的神情。

“什么!?”我忙追问一句。



“是这么回事”熊连长从远处收回目光,语气悲悯又有些沉滞:“他呀,原来是中央军事艺术学院最优秀的毕业生,前二年不知犯了什么错,被降职到八连任指导员。人还没到,又接到命令降为战士。上面还说不许公布他的名字,半年前又下文开除党籍摘去领章帽徽,叫做什么‘监外执行’。因为什么都不是,战士们也就把他当成无用的人。他倒好,什么苦活都能干。早上四五点大冷的天起来挑水,劈柴、烧锅,一直到喂猪、放马、种菜他全包了。有时厕所下面满了,他就钻到底下去掏粪特别省啊,别人扔的烂鞋子他也拣了就是一天到晚补他那身旧军装,就是你看到的那一身——补成那个样子了还在穿,不知道新军服留着干什么?看不出是个才华出众的军官生,倒活受罪像个服刑犯人。因为他太苦了,又成天不说话,像个‘木脑壳’机器人,整天忙个不歇,大伙就谐谑地称他‘苦役军士’,可能这就叫做‘殉道士’吧”

连长说到这里,眼睛里闪烁着钦敬和惋惜,叹了口气:“他可是实实在在自觉在干苦役,听说最近要让他‘复员’,他显得格外忙。哦,这两天也顾不上他忙些啥。”熊连长说着,用手指在眼角抹了一下,又不无欠疚地补充了一句。



正说话间,又是一阵瑟啦瑟啦响,那个‘哑巴军士’从我们身边擦身而过,向山上走去,胳肢窝里夹了一大捆麻袋。因为热,他摘去了单军帽,满脸是汗,短平头,络腮胡子,一双大眼睛犀利深沉,迎面照过来,像是要和你说话似地,远远逼射着灼人的光芒。我心里猛一颤!他看着我似乎想说话,脚步迟疑了一下,不知为什么,终于低下了头,又是惨然一笑,随即避开我们的视线,脚下腾腾地,又很快消失在青㭎林小路树丛中去了。

“他不是个哑巴!不是个木讷人——他有很多话要说!”一个念头跳出我的脑海!



“嗨,日复一日,他就是这样不知疲倦啊!其实哪要这么忙啊?!”老熊不知道我的心思,在旁颇动情地感叹道。我没听进连长的话,眼前却浮现出另一双圆润的儿童的大眼睛,一个心头长久搅扰的疑团似乎正在得到化解——

“是他?!这可能吗?!”我心口“咚咚”跳,渐渐陷入了往事的追忆。

4。 苦役军士

4。 苦役军士



不知怎么的,眼前这双有着浓密睫毛的犀利的眼睛竟会那么深深打动我的心!它同我熟悉的那双略带羞涩的,我喜欢、敬重的眼神会出于同一双眼睛吗?那灼人的光芒曾多少次像闪电曙光一样照亮我儿童心灵的世界——当它暗淡下去, 我又是怎样地像天使之马折翼跌足整个身心往下坠落,直至跌入悲苦的深渊啊!

——那颗美丽的启明星还在我的头顶照耀吗?!



终于想起来了——我有个异母哥哥,小名叫军鸽,那是多年前的事了!爸爸那时是部队高级指挥员,53年评军衔时,军阶升得很高,和原先的妻子离了婚,又娶了一个,就是我妈妈。他原先的老伴二话没说,带了歌子回了山东老家。等我出世时,哥哥已经5岁。我上小学时,军鸽上了中学。娘俩曾背了小米、大枣来看将军,倒不是因为“三年自然灾害”困难,而是因为将军被牵涉到庐山上那场著名斗争挨整下放背黑锅的时候歌子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这双漂亮深情略带女孩温柔的眼睛。他个子高高的,穿一身土布装,眼睛大大的,放射着纯洁的天堂的光芒。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歌子挎着只老家的土篮子,略带羞赧地站在我面前,篮子上蒙了块土蓝布,一揭开,里面是两只活泼泼的农村土鸽子!

哥哥带我到院子里,把她们抱在手上一扬,两只和平鸽“泼啦啦啦”自由地飞到蓝天里去了,我心里别提多高兴!“瞧!她们飞得多远啊”歌子手一指,我看到他眼帘里星辰般闪过的纯净美丽!将军待他娘俩不知有多好,大概是出于对上次离异的负疚和患难时重逢知己的欢欣吧,他亲自开小车带她们逛景山、北海、颐和园还让我们哥俩在长城合了一张影,对此我妈还有意见。歌子走的时候,我再次看到他那双热诚的、饱诉着深情的眼睛,闪烁出我爱的、难以割舍的、纯粹的光芒我们都满噙着泪水,直到无边的雨雾把我俩分隔在相知而难逢的遥远的天际



自那以后,我和哥哥就再未见面了。我只听说文革前,因为各方面成绩突出,他被保送到中央军事艺术大学参谋专业,在校时品学兼优,已是少尉级官生了。文化大革命乾坤颠倒,爸爸几次受贬,我妈也和他离了婚。XX那条线上的人几次施高压逼他就范,但他刚强不屈,最后被逼得神经错乱住进了医院异母哥哥在文革开始两年后到了西藏,以后就音信全无。只是在一次所谓清查运动中,我偶然听说将军有个长子是“审理对象”,那是我参军以后的事了

怎么,眼前这个衣装褴褛、满面焦黑、目光苍峻、仿佛担负了全世界苦难、终日颠忙不歇的“苦役军士”,竟会是我那个朝思暮想、曾经鲜花太阳般热情灿烂的异母哥哥吗?

我眼前再次射过来一双犀利纯洁、令人不敢正视的目光!我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我的目光渐渐落在了远山那片桃林上,桃花正在盛开,雪白粉红,那么鲜亮!

“哎,熊连长,这山上有人会弹琴吗?”我突然问了一个不沾边的问题。这是我的潜意识在起作用。不仅是因为,几天前我在来的高台林路听到神秘的琴声;而且因为这里是前敌地区,我想了解一下营区营防安全,掌握一点周围的敌社情况说到底,我还是忘不了那天听到的琴声,那一阵狂风暴雨的“渔阳鼙鼓动地来”后来那轻声柔情的爱情小夜曲很好地描摹了战前的形势——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宁静、幽密、喜悦同样,也勾勒出我内心的世界——渴望暴风雨,热爱雷声,也有似水的柔情、喜好沉静



“啊,山上的琴声?从来没有,我们这里是接敌地区,从来没有的不过,在战士的营房里,吹口琴和拉胡琴什么的,还是可以的。这里是祖国的营房,中国的土地,战士们有自己的业余生活怎么样啊,指导员也会来两手吗?”熊连长垂着双手,眯缝着小眼睛,善意地期待着。



“唔?”我一时哑口无言。



“哦,最近形势紧张,连队很少听到战士吹口琴了”熊连长歉意地补充说,又憨厚地闭嘴。



“不过,最近经常听到山上鸟叫的,很好听啊”狗熊连长胖胖脸,小眼睛眯着,转而说了一句,露出欣赏的神情。



“噢?什么鸟叫?”我惊奇地问。



“啊,自然的鸟声,就是像‘布—谷’,‘ 布—谷’那样的声音,像四川老家清明的插田鸟啊,啊,歌唱春天啊,布谷鸟啊!”熊连长笨拙地摹仿了两句鸟鸣声,歪着头,流露出眷恋家乡的真情,像儿童认真,眼睛润润的,出了神。

不错,就是那天我来时在山上听到的拨琴声,那声声清脆的单音弹奏,就像是春天鸟唱着热恋的歌声!就像是天上玲珑瓶落进了水晶!

哪个军人不爱故乡热土!那个铁兵不柔肠!我看着熊连长那一脸淳朴天真的表情,有点傻乎乎的样子,没有想到,这个参军10年的热血军人,农村来的西藏战斗英雄,轻易地就被鸟叫声骗过去了——耳边“泼啦啦”地,像是扇动着一对翅膀,忽然感到心湖一阵荡漾。

“我们听了鸟叫声都很有精神气哎!”连长眯着眼,点点头,看着远山的桃花林,一口四川话地说。



是啊,哪一个山上没有树!哪一个田里没有瓜!要想打鬼子,咱就顾不了她 ①!



几根冰凉的雨丝抽在脸上,我抬头,哟,天空一下阴沉下来了,又要有大雪了!我快步向正在开饭的二排走去。



注①: 此处四句,取自抗日歌曲《打鬼子》。

5。 米包之谜

5。 米包之谜



雪风“呜呜”地吹着

果然连续三天阴雪,连队人心浮动。今天上午在哨卡几次给营部电话,都说粮还未到。连长在山口气得破口大骂,口口声声说要亲自找后勤算账。中午送饭来,坑道里笑盈盈的,人人都合不拢嘴。我打开饭盒,咦!?怪啊——雪白的大米,香喷喷的猪肉干菜这怎么回事?连长放下电话,刚从掩蔽部回来,一下也愣住了——原来他手上也捧了一份热腾腾的猪肉饭。奇怪啊,刚才上面还说近半个月粮草没指望,怎么会从天上降下这份美味佳肴呢?问送饭的战士,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我决计回连看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我赶回连队,只见伙房居然挂出一块食谱牌,上面赫然写着:午餐:广元大米、内江火腿炖萝卜嚯,好阔气!我推开伙房门,一个炊事兵正在打开午餐肉罐头,真是越发蹊跷!我问哪来的大米罐筒,他是个四川兵,围裙擦擦手,一口家乡话说:“仓库里就有噻!”

“什么!?”我满腹狐疑地随小夏走进库房,在里间靠后门的一侧,一大摞空箱后的麻袋卷下,竟令人咋舌地堆放着整齐的米包罐头,藏得真巧妙啊!我点了一下数,嗯,还不少!  我纳闷了:“你是怎么发现的?”小夏困惑地抓了下头:“这屋子很长时间不用了,都说是回收品仓库。昨早我进屋找麻袋用,揭开盖布,才知道有这么多储备粮食喏,这里还有张后勤的条子。”

我接过来见上面写着:“战备用粮,平时不用,战时省用。”落款:“八连炊事班。”“真会开玩笑!”我吓唬地说:“这是你们平时藏起来的!”小夏一头雾水发愣:“这”

我笑了:“战时麻袋生出大米来了!好嘛!37计,麻袋计啊!”

有人插进来了:“好噻,真会稳定军心啊!天天在厨房,不知道藏了啷个多大米,荒唐!查一下是谁,一定要给他请功!”熊连长操着内江话,两手抄着背,假作愠怒,伙房里走了一圈,脸上也笑开了花。



“会是谁呢?”我走出饭堂,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只见那个“苦役军士”正在伙房后柴火堆前挥动一柄长斧,一下一下机械式地劈柴,地狱的冷风已经把他那张苦难的脸上铸造出道道力士般的刻痕。他抡斧使劲向老树根劈去,每一斧下去,眼睛里都仿佛在喷出一道热流,他那单薄的身子都要随之颤抖一下,我的心也随之震颤:“他怎么要这么卖力啊?!”



上午我向附近几个哨位转了一圈回来,远远瞅见一个人从后院山路走进连队,我尾随上去,一看又是他,从背上麻袋里取出厚厚一摞缝补好的衣服,分放在各班的铺位上,又悄悄走了。望着他那木讷的表情,略显滞硬的背影我突然想起那天我在山上马号里看到的米包罐头,难道会是他?!不像,我摇摇头——那么多的大米罐头不像是一个人能省下来的,那意味着一年不吃不喝,而这是任何人都办不到的!不过,那天在山上马棚看到锅里的野菜、草根和马料蚕豆又说明了什么呢?

——不管怎么说,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某种联系。说起来,还同这次来八连时,收到爸爸临死前托人捎来的最后一封信有关。信里夹了张那年我和歌子在长城合影的照片。爸爸老战友说,将军是在听到前妻病逝消息后悲伤过度突然撒手的。临死前爸爸一反常态,神志格外清醒。信中唯一的嘱托就是要我一定要找到我的那位异母哥哥,还亲笔在照片后手书:“哥哥弟弟,救我中华!”八个大字。



“如果是他,我怎么办?!”一股巨大的感情浪潮猛然从胸中涌起,我头脑一阵慌乱,喉头差点噎不过气来。



我检查了一下各班的武器装备,让文书造了一张最新装备登记表;询问了卫生员,察看连里战士伤病诊疗记录和相关药品发放情况,记起刚才营部的电话,上午10点钟要我去汇报一下近期连队思想动态,对!顺便把连里米包的事件也反映一下。

6。 悲怆世界

6。 悲怆世界



一晃七八天过去了。米包的迷案始终无由“侦破”,因为就在这几天,形势突然变得吃紧。5天前,我方邻近山口巡逻哨遭到不明枪击;连日来,友邻部队阵地敌方枪声可闻,小规模交火一触即发。连长已奉命带小分队深入前沿侦查,一直未归。同时,供给问题更加突出,团部已经动用了马料。八连由于“天降”米包,总算缓和了一些,但终于也没能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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