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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喝完了吗?我去把碗还给那位大叔……”见鄢子云捧著一只碗发呆,尹离忧轻声
唤他,并拿走了他手上的碗准备离开。
鄢子云这才醒过来,“那个……尹儿,你也渴得厉害吧,你自己再去要一碗水喝。”
尹离忧一听顿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抬头看著鄢子云,清澈的眼睛年竟然泛著感激的泪
光,“公子,谢谢你,我……我不渴。”他轻轻地说著,努力仰下心中的激动。
公子对他真是太好了!其实刚才他也想要两碗的,可是那位大叔说最近天旱,水井里经常
没有水,所以只能给他一碗。
他明显的掩饰让鄢子云听了莫名地火大,“不渴?你骗谁啊?连我莳话你也不听了吗——
”
见尹离忧在自己的吼声中瑟缩了一下,他这才惊觉自己反应过度了一个下人喝不喝水值得
自己这样操心吗?真是发神经。
想是这么想,但鄢子云只觉得胸中郁闷无比,而那双诚挚无害又带著深深感激的眼睛,也
让他的心里愧疚得无法平静,当下他沈著脸不再说话,挥了挥手打发尹离忧去了。
傍晚的时候他们来到一个小镇上,几乎是刚刚走进客栈的饭馆里,尹离忧就再也支撑不住
地昏倒了——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他整个人体力透支且严重脱水,再加上昨夜睡在地板上受了
风寒,就是身体健康的人恐怕都受不了,更不要说痼疾缠身的他。
见他一直昏迷,鄢子云连忙叫客栈中的人为他找来个大夫。
“老丈,他到底怎样了?”鄢子云急得直搓手——他回去还得交差呢!可不希望尹离忧就
此一命呜呼。虽然他心中隐隐地知道自己一点都不想尹儿死掉,自然不全是为了上述原因,可
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他血虚之症甚是严重,经不起劳累。再加上夜间定是睡眠不好,又发了烧……年轻人贪
赶路,也要照顾好身体……”那老大夫不赞同地看著鄢子云,似乎在责备他没有照顾好小兄弟
。“这样吧,我先开一剂麻黄汤给他解解表,郡四物补血汤,咱们以后再让他慢慢吃。”
鄢子云略通医道,知道这位老郎中开的药方是不错的,当下便要取出银两为尹离忧买药,
谁知他将手探人怀中,却愣住了一他身上的散碎银子早在固安县的客栈中就已经花费殆尽,有
大把银票却未曾兑换开来,如今在这个小镇上又哪里去寻银楼?他虽然行囊丰足,但在这鸟不
生蛋的小地方简直可说是身无分文。
看他睑上神色古怪,见多了吃白食的店家知道他是身上无钱,不禁暗自庆幸没有让他白吃
白住。
泛位客倌身上可是短了盘缠?嘿嘿,小店小本经营概不赊欠,您这就请吧。”本来见鄢子
云衣饰华贵,以为碰上个金主,谁知道却是马屎外面光,里面一包糠。那店家不层地瞧著脸色
尴尬的鄢子云。
此时尹离忧躺在一张靠椅上已经醒过来,他听见那店家的话,连忙伸手在怀中掏呀掏,终
于掏出一个小荷包,从里面拿出一双金丝铰镯子对那店家说道:“掌柜的,您瞧瞧这个可以作
房饭钱么?”他身上原本带著银两,却在固安时被鄢子云连同他的毒药一起,一并当作“犯罪
工具”没收了去放在包裹之中,这一点两人却都是不知。
那店家哼了一声咕哝道:“我这小店又不是当铺……”当下还是接过了他手里的镯子仔细
看了看,伸出舌头舔了一舔,“倒是真金的,算你们吃住三天罢。
鄢子云见尹离忧一直瞅著那店家将镯子收人怀中,眼底似乎又隐有泪光闪烁,仿佛甚是恋
恋不舍,突然间心念一动。
“慢著。”他叫道,“把镯子留下,用我这块玉佩来换罢。”他身上佩戴的那块龙形白玉
,相传是三间大夫屈原佩带过的,名曰“白螭玉珩”,乃是玉中有玉的极晶,可说是价值连城
,还是当年中进士时父亲重金求来赠送于他的。
既然可以用饰品来换钱,那么自然也要用自己的,鄢子云这么想著。但那店家是个粗鄙之
辈,竟不识得那玉的珍贵,倒觉得金子值钱多了,他老大不情愿地接过鄢子云的佩玉看了看,
疑惑地说道:“这究竟值几个钱啊?”
幸好那老郎中曾经是个多年不第的秀才,也算是个识货的人,他仔细一看那玉佩,登时吓
了一跳,当下悄悄地将那店家拉在一旁低声说了几句。
那店家回头立刻换了一张脸,“客倌,您二位请到楼上上房里休息,嘿嘿,小店招待不周
,还请海涵。”他笑嘻嘻地说道,一边将镯子交回给鄢子云。
鄢子云“哼”了一声接了过来,立刻递给了身边的尹离忧。只见他又用那种感激不尽的眼
神瞧著自己,轻颤著双手接住,珍而重之地放回那荷包内,神色间又是欢喜,又是悲伤,柔和
的脸上淡淡地飞射出几丝动人的光彩,鄢子云连忙别开眼睛。
“叫个人将药煎好送上来,再给几味清淡的小菜……对了,点心要沧州枣泥锅饼,再加个
炒猪肝。”他转头去吩咐那掌柜的张罗晚饭,说的那些都是补血的食品。说完他不再理会这个
势利的家伙,迳自上楼去了,尹离忧见他离开,也不管仍旧头晕目眩,连忙跳下椅子跟著他跌
跌撞撞地上了楼。
进了门,鄢子云让尹离忧躺上床去。自己则坐在房中的圆桌边,吐出了一口气。
“公子……”尹离忧不安地在床上挪动著,“你……你不高兴是不是?”一定是因为自己
太没用了!不仅什么都不会,还老是拖累他,这次又让他当掉身上的玉佩给自己看病住店,真
是太过分了!
“公子,还是用我的钱付账吧……”虽然那镯子是从小养大他的姨娘留给他的唯一纪念品
,他的确很舍不得把它当出去,可是自己不能老是白吃饭不干活啊!“公子……”
“你有完没完啊?一边待著去!别来烦我!”鄢子云火大地打断了尹离忧吞吞吐吐的话。
他正在郁卒自己为什么竟然会有点舍不得看到他生病样子,一向以冷静自持为傲的他,在
听到尹离忧软软的声音后,不禁再次崩溃——仿佛从遇上尹离忧的那一瞬间起,他鄢子云就再
也不是原来那个一成不变没血没泪的鄢子云了。而没有一身奇毒护身的尹离忧,也只是个纯善
无瑕的质朴少年,乾净无害得让鄢子云不知道是否该将他绑回京去一凌迟处死。
正自烦恼间,他忽然想起尹离忧因为这么一昏,到现在还没有喝到一口水。鄢子云立刻起
身为他倒了杯茶递到床边,平板著声音唤道:“尹儿,起来喝杯水。”这几乎是他这辈子说过
的算得上是“温柔”的话了——虽然听起来还是那么的冶淡疏离。
尹离忧出奇地竟然没有听话,只用被子捂著头;一动也不动。
鄢子云又叫了几声,他硬是不出来。
被他的“任性”惹火了,鄢子云一把抓开他的被子扔在一边,然后惊讶地看见尹离忧手忙
脚乱地抹著脸,还将身子翻转过去背对著自己,企图掩饰那早巳落人他眼中的婆娑泪痕。
“你哭什么?”鄢子云无法理解这家伙的所作所为,但看到他的眼泪:心中又是一阵不爽
,快起来喝水。”
“对不起……公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生病的……我以后一定好好服侍你……不要讨
厌我好吗?”被他刚才的大声喝斥伤了心,尹离忧哭得乱七八糟——不知道为什么他十分害怕
被鄢子云讨厌。
“讨厌你?我才没那么闲……生不生病是由得你自己的么?赶快起来喝水,如果你老是病
著怎么服侍我。不听话我才会讨厌你,知道吗?”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鄢子云只得心中
想到什么说什么。
尹离忧一听这最后一句,立刻“弹”起来靠在床头,乖乖地接过鄢子云手中的茶碗,一口
气喝下里面的水,因为喝得太急,他呛住了,“咳咳——咳——”
“干什么……你慢点行不行。”一下子死也不喝,一下子又喝到呛住,真不知道这家伙在
想些什么。鄢子云无奈地看著他原本白皙逾恒的脸庞涨成迷人的淡粉色。
让尹离忧吃完晚饭、喝下药汤以后,当天晚上鄢子云破天荒地叫客栈的人在他的床边加设
一榻让他休息,以免他又主动睡在地上,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尹离忧对他的“善举”自然又是感动得五体投地——他简直把鄢子云当成了全世界对他最
好的人。
睡到中夜,鄢子云听得窗外远远地似有大批人马到来,吵吵嚷嚷地甚是喧哗。他一惊,立
刻清醒过来,此时整个客栈已经是一片灯火通明,只听那掌柜的叫道:“大家逃命啊!那群人
又来了!’’他的话音一落,店中霎时大乱。
原来这小镇上时常有盗贼出没掠人钱财,隔三差五地就来骚扰一番,村中居民都苦不堪言
,好几次大夥组织了人跟强盗决战,但无奈那些强盗十分凶悍,村民们是万万斗不过他们的。
鄢子云不知原委,但他还是轻轻摇醒沈睡的尹离忧,带著睡眼惺忪的他跑到楼下。
眼见大家四处逃散,却立刻就被一群人堵在了门内。
“这条街上住的人都听著,我们来请各位给点衣食钱,只要大家肯乖乖地合作,我们不会
伤人性命,若是大家贪财吝啬,就别怪大爷的刀子无情……”
鄢子云一听顿时明白是来了强盗,疾恶如仇的他立刻感到十分愤怒——光天化日……
哎呀!就算是晚上也不能公然行凶啊!如果不管一管,他这个刑部侍郎做下去还有什么意
思!“想要人给钱不难,·就不知道各位有没有本事来取。”他冶冶地出声,在静悄悄的客栈
中回荡著,众人听他公然挑衅,都不禁暗自惊慌。
果然那盗贼沈默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一向顺从的村民中竟然来了个不怕死的,“是哪个
狗杂种在里面多嘴多舌?赶快给老子出来!不然老子一把火烧了你这黑店!”那盗贼狂怒不已
。
“狗杂种……是在骂我吗?”鄢子云微笑著走出客栈;一他会微笑,是因为他气到了极处
,他有预感某个人将要倒楣了。
“对,就是狗……你他娘的广那盗贼发现上当,顿时破口大骂,此时客栈中已经有些人实
在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盗贼听见了更是气得哇哇大叫。
鄢子云跨出门槛,只见十来个满脸横肉的人站在一个骑著一匹黑马的人前面,想来就是这
帮盗匪了。
“就是你这小于不怕死么?”那匪首斜眼看著鄢子云,见他一副书生相,根本没把他放在
眼里,他头向那些手下一扬,立刻就有一堆人围住了鄢子云。
寻常的小毛贼怎么可能是大内高手鄢子云的对手?只见他东一指西一点,还没看清楚他的
身法,那几个小喽罗就倒在地上哼哼唧唧,根本不费吹灰之力。那马上的匪首吓了一跳,立刻
提著刀子翻身下马,大喝一声向鄢子云砍去。
鄢子云冶哼一声,不闪不避,使出一招“大力金刚指”抓住了那刀身捏住,那匪首登时半
身酸麻,动弹不得。鄢子云轻轻一甩将他摔了出去,那匪首挣扎了半天才慢慢跪起来,一看那
刀身上赫然有几个手指印。他立刻知道是遇上了高人,连忙连滚带爬地跪在鄢子云脚边大叫道
:“英雄!饶命,我还有九十岁的老娘……”
“说点有创意的吧。”鄢子云冷冶地看著他,这么没骨气的家伙,揍他还嫌脏了自己的手
!
此时街道两旁的住户都知道这些贼人被一个外地来的公子收服,都纷纷站在一旁品头论足
。
只见那匪首连连磕头,声泪俱下地道:“那个……英雄,小人干此营生实在是迫不得已…
…个中原因实在不便在此大庭广众之间启齿,您请借一步说话。”
鄢子云见他如此,倒也不好拒绝,正要弯腰扶他起身,谁知那人突然手一抬,一把白色粉
末刹时飘进了鄢子云的眼中,众人一见哗然——鄢子云好心饶他,那人竟然对他使出这等下三
滥的招数。
“拘贼!”虽然立刻目不见物,鄢子云听风辨位,一脚一掌打得他口中鲜血狂喷,顿时倒
地不起。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突然一个惶恐的声音飞进鄢子云的耳中,虽然双眼疼痛难
忍,但听到那人如此惊慌失措的声音,鄢子云更挂心的却是——该死!这些强盗竟然吓坏了尹
儿。
尹离忧见鄢子云中了暗算,简直是魂飞魄散。他立刻飞奔过去扶住他,“公子,你怎样了
,很痛么——”焦急的声音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