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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相-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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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有奇怪事情的根源,就在于郑夫人生了一个人生际遇更奇的女儿。

这个女儿复姓上官,闺名婉儿。

上官婉儿。前贞观进士、高宗朝宰相、诗坛领袖上官仪之孙女,上官芝之女。麟德元年,因替高宗起草废武诏书事,其祖为当今圣神皇帝所杀,父上官芝一同赴死,家族籍没。尚在襁褓之中的上官婉儿与母亲郑氏同被配没掖庭,充为宫中贱奴。

年十四,姿容初成,妖冶艳丽,秀美轻盈。兼且天生聪秀,过目成诵,文采斐然,声名传于内宫之中。于仪凤二年获武后召见,当场命题让其依题著文。上官婉儿顷刻而就,珠圆玉润,书法尤其秀媚,格仿簪花。武后见之大悦,当即下令免其奴婢身份。

上官婉儿因此一飞冲天,年仅十四便出掌宫中诏命。

悠悠十五载过去,如今上官婉儿在宫中的地位已如泰山之安,虽然还不到后来“内相”的地步,却是圣神皇帝须臾不可离身之人。当今天子所下制诰,多出于上官婉儿手笔。

遍数当今朝臣,堪称天子私人者,唯上官婉儿一人而已。

有这么个天子私人的女儿,不说别人,但是宫城皇城六部的谁不要来凑凑热闹?即便那些个最顶级的权贵自矜身份不曾亲至,家中的正室嫡妻却是必然要携重礼而来的。

至于那些六部里的司官们更是一个不落,谁都知道这位郑夫人好热闹之外,也是个喜欢与人为善的。虽然她说的话在女儿那里不一定管用,但她毕竟还是会说呀,这要是能在寿宴上给她留个好印象,备不齐就能传到宫中那位耳朵里。应景儿的时候或者就能有大效用。

除了这些个官们儿,进京赴试的士子里但凡有一点门路的也都拼命的挤进来,至于原因嘛,大家就心照了吧。

因是如此,这郑府今天真是热闹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硕大的宅子里各进院落都开满了席面,花团锦簇,人声鼎沸。

唐松此时就在第三进,也就是郑府的主院儿里。

郑夫人今天就是在此院的正堂接受贺寿,是以能坐进这第三进院落的无一不是当朝宠臣。以唐松的身份断然是坐不到席面上的,甚或连郑府都进不来。之所以能混进来,甚至还混进了这最核心的院落,还多亏了沈思思。

月白的道衣换成了下人们所穿的短打青衣小帽,唐松此刻的身份就是沈思思的跟班儿。

凭着前大花魁,歌舞升平楼镇楼大娘子的身份应邀前来歌舞助兴,沈思思随行的人自然少不了,乐工队伍不消说,其他总还得有一些负责胭脂水粉、舞裙舞鞋之类杂物的小厮跟班儿。唐松就凭借这个混了进来。

跟在他身边的还有呆呆一句话都不说,随在他身后如同影子一般的小跟班儿。不消说大家也知道,这人就是被唐松强拉来的流云裙少女了。

流云裙少女对凑这样的热闹毫无半点兴趣,只是唐松见她天天在家里憋着实在难受,又寻思今天过来只是单纯的看热闹,遂就将她强行拉了出来。

白衣胜雪的流云裙换成了唐松一样的青衣小帽,脸上也细细的做过妆饰,雪白的肌肤刻意画黄了,两道斜飞入鬓的眉毛描画的又黑又粗,秀挺的鼻子也刻意画塌了,总而言之就是怎么丑怎么来。

对此,唐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如此就凭少女那祸国殃民的长相实在是太招人眼,带不出来呀。

沈思思的身份毕竟跟其他那些歌儿舞女不同,郑府因就在院子两边的厢房里单辟了一间安置,今天受邀前来歌舞的人中,也就只有她和如意娘有这待遇了。

进来之后,其他那些个乐工小厮们忙着为稍后的歌舞做准备。唐松反倒是无事一身轻,带着化妆后呆呆的少女半开了厢房的窗户向外看热闹。

“水晶,你看这人来人往的多热闹。你才多大点年纪,总是呆在屋子里太安静了不好,以后就该经常出来转转,这样才有活力元气嘛”,唐松曾几度问过少女的姓名,少女却始终不曾说。唐松想着这时代女子的闺名是等闲透露不得的,一般只能是亲人和丈夫知道,所以也就没再多问。

看着她晶莹剔透的模样,随口就喊出了“水晶”这个代称,这么些日子下来倒也习惯了。

流云裙少女水晶自然是没有答话的,对此,唐松真是很无奈,这些天里他是想尽办法引着想让她多说些话,但目前看来效果实在有限。

“你呀”,唐松伸手过去在少女挽成小厮发髻的头发上揉了揉,既无奈又怜惜,随后伸手将她拉近些,好向外面看的更清楚。

正在这时,外边院子里有郑府下人导引着几人来到了最接近窗户的这处席面上。

郑夫人好热闹,贺寿的人又太多,屋里根本坐不下,是以这每一进院落中也都安排了席面。上有大树浓荫可蔽阳光,树荫遮不到的地方则覆有轻纱为障,再加上院落四周十二具香炉燃香袅袅以驱蚊蚁。这本是露天的院落竟被生生改造成了别致的凉亭,除了没有冰盆之外,倒比屋里坐着更舒服。

郑府下人导引来客安坐的这处席面实在距离厢房窗户太近,仅有窗外的一个台阶相隔,唐松见状,伸手将窗户掩了掩。

这边窗户刚掩好,那几位客人也已安坐完毕,随意闲话,便听其中一人笑声道:“延清,前几日你随驾龙门之游的事情某可是听说了的,这番你独占鳌头,在圣神皇帝驾前大大的出了个彩头,诚然可喜可贺。既有此好事,不能不请某等一醉为贺呀。列位大人,你们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同坐之人纷纷大笑附和,“仲连此言极是,延清这个东道断不能少,否则,你得的那件御赐锦袍需是穿不得了”

距离太近,即便是窗户掩的极小,唐松也难以直接去看外边的情形,只是半侧着身子在窗户后听席面上的闲话。

少女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安静的站在唐松身边。

窗外席间又是一阵儿笑声,随即就有人打问那独占鳌头的细故。

“献松你寡闻了”,那字唤仲连的人调笑了一句后倒是细细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前几日天气暑热,圣神皇帝国事之余动了游兴,遂就出城去了龙门。

圣神皇帝是雅好文辞乐章之人,其间自然少不得让随行的臣子们赋诗以助游兴,并取锦袍一领作为悬赏之物。

随行臣子中有官居左史的东方虬率先成诗,圣神皇帝以锦袍赐之。但不等东方虬将锦袍披上身,这位字唤“延清”的《龙门应制》诗也已完成,其诗“文理兼美,左右莫不称善”。

圣神皇帝见状遂笑夺东方虬之锦袍亲手赐予了这位延清,此事诚为当日龙门之游上的第一段佳话。

那字唤“献松”的官员因这几日忙于他事,所以不曾听说。此刻听了也是抚掌而赞。

外面说的热闹,唐松在里面却是听的傻眼,这“夺锦袍”的轶事可谓流播极广,唐人笔记里多有记载。后世里只要是学中文出身的人都会知道此事。

要说这件轶事中的两位主人公,一是那倒霉的,陈子昂的好友东方虬,另一位便是初唐末期诗坛领袖之一的宋之问了。

宋之问?窗外席面上那位字唤“延清”之人便是宋之问!

瞎猫撞上个死耗子,事情还真有这么巧的?

第五十九章 何必知道?

既然宋之问这正主儿到了,唐松也就不愿再躲在掩着的窗户后看人。

一身青衣小帽打扮的他出了门,站在厢房门口向宋之问看去。

其人约莫三十五六的样子,面白微须,偏瘦的身形搭配上考究的衣饰,风仪极美。

正在打量时,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同样的青衣小帽,水晶还是跟不出来了。

好在这天郑府人太多,下人也太多,而且因本府人手不够用还有许多是从别府借过来的,本就有些微乱。再则两个青衣小帽站在房间门口等着传唤伺候也尽说得过去,是以并不曾引起什么注意,也没人来驱遣他们。

唐松抬手给流云裙少女整了整有些歪斜的小帽,注意力却全在那桌席面上。

听同桌说到年来最为得意之事,宋之问笑的很欢畅,口中虽然谦逊着,脸上却是要发出光来。

笑说完这个话题,几人因就说到了郑老夫人如何的好福气,今个儿上官婉儿能不能回来之类的。随后,闲聊间自然而然的也说起了坊间热议的大花魁之争。

这回是那个字唤“献松”的人先开口,语气间带着玩笑的随意,“某听说今天新老花魁可是要联袂登场了,人人皆知如意娘是你的红粉知己,延清你就一点不担心?”

名士、名僧、名妓原就是分不开的,更别说这还是社会风气异常开放的唐朝,官员名士们有几个烟花青楼中的知己真是再正常不过了,漫皇城六部莫不如此,这样的事儿只会被视为风流渊薮,没什么好指责的。

譬如中唐时与白居易齐名的大诗人元稹就曾与名妓薛涛过从甚密,进而被传为广为人知的风流佳话。

听到这个话头儿,宋之问笑着摇了摇头,却是不曾说话。

“噢,看来延清是胜券稳操了”,那献松笑着叹息了一声,“可惜呀,原本想着今个儿还能有一场热闹瞧瞧,也算逗个闷子。看延清你这样子怕是没戏喽”

“杜必简,沈云卿,陈伯玉等人不出。方今天下还有谁能与延清一较文才的!不过看延清你如此自在安然的样子,想必定已知道是谁为沈思思掌笔了?”,字唤“仲连”那人说到这里,笑着催促道:“速速说来,也免得我们再苦猜哑谜”

是谁站在沈思思身后与宋之问打擂台。这个问题确实是时下洛阳士林颇为关注之事,所以此人一开口发问,众人纷纷附和,必要宋之问给个答复。

这时节宋之问想不说话也不成了,拱手笑着道:“不过是场歌舞罢了,列位何至于此!罢了,罢了,我说就是。必简、伯玉诸兄公事繁杂,确实没心思来凑这样的小热闹。至于为沈娘子掌笔之人,我倒是听如意楼的人说过一嘴,据说是个从山南来京的士子,只因以前从不曾听过这人,是以那名字也就没记住那里是不肯说!实实是没记住,诸位便莫要再逼问了”

“噢?居然是个无名之辈!”,那几人听说杜审言等人确实不曾参与其事后顿时意兴阑珊起来。

一个是刚刚在圣神皇帝面前以诗作出尽风头的诗坛魁首宋之问,另一个却是宋之问听说后连名字都记不住的无名之辈,实力差距太大嘛,这新老花魁之争还有什么看头儿?

叹息声中,仲连复又开口道:“沈大娘子勇气可嘉,只是用心太切竟至于进退失据了。不过延清你可知道她这次所唱的究竟是什么歌诗?”

“不知”,宋之问漫不在意,“又何必知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赞,“好豪气!”

恰在这时,一身喜庆华服的郑老妇人接受完来宾的贺寿后笑吟吟的走了出来,满院宾客随即起身。那桌席面上的闲谈也自然结束。

奴仆鱼贯而出,各式海陆珍馐流水般的送上来,寿宴这就正式开始了。

今天受邀来郑府的歌儿舞女极多,基本上每一进院落都有歌舞助兴,但所有来宾看歌舞的心思却都集中在主院儿,也就是唐松所在的第三进院落里。

酒席开宴的同时,主院儿演舞台上的歌舞表演也随即开始。

唐松依旧是青衣小帽的站在厢房门口,仔细的看着演舞台上的表演。

酒过三巡,宴饮气氛已到高潮,凝脂如玉般的如意娘正式上场了。

一曲健舞可圈可点,不过唐松的兴趣却不在这上面。如意娘随后唱出的歌诗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歌诗名为《灵隐寺》,如水的琵琶声中便听如意娘放声歌道:

鹫岭郁岧峣,龙宫锁寂寥。

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扪萝登塔远,刳木取泉遥。

霜薄花更发,冰轻叶未凋。

夙龄尚遐异,搜对涤烦嚣。

待入天台路,看余度石桥

这是宋之问游《灵隐寺》夜中所作的一首山水游记诗,颇得“字字入画”之妙。尤其是其中“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一联历来为诗家称道,堪称诗歌史上的名句了。

此诗诚可谓是宋之问的巅峰作品之一,诗本身不错,又有佳构名句以增辉色,是以此诗不等唱完,便已彩声四起,及至如意娘唱完全部歌诗,更是赞声如潮。

宋之问安坐不动,脸上的光彩却益发的盛了。那字唤“仲连”的击节而赞后,哈哈笑道:“有此佳作,须也怨不得延清兄记不住那人姓名了。好一个‘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对仗工稳、绘景壮胜,诚然佳妙啊”

此言一出,同席者纷纷称是。

当此之时,众人皆都认定今日所谓的前后大花魁之争已无悬念。无论沈思思如何不甘,在容貌技艺不相伯仲,只能以歌诗见高低的情况下,她已是必输无疑。

姜还是老的辣,诗坛盟主,这地位毕竟不是白给的。沈思思所唱还能超越这一首不成?

正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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