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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怎么样?」
「我回来的时候,微微浑身是血地躺在蔷薇丛里,咏心在花圃边,离微微不到两米的距离」
杜咏维刷的一下从沙发上起身,语气有些阴冷:「沈斯乔,你现在是在告诉我,你怀疑这是咏心的杰作?」
「我没有这么说。」沈斯乔轻声回答。
「可恶!」杜咏维爆发地揪起沈斯乔的衣领,狠狠地看着他:「你没有这么说,但你这么想了!从你的语气、你的神态你都认定了咏心是凶手了!」
沈斯乔似乎也开始隐隐有些怒意:「那你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微微不小心自己掉进去了,咏心就在身边一直看着她求救?」
「我不管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杜咏维低吼:「但我认识的咏心不是这么可怕的人,她不可能刻意亲手推微微进去花丛,也不可能无视微微的呼救。」
「我没有说她是刻意的,只是咏心每次见到微微都控制不了她的情绪,也许她是病发失去理智才这么做的。」沈斯乔红着眼不肯示弱。
「不会的!」杜咏维狠狠推开沈斯乔,「就算咏心发病她也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她的潜意识绝不会这样。」
沈斯乔粗重地喘息着,疲惫地跟杜咏维两两对视,良久,他挫败地坐回小沙发:「对不起,也许是我太主观了不过,咏维,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咏心看微微的眼神和失控状态,但是,错的的确是我,我不该离开,更不该把他们放在一起。」
杜咏维也稍作冷静:「依你所说,咏心讨厌微微,是潜意识想起自己失去的孩子,不过仅仅是这样至于她做出这么失常的行为吗?还是因为有别的原因」
沈斯乔抬头,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以来安咏心的行为,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却又马上否定,不可能应该不可能
「你在想什么?」
「咏维。」沈斯乔忽然看着杜咏维:「我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原因,但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都没找到机会。」
「噢?」
「我在想咏心会不会是醒了?」
杜咏维震惊:「不可能!刚刚是我把她送回房间的,她几乎没什么变化,她任何一个眼神和动作都瞒不了我,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沈斯乔撑着额头叹息:「自从她第一次见到微微失控以来,她失控的次数就越来越多,偶尔我还会不经意发现她对我说的话有反应,她常常是静静的听,而后就一点点开始反应,就算不是醒了,会不会也是正在有意识的阶段?」
杜咏维不能掩饰内心的波澜:「可是她醒了为什么不说,仍旧保持这样的状态?」
「你说呢?」
沈斯乔跟杜咏维交换着眼神,他知道,杜咏维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们的潜意识都否认这个事实,咏心,不该是这样完全充满恨,不留退路的。
「你抽个时间带她来医院作个全面检查到时候,我会安排一个权威的心理医生。」
「好。」
如果咏心真的醒了,他想,他会高兴得近乎疯掉,可是如果她真的醒了,却故意这样折磨他,他该去如何面对,他该怎么办。
◎ ◎ ◎
送走杜咏维,沈斯乔轻轻打开房门,走进他和咏心的卧室,一片漆黑。
她仍旧坐在窗台前,静静的被笼罩在月光里,沈斯乔看着她,却找不到当初的温暖,他觉得冷,甚至有些凉。
缓缓走到她的身边,在她的身上披了一件薄薄的晨缕,他倚着窗台跟她一起发呆,突地,沈斯乔淡淡的说:「咏心,妳其实醒了对不对?」
即使掩饰的再好,安咏心也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她的目光依旧默然望着远方不语,她知道,他在试探她。
「妳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要故意装作没有知觉。」沈斯乔的语气极力平静,却不自觉有些提高。
她不是故意装作没有知觉,她是宁愿真的没有,也不要想这样脑子里被撕扯,让她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了。
墨黑的眸一丝不漏的将安咏心的每个表情神态收纳眼底,沈斯乔忽然蹲在她的面前,大掌攫住了她纤弱的肩膀,一点点收紧,一字一句有些咬牙切齿:「我要妳说话,妳告诉我,妳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要再故意无声的折磨我,妳骂我、打我,甚至杀了我,我都不会有怨言,可是现在妳在做什么?把自己变得可怕,变成跟方眉一样无可救药的人吗?」
安咏心的眉心一点点蹙起,因为双肩被攫住的疼痛;而在他提到方眉的时候,她的忍耐到了极限,尖叫一声挣扎起来,她不是方眉,不是!她只是在报复,不是在伤害别人。
「不准叫!不准闹!」沈斯乔定定地看着安咏心,逼她:「我知道妳听得见,妳明白我在说什么,安咏心,妳可恶!妳知道不知道,那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而已,她根本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也不能对任何人造成伤害,她是个孩子呀,妳怎么能忍心这样看着她遍体鳞伤近乎绝望都不去管她!这跟当初方眉无视妳的央求,执意把妳母亲火化有什么不同?」
「啊滚,你滚开。」那些可怕的回忆再次在安咏心的脑子爆开,她撕咬着沈斯乔让他松手,她不要听这些,不要!头好疼,要爆炸了。
安咏心抱着头,疼得不知所措,下意识,狠狠地往一旁的墙上撞去,一下、一下发出闷闷的重响,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减轻一点疼痛般。
看着安咏心这样自残般的方式,沈斯乔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试探,她听得到,她真的听得到他说的每一句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他也真的认命了,他不想再故意试探她逼她,他的心在滴血,在疼,就算她是故意装疯卖傻、故意装作不清醒、永远这样故意折磨他他都认了,只要她不要伤害自己。
沈斯乔拉住她扣在怀里,闭眼轻吻她冷汗淋漓的发,发现她在瑟瑟发抖:「对不起、对不起咏心,乖,不要再伤害自己,是我的错。」
安咏心轻轻颤栗,在他的怀中睁开双眼,阴鸷而寒冷,他为了那个孩子在逼她?以前,就算再怎样,他也不会说这样的话来逼她,现在,仅仅是因为那个孩子,他逼她,甚至怀疑是她亲手推那个孩子进的蔷薇丛?
是啊,她看着那个孩子求救她也不救她,那又如何!为什么全世界都可以伤害她,她就不可以伤害全世界?她就要伤害那个孩子,沈斯乔的孩子!
沈斯乔敏感地观察着安咏心的每一个表情细节,大掌缓缓覆上她握紧的拳头,将她指甲深陷在掌心的手指一根根不经意地掰开,他备受折磨的心痛苦不堪,泪从眼角滑出,抱紧她抵住她的头顶,默默用着唇形说:「妳要怎么做都好,我都依妳」
良久,沈斯乔搂着安咏心坐到了地毯上,他故作自言自语般祈求:「咏心,不要再讨厌微微了好不好?是我的错,我一直以为如果妳的身边出现一个孩子,像微微那样可爱的孩子,妳就会清醒、会忘记失去孩子的伤痛,所以我才领养了她」这样漫不经心的说着,沈斯乔却不知道这让安咏心收到了多大的震动,她那双阴鸷的眸变得难以置信。
那不是沈斯乔的孩子?沈天微是领养的
沈斯乔自顾自的低语:「可是我错了,妳讨厌她,我让妳、微微都陷入了更加痛苦的深渊,可是咏心,不要恨她、讨厌她,她真的很可怜,妳知道吗?两年前,我是在受理一个家暴案的时候见到微微的,那时候她才两岁,他的父亲生意失败,天天买醉打她、打她母亲,一次错手她的父亲将她母亲生命夺走,父亲也被判了无期徒刑,她成了一个孤儿,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属于我们的」
发现怀里的咏心变得安静得出奇,沈斯乔就慢慢继续说下去:「妳没有仔细看过微微对不对,她有一双很漂亮、很漂亮的大眼,像极了妳,正是因为那双眼睛,明亮而充满了求救的无助信号,我才丢不下、她领养了她;她的一切悲剧色彩都像极了妳,而且跟我一样,是一个孤儿,这样的孩子让我感同身受,我一直相信,妳也会深深地爱上她、保护她,世间上所有的悲剧到我们两个停止就够了,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也不应该在微微身上延伸的」
「咏心,她是个可怜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不管如何,试着接纳她,不要再恨她否则,她的悲剧不过是妳跟我的重演罢了;咏心,我知道妳明白,妳有一颗那样善感的心,是不是」慢慢,沈斯乔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竟然疲惫得沉沉睡去
他靠着墙,安咏心靠在他的怀里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会再有眼泪的了,抬手,抹去脸上的冰凉,她却尝到了眼泪苦涩的味道,说完全不曾动容那是骗人的。
这是沈斯乔第一次跟她说微微,一个完整的沈天微,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张天使的小脸,那双大眼是的,她突然发现了她为何这样讨厌沈天微的原因之一,她在沈天微的眼里看到了自己,那样可悲而无助的自己、改变不了命运的自己,让她觉得痛不欲生。
可是至少沈斯乔是对的,微微没有错,一切的悲剧应该在他们身上截止,不能在沈天微的身上延伸,可是她对沈天微做了什么了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下午沈天微遍体鳞伤躺在蔷薇丛中的可怕场景,安咏心哽咽的呼吸灼烧得她情绪崩溃,她知道那种情绪叫自责、叫后悔、叫愧疚,如果沈斯乔再晚一点回来,说不定沈天微就会这样流血过多难以挽回
安咏心咬着唇轻轻颤抖,的确,她究竟是怎么了,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她这样做究竟跟方眉有什么区别,不,甚至比方眉更可恶、更不是人。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安咏心哭泣着,她只是突然很想跟那个小女孩说一句对不起,她的内心深处不是真的想这么做的,只是她控制不了自己、忍不住不去恨。
安咏心觉得痛苦万分,这个温暖的怀抱让她觉得矛盾而挣扎,是的,她变得这么不可理喻都是因为这个男人,是他逼她的,是他把她从童话里灰姑娘变成白雪公主、再变成巫婆的,可是她还有后退的路吗?没有了她做不回以前那个善良的安咏心了。
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 ◎ ◎
「嗯,妳放心,微微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前几天就已经开始去幼稚园了。」沈斯乔站在窗台前,背着房间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他停顿了一下,蹙眉道:「Boss已经答应过我不会再出现上次的事情了,这一年是我的假期。」
那边的人似乎退了一步,沈斯乔才说:「那好,我给妳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先给幼稚园打电话说会晚点去接微微,超过一分钟别怪我连好友都没给情面,嗯,好,一会儿见。」
挂下电话,沈斯乔走到一直安静地待在阳台上出神的安咏心身边,他伸手一把将她轻柔地抱起,回到房间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坐在床边,沈斯乔宠溺地抚摸着她光洁白皙的额头:「咏心,我要去幼稚园接微微回家,阳台风大,妳在床上睡一下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妳乖乖的。」
看着安咏心顺从地乖乖闭上眼睛,沈斯乔才俯身吻了一下她,急忙起身离去;很快,一室安静,房间乃至整个别墅里,只剩下安咏心一个人。
躺在床上,她缓缓地睁开那双空洞的大眼,其实,她应该早就习惯这种安静了,但是因为某个人一天到晚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让她发现,耳边的安静竟然有些心慌。
微微自从上次受伤之后,她已经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她了,沈斯乔一直在一个人照顾那个小女孩,而且避免让她跟微微见面,哪怕只是擦肩而过的一眼,所以那个小女孩究竟怎么样了?
莫名的,她很想知道那个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尽管当初她看微微一眼都觉得厌恶烦躁但沈斯乔很小心地错开她们,她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微微、确定她的状况,如果贸然出现在微微面前,又怕会被沈斯乔发现她其实已经清醒了。
缓缓地,安咏心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一股很强烈的冲动在驱使着她,安咏心,去看看微微吧,只是一眼就好,只要确定妳没有将她伤害彻底。
安咏心瞟瞟墙上的钟,沈斯乔在电话里说会晚点去接微微,那么她可以趁这一点时间去幼稚园门口看看她,然后不被发现地提前回来,让一切还原。
她的心怦怦直跳,似乎带着些许鲜活的刺激感,一种好久没有的,让全身细胞都在兴奋颤动的情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