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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什么?」有鬼!
「好吧。」沈斯乔忽然有种豁出去的感觉:「其实这是买给我自己吃的。」
「啊?」这次轮到安咏心傻眼,之前气闷复杂的心情、伤心难过似乎都不及这猛,「你自己买蛋糕来吃?男生怎么会喜欢吃蛋糕啊?」
「所以我才说送人的」沈斯乔有些恼羞成怒和不被欣赏的窘迫。
「哈哈」安咏心很不配合的突然爆笑出声:「真的很不搭耶!沈斯乔和蛋糕」
「不准笑!」沈斯乔下意识用手去捂安咏心的嘴,安咏心连忙抓住他的手,两人挣扎,站在街灯下,两人突然因这暧昧的触碰而僵住。
安咏心猛地松开沈斯乔,咳咳两声,努力克制自己不笑:「你为什么喜欢吃蛋糕呀?」
一时之间,沈斯乔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安咏心触碰到了些隐私的事情,就在安咏心连忙打算换个话题的时候,沈斯乔忽而不介意地笑起来:「因为我妈妈是个甜点师傅,小时候她很喜欢做各类的甜点给我吃,她最拿手的是芒果千层派,那些甜点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现在吃不到了,很怀念。」
吃不到是什么意思?是因为读大学离家远了吗?安咏心没有再问下去,深怕问到不对劲的问题,她只能理解地笑笑:「原来是这样,好吧,你想吃甜点的时候来蛋糕店,我可以优惠给你哦。」
沈斯乔笑而不语,他们之间似乎缓和了很多,他连日来的烦躁也奇迹般地消失不见。
「这代表妳原谅我了?」
呼了口气,安咏心轻笑:「没什么原不原谅的,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你并没有刻意伤害我些什么;沈斯乔,以后我们做好朋友吧!你可别得罪我,否则我就跟人说,沈大才子喜欢女孩子家喜欢的东西,嘿嘿。」
安咏心没心没肺地笑着,甩着包包故作得意地走人,她不知道身后的沈斯乔是什么想法,她只知道,从今以后她只能把自己的感情放在心底了;她能做的只是不让沈斯乔再次讨厌她而已,也许,朋友才是最好的,因为那样,才不至于离他越来越远,远到最后,连朋友都不是。
而沈斯乔,有些微微愕然地站在原地从今以后是朋友了吗?仅仅只是好朋友了?可是为什么,他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呢?
◎ ◎ ◎
一阵甜点的香味忽地飘过鼻尖,正蹙眉对着课本背重点的沈斯乔猛地一惊,怎么可能教室里有甜点的香味?
还没偏头,一个小巧的乳酪蛋糕就摆在他的桌面上,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的杰作!
强忍着低吼的冲动,沈斯乔转头看着在他身边坐下、笑盈盈的安咏心,咬牙切齿:「妳又想怎么样?」
安咏心轻声凑近,讨好地说:「甜点耶,你不是最爱甜点的吗?送给你吃呀。」
他是有多喜欢吃甜点?她又是多想让全部人都知道他沈斯乔一个堂堂大男人喜欢吃甜点?
自从被她发现这个秘密之后,她就常常送他甜点,还大剌剌的在教室公开「相送」!美其名阿莎力地说因为他们是好朋友他们是有多好?好到她每次送完甜点的糖衣之后都有颗「炮弹」准备着
「说吧,妳又有什么事?」
一瞬间,安咏心的面部表情几乎是愠怒的:「好了哦,沈斯乔,作为好朋友的我对你这么体贴,你都不感动,还怀疑我是有目的!」声音忽然转小靠近了沈斯乔的耳朵:「喂,等会儿的基础理论学,难不难考?」
沈斯乔蹙着英挺的眉,眉尾有些不经意地挑起,墨黑的眸斜睨着安咏心一脸谄媚的模样,这就是所谓的怀疑她有目的?这是很明显的有备而来吧。
淡淡的语音飘过:「妳说呢?」
「唉,一定不简单!」安咏心挫败地趴在桌面上:「基础理论的教授一向看我最不顺眼了,如果这次期中考试我没考好,她一定不用等到期末就给我来个狠狠当。」
看着安咏心红润嘟起的唇瓣,一脸灰心丧气的模样,沈斯乔实在不忍心再火上添油地说一句,妳以为只有基础理论的教授看妳不顺眼?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提早复习?」
唉,说得倒简单!
安咏心不爽地推了一把沈斯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打工赚钱养自己,哪有什么时间复习嘛,别再刺激我了。」
沈斯乔看着安咏心自顾自地埋怨,其实他不是没有疑惑,安咏心的身世背景似乎很神奇,全校都没有人知道;她看起来很有钱,身边有杜咏维又有慕弈天,却似乎又很穷,还要打工赚钱养自己;他不敢去问,似乎潜意识里知道这是一个大禁忌。
在神游的一瞬间,沈斯乔感觉到手臂被一阵紧紧的力道箝制,回神,就发现某人以八爪鱼的姿态紧紧攀附住他,一脸讨好的痛苦模样:「沈斯乔」
「做什么?」不好的预感
「呜」安咏心一双美眸水滴滴地看着他:「你就帮帮人家啦。」
这个「帮帮」似乎太冠冕堂皇了,她为何不直接说,嘿!沈斯乔,我们来互通有无吧,你的答案是我的,我的答案还是我的。
看着安咏心的表情,沈斯乔难得有了恶作剧的心情,薄唇轻轻咧开一道若有似无的笑,就在安咏心以为有希望的刹那,沈斯乔伸出了白皙的长指,抵着安咏心的额头轻轻一推,将她推开,不留余地地说:「不、可、能。」
「吼!」安咏心怒了:「沈斯乔,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怎么这个呆子一点都不开窍!
好朋友?沈斯乔略微思考了一下,勉强算是吧,可是他真的不怎么想跟她做朋友,跟她做朋友究竟有什么好处了,除了冒着被人发现自己一个男生喜欢吃甜点的可怕事实外,他真的没找出来什么好处。
就在沈斯乔思考着怎么回答的时候,走进教室的教授救了他;时间到,开始考试了。
安咏心撇着嘴含泪远离一个空桌位,沈斯乔想,他一定是跟安咏心待在一起久了,学坏了,因为他觉得如果她现在再挂上两行鼻涕就更完美了。
基础理论学的教授没有给大家垂死挣扎的时间,发卷、开考一气呵成。
沈斯乔执起笔,浏览过题目,很好,没有选择、没有填充,八道问答题简明扼要地跃于眼前,不是生就是死,有人恐怕要死得非常难看了!低低笑了一声,沈斯乔开始行云流水般作答,但内心并不是不担忧,她还振作吧?
◎ ◎ ◎
题目做到一半的时候,一卷透明胶带被抛在他的桌面上,企图引起他的注意,沈斯乔缓缓偏头,看见了某人可怜兮兮的表情。
谁理她!无视骚扰,继续作答,可是她似乎真的没有动笔的迹象,该不会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吧?
脑子里一直飘荡着那句,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唉,好朋友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沈斯乔告诉自己,冲着那些甜点他也不好「忘恩负义」,懊恼地呼口气,他做出了这辈子第一次,也是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做的举动,趁老师不注意把考卷很明显地外移,装作不经意只是要回答别的题,咳嗽一声通知某人可以斜眼瞟到他的考卷。
只是一瞬,他感觉到某人的小宇宙开始爆发了,那种精神奕奕的感觉让他不可思议,然后他听见了刷刷的落笔声,安咏心,他真是败给她了!
他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现在开始他一定要死抓着她看书不可!摇摇头,他开始继续作答,却无法理解自己唇边那抹宠溺的笑意,是因为什么
「嗨!沈斯乔,你真是够朋友,我写得非常顺耶!」考卷一交,教授前脚走人,安咏心后脚就崇拜地仰视了沈斯乔:「你写的东西都看得好清楚哦。」
他应该为自己写得很清楚而骄傲自豪吗?沈斯乔伸手就弹过安咏心白皙的额头,没好气地说:「妳晚上打工不是十点开始吗?以后八点以前就跟我到图书馆学习。」
「天呐,你饶了我吧。」安咏心哭丧着脸:「我不要!」
「妳必须要!」
「不要!」
「没得商量。」
沈斯乔不再理安咏心,走上讲台去收拾教授遗留下的东西,安咏心嘟嘴趴在桌面上,执拗的表情化为幸福,盯着讲台上那抹颀长的身影,她真的连一秒都不愿意离开视线,呆子沈斯乔,没想到也有这么霸道的一面呢。
他以为她真的不会做吗?她安咏心又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也不是当摆设的花瓶,因为他,大二下学期以来她一直有认真学习,只是她想让他感觉到,她是依赖他的。
就算只是好朋友,她一直可以有点私心、有点贪心地赖着他,沈斯乔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其实,你有哪里好?
「安咏心,有人找。」突然,门口响起一声叫唤,安咏心错愕地坐起身,往门口看去,是谁会来教室门口找她?
修长俊挺的身影,长指拂过高挺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隔得远远的都似乎闪出一道妖魅的光泽,眼镜后那双细长的凤眼若有似无的勾人魂魄咦,弈天!他怎么会大剌剌跑出来杀害众人眼神找她?
趁大家还没有被秒杀的时候,安咏心连忙抓起包包跑向门口,还不忘特地经过沈斯乔的身边抛下了句谢谢,就快速闪人了。
沈斯乔收拾的动作渐缓,他情不自禁地望向门口,望着安咏心和慕弈天的背影离去,很搭郎才女貌;很配为什么却刺眼呢?
沈斯乔的胸口有些闷得慌,就像当初看见安咏心和杜咏维相拥的感觉一样,只是现在他们只是好朋友了不是吗?她要怎么做与他无关了吧。呵,该死的,好朋友?
第四章
像雕像般有些失神地坐在图书馆自习室的窗前,沈斯乔墨黑的眸眨也不眨地盯着窗外的倾盆大雨,连他修长指尖的笔仿佛也被僵化,纹丝不动。
这是首次,自从跟安咏心莫名其妙纠缠不休之后,第一次他整整有五天没有见到她了吧?
那天慕弈天在教室叫走安咏心之后,她就像是从他身边蒸发了般,不出现在他面前、不给他一个电话奇怪的是,连教授们也没有问起安咏心的情况,似乎是预设了她这般不见的情形,就算是请假,他这个挂名的班代也有知情权吧!
烦躁不安地将手中的笔丢下,沈斯乔的长指覆上突然跳动不安的太阳穴,头疼的脑子里响起因为安咏心消失不见而宣扬得沸腾的猜测。
有人说,安咏心大概是退学了,内部传闻她缴不起下个学期的学费,提前卷铺盖走人。
有人说,安咏心大概是玩腻了校园科生活,找个金主去当二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正环游世界呢!
有人说,安咏心其实是某黑社会老大的女儿,怕大家排斥她所以一直隐瞒身份,现在身份曝光,所以躲起来了。
各种夸张的猜测都有,可是沈斯乔一个都不信,只要不是安咏心说的他都不信;也许以前,他会嗤之以鼻地想,安咏心就是那样的人,习惯把人玩弄于股掌地戴着面具,但现在他了解她,她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谁又能给他一个解释?她这样突然消失不见,究竟是去哪里了?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在沈斯乔还来不及回神的时候,一个全身湿淋淋的人就已经霸占了他身边的位置,熟悉的语调倔强而霸道地说:「沈斯乔,我好冷!」
是,她不冷才怪!这种天气湿成这样怎么会不冷?
沈斯乔的眉头紧得不能再紧,他没有时间去想她究竟是发生什么事,只能连忙把自己的线衫外套脱下来给身边落汤鸡披上,瞪着她,薄唇抿得紧紧的。
落汤鸡——安咏心吸吸红红的鼻头,可怜兮兮地望着沈斯乔抓紧身上的衣服:「我也好饿。」
沈斯乔已经气闷到连一个「你」字都没办法发出来,只是把准备当晚餐的三明治拿出来递给安咏心,看她连忙狼吞虎咽地进食。
「你慢点!」这时,沈斯乔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和神智,顺便把矿泉水扭开给她:「你是从难民窟里逃出来的吗?」
她到底是有多饿,把三明治当珍膳不成?这样吞她瘦了,眼眶明显地深陷了不少,一双大眼更显凄凉的感觉,一脸苍白苍白的没有血色,像是一碰就会昏倒。
沈斯乔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住地疼痛着,语气不自觉恶狠狠起来:「你究竟突然消失去哪里了?」
安咏心狼吞虎咽的动作被沈斯乔吓得停止,一双大眼水亮地看着他,似是忍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