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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依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就算是如今面纱遮掩着,他竟也能从背影猜测出是她。真不知是他天生对女人就比较敏感,还是……对她太过于执着。
胤禟和她,本就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没玩没了地纠缠下去就怕一发不可收拾,而这个后果……谁都承受不起。
“公子。”她微笑从容,“可否先请你先出去?”
胤禟看着她,目光微微打颤。眼前之人俨然视他如陌路,与行人无二。这长达五年的痛苦与思念,似在顷刻间被她一脚踩于脚下,视如鄙弃。
一步步逼近她,楚依能看到他眼底深处渐渐涌起的异样潮浪,脑中顿时警铃大作,立时全身戒备恐防他突然做出些什么。
“只要你摘下面纱让我一探究竟,那我自然就放你走。”
果然,楚依就料到依他的本性定是要不依不饶,胡搅蛮缠到底的!
她正了正脸色,刚要驳回他就见楼梯的转弯处走来两人,一人是兰儿,另一人正是方才为素娴诊治的大夫。
兰儿也瞧见了门口处被胤禟纠缠不清的楚依,见自家主子将目光投到她这一边,显然是要她合力赶走这眼前的麻烦人物。
“主子,大夫来了!”兰儿顿时拉起那人的手将他一把牵过来,那人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却并未推开。
楚依看了一眼胤禟,避开他便朝着前方迎面而去,刻意显得语气着急地道:“大夫您总算来了,快请进。”
就这样,她便直接忽略了在门边站着的胤禟,把那人迎入门内之后才对他客客气气地道:“这位公子,小女子真的有急事,您还是请回吧。何况……”她故意露出伤感的语气,“我的脸上有小时烫伤留下的疤痕,公子您……还要看吗?您觉得……我是您想要找的那个人吗?”
“疤痕?你的脸上有疤痕?”胤禟半信半疑地问。
楚依很是从容地回道:“小女子又何必骗您?”
胤禟仍是不信,从她眼睛和神态来看,她俨然就是董鄂玉宁。眼睛一眯,他狐疑地瞅了她片刻后才放下抓住门扉的手,看着她的双眼里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仿佛漆黑阴凉的夜晚。
他唇边扯了扯,一丝浅薄嘲讽的笑容浮现:“或许,的确是我认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说啥好 ~ ~ ~ ~ ~
第六十三回:牵扯不断
听他这么一说,楚依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送走了胤禟,她关门走到那人身边,他一如方才那般眉色清淡,没什么表情。
“大夫,我们二人都没这方面的经验,可否暂时由大夫负责素娴的换药工作。不管多少银两,都没问题。”
他抬头看了一眼楚依,眼神分明没什么情绪,但楚依却兀的觉着心头一撞。
此人眼神太过于清透,与胤禛有着同样令她心颤的锐利锋芒。虽也只是平淡地一瞥,却仿佛渗透了诸多不可窥测的深邃之物。
楚依咳了两声,问:“大夫可有什么地方不方便吗?”
“倒没什么,就是在想……不知尊夫人何时要回府里去?这位病者你打算一直等她康复还是……”他欲言又止,似乎是在等她的回答。
“我会在这里照看她一周,一周后约莫就要回去了。就是想劳烦大夫能够继续帮忙看着,不知这个忙大夫可否能帮?”
他眉头微皱,思索了半刻才道:“医病本就是在下的职责,无关其他,在下自会悉心照看这位病者,还请尊夫人放心吧。”
楚依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道:“若是如此,我自然是放心。大夫的为人……我是信的。”
他抬起头,眸光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楚依道:“大夫,您现在可以换药了。兰儿,我们先出去吧,莫要搅扰了大夫的清静,令大夫分心。”
兰儿点了下头,楚依朝他微微一笑后,便与兰儿一同离房。
“兰儿,你守在这儿,我有事去办一下。”
“主子是要?”
“这你不用管,你管好他就成。”她的眼眸往屋里头一看,蓦地一紧,“这个人……若是换完了药,先不要让他离开。一定要拖延到我来为止,你可知晓?”
兰儿虽不知她的用意如何,但也知福晋这么做必是有她的道理存在。兰儿不再过问,朝楚依慎重地点头道:“主子您尽管放心,怎么着奴婢都会守住他的。”
她的手轻轻拍在兰儿肩上,说了个“好”字便转身离开。
楚依走在大街上,步伐极快。心里头隐隐有着什么在跳动着,于漆黑之中越发的沉重。
她想到之前的方锦,心中仍是戚戚。看来自己的在身边培养一个专门的大夫,好随时为自己所用。就算是为自己着想,楚依对方太医那庸医真是不带一点好感。并非曾想过再去对过往刨根究底,但始终是有一根刺在,她总要彻底拔除才是。
心思有些飘游,想着想着没瞧见对面突然挡在身前的人影,当她抬头之时,只来得及看到一双手快速往自己面上一拂。
楚依惊呼一声,面纱已然被眼前之人抓在手掌之中。
但见他眼里有着一丝愠怒,却更多的是沉痛凄楚之色。
“你骗我……你根本就是她。”
楚依怔了怔,那惊慌的神情在脸上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有礼地笑道:“就算是又如何?”蓦地伸手夺过胤禟手中的面纱,慢条斯理地将半张面容再度遮掩住。
她看了他一眼,再没说什么便绕过他欲走。
“对,是又如何?”胤禟突然在楚依身后出声,那声音极为压抑,仿佛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既然你不在乎我知道你是谁,方才你又为何要骗我!”
唉……楚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若是不与他说清楚,是否当真要就此打算纠缠不清,没玩没了不成?
“你我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可谈。”她转过身对着他道,朝四周略略一望,又道,“这里人多闲杂,若是有什么话,到时候约个地方面谈吧。如今我还有要事在身,抱歉先告辞了。”
“不要走——”
胤禟那一声“不要走”,饱含了多少幸酸苦辣之意。在她心上顿时划开一道裂痕,他如此执迷于她,不顾伦理。
可楚依犹豫了半晌,还是坚定不移地迈开第一步,与他渐行渐远。
他站在原地,人潮来往拥挤,很快……她的身影便被淹没于其中,再也寻不到一丝踪迹。
——从来未曾开始,何谈结束?
他那伸在半空的手臂,终还是缓缓落下,面上飘浮着一层灰青之色,显得格外衰败怆然。
突然有一声温和的音调在胤禟身畔响起,他却恍若失了魂魄一般耳所不闻。
“九弟,你怎么了?”
是八哥,胤禟这才回过神,但却仍是精神不佳,显得失魂落魄:“没什么……八哥怎么找来了?”
“是担心你,见你这么长的时辰也不回来……九弟,你的脸色好差。”胤嗣的手轻轻当在他额上,突然面色沉凝下来,“你这额头滚烫滚烫,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还好好的。”
滚烫吗?胤禟似乎觉得意识有些迷迷糊糊,可为何心却如此的凉。
他仿佛又瞧见了那个梨花树下的女子,温柔的笑,恍若一朵黑夜中沁人心肺的玉簪花。
可惜……从头至尾,都不曾属于自己。
……
楚依一想到胤禟,就觉得胸口一片浮躁升起。对他,自己并不是只有厌恶与反感,但始终身份云泥之别,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就不应该有任何牵连。
她是三嫂,他是九弟,仅此而已。
楚依甩了甩头,就不应该去想那个人,徒惹心烦!
大步走着,来到方才的药房,她走入其内,那老板一见是她立马笑脸迎面地快走到她跟前。
楚依定了定神,笑着从怀中抽出那剩下的半叠银票,那老板一见,顿时眼露精光,手快速地伸了出去。
“诶——老板何须那么急?我还想问老板您几个问题呢?这银票……”她在他即将碰到之时倏地手往后一扬,淡笑道。
“您说您说,有什么问题小人一定如实回答。”
“方才那位大夫可是一直都在你的药房里工作?”
老板听她问起他,心有点奇怪,但还是如实道:“这个人叫穆恒,十年前家道中落便出来谋生,我瞧他有一身的好医术便打算雇佣他。本来吧只想先试试,谁料他说自己了无牵挂,甘愿签了永久的卖身契,并且工钱只要别人的一半。这个……自然是……”说到后来,楚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么好的大便宜,如此小人——岂会不占?
笑了笑,她突然道:“那么……把这卖身契转接给我如何?”顺便,晃了晃手里的一叠银票。
他这才明白这位尊夫人的来意,心里不觉犹豫起来。他的医术极为高超,因为他来药店看病的人也比别家的多,可是这银票也足够他花个大半辈子。到底该做怎么选择……老板十分为难。
接下来,楚依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定金子,压在柜台上。
“老板,劝您还是多考虑考虑。是要这银子呢……还是要死守着他的卖身契不放?顺便告诉你,这个人……本夫人要定了。”
终于,在金子的诱惑下,唯利是图的老板还是忍不住将那人的卖身契从抽屉里拿出来,交到楚依的手上。
楚依拿着卖身契略微看了看,满意地一笑放入怀中。
她转身大步走出药房,望着湛蓝的天空,胸口一阵轻松舒畅,仿佛被清水涤荡而过。
——很快。
她微微笑着,在心里对自己念着两个字,很快。
——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一个终结。
第六十四回:未雨绸缪
从药房回来后,楚依加快步伐赶到客栈,生怕他已经离开。虽然说此人已承诺会一直照料素娴,但是楚依希望能得到尽快的搞定这个人,以免节外生枝。
来到客栈,正巧见门口的男人和兰儿似乎在说着什么话。眉头微蹙,那人看来是要离开,而兰儿还在尽量地与之周旋。楚依抿唇笑了一下,上前走到他们之间,兰儿一见她来了,唤道:“主子,您来了。”话说着人已退到了一侧。
楚依点了下头,随后面容朝上看向他,柔声道:“穆大夫,我已经为您订了隔壁间的天子房,里面请。”
他一听她叫出他的姓氏,不觉视线往楚依身上一定,薄唇微抿,眉头锁着不在想什么。半晌才道:“尊夫人,在下已签订了终身卖身契,恐怕是不能为您效劳了。”
楚依笑了笑:“我早就知道,所以这个也已经准备好。”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红色的印章,和那硕大的卖身契三字显露在穆恒眼中。
他眸子微沉,看了一眼笑而不语的楚依,转身朝隔壁的房间走去。
楚依也紧随其后,兰儿出声唤住:“主子……”她转过头,见兰儿神色迟疑,眼神示意她说。
兰儿道:“为何您执意要这个人入府。”
楚依轻轻地将手放在兰儿肩上,面容温和而淡雅,但却让兰儿感到笑容间有一丝无声的寒意。
“很快你就会知道。”
穆恒坐在楚依对面,他心里有些微不安,她怎么会找上自己?在这么多的药房中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天底下不乏医术好的医者,但这位看起来十分神秘而尊贵的人似乎从刚开始就确定了目标。
而一向心思细腻如他,又怎会看不出她眼里神藏的计算之意。
楚依知道他心里恐怕是满腹疑惑,就如果当初的她一样。但种种迹象表明,当初她的预料是没错的。特别,是在今天得到老板的验证之后。
这个人,就是当初家道中落的穆家之子,穆恒。当年差点与富察氏成亲的男人,可惜,双亲却在一场意外中丧生,从而整个大家族迅速的分崩瓦解。原先说好的亲事,自然是吹了。
她还听说,当初的富察氏……为此事差点自尽。转瞬十年已过,也不知她还记得此人否?就算记不得,那自己就帮她回忆一番。
总之能为难到她,刺激她的事儿,楚依总是愿意去做的。她就是要一点点的,慢慢的,将她的丑陋晒在日光之下,令她无所遁形。
“不知尊夫人到底想要如何?”穆恒见她始终不开口,自己就先开了口。
“其实您应当也很清楚了。”
他沉默了半晌,抬头直视着楚依的眼睛:“在下到底有什么本事能令尊夫人如此契而不舍?”
“穆恒,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本来……你完全不用寄居人下,做这种受人白眼的低微活计。”她提着茶壶,慢慢地将壶口流淌出来的清香茶水倒入瓷杯中,随后又悠悠笑了一声:“其实我也知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以你的性格应该完全不会去计较了。但是或许有些人,就算你再努力的去忘记,还是做不到,不是吗?”
他的指尖一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