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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她再不出面不行了,倪杏儿双手抱着已有五个多月的肚子,叹了一声。
宝宝,我们可能得先回家一趟了。
第十二章
千呼万唤之下,倪杏儿终于回到穆府了。
本以为众奴仆们会对她很不谅解,没想到他们都是热泪盈眶的欢迎她回来。
因为她回来,少爷就会回来,这穆府就有救了呀!
大家七嘴八舌的告诉她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让她听得暗暗心惊,她也只能期望穆元煦能尽快得到她回家的消息,早早回来。
“因为那一个多月少爷无心经营生意,管事送来的书信他看也没看,在各地的管事都急得跳脚,不得不快马前来,没想到少爷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简直急煞人也!”
“总之,管事无力处理,那些往来商家对我们无法按时收货造成他们交货的损失,集体要求我们赔偿巨款。”
“管事又派快马来找少爷想办法,没想到少爷想都不想就将府里的银票拿来赔钱了事,直到府里没了现银,他又要管事到钱庄去领,也不管赔偿金额根本不合理”徐汉说到后来,一副快昏倒的模样,“最后提到没钱了,少爷又随口丢了一句先跟钱庄借钱即可,但那利息高得令人咋舌,不到三个月,穆府的财产可不是大幅缩水而已,而是濒临破产边缘了!”
书房内,倪杏儿听着穆府的一大笔一大笔财产就这样突然没了,她听得头昏脑胀、简直难以置信。
“那现在呢?我听说还有一个人大量的承接了穆家的债务?”她问。
“是,是楚希瑜,我们都叫他楚爷,他手上的确有许多债务转移的单据,现在是我们最大的债主,他是少爷的好朋友,才愿意帮这个忙。”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号人物?”她跟穆元煦可是青梅竹马。
“那是商场上的朋友,少夫人不曾涉足穆家生意,自然是不清楚了,何况他不是京城的人,长住南方”徐汉说得满头大汗,即使现在都是早春了,天气极为凉爽。
倪木口儿蓦地注意到他频频的看向门口,“你在等谁来吗?”
徐汉干笑两声,以袖子拭去额上的汗,“是楚爷,这府里已经有他的人,而他一早出去巡视咱们家的商行,我在想少夫人这一回来,他的人一定也去通报他了。”
接着,果真是说人人到。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连门也没敲的就大步走进书房。
楚希瑜看到挺着肚子的她,一袭月牙白细锻裙装显得气色红润,看来被照顾得很好,黑眸一闪而过一抹放心,但就只是那么一刹那,立即又恢复漠然的神情,“你就是穆少夫人?”
“是,你是楚爷?”她也直视着身着蓝锻黑袍的他。他五官极俊,那双黑眸深沉得看不出任何波动,看来冷峻而高傲,似乎不太好相处。
徐汉马上搭腔,“对,楚爷就是他。”
楚希瑜瞟了他一眼,徐汉马上低头,知道自己多嘴了,“呃,小的先退下了。”他连忙告退。
书房内,倪杏儿却渐渐不悦,因为感觉楚希瑜正慢条斯理的打量着自己,最后还定视在她突起的肚子上。
“怀有身孕还逃家,你真是了不起。”他终于吐出心中的不快。
一出口就极冲,倪杏儿也不禁蹙眉,“那是我跟元煦的事。”
“他是我的好朋友,现在我还是他最大的债主,我想我有资格说你。”
“我回来了,他很快就会回来,他会处理好一切的事。”
“你为什么要走?”他比较想谈这方面的事。
她皱起柳眉,“我说了,那不关”
他没好气的打断她的话,“我也说了我是他的好朋友,是即将要接下这堆烂帐的人。”
“他有值得他去爱的人,我只是成全他。”
“碧云公主吗?她现在已是瓖族首领夫人了。”
她倒抽了口凉气,“怎么可能?!皇上他--”她真的被搞迷糊了,皇上明明知道碧云公主的前世是韩采薇,怎么还会让她远嫁瓖族?
“我现在只想替我的朋友问一句话,你是不够爱他才离开他,还是太爱他才不得不离开他?”他表情严肃。
倪杏儿不自觉的位下头来,也因此没有看到他黑眸里闪动着一种不知名的情感。
她要怎么回答?也许这两天穆元煦就回来了,但也许,他没有回来其实不是去找她,而是远赴瓖族去找碧云公主,想尽办法的将他等了两世的真爱带回身边。
那么到时她还是得走吧,总不能让他为难,毕竟她已留了那样的信给他,说了她并没有自己以为的爱他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抬头看着他,“我是不够爱他才走的,满意了吗?”
她语毕转身就要步出书房,没想到他却一个箭步上前,全身散发着莫名的火气,她被他狂炽的怒火吓到,不自觉的倒退一步。
这个动作,让楚希瑜身上的怒火顿时消失,只是口气仍极冷,“满意了,但我也有些事要告诉你,我现在就住在主人房,但你回来了,我会移到相邻的客房。”
“没必要住这么近吧,穆府那么大。”
“要处理的事太多了,没有人知道元煦什么时候会回来,而我必须盯着你,以防你再次跑了。”
“我不会走,既然回来了,我就会等到元煦回来。”
“他要是一辈子不回来呢?”他再问。
她怔怔的瞪着他,气氛一下子冷凝起来。
不回来?有可能,一旦他找到碧云公主,也许两人就这么另一觅一处人间仙境隐居生活,不必再管世间的纷纷扰扰。她咬着下唇,直视着楚希瑜,“那我就一辈子留在穆府,帮他撑起这个家,解决所有债务。”
这是一生的承诺!他满意的勾起嘴角,“你还是很爱他。”
“那不是爱,而是责任。”她不愿承认,何况是对一个陌生人。
该死!楚希瑜眼中又闪过一道怒火,“好,我信你。另外,我已把我的人带进穆府来,免得有些债主妄想将贵重东西打包偷走,那我就亏大了。这点,你也必须知道,现在穆府内的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是属于我的。”
“你在乎的只有钱吧?并不是为了你的好朋友。”她冷冷的道。
他扬眉一笑,“对,而你现在存在的意义,就是要做到攘外安内,不过,为了咱们的‘钱’途,我也会努力帮忙,让穆家恢复过去的荣景。”
“不必,我可以自己来。”她可一点都不领情。
他冷冷一笑,“你就认清现实吧,咱们一起总比你一个女人家单枪匹马的强撑来得快,再说,我还算是个有势力的人,你则是个大腹便便的女人,由我在后头撑腰,你也好办事些。”
“是可以盯紧每一分钱吧。”她不认为他这么做是出自什么友谊或正义感。
“我跟元煦原本就是商场上的朋友,寻求的是双方的利益共享,但除此之外,要谈什么深厚情谊就真的太矫情了。”他坦承。
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刚刚还以好朋友自居,厚颜的问及她的情感,现在被质问了,又大刺刺的坦白只是商场上的朋友,这话语中的矛盾,自己都不会感到半丝困窘?
她不想费力维持风度,因为此刻已是怒涛冲天,“在商言商,那么,如果我没有能力处理穆府的危机,帮你挣上半分钱呢?”
他冷冷一笑,“商人是如此,只给对方一次机会,如果达不到所求,那么就H能将损失降到最低,能要回多少本就要回多少。”他凌厉的黑瞳直视着她冒火的明眸,“如果你什么都办不到,只是米虫了杖,那么,你得期待你的丈夫在我耐心用尽前回来,再不然就是你云游四海的公婆能帮上忙,但如果什么靠山或转机都没有不管你孩子生了没,届时你都得离开,因为我会变卖这栋宅子回到南方,当然,这里的奴仆也得回去吃自己了。”
“时间呢?总得给我期限让我努力。”她没有被他吓到,在她回来前就有心理准备,要面对的绝对是极棘手的问题。
“时间吗?由于我会让你坐上主事者大位,好方便你使力,当然,我会辅助你,”他抿着唇,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样吧,别说我做人太狠,就到你生下孩子、调养好身子为止,届时若要送走你,你也有个伴不会太寂寞。”
说得很好听,但口气上根本一点都不仁慈,也不容辩驳。
“真谢谢你的‘宽容’。”倪杏儿撇嘴道。
她有将近四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她只能全力以赴。
既然只有四个月的时间,倪杏儿要做的事情就很多了,透过徐汉,散布在全国各地的商行管事都排定时间回穆府报告目前的经营情形。
事情的问题点都不大,就是没钱进货。
“既然我得负责赚钱还你,我想请你先借钱给我当本,应该没有问题吧?”她直接找楚希瑜谈。
“面对问题,解决问题,看来身为商人之女,你身上的确流着商人的血液。”
“借不借?”她不需要他多余的话。
“借。”他的眼神是赞赏的,因为她的表情不卑不亢,当然也没有任何示弱。
有钱就能进货,暂时能让商行正常运作。
接着她要去巡视京城里的商行,楚希瑜却莫名理所当然的陪同。
“穆家产业分布在全国各地,共有三十家商行,经营食衣住行的各式生意,你终究是门外汉,有些东西你看不到也看不懂的。”
他说的有道理,她也只能点头。
然而,一天只能看一家店,同一家店要连看几天,一次能看几个时辰这些事,竟然全得由楚希瑜来决定,而且,他还一定要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太可笑了,我好歹也是穆府的当家主母。”她当然抗议。
但他态度坚持,“甭说你丈夫欠了我多少债务,你现在也欠了我百万两,而你又大腹便便的,若有什么差错我找谁要钱去?”
话说得很直接,所以,她也无话可说。但接下来事情就更夸张了,她天天都要喝补汤,尽管一人吃两人补,但不是只喝补汤而已,三餐所备的份量更是惊人,而这些都是楚希瑜要求厨房准备的。
他现在是将她当猪在养吗?瞪着一桌子山珍海味,她真的觉得他疯了。
“你现在是最重要的人,一旦倒下来,后续的事谁来处理?还是你比较希望我卖了这栋屋子,让所有的人去餐风宿露?”他反问她。
争不过他,倪杏儿只得天天吞下大补汤以及份量多得可怕的三餐,但最让她受不了的是楚希瑜会硬逼她早点睡,简直是管太宽了!
三更天,她仍忙着在烛光下看堆积如山的帐本,房里却突然多了一个男人,这像话吗?倪杏儿想也没想的去派人将徐汉给叫进房里,指着气定神闲坐着的楚希瑜,“这于礼不合吧,徐汉,快把他拉走!”
“咳咳,这”徐汉好为难啊,因为这做法也“于礼不合”啊,哪有人叫下人把自己丈夫赶出去的,虽然少爷戴了人皮面具,少夫人不知情。
在少夫人的冷眼下,他只好为难的看着主子,拱手道:“我说楚爷--”
楚希瑜冷冷的瞪他一眼,“我不是守着这个女人,只是守着我的钱。”
这男人真的是够了!她咬咬牙,指着床,“我会睡的,你的钱不会跑了。”
“好,你睡。”他还悠哉的坐在椅上。
“你要出去!”她简直快气死了。
“你睡着了我就出去,因为我不相信你,谁知道会不会我一出房门,你就起身看帐了?”他就是摆明了她除了睡觉,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她狠狠的瞪着他,再看向徐汉。
后者只能无奈低头,他真的不明白主子在想什么,恢复丈夫的身份照顾少夫人没有比较好吗?干么搞得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难道全是因为少夫人没那么爱他?
唉,爱人真的好辛苦,自己没有爱上女人,好像比较幸福。
倪杏儿无言,真的没人可以管得了楚希瑜吗?还是,有钱的才是老大?
她早已发现穆府里的奴仆们对楚希瑜都相当服从与敬重。
“睡吧。”他定定的看着她笑道。
好,睡吧睡吧!反正对一个大肚婆,应该也没有男人有兴趣才是,她气呼呼的上了床,放下纱帐。
火气太炽烈,她原以为自己睡不着的,但许是一天下来太疲累了,再加上怀了身孕容易疲累,她竟然很快就入眠了。
楚希瑜站在床边,透过纱帐,深深的凝望着熟睡的她。
抱歉,杏儿,目前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守护你,对不起,虽然用这样的方法逼你重回我的生命,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