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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杏儿,目前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守护你,对不起,虽然用这样的方法逼你重回我的生命,但我一点也不后悔。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倪杏儿对楚希瑜这个男人,总有一种感觉得到却又说不上来的心机,但他对她倒没有恶意,这是肯定的。
因为她若不吃、不睡、不休息,他统统有意见。
但除了钱之外,她完全无法洞悉他的想法,他总是带着一种若有似无、难以理解的眼神在看着她,而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偏偏她只能忍耐,因为穆府的生意在由她当家后,是有受到影响的。
因为至今穆家两老还是没回来,穆元煦也音讯全无,皇上仍旧不在京城。
而穆元煦行踪成谜,加上他誓言寻妻,妻不回,他不回,但如今妻已回,他人呢?
于是,好事者又流言四起,穆家濒临破产边缘,他没脸见妻子,所以何年何月何日返抵谁也没个准,向穆府订货,极有可能是把钱丢进海里,也许只是咚地一声,啥也拿不到。
像是穆府所经营的粮行、客栈、酒馆等等,除了小额交易的买卖外,过去那些动辄大笔下单的批发米粮,还包下客栈办理喜宴迎宾或在酒楼办美食美酒的生意全取消了。
生意一落千丈,人事成本可没减下半分,奴仆们个个心难定,做起事来更是意兴阑珊。
“要让他们恢复信心的惟一方法,就是你比他们更加坚定,才能做出成绩来。”楚希瑜与她站在粮行外,看着店内门可罗雀的景况对着她道:“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管理不了内外大小事,所以要给予于下人适当的权势,这叫知人善任。雄心勃勃的盛气不是惟一重点,而是要有沉静的气势,让人得以静下来听你说,也就是除了掌控局面外,你更要有手段。”
他的黑眸里有着鼓舞,莫名的,倪杏儿觉得自己好像有了勇气,于是,她握着七个月的大肚走进粮行,她与奴仆们信心喊话,也主动去招呼客人。
一天又一天的,她真诚待人,积极与一些大客户对话给予信心,慢慢的,也有些客人慢慢回流了。
不过,总有人对她一个孕妇的能力感到存疑,而楚希瑜总会及时出现站在她的身后,就像她的靠山,带着无与伦比的慑人气势,让人不同贝他的帐都不成。
“你现在是穆府最大的主子,气势还不够。”他凭心而论。
“我知道,谢谢你。”刚刚那名大客户可是下了大单,她是真心感激。
“不用谢,我愿意帮忙只是不想见穆府倒了,毕竟你们还欠我一大笔钱。”
她忍着要翻白眼的冲动,这就是楚希瑜,总是不忘提醒她--事实上,用“刺激”两字来形容比较贴切。
“你是穆府当家主母,你自己就是盾牌,在你身后要靠你赚钱喂饱他们的人太多了,所以,你也别老是躲在我身后,等着我挺身而出,那比较像是孬种,也是扶不起的阿斗。”他如此说着。
“我才没有躲在你身后!”
倪杏儿很不服气,所以,她更认真的巡视商行,他则在旁辅助,在忙碌中时间流转得极快,她只能拨出一点点时间去看孟婆婆跟嫣艾,至于孙鹏又到外地去工作了,暂时是见不了面。
还有她的父母,她竟然连他们搬去哪里也不知道,而他们似乎也没有特意留下住址,是不希望她去找他们吧。
尤其是爹,她可以想像得到,他是绝对不希望自己找上他的。穆府出事,她找他也只有要钱而己,对嗜钱如命的爹来说,能一辈子不见到她就不见吧。
在如此无依无靠的情况下,她不得不承认,身边有楚希瑜是件好事。
不可讳言的,他身上有股很迷人的气势与气魄,相处愈久,她的感受愈深,在面对一些较会刁难的客人时,他的强势令对方不得不妥协,态度也跟着逆转,事后证明,这样的客人也的确要用这样的态度来应对,才不会吃了闷亏。
他也教她,任何决定都要果决,不然下面办事的人也会不安的。
她努力的学习,要沉定而强势,但他只要一觉得她学得太慢,就会以话相激,“像你这样处理,我的钱要全部回笼可能要等到下辈子。”
倪杏儿总觉得他的心像铁一样,在乎的只有钱,只想守着钱,跟她爹也着实没两样。
但就是一股不服输的骨气,让她想要做给他看,于是,在商场上多多磨练后,不管是进退应对,识人功夫,如何打点商行,一件一件都做得愈来愈上手。
再加上她身段够软、又挺了八个月的肚子,美丽的脸上总是笑意盈盈,熟记一些往来客户的生辰喜事,不忘备礼祝贺,渐渐地,穆府的生意从京城开始复苏后,也慢慢的扩及到各地商行。
这一天,更让楚希瑜见识到她的经商天分。
一名穆府粮行的供应商,送来的货不仅偷斤减两,甚至虚报不实货款,若不是倪杏儿点收仔细,就要吃暗亏了。
但店内客人不少,若直接点出来,这名供应商的声誉也毁了。
“货我收了,我想再跟杜爷谈谈下一批货,我们里面谈吧。”
她与供应商杜爷进到店后方的厅堂后,才犀利明确的点出了他的不老实,让他无法否认只能尴尬的点头,也承诺以更好的米粮来补偿,以谢谢她没有当众揭穿。
第十三章
这一切楚希瑜都看在眼里,但没有出声帮腔,直到他们搭乘马车返回穆府。
书房里,他定定的看着她,不过是一段日子的磨练,她就变得极有自信,整个人还显得神采奕奕,这样很好,就算日后他拿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公布真相,而她仍执意要离开他时,她也有绝对的能力可以照顾好自己。
“你不仅可以独当一面,还有更厉害的武器,以真情真性拢络人心,懂得给人面子,私下再讨人情。”
“生意上讲求的是圆融,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面子增加,里子就得削,而且也得让对方清楚自己的底线,免得被得寸进尺。”她可是说得头头是道。
“孺子可教也。”他笑着点头。
这些日子的见识与实务经验,再加上他的全力支持,在背后当她的靠山,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成长许多,在决策上也不再优柔寡断。
她忍不住向“教育”她的人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可以预见的,他离开自己视线的日子应该不会太远才是。
这么得意啊楚希瑜不禁微微扬起嘴角,他好想将她拥入怀中,分享她的喜悦。
他看她的目光愈来愈深刻,像是要看进她心里似的,黑眸中还有着不知名的悸动及渴望。
倪杏儿不由得一怔,这是不应该的啊,他忘了她是他朋友的妻子吗?
“少--楚爷!”
徐汉突然欣喜若狂的冲进来,还差点喊错了,引来主子的一记冷光,他连忙煞住脚步,再急忙行礼。
“什么事?”倪杏儿先行走上前,以为徐汉要喊的是“少夫人”。
“呃,其实是有人要找楚爷,很急。”
楚希瑜在他暗示的目光下很快的步出书房,就见到一名黑衣人己在等候,一见到他,就立即上前低声说话。
楚希瑜脸现喜色,“我马上去见他。”
倪杏儿走出房门,就见他与那名黑衣人疾步离开,不由得困惑,“那人的扮相怎么那么像以前来找元煦的黑衣人?”
徐汉大眼一瞪,马上尴尬笑道:“那是帮楚爷办事的人啦,黑衣人就都穿一个样嘛,不同人、不同人啦,哈哈。”
虽然觉得很奇怪,但徐汉说的似乎也没错,她不自觉的摇摇头,不明白自己干么那么牵挂楚希瑜的事
皇上苏醒了!醒来后,惟一牵挂的就是好友跟倪杏儿的事,所以,明亲王马上派人将穆元煦给找来了。
季仁甫在得知自己昏睡了约莫五个月之久,而穆元煦则因为找不到倪杏儿,为了逼她回来,不惜把穆家生意搞得乌烟瘴气,还派人事先找到去云游四海的父母,告知他的计划,要两老继续游山玩水,免得听到传言,吓到不得不赶回穆府善后此刻,他靠坐在床上看着好友,一脸愧疚,不得不将自己帮忙倪杏儿的前因后果全说了,当然,还有碧云公主的心狠手辣。
但毕竟是亲兄妹,他也不想追究此事,也从明亲王口中得知,她已安全抵达瓖族,至于婚姻生活是好是坏,就看她自己愿不愿意用心经营了。
“我真的对你很抱歉,”面对好友,季仁甫是懊恼的,“我本以为安顿好杏儿,待你回来,就可以去避暑山庄接她,怎知我会中毒还昏迷这礼久。”
“不是你的错,她毕竟已经回来了,回到我身边了。”穆元煦坐在床前,脸上却挂着苦笑。
季仁甫不解的再追问,才明白他竟然数月以来都戴着人皮面具、化名为楚希瑜,辅助倪杏儿管理穆府的生意。
穆元煦长叹一声,“面对穆元煦,她不会比较好过,甚至会为了我的幸福转身再离开,我不愿冒着表明身份的危险让她再一次逃开,何况,她有孕在身。”
“元煦,她爱你--”
“那是另一回事,上一世她是因流产才走的,我不能也不愿意再承受一次那样的椎心之痛!”他黑眸浮现痛苦,“这一次,我绝不要再错过任何一幕有她的风景,我要看着她大腹便便,也要看着她成为人母,更要看到我跟她的娃儿一寸一寸的长大,就算这样的代价是要我戴着面具,当一辈子的楚希瑜都可以。”
“真是无怨无悔,但那是一种理想上的满足吧,我不信你真能当一辈子的楚希瑜。”深爱的人就在眼前却碰不得,他就办不到。
“我会努力。”穆元煦也不把话说死,毕竟他仍是凡人,只是一个保留了上辈子记忆的凡人。
“杏儿不是瞎子,我不信她会看不出来。”
“我改变了一些生活习惯,原本我喜欢吃鱼,不喜欢吃牛肉、猪肉,但因为不想让她发现,现在鱼少吃、肉吃得多,就算再讨厌吃的青椒也都咬牙咽下,还有用餐前先喝汤的习惯,也硬是改掉了。”
季仁甫瞪大了眼,再摇摇头,“爱情真伟大!但我不赞成你继续瞒她下去,还有你爹娘,难道要他们一辈子都不回穆府?”
“他们也己对我下了通牒,目前多等到孩子呱呱坠地,杏儿养好身子后,他们是一定要回来抱孙子的。”穆元煦也很头疼。
“你呢?你都不想碰她?你可是正常的男人。”
他闷闷的回答,“她现在挺了八个月大的肚子,而女人生完孩子也很伤身体的,需要休养。”
“男人太久没发泄,一样很伤身。”季仁甫真的觉得自己罪过了,“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说清楚吧,明明你们可以一家人过得极幸福的。”
“冒着她情绪太激动,可能会伤到自己跟孩子的危险?”他绝不可能答应的,“杏儿是个笨女人,一个连自私两个字都不会写的笨蛋,我就算是说了所有的事,她仍会不安的,那是她的心结,担心我辜负了采薇,就连离开我究竟是因为太爱我或不爱我也搞得不清不楚。”说来,是最后那一点让他比较伤心。
“她不必害怕你会辜负韩采薇,她就是韩采薇,而皇妹那胎记是自己弄出来的。”
“但杏儿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采薇投胎转世,又或者说,她担心在这世上会不会还有另一个手腕上有胎记的女人在等待着我去爱她。”说到这,穆元煦心都沉重了,“说穿了,她对我的爱一点信心也没有,她只相信我是因为采薇而爱她,而不是爱上了倪杏儿这个人。”
但这是他的错,是他无法让她安心的留在他身边,所以这一切的煎熬,看得到却不能拥抱的痛楚,他要概括承受。
“女人在爱情面前,的确很难有自信,更甭提孕妇的确更容易胡思乱想。”
拥有三千佳丽,季仁甫对女人的心态比较抓得准。
穆元煦无言,其实他也在等待孩子生下来后,或许他就有勇气能好好跟那个笨女人打开天窗说亮话,至少届时他不用担心她又动了胎气。
季仁甫吐了一口长气,想到好友到手的幸福,却因为自己一时的不忍而全变了调,他愈想愈愧疚,“都怪我,一切的灾难都是从我说,出你的前世开始”
穆元煦摇摇头,“这或许是注定好的试炼,我愿意承受的,何况在杏儿走投无路时,是你给了她一个安全的居所,让她衣食无忧,我感激你都来不及了,而你还为了我们的事差点赔上自己的命,你是个好皇帝,你若因我的事而死,我的罪过才真是大。”
“谢谢你的谅解,虽然我仍然感到愧疚,不如,由我出面来跟她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