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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下去了。
额阮红娇无奈的拂了拂额前的秀发,将之揽到耳后,然后款款走了过去准备跟着往下跳。落崖这种事情她有经验,不跳下去补两刀怎么能放心?
便在她要跃下去的时候,林子里面传来了呼喊她的声音,原来是她一早出去太久,两个女尼奉净安师太的命令来寻她了。
事有轻重缓急,她不理她们,可是作势要下去的时候,一个女尼已经看到了她,大叫道:“阮施主,小心——”
阮红娇背对着她们双眼往上一翻,露出个烦躁的表情,她握了握拳,随后转过身,转身一霎,衬着青黛远峰,积压层云,露出灿烂的一笑,道:“不碍事,我只是失了竹篮,四处在寻罢了。”
说罢上前和两个小尼姑说了几句话,便将二人引走了。
此处的断崖,倒是没有阮红娇当日掉下去的断崖险峻,断面成坡状,有些个突起的巨石,故而许世卿滚落下来的时候泻了冲力,然后他又险险的在半腰处抓住了一块岩石,纵然是受了些许割伤,大腿处可能骨折了,然而性命还在,神智也清醒。
他抓着岩石,既上不去又松不得手,还得担忧那妖女追下来补刀,真是一个苦字不知从何道起。
过了半晌,他实在没法子了,张嘴呼救:“救命——”
“救救我——”
“有没有人啊——”
可怜拼了全身之力喊出来的话,好比那小猫儿嘶叫一样虚弱无力,很快消失在了群山之间,真是令人伤心。可是这林中少无人烟,又在断崖之下,即便他嗓门大如吼,除了将他扔下悬崖的凶手,还有谁会下来?
所以他的命运,就只剩下被补刀或者被补刀了吗?
许世卿绝望了。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他朦胧的双眼里似乎看到一个青色的身影从断崖上跃了下来,凭着轻功在几处岩石上稍作停留,最终像天外飞仙一样落在了他的眼前。
许世卿以为自己看错了,长久被命运的玩弄让他已经不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好运了。
下崖而来,居然不是阮红娇,看上去这个人怎么这么像温简?!!
青衣皂鞋,面容冷峻,那深锁眉头的欣长男子不是温简还能是谁?
只见温简落在他面前,蹲下来切的问:“世卿,你还好么?”
听到这声音,许世卿快哭了,道:“要不换你试试,看你好不好?”
☆、第五十章
温简是眼看着白晚被尼姑带走才下来的;他抓住了许世卿的肩膀将他提了起来,许世卿拖着伤腿爬到了岩石之上翻身坐了下来;靠着山壁喘着粗气:“让我歇会差点没命”
温简看他凄惨的样子叹了口气;过去坐在他的旁边;道:“我说世卿;你怎么会在这里?若非我在这附近;恐怕你跌下去粉身碎骨了。”
那许世卿闻言,苦巴巴的道:“为什么在这里?我说我是来救你的你信不信?”
温简没说什么,只是目光往他身上一扫;再往自己身上一扫,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许世卿当然明白现在是他救了自己;但他救了自己也等于自救;他喘了喘气;情绪激动的道:“这一次你必须得信我!我是来给你报信的,阮红娇有问题,刚刚就是她将我抛下了山崖我总不会自己跳下山崖冒着生命危险来冤枉她吧!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
“她是白晚。”温简打断激动的他,然后低沉的道:“你别说了我都知道。”
“”许世卿傻了:“你你竟然知道!”
温简缓缓的点了点头,望着他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赶你走?我知道她是谁,但我不想你继续查下去,她虽不至于滥杀无辜,但若有人威胁到她就保不济了。”他说着从腰间摸出一个小木盒,打开以后取出一枚丹药递给许世卿。
许世卿消化着这个消息,同时接过温简递过来的药丸,惊奇道:“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对了,这是什么药丸?”
温简白了他一眼,道:“我外祖是圣手药王,我母亲当年在江湖上被誉为妙手医仙,这药是从我母亲那里拿的,我看你受了伤才给你用,你若是不要还给我罢。”说完当真伸手去拿回药丸。
许世卿连忙把药丸吞了,道:“那定是保命的仙丹,我这一身伤都是受累于你,莫说一颗疗伤药,便是一百颗我也受得起。”
温简听了这话又暗暗叹气,凑过去打量了一下他断掉的腿骨,道:“虽然非我所愿,但你弄成这样我也的确有责任你这样子没法上去了,歇会儿我背你上去,你何苦来哉,若是听我的离开了不就没这事了么?”
说到这里许世卿还有气呢,道:“我哪里知道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竟然连我也不说,若非是担心你被那妖女害了,我又何必赶来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跟你报信。”
他这样说温简也不好再数落他,就问他是怎么察觉阮红娇的身份的,于是许世卿就把那日在街上撞见郝大郎指认绿儿的事情说了,然后再把自己的推论说了。
大约是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他本就日夜奔波又险象环生,作为一个弱质仵作实在是身体负荷太过了,靠在山壁上只觉得浑身松懈下来就不想动了,他抬了抬下巴,问温简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一个仵作都能想到的事情,我作为一个捕头若是察觉不出,未免也太没用了。”温简苦笑着道:“我本来觉得她只是性子有些像那个人,所谓当局者迷,所以后来有些事的确也就没往那方面去琢磨,可是自她陷害你之后我就觉得不对了,你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她家周围监视那么久,直到相信掌握了证据才举报她。”
这话说到许世卿心里去了,心道他果然是明眼人。
这时候听温简又道:“我相信了你所说的是她设计了你,所以我私下调查了起来你说的对,黑风寨被屠的案子一直没有告破,杀害刘白凤的凶徒也依然在逃,这些事弯弯绕绕,若换成了旁人还真难猜出来,可是如果是她,她毕竟少了一只手这事就不难猜了。”
手这个破绽实在是太明显了,白晚虽然计谋出众,可是有些事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人心里却是清楚的,就像温简没有办法证明她是她,但心里清楚她就是她一样。
“我看你一门心思想要拆穿她,死活劝不动你,为了保护你免遭她的毒手,所以只好赶你走了。”
原来他还是好心,许世卿听到这里不但没有感激,反而还气恼了起来,简直气都憋到脑门上去了,他抚着额头,很有些受伤的道:“我这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即便我是温候派来的人,可我何曾害过你?你却说出那等伤人的话,你若是对我说实话,难不成我还会不帮你不成?”
谁想听了他的话,温简侧过头来露出一个古怪的神色,然后道:“我知道你会帮我,可是我除了想要保你不受她的毒手之外,另外也有一些事情让我十分顾虑。”
“什么?”许世卿不明白他的意思。
温简坐在他的身边,目光望向远方,眼神略有迷惑的道:“此处清净寥无人烟,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那些平日里我不敢说给人知道的话,也不怕说给你知道了,对了你知道白晚犯得是什么罪么?”
“?”
“算了,你身体也快熬不住了,我一口气说给你听吧。”
这事情很有一些复杂,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但若一定要说,那么首先就必须说到白晚落案的罪名上面。
白晚犯得是杀人越货、威逼官员之罪,她本是黑道中人,手上又岂会没有人命官司?只不过那些同为黑道的亡命之徒本过得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死则死了,不会惊动官府,可是还有一些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佬以及鱼肉乡民的官员,他们的官司还是会在六扇门落下一本帐的。
白晚犯了法,因此给了六扇门逮捕她的机会,可是她犯的那些案子虽然看着凶险,追查下去一桩一件无不是惩恶扬善的义举,也就是说六扇门因为追查她的案子,反倒揪出了一系作恶的恶徒以及贪污受贿草菅人命的官员。
因而她的审判实际上还有转圜的余地,这个转圜只在死刑不死刑上转圜罢了,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可是无论怎么判都不至于要关进只关押重罪死刑犯的临安地牢里。
而她之所以会落到那个地步,就是因为涉及到当年参与了“严文渊通敌卖国案”的在逃案犯白墨。
“当时我是她的审讯官,我花了三年时间来查她的案子,越查下去越发现她并非丧尽天良的恶徒,我虽然有心帮她脱罪,可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供出白墨,而温候却是铁了心的要我撬开她的嘴,温候那么急切了,让我忍不住怀疑起来,不过一个在逃的江湖人,为何要对他如此看重?”温简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眼前仿佛浮现起那几年发生的事,他已经很久不曾去回忆这些了。
“温候是我的伯父,我当时只是怀疑这个案子是不是另有内情,却是决计不会想到他是否有何私心的,再后来那些事你也听说过了,白晚利用我对他的同情心逃走了。”
“恐怕不止是同情吧,咳咳。”许世卿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声,不知是不是山崖下的风有些大,他感到有点冷,于是下意识的缩成一团,温简抬头见他面色发红,眼神迷离,他的目光一黯,扭开了头去。
许世卿抖了抖,道:“我有想过,你大约对她有些心思,不然你当初也不会对阮红娇那么好对了对了,你对阮红娇态度的转变就是从她设计了‘断手’这一出开始的你那时候应该还没没对她起疑心。”
许世卿有段时间是觉得特别奇怪,为什么温简在阮红娇好生生的时候不喜欢她,偏偏残废了就喜欢了,原来根子在此。想必当初白晚宁可自断其腕也不肯伤他,令他映象十分深刻或者为之感动了吧。
温简摇头叹息,自嘲一笑,笑容苦得可以拧出汁儿来:“我花了三年时间来接近她,三年时间来破译她,我常常把自己当做是她来想她经历过的那些事,就像是花太浓,酒太醇,赏花品酒的人一不小心就”
“陷进去了”许世卿替他回答,说着还伸手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这种感情不是很难理解,一个男人花全部心思来一点一点渗透揣测一个女人的思想,想她的喜怒哀乐,想她为什么欢笑为什么悲伤,到最后谁也分不清楚,是他控制了她,还是她反制了他,总之只有用陷进去了来形容。
关于这一段温简不愿说得更详细了,他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逃走之后,我懊悔非常,下定决心要捉拿她归案,在追踪无果之后,我又重新回头去查了严文渊那件案子,想要从其他方向来找到线索,于是我在刑部调了卷宗,又私下走访了几位当时的证人,没想到这一查,竟然查到了一些前后不通的事情。”
看到温简说得如此艰难,许世卿更加感到奇怪,哆嗦着嘴问:“什么事?”
“是案子有些奇怪我总觉得这样大的一个案子,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才是而最离奇的是,指证严文渊的那些证人在随后一两年中接二连三的发生意外死去,我去找他们的亲眷和验尸的仵作,居然在我找了他们之后,他们都”温简说到这里,扭过头来莫名的看着许世卿,道:“他们都死了。”
一个是在外面被突然发疯的马踩踏而死,一个是溺死在澡桶里,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睡了一觉就再也醒不来了。
“我能感觉到有人知道我在查这个案子,他们不想让我查下去,可是会是谁呢?我只在刑部里调过卷宗再后来,我来太平镇的调令就下来了。”
说到这里,连许世卿都觉得,这个调令下来的也太是时候了,总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这时候听温简又道:“说来,严文渊的案子当初是我伯父破的,整个朝堂因这个案子掀起了腥风血雨,无数的人受到了诛连我真的不敢想,如果万一这个案子有问题那么”
严文渊的落马正是温家的发家,如果这个案子另有内情,那么温家将至于何种境界!所以当时即便是调令不下来,温简也未必敢查下去了。便如一扇紧闭的大门在他面前,可他不敢打开它,他害怕一旦打开了,将会发生一些无法挽回的事。一时之间,他不敢再想白墨到底做了什么,白晚又做了什么,他只想逃走。
许世卿只知道白晚是个重罪逃犯,却没想到事情可以追究到这个地步,他完全被温简所说的吸引进去了,脑中不断的揣测着他描叙的这些事。
按照温简所说,他重查严文渊的案子只可能刑部的知道,因为他调了当年此案的卷宗,所以不想让他查下去的极有可能是刑部里的人,那人对温简去找的证人接连下了毒手,若非是调令下来了,恐怕温简也难逃一劫或者,调令根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