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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晚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却仍然表现得如小女孩一样不可理喻,皇帝摇了摇头,叹道:“看来你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德川,朕精神不好,还是你来告诉这个傻丫头吧。”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的那一部分,现在白晚将它们搜集得越来越多,就逐渐拼出了一个持续了二十年的故事,这个故事就像其他事一样,一旦开始就没有结束,而是不断的延伸、发展、影响着许多人。
二十年前,皇帝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太过草率,让一个无辜之人背了黑锅,还让奸猾之徒钻了空子,当上了安西节度使,二十年后就成了当朝一品太尉。
太尉有个女儿,送进皇宫当了妃子,这妃子又生了三个孩子,其中有一个是皇子。
然后有一天,皇帝病了,本以为是小病却越来越严重,渐渐的力不从心了,可是太子还太小,不足以委以重任,于是就在他生病的其间,大权旁落,党争严重,似乎人人都觉得他活不长了,开始选择未来之主的阵营,比如太子、比如太尉的外孙。
皇帝身体日渐虚弱,他感到无力、愤怒还有绝望,而后的某一天,他从睡梦中醒来,看到有个人站在自己龙榻前,他以为是那些等不及他断气的人派来的刺客,却不想,那人并不是,那人冒险闯进皇宫来,竟然只是为了问他一句话——你把她关在哪里?!
这个人,就是白墨,而他找的,就是被关进临安地牢已经两年的白晚。
以白晚当年的声名,她落网应该造成的影响不会小,为何白墨却到了两年后才想起找她?这其中自有缘故。
白晚被捕后,六扇门一鼓作气针对“万血王”阴息风展开了一系列的行动,因当时“万血王”的风头太过,不知收敛,连朝中官员都知道黑道中有这么一号人物,所以六扇门的行动,朝廷给予了大力支持,各地官府相互配合,因为这事闹大了,于是就压过了白晚那件事,所以当年江湖上人人谈的都是万血魔君如何如何,而不是玉面仙白晚如何如何。
白墨离开佛什峰就是为了了断和白晚的孽缘,他刻意的躲避和回避她,加上也为了躲避官府,故而一直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隐居,直到某一日从迷路的江湖客嘴里,才得知了白晚被捕这件事,而此时,已时过两年。
白墨知道此事之后,受了很大的震动,从隐居地出来先后偷偷潜入过忠义侯府、六扇门以及刑部,虽然找到当年白晚的案卷,可是案卷后半部分缺失了,他只知道她当时被收押了并未判刑,却不知道她到去了哪里。(临安地牢乃专关秘密要犯之地,知情者极少,相关记录一律被隐去,另当时小温候已经身故,温简还未参加御前比武,忠义侯府和临安地牢未建立主要联系),直到潜入刑部里面的时候,听人私下议论起皇帝的病情,说可能中毒所致。
这时候,白墨心一横,想到这种案件刑部会上报皇帝做指示,既然遍寻不得,索性就想办法入宫直接揪住皇帝问个清楚。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一来艺高人胆大之外,也因为他在医术方面成就不凡,如果皇帝真的中毒了,他就可以用解毒作为交换。
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也就有了后面的事。
说到这里,刘德川停了下来,细声细气的问白晚道:“白姑娘,老奴斗胆说一句,临安地牢那种地方,从来没有人能活过两年,虽然小温侯生前曾经打点关照过,后来温家小五也经常去看你,可是那里毕竟不是普通监牢,凭着他们哪里能照应得周全,你想过没有,你能活下来并非只是运气而已。”
言下之意,暗示着她能活下来实际上是托了白墨的福,也就是说白墨的确和皇帝做成了交易,换了她活命。
临安地牢不同于一般的地牢,关押的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犯人,甚至有一些根本就没犯罪,只是在政治斗争中站错了队的人,此地乃刑部直属,与六扇门平级,即便温简进出都需要弄到刑部下发的手谕,出入打点牢头,所谓照应不是说句话就能办到的。
小温侯在世的时候,因对白晚心怀愧疚,拒绝了温候令他去向白晚诱供的要求,为了让白晚在临安地牢中少吃点苦头,他没少花钱破费,而温简能“关照”白晚,则是因为背后有温候支持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说,她能相安无事的活那么久,在以严酷闻名的“三十六层阴曹地府”里,仅只她一人。尤其是到了后面三年,基本上已经没有受刑了,就连她咬死了一名私下对她心怀不轨的狱卒,也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白晚觉得不对,如果说白墨提前三年就和皇帝开始交易,为何她却没有被释放出来?
如果白墨真的这么在乎她,便不可能把她丢在地牢中不管!
突然,她想到什么,抬起头尖声向皇帝道:“不对!你用我威胁他?!”
想一想前后的事,皇帝当时被人暗算,白墨能救他,后来他让白墨化名“水回春”留在他的身边保护他的性命,一个半夜潜入宫中的刺客,皇帝凭什么相信他?除非用人质来胁迫他!
皇帝也没料到她这么快反应过来,但面对她的质问也不恼怒,他淡淡的道:“朕的确答应他保你不死,并没有答应释放你。”
这就是皇帝!
不论之前他表现得多么温情脉脉,他始终是当年为了一己之私下旨处决了严文渊一家三十余口的人!
白晚愤怒的盯着皇帝,拳头握得紧紧,仿佛恨不得冲过去杀了他。
阴息风冷眼旁观,心中在暗暗盘算,如果白晚真的没有安耐住刺杀了皇帝,他们能逃出去的几率有几分。
“你要恨就恨朕吧。”皇帝并不惧怕,道:“所谓关心则乱,白先生救朕的性命来换你的安全,而朕却不止是威胁他,还骗了他,他不知道你当时的处境,因为当时朕根本没有能力释放你,温家盯着你,王敬那厮盯着朕,朕不过是个华而不实的空架子,早就让他们架空了。”
连从牢房里放一个人都做不到,可想而知当时这个皇帝当得有多么悲哀。
“朕要活命,朕要人帮朕,当时如果他不在,朕连吃一口粥都不敢,所以朕只能骗他,告诉他你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白晚怒得浑身颤抖,模样吓人,刘德川怕她加害皇帝,急忙张开手在步阶前挡着。
而这时,皇帝从龙案后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下了步阶,站在白晚身前。
这时候的皇帝,已不在是方才他们入殿时候见到的平庸模样,他瞪着眼睛,挺直胸膛,既威严又果敢,明明知道面前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魔女,却毫无惧色。
“朕会告诉你这些朕就就不怕你,朕再告诉你一件事,朕最后服他了,虽然是朕对不起他在先,但朕还是将你的关押地点告诉他了,当时的情况很不好,他已经陷了进来抽不脱身,所以他将他的忠仆派出去将你救出来。”
这个忠仆就是丑叔,为了救出白晚,牺牲了自己。
所有的事情都清晰了起来。
皇帝用抽不脱身来形容白墨当时的状况,当时又是什么状况?当时皇帝对白墨多加信任,宠信有加,将整个御医监交给他,甚至还放一定的人力、物力和权利给他,让他和其他势力周全。
抽不脱身,好一句抽不脱身!
“是你把他拖下水的!”白晚怒道。
“那是因为他想要保护你!”皇帝也怒喝道:“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因为他跟你在做一样的事情,就像你为了他而去对付温家一样,他留在这里是为了确保你不会被牵扯进来,他想要让你安安全全的!而当我们快要做到的时候,一个月前为了再一次救你他身受重伤,失了踪迹,生死未卜,你知道外面王敬派了多少人找他吗?你知道朕又派了多少人找他吗?!”
为了救她,身受重伤,失了踪迹,生死未卜?白晚愣住了,回过头来疑惑的望向阴息风,因为他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
阴息风这才知道,原来白墨从那次他们见面之后就失了踪,当时他就已经察觉他受了重伤,只是没有想到会失踪。
阴息风看到白晚疑问的看着自己,点了点头,承认了白墨受伤一事。
“所以”皇帝现在又道:“现在该换你们来救他了。”
☆、第六十九章
皇帝的话显然也是有所漏洞的,比如他强调自己当时无法将白晚从临安地牢中救出来,事实上可能是因为他怕一旦白晚获救,那么白墨将撇下他离开,而那个时候,一个危机四伏的皇帝十分需要一个擅长于医术的武功高手来保护自己。
白墨淌进这趟浑水中最初的原因可能是为了白晚,但恐怕到了后来,他也是无法继续容忍王敬的祸国之举,毕竟他和白晚不同,他是真正的侠之大者,否则当初就不会为了至交好友严文渊,弄到自己身败名裂,无处容身,并且这王敬,恰好也正是陷害严文渊之人。
所以,白墨留在皇帝身边的原因是多方面,但皇帝此刻只强调他为白晚的付出,目的却是确保白晚一定会接受他的安排。
白晚此时历经大悲大喜,情绪相反平静了下来。
的确,知道白墨不但不厌恶她,甚至十分关心她,她应该为此高兴,可实际上对于一个已经经历了大悲之后的人来说,大喜也不能抹平她感情上的伤口。
“想要我做什么,直说吧。”白晚平静了下来,带着一点点冷意,一点点不屑。
皇帝突然有点吃不准面前的女子了,他以为当他说明一切之后,她会感恩戴德无比激动,却没想她反而更冷淡了,不过他还是道:“杀了王敬,所有问题迎刃而解,自然也不会再有人危及白先生的安全了。”
白墨受伤失踪,王敬已知了他的真实身份并对他虎视眈眈,杀了王敬的确就解除了白墨的一大威胁,而最重要的是,王敬一死,皇帝的心头大患也就除了。
说到底,最大的受益者仍然是皇帝。
白晚看了皇帝一眼,这个武林女子野性难驯,皇帝正在用人之际,故而不与她计较,白晚舔了舔嘴唇,问:“为什么现在杀他?”
迟不杀早不杀,为何要现在杀?如果早一点由白墨下手,势必成功的机会要更大一点。
皇帝道:“因为现在是时候了。”
王敬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股势力,就像看上去白晚杀的只是他一个人,而皇帝打算下手的却是成百上千个人一样,此类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势必要拿准时机,不早不迟,正在那个时候。
白晚垂下了眼帘,道:“我听说他很难杀,他养了替身,也许我千辛万苦杀掉的,都不是他本人。”
“朕会给你安排,朕会让你见到他本人。”
若非是找不到白墨,皇帝又何必冒险在现在这样的时候将白晚和阴息风弄进宫来,有句话叫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皇帝计较此事已久,自有一番安排,他对白晚说完,又转过来对阴息风似笑非笑道:“‘万血魔君’阴息风,好大的气魄,竟于民间私自称王?”
朝廷和江湖就像是上、下两界一般,白晚和阴息风一身彪悍的江湖气,皇帝对他们已算是十分容忍,否则若以不敬之罪,早够格推出去治罪了。
阴息风听到皇帝这般质问,知道自己“万血王”这个名号犯了忌讳,只是这个名号也不是他自己兴起的,而是江湖中人传开的,他心思转了转,终于明白为何以前朝廷对他打压,誓不将他的势力连根拔除不罢休了,竟然会是因为这个名号犯了忌讳之故?!
想着这些,阴息风低着头自嘲一笑,道:“不过是江湖上的朋友胡乱叫的,阴息风岂敢当真,若是这种随口的说法都能入耳,那么满大街就都是包子王爷、剪刀王爷、泥人王爷了。”
“嗯?”皇帝有些不解其意。
阴息风又道:“陛下甚少踏足市井之地,故而有所不知,市井上的手艺人为了招揽生意,都打出了自己的旗号,比如南街包子铺的王麻子说自己是包子王、走街串巷磨剪刀的王二说自己是剪刀王,就连捏泥人都有泥人王,我这万血王也不过此流罢了。”
阴息风如此自谦,倒是叫人意外,可他面前站着的毕竟是皇帝,白晚有国师老爹照应,他什么都没有,自然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皇帝等的就是一个台阶下,听了他的话哈哈笑了起来,问他:“万血魔君可太谦虚了,可曾想过重回中原?”
重回中原?阴息风听到这几个字,猛然一抬头。
已经又退到一边的大太监德川见了,心中不停腹诽这些江湖人不懂规矩,皇帝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直视的?白晚得了圣上的宽容也就罢了,怎么这信阴的又来?
德川着急的看着阴息风,见他不理不睬自己,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