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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没有理会她,而是漫不经心看了四周一眼,“我们还是进屋谈吧,”说着指了下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停顿了一下,“人多眼杂。”
江暖闻言,松开情绪稍好的江川,走到门口,朝着各位邻里拱了下手,道:“各位叔伯姑婆,今儿是小年,按道理大伙来到暖丫头家,暖丫头应该款待各位,可是现在大家已经看到了,家中有事发生,多有不便,各位请回吧,以后有时间暖丫头一定代父设好酒菜,宴请众位相亲。”
众乡亲邻里一听,哈哈一笑,表示“客气了”,然后纷纷离去。
等到众人离开,族长率先往正屋走去,江海生迟疑了一下,然后跟上。
江暖将正屋内的炉火烧旺,烧了壶热水,给众人泡了杯茶,然后自顾自的坐在一旁。
沉默许久后,族长捋着花白胡子看向众人,最后视线在低泣的秦青莲处停了下来,“老三家的,你先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秦青莲小心翼翼的看了江海生一眼,“三叔父……我真的不知道呀……”
她一直都在屋内洗澡,本打算出浴穿衣服呢,哪知江老五会突然进来,想到此,红晕从耳根处升起,一直蔓延到双颊。
眼神瞥向江海生,见他眉头微蹙,秦青莲面色一变,继续哽咽起来,“三叔父,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呀!”
族长有些不屑的瞥了秦青莲一眼,看向江海生,面带鼓励,“老三,你说说你的所见所闻!”
江海生原本微蹙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摆了摆手道:“三叔父,我没啥好说的!休了她,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我,都是好的……”
“不要!”秦青莲猛的扑了上来,抱住江海生的大腿,“表哥,除了你,我可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能这么残忍……”
族长眉头蹙起,如果照此下去,调解可能会无效,这样岂不是损了自己的威名!眼睛看向江老五,沉思了一会儿道:“五郎,你必须将实情告知我,不许有丝毫隐瞒!”
这件事情将自己牵涉进去,让他本来已经很臭的名声一臭到底。到了此刻,他顾不得其它,将事情的本末完完全全的告知众人。只是说到自己偷看的场景时,对面秦青莲脸色羞红,江海生脸铁青,而他有些尴尬而已。
族长沉思了一会儿,发现事情有些蹊跷,看向江川,“川娃子,是你去找你五叔的?”
江暖的心在听到族长问题时,咯噔一下,原本随意坐着的身子僵住。虽然脸上表情自然,可是眼睛却时不时的瞥向江川,眼底透着些焦急。
此刻江川已经镇定下来,听到族长的话,点了下头,“是呀,是我。”说着头转向一旁的江暖,“是我恳求阿姊,她点了头,我才去找五叔的。”
第019 章事情解决
江暖的心骤然降到谷底,族长是什么人,活了几十年的人精,他肯定能从江川话里听出些东西。
果然,族长捋了下花白的胡须,若有所思的看向江暖,直到江暖的表情快要挂不住的时候,才开口道:“暖丫头,是你让川娃子找你五叔的?”
话问出,江暖心思瞬间转了十八个弯,“是呀,是我让川娃子去找五叔的。”
众人闻言转头看向江暖,江暖淡淡的看了秦青莲一眼,“可是是二娘让我去五叔家的!”的确是她让江川去的,可是如果不是秦青莲让自己去,哪来的那么多事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秦青莲,你没有想到吧?一切的根源都是你!
果然,听到江暖的话,秦青莲脸色一变,见众人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眼底一红,“是我让暖丫头去的,可是我没有想到五弟会……”突然面色一顿,眼睛直直望向江海生,“海生,昨儿个是你跟我商量的,说到了年底,应该把钱还给五弟。”
“可是我没让你……”江海生闻言,脸色铁青,手指着秦青莲,只是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的确是跟秦青莲商议还钱的事情,可是没让她与江老五一起共浴呀!休了秦青莲,给她自由,也免了自己一直存在的愧疚心思。
自从喝醉酒行了男女之事后,他再也没主动跟秦青莲行过房事。不是他不行,而是每当他夜晚睡在床上,总是想起自己青梅竹马的妻子。哎!休了她,应该比守活寡要好的多吧!
“都听老夫说一句!”族长见两人开始争执起来,咳了一声,然后道:“事情已经清楚了!这一切都源于一场误会!”
“不……”族长的话引起江海生的反弹,江海生立刻表达了不赞同之意。
“先听老夫讲完!”族长狠狠瞪了江海生一眼,“姻缘本是天注定,能走在一起不容易。海生,你的这门亲事是你母亲定的,你真想违背你母亲的遗愿?”
秦青莲闻言,头如捣蒜一般。江海生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母亲生前因为自己沉迷与赌博,心里十分悔恨,一直到去世,都沉溺于自责中,,他……手指深深埋入发中,他该怎么做才好?
族长将在一旁的江川与江暖领了过来,语气绵长,“再说了,你真想川娃子与暖丫头没有母亲么?”
听到族长劝说的话,江暖一时间感慨万千。江暖深深看了秦青莲一眼,她非常不喜欢秦青莲,可是江海生作为一个男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年纪慢慢变大,总是需要女人打点照顾的。她虽然不喜欢秦某人,可是不能自私的决定江海生余下的人生。毕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安排。
昨晚,江海生跟秦青莲商议事情时,她正好听到。江暖一直想着小小报复一下秦青莲,一直到今儿早晨,看到秦青莲烧水,一个计谋才袭上心头。要不是秦青莲本就心有不轨,想着将江暖早日弄出江家的龌龊之事,之后的事情或许不会这么顺利。有道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秦青莲算是应了这句老话。
“爹爹,听三爷爷的劝吧。”江暖转身看向江海生,娇声道:“如果你休了二娘,谁给暖丫头做厚厚的棉袄呀?”
“棉袄”两个字江暖咬字很重,秦青莲闻言,脸一红,看向江暖的目光十分复杂。
那件花棉袄一点都不能御寒,秦青莲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听江暖刚才的口气,她应该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想到此,秦青莲原本潮红的脸变成青色,江暖…
…应该不会将事情真相告诉海生吧?
“爹爹,不要休了娘亲,川娃子要娘亲……”
江川见江暖开口劝阻,胆子一下大了起来,顾不得其他,跑到江海生跟前,搂住他的腰,大哭。
江海生虽然不爱秦青莲,可是江川是他的亲儿子,俗语云:虎毒不食子,他是个书生,且受“养儿防老”意识影响,见江川哭泣,心里很疼,脸上亦露出纠结的神色。
“好了!”族长见江海生满脸犹豫,知道恰到火候,打断江川,宠溺的拍了下他的头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既然误会已经解除,老三你就别再固执了。”说完瞥了秦青莲一眼,意味深长道:“老老实实跟老婆过日子,比什么都好!”
江海生眉头微皱,见儿女们一脸期盼的望着自己,迟疑了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虽然江海生没有休掉秦青莲,可是对秦青莲比之前更为冷淡,原本已经缓和的两人关系再次陷入冰窟中。江暖本来只想教训一下秦青莲,现在目的达到,乐得开心。
过了小年,日子仿佛快了许多,眨眼间到了除夕。除夕之夜,秦青莲为了讨取江海生欢心,做了几样他爱吃的点心跟小菜。
江川对院中那只喂了半年的大公鸡垂涎已久,秦青莲知晓他的心思,因为一年到头吃不了多少次肉,狠了心,逮住公鸡,用刀割破脖子放血。江川帮着脱毛后,江暖更是主动请缨,担任起炒鸡的任务。前世江暖吃过各种口味的鸡,印象最深的就是辣子鸡。因为江海生喜欢吃辣子,江暖炒鸡的时候放了许多红红的辣子。
晚上吃团圆饭,因为太辣,江川只吃了一点。江海生一口都没有吃秦青莲炒的小菜,硬是将辣子就着鸡块吃了许多。秦青莲见状,心里很凉,却又无能为力,嘴角硬生生扯出一抹微笑,挪动三寸金莲,去厨房下饺子去。
“当当当……”
正当江暖端着饺子往正屋走的时候,院外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整个江家村人声鼎沸,喧哗异常。江海生听到声响,猛的从屋里冲了出来,就往外跑。
“爹爹——”江暖叫住他。
“没什么,你们娘三个先吃,爹爹去祠堂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江海生身子一顿,没等到说完,就急匆匆离开了。
看着江海生的背影,一股不祥凝聚在江暖心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江家村有一风俗,如有大事,村中壮年听闻敲锣打鼓声便齐聚祠堂中。今儿是年三十,本是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如非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不会选在今晚宣布的。
第020 章保家卫国
“爹爹——”江暖叫住他。
“没什么,你们娘三个先吃,爹爹去祠堂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江海生身子一顿,没等到说完,就急匆匆离开了。
看着江海生的背影,一股不祥凝聚在江暖心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江家村有一风俗,如有大事,村中壮年听闻敲锣打鼓声便齐聚祠堂中。今儿是年三十,本是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如非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不会选在今晚宣布的。
秦青莲从厨房中走出来,见江暖站在院中,眼睛直直望着将海生远去的背影,抬头看了眼天,满脸复杂道:“看这样子,明儿该下雪了吧!”
江暖闻言,诧异的望了她一眼,今儿个明明是晴天,哪有说变天就变天的,没有理会她,端着水饺进屋。
江海生回来已是丑时。
因为江川一直吵闹着等爹爹回来一起吃,江暖他们便在桌旁等着。菜热了几次,水饺凉透了,江海生还是没有回来。等得时间久了,江川干脆爬上秦青莲的床,脱衣服睡下。江暖实在挨不过困意,心里不安,不愿意回房睡,睡在桌上。
“现在就走?”迷迷糊糊中,江暖听到秦青莲呜咽的声音,什么现在就要走?
谁要走?
她想走,可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哎!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到现代呢?想到此,江暖心里一阵郁闷,这么久没回家,不知道家中的爸爸妈妈是不是很想念她呢。
在美国读了几年书,妈妈虽然没有一直陪伴在她身旁,可是每天都打电话给她的。
“表哥……我……”秦青莲的声音再次响起,江暖十分不耐。
江暖使劲睁开双眼,只见秦青莲坐在昏黄的灯烛下抹着眼泪,江海生则在一旁收拾东西。大大的包袱铺在床上,袍子﹑鞋子等已经整整齐齐放在上面。江海生将床头的几本书拿出来翻了几页,浏览了下,然后放在最上面。
“恩,”声音从喉咙处发出,江海生打断她将要说的话,系好包袱,然后抬头,眼睛直直望向秦青莲,瞬间错开,“等我走后,家里一切靠你了!”
江海生的语气十分真诚,秦青莲的泪花瞬间涌了上来,抽了下鼻子,眼睛直直望着江海生,郑重的点了点头。既然他将家里的一切交给自己,自己就不能让他失望,没有了后顾之忧,一切事情就会变得顺利异常。
呃……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生死离别?老爹出家?亦或是仇人上门,老爹被迫离家出走?
江暖沉思着,不过瞬间,便否定了以上问题。生离死别不像呀,如果是生离死别,秦青莲肯定会哭的要死要活的,最重要的一点是江海生在收拾东西。包袱整整齐齐放在床上,哪有生离死别还带着包袱压沉的?
老爹出家也不像,且不说这个世界时候是否有佛教这种宗教,单就前妻死后,江海生沉迷于赌博之中,就可以看出,他不是个容易忘却前尘一切的人。被迫离家出走更不像,江海生是个秀才,脑子封建的很。虽然文弱如他,可是大男子主义很严重,单从休妻一事就可以看出。
到底……发生了何事?
江暖虽然已经醒来,却没有起身,一边想着事情,一边趴在桌上静悄悄的看着江海生继续收拾东西。秦青莲抹了一把眼泪,在昏暗的灯烛下,一针一针将江海生里衣的补丁补好,然后递给江海生。
“算了吧,已经装不下了!”江海生看着秦青莲递上的里衣,为难的说道。
“要不穿上吧?”秦青莲递出的手却没有收回,神色淡淡的走上前自顾自的将江海生的皮夹袄脱了下来,见江海生诧异的望着她,一抹尴尬的红晕浮上脸颊,淡淡的笑容有些挂不住,“我……我只是觉得关外那么冷,多穿点可以御寒。”
江海生没有再推却她的好意,配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