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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事与愿违。骗你是我不对,但木已成舟,我不知道还能解释些什么。”
心底为他亮着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熄灭了,难道这就是师母所说的“深情错付”么?
冬日里的夜晚总是格外阴寒,小的时候曾经因为犯错而被师母罚跪,那时地面坚硬如石,阴冷如寒冰。三九寒夜,她跪在殿内一直听着师母朝佛礼拜,偶尔从唇齿见传出淡淡地一声轻叹。“深情错付,哀莫心死”,那夜刺骨严寒的不是门外的鹅毛大雪,而是跪在佛前,面色憔悴的师母,她的周身散发着一种由心底生出的绝望,犹如冰水在身上慢慢凝结成冰。慢慢地让人失去知觉。
原来连心都被冻结是这样一种感觉。连指尖都是冰冷的,心像是一下子没了温度,冻结成一口冰窖。
他连解释都不想再有,一句“木已成舟”,将之前她所说的一切气话都变成了铁铮铮的事实。“锦水汤汤,与君长诀”,原来有的话真的不能说出口,一说出来就是沧海桑田,哪怕后悔也再无转圜余地。
她默默帮他处理好伤口,然后挨着火堆背对着他躺下。
漫漫长夜,一起走过的日子,说过的话,都如到电影般清晰浮现。眼底干涸着,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来。
第三十章 长恨歌(二)
第二日,阳光透过树枝轻轻洒在水幻的脸颊上,一旁的火堆已经熄了,只留着余温未去。缓缓睁开眼,适应了光线后她这才坐起。昨夜担心隐觞的伤势,她几乎一夜没有合眼,虽然自己也还发着热,但也勉力支撑。到天快亮时,才微微合眼休息,不想这一睡就睡过去了这么久。再想周围看时,却发现隐觞不见了!
“隐觞?”
偌大的林子骤然变得空洞,水幻的心里生出丝丝不安。她知道他医术很好,昨夜的自救可见一斑,仔细查看周围的情况,并无打斗痕迹,况且昨夜她并没有什么察觉,唯一的解释只有他悄然离去。是为了避开她么?因为一句“与君长诀”,因为他们就此陌路?就这样将她丢弃在山林,不留下只言片语地离开了她。
“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么,好,好···”她连说好几个“好”字,只气得不住咳嗽,却又不知该如何消气。
“前面是什么人?”
水幻被吓了一跳,因为之前马九的事故,对这种山林偶遇提高警惕。远远瞧着,林子不远行来一队人马,看样子来人众多,想躲是躲不掉了,于是她安静地看着他们将自己包围。一行人极是陌生,看服装打扮并不是素宿门的人,但也不是山庄里的人。他们约有七八人,领头人身着赭色轻裘,发髻高盘,阳刚之气毕现。他一声喝住马匹,潇洒地落地,缓缓走向她,礼貌地询问道:“姑娘,你怎么孤身一人在这里游荡?”
水幻淡淡道:“我是山下人,上山来找兄长。”
“最近山里不太平,你还是先下山去吧。”
“山里有毛贼吗?我兄长是盘陀山的哨口,有很久没有回家看看了,我娘放心不下,叫我趁着天未亮山来寻他···只是,山路难走,迷了路···”
“迷路?孤身一人就敢夜晚寻山,遇见如此多的人还能处变不惊地与我对话。姑娘当真是寻常女子么?莫不是素宿余孽,在此等候接应吧。”领头人忽然变色,冷冷道:“偷袭部队大势已去,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畏的挣扎。快些受降吧!”
水幻反问:“偷袭失败了?”
领头人见水幻一脸惊喜,一时犹疑道:“总而言之,如凌天以大败而归,你还是不要妄想会有人再来接应你。仔细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我不是素宿门的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要立刻回山庄。”
“大胆,竟敢如此无礼!”一旁的侍卫看不下去,出言斥骂,却被领头人抬手止住,他颇为意外,看女子神情,并不像演戏,但人心可畏,他也不敢轻易就相信。
“你是谁?”
“水幻。”
“冷冰卿口中的三姐?”这个答案着实惊人,昨夜解了盘陀之困,那个郡主就满山庄找她,结果寻获未果,得知水幻下山,更是气得不得了。饶是庄主都拿她没有办法,后来,庄中来了一位秘密客人,郡主这才消停。今日清晨,庄主就拜托他们带人马出来,一是探查周围是否还有可疑人,另一方面,就是寻找郡主口中的水幻姑娘了。
“你认识冰儿?”
水幻也是吃了一惊,不由反问。
领头人点点头:“她就在山庄里。水幻姑娘,你真的是水幻么?”
水幻想了想,从袖中取出了佩剑水妖,长剑一出鞘,青芒毕现。“这便是凭证。”
领头人点点头:“聚贤阁龙战,字啊下虽未亲眼所见,但传闻都说姑娘与剑的传奇。看来所言不虚,哦,忘了自我介绍。在下虞秋唐,隶属帝落映雪楼,这次奉命上山解救山庄之困。”
“薛伯伯还有和古师父他们都还好么?”
“你放心,他们一切安好。对了,跟你一起下山的那位兄弟呢?庄主特意吩咐,要请他一起回去。”
水幻神色一暗,避重就轻道:“事不宜迟,我们快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向他禀报。”
虞秋唐吩咐随从让出一匹马来,调头焰来时方向行去。
“姑娘,你的包袱落了。”行出不远,一随从追了上来,将一个包袱递给了她。
“我的?”
“啊?属下见那树上挂着的,难道不是姑娘的··?”
她稍一迟疑,轻轻打开那块包袱,里面只一些干粮水袋,还有一个锦帕,细细触摸过去,心里忽然一颤,是···
梅形玉簪。圆润清透,触手生温。簪尾那一行娟秀小楷,依然清晰如故。
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眼眶一酸,视线便模糊了。这算什么?为什不干干净净的离开呢,留下这念想,是想证明什么?她忽然有些不懂了,也不想再去懂了。爱情犹如掌中沙越想抓紧,反而失去得更快。她以为她逃得开束缚,逃得开牵绊。她以为,于他而言,彼此只是生命中的过客,匆匆相见,就此擦肩。就像是两条相交线,一经相遇,然后彼此越行越远。
世界上最残忍的,不是两条平行线彼此遥不可及,而是相交过后,越行越远。得到又失去,这种残忍再一次让她痛到窒息。
“姑娘?”
撇过头,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慢慢地把簪子收进贴身的小囊,沙哑地说了句,“走吧”。策马而行,扬鞭带起的灰尘宛若重重隔障将他们越拉越远。风舞过发丝,穿过腮边的眼泪,落入尘埃。
如果不能忘记,就深深刻在心底,她这样对自己说着。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只是,她该去恨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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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快乐~
第一章 归巢泪
回到初时第一次入山庄的那片空地,水幻驻足,一时百感交集。
同样的夜晚,只是身边人,不再是他。
大门缓缓开启,早有人在前面通报,最先扑过来的是齐若雪,一脸关切:“水幻,你没事吧,对不起····”她的眼神没有交集,只透过若雪将目光涣散开去。
“三姐!”冷冰卿也随即闻讯赶来,几乎忍不住哭出来。更是提裙飞奔上前,将她一把抱住:“三姐,我以为我再也见不着你了····”
回过神,水幻喃喃:“冰儿···”
时隔一年半,姐妹终于相见。还曾记得长亭相送,姐妹之情依依不舍;也还记得冰儿泪眼朦胧地许下种种诺言。思乡情切,这份深埋于心的情感终于爆发,两人抱在一起哭不能止。
“三姐,你放心。这次母后知道你的事,她心软了。她亲自来了,我们姐妹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水幻抽噎着:“师母···她来了?”
冰卿点点头:“嗯。接到山庄的飞鸽传书。母后心神不宁,本来是我求了她带人救你回去。前夜我们到了山庄,那时有一批黑衣人不敌撤去。山庄被困的危机消除,我就到处找你。可那个什么庄主说你不在,真是快要急死我了。正想怎么下山再寻你,母后就到了。”
思忖良久,水幻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冲到齐若雪面前,紧张道:“雪儿,你最近可有身体不适?那里不舒服吗?”
若雪落泪突然俯身跪了下来:“水儿,对不起。如果我早听隐觞公子的话,你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了,看你面容憔悴,还在担心我,我真是无地自容···”
水幻思及如凌天要挟自己的话,若雪的身上说不定被下了毒,只是还没来得及发作。她又不便明说,害怕她担心。看来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水幻拍拍齐若雪的手,安慰道:“别自责了,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别哭了啊 ̄”
“三姐,你的手臂···”冰卿触到了水幻衣袖下厚厚的绷带,不禁心里一颤:“你是受伤了吗?”
她摇摇头:“都不碍事了,你别担心···”冰卿一脸关切,水幻看在眼里,十分感动,仔细看来,她与冰卿倒是有几分相似····
一想到这儿,水幻蓦然一惊。眼前的女子说不定与自己真的有亲缘关系,如凌天所说犹言在耳,师母若是是自己的亲姨母,那冰儿就是自己的堂妹,那么少主冷释···竟然··竟然是··她的堂兄!
水幻忽然腿软险些跌倒,冰卿和若雪及时扶住了她。冷汗漫上额头,这样想来,当初师母的极力反对,甚至不惜对亲生儿子喂下忘忧草,将她赶去修罗狱的种种也就不言而喻。
“水儿···”
“三姐···”
“你们不要再在外面站着。”古茶忽然从大门内走了出来:“快来人把水幻姑娘扶进屋去,有什么话围着火炉说也是一样的。”
手指轻轻搭上水幻的手臂,一屋子人都是大气不敢出一下。古茶闭着眼,仔细探着她的病情。良久,却见古茶双眉紧蹙着,一语不发先将水幻的手臂掖进了被子里。
“怎么样?”冰卿担心地问。
“没什么大事,伤口虽多,但都处理得当,只是一路奔波,有受了惊吓,心脾受寒。一会开一味暖脾化瘀的药方,照着喝上几日,就无碍了。病人需要干净的清气,人多浊气太重不利于病情,你们还是散了吧。”
“三姐,你好好养伤,什么都不要想。我明天再来看你。”
水幻点点头,又合上眼,沉沉睡去。
古茶开过药方,仔细吩咐药童将药煎了,这才慢慢走向剑阁一侧的凭澜苑。
彼时薛明征正陪着秋恩曼用晚膳,见他进来,薛明征立刻上前询问:“水丫头怎么样?”
古茶笑笑说:“没什么大碍,受了极大的惊吓,所以服了安神汤睡下了。”
“我问过虞秋唐,说是在距离盘陀山不远的岔口碰见的,当时就她一个人。”
古茶并没有回话,只是拿眼瞧着一脸从容,慢条斯理吃着饭的秋恩曼,不由皱眉问道:“她能活着回来,已是奇迹。你当真不担心她?”
数月在极乐宫与极无影神秘见面,此次又悄然现身盘陀山庄的她仍是一身雍容之态,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一宫之主的威严。朱唇轻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我只是没有去看她,你怎么知道本宫不关心她?”
古茶一时被她反问住,只好先向薛明征询问情况。
“看样子,她没和觞儿在一起。这其中细节,只有亲自问水幻了。”
“子衿,你们所说的那位隐觞又是谁?”子衿是古茶的字,多年不曾被人叫过,秋恩曼这一句仿佛勾起了一些往事,让古茶有片刻的失神。
“子衿?”
“嗯,啊?”
“隐觞,是谁?”
“他是我山庄的弟子,他和灵儿,都是我的关门弟子。此次山庄之困得以化解,多半也是因为他。”
“哦?”秋恩曼疑惑道:“不是灵儿搬来救兵,正好在山庄外与本想偷袭的素宿爪牙碰上,如凌天见计划暴露,这才放弃的么?”
古茶笑道:“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具体事宜还要询问水幻才能彻底弄明白。”
正说着,薛明征忽然噤声,他厉喝道:“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跟我滚出来!”
第二章 吾独往矣
门被缓缓推开,却是一向顽皮的冷冰卿一脸紧张地走了进来。
秋恩曼柳眉轻挑:“冰卿?你在这里干什么!”
“母后····”冷冰卿撒着娇靠在秋恩曼一边,小声道:“孩儿害怕母后又责罚三姐,这才··这才··”
“真是越大越没有教养!”秋恩曼气得直甩开她:“没看见我们正在议事?居然还敢在外面偷听!立刻给我滚出去,待在你的房里一步也不许再出来!”
“母后···”
“出去!”
冷冰卿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