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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
“梁元宝。”赵元睿忍不住左手用力按在椅背上。
梁元宝早就在门口等着,一听传唤麻溜着进来了,跪在了李姑姑身边不敢动。
“姓康的到哪里了?”语气低沉,隐怒丛生。
“昨晚消息传来到了郦郡,今日应该快接近山岚了。”梁元宝回答的极小心,还试图控制呼吸的深浅,“奴才这就派人去接。”
赵元睿点点头,“回宫,叫刘正阳带人候着。”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朵朵爱妈咪砸的雷。
谢谢大家。
☆、一夜
回宫这个词,赵元睿没有压低声音,汤元还是听见了,虽然挺扫兴的,但前头有更大的难关要闯,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我们回去了呀,这就算完了。”别管心里是怎么想,嘴皮子还是要耍的。
看她还不怕死的占着嘴上的便宜,忍住口中那股即将溢出的叹息,缓缓走过去,伸手轻抚她的发,原先他最爱的就是她这如雪似玉的肌肤,轻轻一捏,手下就是一种极柔软滑润的质感享受,如今却是心生惶恐,仿若这世界最为华美的东西总是那么不堪一击,清脆易碎。他以为对于她,他已经做到了万无一失,结果还是出了岔子。这种无力感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前半生他无畏无惧,后半生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宝贝,想过些安生日子,却又莫名其妙的惊心动魄。
“回去吧,回去叫刘正阳看看……”有史以来第一次的束手无策让赵元睿心情好不起来。
汤元看他脸色不好,后知后觉的知道他大概是晓得自己的事了,以为他是在气自己故意瞒他。但这毕竟不是可以宣之于口的毛病,汤元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哎呀,这个……”想叫他不要生气,等明天早上起来,她保证生龙活虎,转念一想这种事在古代对男人来说大小也是个忌讳,她怎么说也是个别扭,支吾一句就开不了口了。
“行了,别费神了。”赵元睿看她怯怯的还怕他生气的表情,想安慰她两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黑沉着脸。
汤元见他好像脸色又变差了,也没那力气调节气氛,只能乖乖的任他施为。
一路回到凌云殿,汤元脚都没沾地,临到被抱上床的时候,她想说,让她去偏殿呆着吧。但看了一路黑着的脸,她决定啥都不说了。
往常汤元都是晚上开始难受,头一夜是最最难熬的。果然傍晚的时候,她连饭都吃不下了,全身冒寒气,手冷脚冷,肚子更是坠坠的疼,深闭着眼睛,在还能动的时候,左右换着姿势,躺的很不安稳。这么热的天汤婆子放满了全身,轮换的也极勤快。但她全身还是冷,怎么烘也热不起来。有人隔半个时辰就端碗苦涩的药来给她喝,喝的肚子涨涨的更难受。
汤元知道赵元睿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来来去去好多人,痛着痛着就委屈上了。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就狠下一条心,自己受着就是了。可今天忽的发现有人可以撒气了,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能忍了,心里的怨怼如杂草丛生。
‘你看看你再怎么厉害你都帮不了我,你就看着我痛死吧。’
‘我好疼啊,你抱抱我吧……’
‘有什么用,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快点走吧。’
‘你别看了,行不行。’
‘受不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
这些掩埋在心里说不出口的念叨,憋得她最后痛哭失声,闭着眼睛眼泪拼命的往外流,哭是最好的发泄,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哭上了,疼痛似乎也被掩盖了过去,凡事有了开头后面想收也收不住了,汤元把仅剩下的力气都花在了哭上……最后力竭昏厥了过去。
汤元无力的从昏沉中醒来,这是首次她在这种事后能见到人,待遇果然差别大了,头发不是湿漉漉的,身上也是干净的,抬手就能摸到热乎乎的汤婆子,就是除了肚子仍旧有些不舒服,喉咙也涩涩的难受。
转头看到侧躺在她旁边睡着了依旧皱着眉头的赵元睿,她的心情一下好的不行,不知怎么的就是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英俊的脸带着深沉的倦意,深邃的眸子带着初醒的朦胧,一睁眼就盯着她瞧,看到她脸上绽放的笑,深皱的眉舒展开来,翻了个身,正面朝上,手覆在眼睛上,让人看不出表情。很快转过头来,脸上已经平静不起波澜,“醒啦,还好吗?”
现在的汤元心情好到爆,没有比明明受苦的是她,但爱人比她担惊受怕百倍更让人感动的事情了,她觉得昨晚的一切都不值一提,“好的不能再好了,一点小意思啦。”
赵元睿发现她家宝贝一点都没记住昨晚煎熬,又精神百倍起来,发觉自己确实喜欢现在这样的她,昨晚上真的是一场噩梦。眼睁睁的看着她歇斯底里的哭泣,抚摸着她的身体,冰冷毫无生气,苍白毫无血色,哭到最后无声无息,他都不敢上前碰她,心中极大的恐惧撕扯着他,汹涌的暴戾让他想撕碎一切。若不是康先生及时发现他的不对劲,不顾一切的逼他吞下静心丸,那昨晚的所有人都要给她陪葬,包括他自己。
汤元看着他起来,这才发现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头发也是少见的凌乱,脸上还有明显的胡渣。一个无时无刻都散发成熟魅力的英俊得体青年,一夜之间似乎苍老了十岁,变成个颓废男人,但还是该死的英俊。
这是她从没有见识过的赵元睿,汤元笑意未减,心里涩涩的疼。不为自己,只为这个无所不能的他,就为了微不足道的她做到这份上,惶恐难安。究竟需要怎样的回报能抵上他这份情。
“你再躺会?”
“嗯,”汤元回过神来调侃,“你快去收拾一下,一脸胡子了都。”
赵元睿又细细看了她好几眼,确认她确实没什么事了,才出了去。
他走后,李姑姑进了来,帮着汤元方便梳洗了下,套了件外套,半躺在外间榻上。
刚刚躺好,收拾干净的赵元睿就进了来。
“咦,今天翘班了,都不用上朝。”
赵元睿坐在她的一边,摸了摸她的手,发觉没有昨日的冰冷,就示意把早膳摆到这边来用。
桌上的菜色有些奇怪,平时她还是喜欢吃面食,当然好喝的粥配上爽口的小菜她也还是能接受的。可今天就是一碗看不出什么做的糊糊。赵元睿是碗碧梗粥和三个小包子,两边泾渭分明。汤元想忽视都不行,喝了口糊糊,甜腻腻的还有股药味,她最讨厌在早上吃甜的了,再说这还不是单纯的甜。吃了一口就倒了胃口,手就伸向小包子。
赵元睿头都不抬,把她伸到半路的手给拦了回去,自己也不吃了,端过那碗糊糊,把勺子凑到她的嘴边作势要喂她。
汤元勉强又吃了一口,实在没办法接受,苦着脸说:“我不喜欢吃甜的。”
这次赵元睿一点让步的意思都没有,继续喂。
汤元投降,“我吃,我自己吃。”躲不过还可以选择慢慢吃,让他再这么喂下去,她担心会吐。
好不容易把这碗东西给吞下去了,梁元宝就又把碗褐色的药放在她面前,药味冲鼻而来,汤元实在忍不住了,捂着个鼻子耍性子,“不行,我受不了了,我要吐了。”
赵元睿就这么斜看了眼梁元宝,饱受一夜摧残的梁总管就这么吓的手足无措,全失了平时的机灵劲,进退不能。
“那还是先让在下给贵人诊个脉吧。”有人从梁元宝身后转出来。
汤元这才注意到,这里竟然还有个布衣男人,长的极普通,看过一眼你就想不起他的长相,但声音温润不卑不亢,虽弯着腰,脊背却挺的笔直,这是种奇妙的违和感。不知怎么的就是赵元睿不说,她都猜到他就是那位神医康先生。
梁元宝马上反应过来,急急端走了那碗药,自己也走了个没影,首席大总管也扛不住了。
不得不说此人有平和却强大的气场,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你都会觉得他医术肯定很高明,汤元一点抵抗都没有,乖乖配合着伸出了手。
对方除了摸她的脉,还抬头看了她一眼,汤元恍惚间觉得若不是她眼花,此人的眼珠子怎么颜色这么妖异,不是纯正的黑,没看清什么颜色他就低头了。好奇心大起,盯着他的发顶,想着他呆会抬头,她好看清楚。
有人在她另一只手上,重重一捏,汤元转醒,都忘了自家男人就在旁边了,她这样是有些不合规矩。转过脸去,想安抚下可能生气的男人,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他,白瞎了她自以为是的回眸一笑。
“贵人应该无事了,只要按时服药,下月症状会有所减轻,要想彻底根除,还需慢慢调养。”
汤元把这句话过了一遍,发现她每个字都听的明明白白,理解的清清楚楚,真不容易啊,难道这就是为什么他能成神医,人家只能是太医。
赵元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叫人又把热了一遍的汤药端上来,看着她喝下。汤元没敢再挣扎,知道抗议无效,还是乖点好。
果然,赵元睿看她乖成这样,沉重的脸色也好看了些,还主动开口说今天能陪她一天,问她想去哪里呆着。
汤元看看日头,心里到是想去的,但一想到身上不方便,又近中午,外面也开始热了,她身上还虚着,感觉不到热,但她得顾着自家男人,她可不能让他男人热着。
摇摇头就拒绝了,还贤惠的让他忙去吧,身体还没调试过来,她还是极度需要睡眠的。
赵元睿见她精神头确实比不上平日,能够安心在室内呆住,他也能放心,康先生刚才在汤元面前说的极简单,但是要怎么调养,还等着他拿主意,他决定还是先把这事办下来要紧,也就等她又睡了过去,就出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靳同学的第二雷,惭愧啊,你第二个字我实在打不出来,不好意思了。
一发才知道缺字数啊,咱一定要保证字数,坚决补尾。
☆、遇见
外书房内,赵元睿高坐椅上,康先生和萧岳云站在一旁。
“取天池泉眼的水,加上乌茜果,合萌草,在身体干净之后,每日浸泡半个时辰,配上汤药,如此调养一年必有见效。”
“北地乌茜果?”赵元睿看向萧岳云。
“皇上,臣在北地时,确实见过此物,但此物为冧羟族圣物,一直都有那鲁亲自保管。冧羟族灭,据探子回报当时那鲁把部分财宝都埋藏了起来,但至今没有确切消息。”萧岳云上前一步回道。
赵元睿习惯性的在扶手处曲指轻敲了下,“朕让费自扬跟着你去,如何。”
萧岳云当即跪在地上,“臣遵旨。”连皇上从不离身的随身大统领都跟着他去办差,萧岳云已经能够想象若是事不成他该是怎么个下场。
“下去吧。”
萧岳云走后,赵元睿盯着康先生。
康先生继续说:“没有此物,还是可以找替代品,就是效果差些,缓解贵人当前的痛楚还是可以的。”就是说只能拖延减轻疼痛,治愈那就别想了。
赵元睿以手抵头,无奈的有些想笑,当初杀那鲁实在是快了点,早知如此饶他几日性命又如何,“若是她能痊愈,与朕同日归去,云中山就是尔等道场,百年不变。”
康先生惊的抬起了头,直面圣颜,赵元睿笃定的看着他。
他慢慢的跪了下去,脊背莫名颤抖,难掩兴奋不可置信
几日后,等身上都爽利了,汤元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凌云殿是关不住她了,满山头乱跑,赵元睿对此没有意见,只要她不要累着自己就行。
她沿着溪流往下,一直来到一座八角亭处,亭下的溪流汇成一洼水泽,清清浅浅,怪石铺满水底,隐约可见小溪鱼穿梭往来,逗趣可爱。
两边都有翠绿的树木包围,八角亭的影子正好罩住这块小小的地方,山风也毫不吝啬的穿过此处。身在此地,远离一切尘世喧嚣,偷得浮生半日闲。
汤元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后正准备脱鞋袜,李姑姑急急上前劝阻道:“主子,万万不可。”那神情简直就是你若敢做,她就敢给你跪到死的架势。
汤元撇撇嘴,自从事发以后,底下的人对她严防死守,哪怕她咳嗽一下,他们都要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妥妥的劫后恐惧症患者。为了安抚他们受伤的心灵,汤元自觉老实了很多,但是现在大夏天的连泡个脚的自由都要被剥夺了,她也快忍无可忍了。
当下她就黑了脸,其实按汤元自己的想法,她其实没气任何人,她只是纯粹的心情不好。但底下人一看平时都好脾气的主子,真的是不高兴了。那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把李姑姑骂了个半死。
李姑姑自觉劝的太急,失了分寸,也吓的跪倒在地,随后哗啦一群人全给跪下了。
汤元好气又好笑,多么好的自由自在的风景啊,全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