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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生存招你了惹你了!你这样对我们,你还配得教训我吗?
说着,他将门一摔,抱着那一大摞的寻人启事匆匆下楼而去。
原来,阿威早已经知道了亚宁患上了爱滋,却还配合着亚宁隐瞒我,他们怕我知道后会伤心,而我却一次次地猛烈反对他们年。但我心中也的确是为他们好,我希望他们可以过一种正常人的幸福生活,不要像现在这样整日活在别人的鄙视的角落。
也许我忽略了一条,他们以他们现在的生活方式活着,这未尝不是他们自己的幸福方式。我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就以为他们不幸福不快乐,非要改变他们的生活。从我知道亚宁的这个倾向后就一直反对他们给他们压力,直到现在他染上了爱滋才肯原谅了他。
我他妈真是个混球!
看来现在亚宁铁定了爱滋了,我看了他的化验单,应经呈三个加号的阳性,只是病症一时半会儿没显示出来。他在他还很漂亮的时候选择了离开,从而让我们永远记住他漂亮的模样。
亚宁染了爱滋,难怪我刚回来那晚他吻我时,鼻血流到我嘴里,他就非要我吐出来;也难怪那个黎明他想真的爱我时用了安全套。
该死的江哥,这回要了亚宁的命。凭亚宁的个性,他很难会抱残守缺地活下去,他极有可能选择的是美丽的死亡。
自从生日派对给江哥搅了局后,身边的朋友都给他揭穿了面具,一个个走的走、散的散,私下飘零。仅留下的几个也不怎么来往了,十分凄凉。
苏一和文静已经从银燕大厦搬出去,只剩安安留着;小五那晚给江哥逼着灌下绿酒,没送到医院就不行了,淇龙一个人孤零零远走莫斯科;田导在众人面前给撕破伪装,从此再没法在圈子里抛头露面,便借着关系到香港,据说在那里搬了个私人影视培训艺校,也再没了他的音讯;贫嘴贫舌的毛毛不愿再在这里作“北漂”,他说他算看明白了走演员这条路不像想象的那么好走,便回家乡宁夏某一地方电台吃播音这碗饭;蝈蝈因为照片还握在江哥手里头,只能从此跟了江哥捱日子;白衣和她傍着的那个影星情夫已经分了,她正准备回深圳继续开她的酒吧,这个深圳女人五年前因为喜欢北京的皇族气和书卷气来到这里,但她说原来这里比南方还要脏还要乱,况且钱也不好挣,便要回去了。
当身边的朋友一个个背叛或者离去时,剩下不多的几个才是真正的朋友,我想。因为淘金者不知道要过多少筐细沙才能得到米粒大的一块金粒阿!
现在我的身边,只剩下一个和我结下大仇的阿威,一个安安,和一个将走未走的白衣。
阿威一直忙着自不用说,安安也是一边安慰我一边四处托关系找亚宁。当白衣知道亚宁离开的信儿后,也捐弃前嫌,发动一切关系帮着打听亚宁的消息。
其实白衣是个挺善良的女人,她一直当我们是儿子或者小弟看着护着,我还记得当我答应江哥去场子替亚宁时,在KTV包房她起身离去时那眼睛里的哀伤。她也曾为了护着亚宁而被江哥砸了酒吧,她一直对我们很好,只是她想带阿威回深圳时阿威舍不得亚宁不跟她走,她才对我们有点忌恨。
她一直还是很疼我们关心我们的,正如现在,她也暂时放弃了回深圳的事儿而四处打听亚宁的线索,一旦有点眉目就马上和我们商讨。
当阿威雇了几个民工拿着刷子去大街小巷四处粘贴寻人启事时,安安和我留下来仔细检查亚宁以前的好几本日记和一大叠的书信,希望能从中找出点蛛丝马迹。这时白衣忽然打了个电话说玉宁,你赶快去找趟江哥,海哥说他在江哥的场子里看到亚宁了。
凑在话筒边旁听的安安一把抓起沙发上的外套,不由分说道:走!
47。寂寞情人
寂寞情人
用干裂的唇拥抱
少了那把火
便没能成就那种燃烧。
有烟没火
所以我们孤独
在探视完立东回周扬家的路上,陈陈忽然对优优说我想和你商量点事儿。
优优听见陈陈这样同她说话,不由呆了一呆,然后她淡淡笑了笑,脸上有点惨淡:不用商量了,我答应你。
然后她跑过长满梧桐的马路,挤上一辆公交,消失了。背影孤单而凄惶,像在逃避一件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
陈陈呆呆地看了她上车,才取下眼镜,用大拇指抹了抹镜片叹口气说,世上再没有比优优更理解我的了。
我问,你们怎么了,你俩不是一直处得不都挺好的么。他说没事儿咱回去吧,玲子和小刘还在等我们呢。
今晚是陈陈彦辉他们请假回来到第五天,周扬的事儿,该办的都办了,他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吃过晚饭,陈陈和彦辉开始在客房里收拾东西,这几天他们一直待在这儿,他们说周扬不喜欢一个人他们要陪他。
他们是极其够朋友的朋友。
晚上十一点,小刘他们都睡下了,只有陈陈一个人蹲在二楼楼梯上抽闷烟。我洗过澡无意间看见他独个儿坐在那里,便裹着睡衣同他坐到楼梯上。
雷子也要回去吗明天。我问。
问这个干什么。陈陈反问。
他眯着烟轻轻吐口烟,眼神很困顿,半睡半醒似,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和他往日的成熟懂事儿的模样很不一样。这会儿他看上去倒像个寂寞而幼稚的孩子。
我笑了笑,抱着膝说没什么,随便问问。
陈陈吐了口烟:何故要骗我!你喜欢上了雷子了是吧,瞎子都能看出来。
我想极力分辨却又觉得没有必要,便笑了笑默认了。
陈陈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他淡淡问,多久的事儿了。
我想了想说,不知道,可能是刚才,也可能是第一次见面时吧。
当时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把这种感觉告诉陈陈,可能是人都一种倾诉欲,而陈陈又是极会聆听的人,于是我自觉不自觉便说心里话了。
陈陈皱了皱眉头,过一会儿他问:那雷子的意思呢。
我说我不知道,他应该不讨厌我,不妨我们设想一下,假如一个男孩子忽然对你说他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陈陈说那要看是谁,假如是雷子,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
为什么,我狐疑。
陈陈没有回答,只是仍然那么半瞌睡地问:你为什么会喜欢上雷子。
我说我和他在一起有种安全感。
陈陈就苦笑了笑,没有吱声。
我见他不说了,便问今天你和优优作什么呢,就把她给说走了。
陈陈说没什么阿,她回家给周副凑钱去了。
我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陈陈就实话实说了:我们分了。
分了?为什么!优优是多懂事儿一女孩子啊!
俗了不是?陈陈摁灭烟头:俩人太了解了,生活得就太沉静,性格也一样,呆在一块儿什么都了解,没有了一点互补感,也就没了意思。或许她只适合作个红颜知己,却不适合作女友,我真正喜欢的是什么样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说你没说实话吧,不要转圈了,到底因为什么。
陈陈看了我一眼,一咬牙:因为我也喜欢雷子。
我惊愕了。
陈陈抬头看了看楼梯上昏昏的声控灯,像回忆似地说:雷子真的是个让人从心里面喜欢的人。他那么懂得呵护人。我记得我以前任性得很,老是和别人闹别扭,每次都是雷子来给我解围。后来慢慢我长大,和扬扬彦辉我们四个都考进中国人大,我们的关系更铁了。但是我发现我对雷子,不仅仅是那种哥们的感情,我也曾和他提过我是不是那种倾向,但雷子一直拒绝我提这件事。后来雷子介绍优优给我,我们才作了恋人。但我和优优实在没有那种感觉,优优人不错,可我和她就是没有恋爱的感觉。
他看看我,又点了一支烟:我一直都那么失败,在雷子面前却还要故作快乐。以前有扬扬的时候,他一门心思在扬扬身上,等扬扬去了,我再和他提,他说没心情;但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和你好上了。他和你发展的倒是挺快!
我不自然笑了笑。
他一摆手,吐了一口浓浓的烟:没什么,我虽然不了解你们是怎么回事儿,但我祝你们能真的快乐。我自己孤寂点没什么,只要你能让雷子真正的幸福。雷子从来没有和女孩子谈过恋爱,我知道他一直对扬扬有那意思,还不好意思说;现在扬扬走了,他将情感全部转移到你身上,你一定要真正的对雷子好,不要伤害他。
那你呢,我问。
他又苦笑了:我会尽量和他不再提这种情感,也不要他知道了徒增烦恼。我想忘掉这种纠缠,所以我明天就不再回学校,想四处跑跑,去武汉和南京转转散散心。
我很惊讶:你不上学啦!
学还是要上的,只是躲开自己一阵子,躲开纠缠罢了。
陈陈咳嗽了一阵子,然后我们沉默了,一直到很久,直到困倦的夜色如汹涌澎湃的潮水漫过我们蜷缩的身子,我们才感到困了。
他在丢了一地香烟头的楼梯上坐着,半醒半睡似地说了句,香烟是寂寞的情人阿,有烟没火,所以孤独。
我怀疑他在说梦话或者意识不清了,但我能听得出,他在说他的失落,原来他那么在乎雷子,却又能那么甘心地放手。这个陈陈阿。
他忽然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说困了,回去睡吧,我告诉你,雷子请你两个星期的假,他能在家多呆几天,你好好陪陪他。
他转身就往二楼的卧室去了。我叫住他:陈陈!
怎么,他回头,乜斜着眼。一双眼镜片闪着阴晴不定的光。
我说我不能喜欢雷子。
为什么,他一下子情醒了,站在楼梯拐角处,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我说我喜欢谁谁就倒霉,我在北京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亚宁是,安安是,甚至江哥都因为我而死,我不敢再去爱谁,我不要雷子。
你他妈扯淡!你必须去爱雷子!陈陈一下子恼火了:你少提什么宿命宿命,世上压根没有那些骗人的东西!都是你们那些酸文人瞎编出来的东西我告诉你,雷子刚失去扬扬,心里受了不小的打击,既然他现在一门心思在你身上,你就有义务去喜欢他,让他高兴,否则我是饶不了你的!
我有什么义务,我凭什么!我反问。
陈陈不讲理地说:不为什么,就因为他喜欢你,你就得好好和他好,不许用莫名其妙的方式伤害他!我说你就少假正经,就因为扬扬喜欢你你却说你不是G,害得扬扬临死一个人没人陪。你要不是G,干吗又对扬扬和雷子那么暧昧!你非得等到人死了才开始后悔后悔,有用吗?难道你要等到雷子死掉才敢说爱着他吗?
我不管你宿命不宿命,既然你们都有那个意思,就不要再扯淡,该爱就爱,省得后悔!张玉宁我要你知道,雷子是我让给你的,要是让我知道了你对不住雷子,我他妈就第一个不饶你我最见不得你这种懦弱的人!你害死了扬扬,如果再伤害雷子,我肯定不会给你好过!
什么叫伤害!我问。
他冷笑了:故意躲避爱你的人,等到没办法再爱的时候却再去叹息,就是可恨的伤害!
我仰脸看着他,给他骂出一身汗,呆呆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应答他。
陈陈平静了一下激动的情绪问: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雷子,具体点,我要考察你,一旦我发现你没有可靠的理由爱他,我就觉得不会把雷子让给你。
我想了想,说,可能是每个人到了绝望和崩溃时,都会渴望一种被保护的依赖感,而雷子恰恰这时扮演了这种保护人的角色,他让我感到安全。
好,记住你的话!陈陈说着径自上楼去了,留我站在那里,一个人在心里面翻腾宿命到底有没有的神经话题来。
心中沉重的很,便回到卧室,贝贝在床上睡得正香。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送陈陈和彦辉去火车站。但我明白,他们不再一块儿回北京,他们要一个向南,一个向北。小雅和彦辉生离死别似告别个没完,陈陈则什么也没说,一个人默默就登上去武汉的火车。站在月台上看着他孤独倔强的背影,不清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