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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有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的神奇魔力吗?
香坠儿连连眨了好几下眼,继而将惊奇的视线投向方瑛,后者立刻躲开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会赔她们一张桌子,可以了吧?
打从这日开始,方瑛再也不许老婆出门了,香坠儿不反对,她本来就不喜欢出门;方夫人也不反对,她可不希望宝贝媳妇儿出事;方瑞更不反对,他还建议大哥把大嫂装箱锁起来。
就连方家四姊妹也不敢反对,张文隽有武功,她们对付不了,要只是贪图一时快乐而害得香坠儿出什么差错,谁负责?
她们?
不,她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想出门?
还是忍忍吧!
第八章
年,过去了。
元宵,过去了。
清明,也过去了。
端午前半个月,笑阎罗决定带哭阎罗回天山了,因为该教的都教完了,剩下的是方瑛自己的问题,若要全盘吸收成为他自己的东西,必须由他自己去钻研、去领悟、去体会、去练习。
高深的武学并非能一蹴而就的。
「你现在的武艺和功力都比坠儿高上许多,但若是你无法熟练运用,还是会输给她的。」
「再熟练也没用,我永远也赢不了她,她的眼泪太厉害了!」方瑛喃喃道。
为了他这一语双关的话,香坠儿赧红了脸儿,其他人都笑了。
香坠儿若是使出哭功来的话,的确是任何人都只有投降的份,但另一方面也是表示他对香坠儿的宠爱,只要香坠儿一掉泪,他不让步也得让步。
「不过有一件事得先警告你。」笑阎罗说,并向毒阎罗使眼色示意。
毒阎罗上前来,搭上方瑛的腕脉,片刻后,他放开。
「记得吧,你身上还有十三支金针?」
「有十几支针刺在自己体内,谁敢忘,要不小心从嘴里吐出来怎么办?」方瑛咕哝。「二叔要帮我取出来了吗?」
毒阎罗和笑阎罗相对一眼,再瞄一眼香坠儿,迟疑一下。
「不,你身上的金针绝不能取出来,一取出来,你就死定了!」
果然,香坠儿立刻吓得脸煞白,方瑛自己却只是怔了怔而已。
「记住,」毒阎罗的表情异常严肃。「当有一天,你身上的金针开始自己掉出来的时候,就是你的身体在警告你,你不能再打仗了……」
香坠儿惊喘,险些尖叫出来。「会……会自己掉出来?那……那……」
「放心,只要掉出体外的金针不超过六支就不要紧,静养一个月就行了,要同时出来七支才会有危险,即使如此,只要你能够及时插回去,也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毒阎罗柔声安抚她。「来,我现在就教你如何把金针再插回去……」
说着,他把香坠儿拉到一旁去仔细解说,而笑阎罗和哭阎罗则把方瑛拉到另一边去低声央求。
「为了坠儿,真到那种时候,你可以为了她,立刻辞官退休吗?」
「没问题!」方瑛不假思索的应允了,「不过……」
「我知道,相信到那时,你必然已是皇上极为看重的神威虎将,」笑阎罗用力拍拍他的肩膀。「皇上不一定肯放人,果真如此,你可以通知兰舟来一趟……」
「二哥?要他来干什么?」
笑阎罗笑得很神秘。「皇上可以不放活人,却不能不放死人吧?」
死人?
方瑛先是困惑,继而恍然大悟。「我懂了!」
他懂了,毒阎罗也解说完毕又回来了,因为把金针再插回去并不难,只要认穴认得够精准就行了。
「依我的估计,你大约有十五年的时间可以打仗,之后,辞官吧!」
「我会的。」方瑛将一脸忧虑的香坠儿搂过来。「别担心,到那种时候我一定会辞官!」
「你发誓?」
「我发誓!」
香坠儿漾开可怜兮兮的笑。「谢谢你,夫君。」
方瑛怜惜的亲亲她的额头,再转回来继续问:「还有其他要注意的吗?」
毒阎罗略一思索。「你虽有六十年的功力,但你若能不使用功力过剧,譬如只使出四十年的功力,那么,你可以再多维持个三、四年左右。」
「打仗也用不了多少功力吧?」方瑛嘟囔。
「若是奉派去追剿贼寇,许多贼寇的头儿都是有武功的人,届时就难说了。」
方瑛装了个滑稽的鬼脸。「那只好多烧几炷香给老天爷,保佑我别接到追剿贼寇的任务罗!」
笑阎罗笑了。「你倒是看得很开。」
方瑛也哈哈一笑。「我爹说的,别浪费时间去烦恼已无可挽回的事实。」
笑阎罗证赏的颔首。「你爹是个勇敢又聪颖的男人。」
方瑛得意洋洋的挺高胸脯。「那当然,我亲爹嘛!」
笑阎罗莞尔,又拍拍方瑛的肩,他实在欣赏这小子,总是庆幸女儿嫁对了人。
「我们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了,你们毋须来送行。」
「等等!」哭阎罗眼眶又红又湿,她实在舍不下女儿。「你什么时候要带坠儿回娘家?」
「这边的乱事一平定,我立刻带坠儿到天山去。」方瑛承诺道。
哭阎罗点点头,「好,别忘了。」话落,突然背过身去。「你们走吧!」
方瑛还想说什么,忽见笑阎罗对他使了一下眼色,他会意,伴同也是哭兮兮的香坠儿拜别岳父、岳母,随即飞身离去。
他们一走,哭阎罗马上回过身来,张嘴想唤回女儿。
「别叫!」毒阎罗及时出声阻止。「让他们走吧,慢慢等,瑛儿总会带坠儿回去看我们的!」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已经没有权利霸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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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就算不打算立功,也得想想会不会背黑锅呀!」
张文隽又在怂恿老爹出兵了,他想有出息就得先立功,老爹不出兵,他哪有机会立功?
「背黑锅?」张文隽的亲爹——张荣狐疑地重复这三个令人不安的字眼。
「想想,从都督接下将军印起到现在多久了?一年了,爹,整整一年了!」张文隽大声提醒亲爹。「整天混在这里浪费粮饷,不要说立下半点战功,连出半个兵都没有,你以为皇上不会说话吗?到时候责怪下来,你又以为沭昂会乖乖担下这个罪责吗?」
「你是说……」
「对,都督一定会把责任推给别人,能推给谁呢?甭猜,不是副将军就是左右参将之一罗!」
张荣恰好就是右参将。
「可是都督不敢出兵,我哪有办法!」他无奈地说。
「谁说没办法,学方瑛他爹呀!」张文隽小声说。
「什么?」张荣大声叫。「学他爹那样因缺粮、缺兵而战死?」
「放心,爹,」眼见亲爹脸都绿成一片荷叶了,张文隽连忙道。「黔国公放任方瑛他爹战死而不顾,结果不得不自杀谢罪,你想都督他敢再那么做吗?不,他还不想死,绝不敢重蹈覆辙!」
张荣连连颔首。「说得也是。」
听语气似乎亲爹已有松口之意,张文隽心头不由三号。「那么?」
张荣又仔细想了一下,终于点头了。「好吧,我们出兵!」
于是,这年五月,张荣效法方政暗中出兵了,只可惜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张文隽想立功,反而搞了个灰头土脸。
为了紧跟住沐月琴,张文隽从不参战,他爹是都督佥事,自然有办法安排,不过不参战就没机会立功,没机会立功要升官就不太容易,可能十年八年才能升个半品,眼下既然沐月琴也在云南这里,他正好乘机立几个大功,好让她看看他是多么有出息。
因此他才会鼓动如簧之舌,努力说服亲爹出兵,以为自己有武功,轻轻松松就可以打几场漂亮的胜仗,丝毫没考虑到打仗并不是会武功就包打赢的,不懂兵法、不通战术,他也只有帮别人立功的份。
他的武功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打败千军万马吧?
又不是哭阎罗!
更何况,他的武功并不如他自己认为的那么厉害,充其量也只不过比一般江湖人高明一些罢了。
结果才第一仗就陷入苦战,打得进退不得,更糟糕的是,最后他们不得不向沐昂求援,沐昂却比他哥哥更窝囊,沐晟至少是在得知方政战死之后才逃回永昌,沐昂却是一得知张荣求援,就立刻带领所有兵马后撤避敌,只忙着逃命,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
张荣父子沥血苦战,好不容易才逃回性命,麾下士兵也只剩下十之三四,而且只有人活回来,其他马匹盔甲刀剑武器全都丢在战场上了。
要立功反抹得一脸灰,张文隽终于知道打仗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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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都已经烧到云南腹地来了,沐昂究竟在干什么?」
方瑛拍桌怒吼——小心翼翼的拍,方瑞没理会哥哥的怒气,继续把听来的战况说给哥哥听。
「右参将张荣学爹暗中私自出兵,大概想抢个头功吧,岂料在芒市就战得一败涂地,输得超难看,迫不得已只好派人回头向沐昂求援,谁知沐昂反而立刻带领兵马走人,逃命去也……」
「张荣?」方瑛狐疑地扬着眉。「那时爹找他一起出兵他不肯,现在……」
「大概是受到张文隽怂恿的吧!」
「又是张文隽……」方瑛下颚绷紧了。「结果?」
「沐昂贬秩两级,由左都督降为都督同知,但仍留守云南,副将军吴亮、左参将马翔坐视张荣败而不救,被逮下狱论罪。」
方瑛愤慨地又拍了一下桌子——依然是小心翼翼的拍。「明明是沐昂的错。」
方瑞拉嘴不像笑的笑了一下。「吴亮和马翔都是背黑锅的替死鬼。」
方瑛咬咬牙根,继而摇头叹气。「不知下一个替死鬼又是谁呢?」
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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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就打那么一百零一次仗,结果惨不忍睹,思任眼看明军原来都是弱鸡,于是更加嚣张骄横,犯景东、夺孟定、攻孟连,战火一烧就烧到了云南腹地,沐昂见势不对,再这样烧下去,早晚会烧到他眉毛上来,皇上不论他的罪也不行了。
起码也得打场仗给皇上看吧?
可是副将、左参将全被刷下去了,还坐在牢里头数馒头,右参将仍在休养,他还能叫谁去打呢?
总不能要他亲自出马吧?要打败了,难不成要他自己扛下责任?
「将军,可以从云南府调人过来呀!」
张文隽不懂如何打胜仗,但卑鄙的诡计倒是不少,他看爹爹真不会打仗,还把他拖下水一起逃命,看来要立功就得抢别人的功,于是摸到沐昂身边去做献计的小军师,要有好处,少不了他分的。
「云南府还有谁能带兵打仗的?」
「方政的儿子方瑛,云南府的都指挥同知,他跟在方政身边少说也打了四、五年仗了,更何况方政在空泥战死,他一定很想报仇,说不定能够一战成功,这么一来,将军就可以领功了。即便是打输了也不要紧,将军可以说他报仇心切,急攻躁进,因而打输了仗,错在他,并不在将军,下是吗?」
「没错、没错!」沐昂欣喜的直点头。「好,就调他过来吧!」
于是,这年七月,方瑛从云南府被调到最前线,终于轮到他做替死鬼,不,上战场了。
「思任烧杀掳掠,现已打到了孟罗,占据者章硬寨,我要你带兵前去剿捕!」
一收到调遣令,方瑛就猜到可能是怎么一回事了,此刻见张文隽竟然跟在沐昂身边,一脸阴恻侧的笑,再听沐昂的命令,更可以肯定自己的臆测没有错,不过,打仗是武人的天命,他不能,也不会违背这道不怀好意的命令。
「卑职遵命,但请将军恩准,容许卑职带姊妹和妻子上战场,她们也亟欲为亡父报仇。」
带女人上战场?
那怎么可以!
沐昂正待严厉斥责,一旁的张文隽立刻倾身覆唇耳语。
「他要是打败仗,带女人上战场,更落实他的罪责了!」最好直接把他定罪,判他个一、二十年丰,让他再也翻不了身。
说得也是。「好,本将军特别恩准你!」沭昂同意了。
老实说,方瑛真的不想带女人上战场,可是当他带着方瑞趁着月黑黑风高高,偷溜赶赴永昌府时,半路上却发现他那四个无法无天的姊妹和老婆竟也追了上来。
「你们跟来做什么?」方瑛气急败坏的怒吼。
「我们要替爹报仇呀!」四姊妹异口同声说。
「我……我也要替公公报仇!」香坠儿躲在小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