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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宾楼的生意很兴隆,宽敞的大厅里几乎座无虚席。在女服务生的引领下,我和柳晓菲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位置。这桌的客人刚吃完,那个男的悠闲地用一根牙签在剔牙,估计他用力过猛了,竹签嵌进牙缝里没拔出来,正表情异常痛苦地往外拽呢。
看我们走过来,他双手一较劲儿,终于将牙签拽出来了。接着,他很不讲究地朝地毯吐了口唾沫,和一个女的站起来要走。
在他们离开座位之后,我对服务生说:“小姐,麻烦你把地上的脏东西擦干净。”
服务生说:“行,先生,我马上叫人过来擦擦。”
听到我的话,那个男的忽然停下来,歪着脖子对我嚷嚷:“你他妈的说啥呢?什么脏东西,你是不是欠揍啊?”
我仔细看了看他。这个男的五短身材,个子不算太高,丁字步一站,摆出谁也不服的架势。像这样的家伙,我在派出所的辖区里见多了,平时贼能装犊子,一遇到事儿跑得比狗还快。
“呵呵,你碰我一下试试。”我被他的话气乐了,走到他面前说道。
“哎呀,嘴还挺硬的呢!“他挥舞着拳头冲上来。忽然,他的目光停在我的腰上,整个身体猛然间中途停下来。悻悻地嘀咕道:当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啊,我大爷还是一级督察呢,专管你们警察。
那个男的一边说一边拉着那个女的往门外走,估计他刚才看见我别在腰里的枪了,脸色马上就变了。这时候,贵宾楼的前台经理跑过来劝架,那个男的借着台阶走出大门。
柳晓菲一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热闹。等周围看热闹的客人都散开后,她笑眯眯地问:“从前你这人文质彬彬的,怎么一当上警察就脾气见长啊?呵呵。我还没看见过你和别人打架呢,真想过把瘾。”
“打架有什么好看的?在初中,我只要一打架,你哥肯定先动手帮我。那时候,你哥在学校打遍天下无敌手。”
“别提我哥行吗?现在他除了喝酒,只会打麻将。”柳晓菲好像对他哥哥十分有意见。这也怪柳峰说话不算话,本来说好三个人一起出来吃饭的,他没来。依照柳晓菲的脾气,当然要生气了。
一边吃饭,我和柳晓菲一边漫无边际地闲聊,聊来聊去忽然没了话题。大厅里客人的吃相都很文雅,在总台靠左的位置,有个小型舞台。舞台上面有一位女子在拉小提琴,她的神态十分安适,琴声如丝绸般华丽而柔和。
我可没心思听什么音乐,一直把盘子里的牛排吃光以后才抬起头了。这时候,我发现柳晓菲早就吃完了,她望着那个小提琴手,眼睛眯缝在一起,仿佛要睡着了。
“晓菲,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我放下茶杯,轻声说。
“什么笑话?你讲啊。”一听说有笑话可听,她兴致勃勃地竖起耳朵。不小心,面包上的奶油粘到了她的手指上,晓菲孩子气地吸吮着手指,乖巧的样子显得越发可爱了。
我喝下一杯啤酒,说:
我有一个哥们刚买了一辆夏利,拉着女朋友出门去兜风。车开到二环桥上时,后面窜上来一辆大奔。奔驰车司机从车窗边伸出脑袋来冲开夏利车的哥儿们说:你开过大奔吗?
还没来得及回答,奔驰车已绝尘而去。我哥儿们这个气呀,不停地骂:“不就是开一大奔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正骂着,奔驰又从后面绕了回来。那家伙仍从车窗边伸出脑袋冲我哥儿们吼:“你开过大奔吗?”
这哥们当时就急了,摇下车窗想骂人,尚未骂出口,奔驰车又绝尘而去。这哥儿们心情顿时差到了极点,他朝着车窗外骂道:开个奔驰神气什么啊?你这个混蛋!
坐在他旁边的女朋友,脸都被气得煞白了。可在这个时候,奔驰车再一次从后面绕了上来,那家伙仍然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冲着我哥们喊:“你开过大奔吗?”
我这哥儿们实在忍无可忍了,一踏油门就赶了上去。无奈奔驰车跑地实在太快,他很快就落在了后面。就在他垂头丧气感到没脸见人的时候,忽然发现那辆奔驰车在前面的岔路口追尾了,车子撞得一塌糊涂。
看到大奔撞成那样,可把我哥们高兴坏了,他立刻把夏利车停下来,幸灾乐祸地想看看热闹。这时,那开奔驰车的司机又把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冲他说:“你开过大奔吗?你知道大奔的刹车在哪儿吗?”
我一口气把笑话讲完了,紧接着问道:“呵呵,好笑吧?”
柳晓菲怔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笑声把临桌的客人们着实吓了一跳,大家惊愕地看过来。
“你的笑话在哪儿看的?太夸张了。呵呵。”柳晓菲兴奋地问。
“在一个网易的笑话站点里看见的,都看很久了。一直没机会给朋友讲,你是第一个听众。”我喝了口茶水,微笑着对她说。
她抿了口酒,说:“我也上网,不过呢,很少看笑话,主要是看新闻或者玩游戏,唉,有时候一个人在外面跑经营,心情怪孤单的。”
“需要我帮忙吗?” 我往她的杯子里倒了些酒,强迫自己避开她纷乱的眼神。
“当然需要啊。”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的。我需要你爱我。”柳晓菲终于把她最想表达的话说出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我的身体里仿佛冲进来一头棕熊,一通乱拍,把我的心脏几乎就要拍蹦出来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当一个你十分喜欢的女孩子对你说“爱”的时候,即使你的心是一块坚硬的寒冰,也会在瞬间融化掉的。面对她迷乱的眼神,我不由得想起网络里非常流行的一首爱情诗:《让我们直立行走》,是网络怪才朱海军写的。
你来自云南元谋
我来自北京周口
握着你长满绒毛的手
轻轻咬上一口
爱情
让我们直立行走
我和柳晓菲在性情上很相似,都属于那种把爱当作快餐的人,想得到快感,却不想互相承担责任;想彼此拥有,却故意装作什么都无所谓。潜意识里,我们更像诗里面的类人猿,在陆地上偶然相遇了。因为需要拥抱住对方,我们很快地学会了直立行走。
“爱一定要说出口吗?”迟疑了一会儿,我反问道。
“是的,爱就要说出来。爱,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柳晓菲的笑容忽然在嘴角隐去了,又说,“我们走吧。”
“这么晚,我们还去哪儿啊?”我疑惑地问。
“找一张双人床,让我们去做爱。”柳晓菲头也不回地答道。
在灯火依稀的大街上,我和柳晓菲紧紧拥抱着。她的舌尖从潮湿的嘴唇里探出来,像一条灵巧的蛇,滑过我的牙齿。于是,两条柔软的舌尖彼此挑逗着,互相纠缠到一起。
这个吻特别漫长。等我第二天清晨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嘴还发麻呢。
次日早晨快出门的时候,柳晓菲还躺在被子里不起来,她一边揉眼睛一边娇滴滴地问:哥,你怎么了?
我说:昨天被你吻的,我的嘴都浮肿了。
第八章
生活中,每个人都会自己最看重的地方,比如爱情、金钱、名声或者友情等等。我非常佩服老赵的一点是:他最看重朋友!他可以放着老婆孩子不顾,为了朋友的事情什么都可以做。老赵这个人脾气挺犟的,只要认准的事,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会退缩。凭着十几年的警察经验,他居然在蛛丝马迹中发现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他发现了一个铁盒子,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铁盒子是居委会的张大妈在居民小区发现的。自从小区里发生命案以来,张大妈就没闲着,她白天一没事儿就围着小区转悠。真是巧了,一天早上她去中心花园晨练,背着宝剑刚下楼,就发现一个捡破烂的小伙子在垃圾箱里翻东西。走近一瞧,那个小伙子正拿着件黑漆漆的铁盒子冲着阳光看呢。当时,张大妈就把他给截住了,没用三句话,那个捡破烂的乖乖把盒子交给了她,蹬起三轮就跑。张大妈扭头就来到了派出所,刚好老赵在所里值班。
张大妈把盒子交给老赵,反复叮嘱他说:这个盒子看起来挺值钱哩,是不是谁家丢的?你帮我查查,是谁家的,就给谁家。
老赵把盒子放到桌子上,很仔细地看了看,说:“行,张大妈您先回去吧,等有了处理结果,我先通知您老。”
张大妈背着宝剑走了。临出门,她还没忘了提醒老赵:你仔细查查啊,这么古色古香的东西,不可能随便丢的。
老赵说:行了,张大妈,我知道了。
接到老赵的电话,我骑着自行车没用十分钟就到了派出所。老赵正在屋里转圈呢,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他看我进来,掀开桌上的报纸说:你看看,就是这个盒子。
我低头看那个铁盒子。老赵很关切地问:“你的嘴唇咋肿了呢?”
“啊,喝、喝多了,撞酒店玻璃门上了。”我磕磕巴巴地答道。
“以后少跟朋友喝酒,酒能乱性你知道不?”老赵又点燃一支烟,深深吸着气,十分关切地唠叨着。
“嗯,以后不去了。”我哼哈答应着。继续低头摆弄手上的铁盒子。
那个铁盒子从外观上看很普通,锈迹斑斑的。黑褐色的盒盖上有一个铜制的拉环,盒子的四壁凸凹不平,仔细一瞧,原来上面雕着八条首尾相连的青龙。在盒子的底部有三行歪歪扭扭的凸起文字,好像是日文,看不太清楚。打开盒盖后,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是空的。
“一个破铁盒子有什么希奇啊?”我没看出来什么蹊跷来,坐在椅子里,回头问老赵。
老赵沉吟了半晌,说:“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这盒子上面的泥土,和东子家阳台上的土质是一样的。我刚才去现场看了,他家阳台上的花池被人动过,那个人好像在找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能确定,但是一定和这个盒子有关。这样吧,咱们分头行动。你去市局化验土样,我呢,查查最近有没有相关联的盗窃案,说不定能找出点线索来。”
东子家的阳台上的确有个大花池,以前我去他家玩,曾经注意过。花池有三尺见方,是木板钉的,松软的泥土上面种了很多茂盛的芦荟。东子很会保养,他一门心思种芦荟,主要是为了榨汁洗脸。那段时间,他的脸上长了一些青春痘,挺吓人的。
到了市局,刚好遇见刑侦四处的张处长和佟剑锋从大门口出来。我和他们打声招呼,就转身往楼里走。佟剑锋在后面招呼我说:“哎,李凯,最近忙什么呢?我去派出所找你,你老不在。”
“没啥,整天瞎忙。”我笑了笑。
佟剑锋嘿嘿一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我们处里新分来个女大学生,我和处长去接站。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
“哪个学校的?”我问。
“小佟,都快晚点了,你还磨蹭。张处长在远处喊他。
“一两句话说不明白,等我给你打电话吧。”
佟剑锋匆匆忙忙地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不由得摇摇头。小佟结婚早,有老婆有孩子,还真够热心的。我和他认识不太久,一看佟剑锋的模样就知道他是个热心肠,喜欢结交朋友,性格很外向的人。
市局的检测结果出来了,铁盒上的泥巴和东子家花池里的土质构成一模一样,老赵的推断是正确的。
第二天上午,老赵开着车和我一同去看守所提审犯人。他在此之前查阅了派出所微机里的卷宗,找到了一点线索,就把我叫出来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提审两个剜门撬锁的小偷。这两个家伙点儿挺背的,我们小区里刚发生命案,他们第二天就跑来做案,被联防队员抓个正着。
车子在路上跑了快一个钟头了,我们才到了新生看守所。从外观上看,这个看守所的房屋重新修整过,环境很干净,名字也叫得不错,新生看守所,如果没有高墙和电网在那儿摆着,不明白的人一看,还以为是一所高级私立学校呢。看守所六监区的管教和老赵是邻居,老赵把介绍信交给他,他二话没说就带我们进了监区。通过三道戒备森严的铁闸门,我们一起在审讯室里坐下等着。审讯室里就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在桌子的对面是道拇指粗钢筋拦起来的铁栅栏,犯罪嫌疑人的铁椅子在栅栏后面,扶手被磨得锃明瓦亮的。
在管教干部的监视下,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他佝偻着腰,像一根被风吹折的稻草,脸色发黑,嘴巴上的胡子有好几天没刮了。老赵让他坐下来,先简单问了问他的案由和做案经过,然后冷不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