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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行动只会让郑副统领分心于她,只好忍住一探究竟的欲望。
倏地一道淬着蓝芒的剑锋从扎得密实的轿窗刺了进来,李欢及夏
天骇地尖叫一声,几要夺轿而出,却硬生生地止住自己这种自找死路
的莽撞行动。
短短一刻,却有如一个时辰般漫长,禁卫军已负伤累累,恨敌众
我寡!
郑副统领下了一个决定,如果他和剩下的兵士拼死绊住刺客,公
主至少有七成机会逃过一劫,若是继续困守一地,待禁卫死绝,公主
只有死路一条!
主意一定,郑副统领做了手势退至轿旁,“公主,请出轿逃命!”
惊慌未定之际,李欢带着夏天毅然走出目前看似安全的鸾轿,在
一干禁卫牵制下照着指示往京城方向逃去。
“想逃?”其中一名身形高大的刺客见她们出轿逃命,立刻跃出
战场追杀而去,对上了死命保护公主周全的郑副统领,他拼着一死奋
力掷出袖中短剑,左手长剑千钧一发之际挡下郑副统领的招式及时自
救。
眼见短剑便要穿背而出,一枚暗器现踪打掉短剑,救了李欢一命。
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李欢身后的白衣男子,射出短剑的刺客蒙面
布巾下的表情一变。
“你的主子会希望你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吗?”白衣男子,也就是
卫如杰问道。
听到小叔清朗的声音,李欢惊喜交加地停下逃命的脚步回过头去,
那一刻她真把他当成降世救难的仙人了。
噢!她从未曾有过一刻如此欢喜他的出现。
一票人倏忽如鬼魅般在这风雪中现身,刺客们骇然四顾。
这场风雪为他们带来便利,却也同样遮蔽了他们的眼耳官能,导
致敌人援军摸至近身犹不觉。说到底,他们只是贪逐名利罢了,没想
到本已经成功一半的事就这么杀出程咬金来,眼看是不成了,他们…
…
其中几名显然识相的刺客打个眼色,不再恋战欲逃。
卫如杰哪能让他们有逃掉的机会?手势一打,新来的援军立刻加
入战局,战况瞬间改观;一来敌人已经与禁卫打过一轮,气力消耗不
少,再者禁卫因为援军的出现而精神一振再度涌上,两方差距立现,
刺客节节败退。
卫如杰显然认识刺客头子,叹息道:“她应该不希望你大张旗鼓,
你不怕反害到你的主子吗?只要从地上这些死尸循线查上,你的主子
绝对脱不了干系,你这么做只会害了她。”
刺客头子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双眸子浮沉地盯着卫如杰,又扫过正
忍受着风雪加身的李欢,默默不语。
“二公子,你知道主使人?”夏天代替主子问出心中的疑问。
看到禁卫们已经和援军一起制伏了一干刺客,她放下一颗高悬的
心。
卫如杰颔首,一双带笑的眸子透出一股厉色,“你输了。”
郑副统领防备地和还能站的兄弟包围住刺客头子,以防他突围而
出。
令人意外的,他并没有反抗,缴械就擒。
他的行动让卫如杰大出意料之外,不禁问道:“为何要投降?我
以为你应该为了她奋勇抵抗。”刺客头子揭下面巾,赫然正是仇元。
“是她不该给我这个机会。”
卫如杰为仇元的话大感意外地挑起双眉,他以为……
“如杰,你认识他?”见卫如杰看到刺客的真面目一点也不讶异,
李欢知道他早认识这个刺客,“他是谁?”
卫如杰低头沉思,要让公主大嫂知道吗?
“卫如杰!”见他迟疑,李欢大发娇嗔,“你还有没有把本宫这
个公主大嫂放在眼里?”
他分明早知道会有刺客来袭,否则他哪来广大神通在短短一刻钟
内招集这些高手赶来救她?从这里到京城少说也还要走上两刻,更遑
论风雪阻人了。再听他口气,分明连这一场阴谋的来龙去脉都弄得一
清二楚,而她却被蒙在鼓里。
她不喜欢被人隐瞒,更何况这是与她切身相关的事。
郑副统领本想请示她如何处置这些乱党,见她似乎发火了,只能
退至一旁噤声不语。
卫如杰抬头对郑副统领下令道:“将一干乱党押回京城候审。”
其实他没资格命令禁卫军副统领,但情况特殊,郑副统领也乐得
有人派指令。
“你不是迷恋苏虹月吗?”趁李欢还没骂人之前,卫如杰赶紧问
道。
乍闻苏虹月的名字,李欢惊喘一声,这会和苏虹月有关吗?那个
温婉的女子?
我就知道那女人不安好心!夏天在心里嘀咕着。
“我爱她。”仇元的语气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般。“但是她的眼
里从来没有我,既然如此,不能同日生就同日死吧!这样,至少能跟
她死在一起,她最后的眼睛里能有我……”
对,是她不该给他这个机会,他原本就没打算成功,没打算活着
……
曾经以为自己只要能在她身边待着,只要能够天天看到她,他就
能满足,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发现他愈来愈无法忍受眼见她与别
的男人缱绻缠绵,愈来愈无法忍受她对他的视而不见——
他曾经劝过她,那是他给自己,也是给她的最后一次悬崖勒马的
机会,但她却是坚持下去,让他心中的魔鬼愈发茁壮终至不可收拾!
李欢愣住了,为他淡淡语气中的疯狂执着、疯狂爱恋,他的眼神
中是对苏虹月的挚爱眷恋,近似偏执的诡谲爱恋。
这是爱吗?
如今的结果是苏虹月的错?他的错?还是……她的错?
雪,不知何时停了,风,却仍不停地狂啸而逝——
***
图谋行刺皇室中人,依律法只有死路一条。
这是个有贵族法的时代,同样的罪行不同的人犯来刑罚也不同,
简单说,官愈大,罪愈轻。而以下犯上是大罪一条,更遑论犯的“上”
是皇族的人:“五刑之中,十恶尤切”,所有迫害封建皇权的罪均是
十恶之列,为了维护皇权的至高无上,十恶均不可适用议、请、减、
赎之优遇。
但是——
“你走吧!”
“公主!”夏天瞠目结舌地瞪着自己主子。
卫如杰的神色也镇静不到哪里去。这已经是公主第二次甘冒天威
私纵人犯了,上次是为了驸马,这一次又是为了谁?
李欢看着眼神掩不住讶异的仇元,“走吧!我会说你趁我们不注
意时逃了。”
卫如杰愈来愈弄不清楚自己这个公主大嫂的想法了,还是皇族的
思想逻辑都跟常人不同?机会难再,不趁这个机会扳倒苏虹月,谁知
下次她又会使出什么毒计来害人?
仇元低下头去,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自然无从揣测他的想法,
半晌,他抬起头直视眼前高贵的金枝玉叶,“为什么?”
这个问题也是在场所有人想问的,但连当事人自己也不知道这个
答案。
李欢眼神有些茫然;为什么呢?
“大概……大概是因为想减轻心中的罪恶感吧!”
她当日的一相情愿弄乱了三个——不,四个人的未来,如果当初
她不让皇帝哥哥下旨赐婚,如豪和苏虹月该会是幸福的一对吧?
她心中总是惶惶地觉得今日的结果是她逼的!或许真是她逼的,
或许不是,但是……心不安呀!如果放过仇元能让她自欺欺人地好过
一些,为什么不做?
仇元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她也爱着卫如豪,为何她却不会
跟他一样想将意中人的爱占为己有?为何她会放过另一个想藉着杀她
而独占爱情的女人?他们之间哪里不同?是生长环境的不同、教养的
不同……还是“心”的不同?
风不停地吹,寒意刺骨。
仇元离开了,留下被夏天和卫如杰轮流轰炸的李欢。
***
她是可怜我、施舍我!
苏虹月好恨!美丽的脸上堆满了绝望。
现在她还剩些什么呢?连尊严都没了啊!连尊严都被活生生地剥
去……
如豪如果知道她做的事,一定不会原谅她了……
等在她面前的似乎只有一条路了。
苏虹月游魂似地来到了孩子的房间,小小的娃儿睡得正香甜。
“娘不会留你孤孤单单……没人疼……没人爱……”空洞的眼睛
里流露出最后的慈爱,她抱起孩子,骨血相连的温暖体热流进她心房,
热泪一滴滴地落在孩子的脸颊上。
在这个没有月亮、没有星光的夜里,苏虹月毫不费力地抱走孩子,
不惊动任何人的到曾经是她设计陷害李欢的荷池边,一步一步地踏着
薄冰往池子中央走去,孩子让寒气冻醒,乌溜的眼睛不安又惊惶地转
呀转,望着抱着他走往死亡的娘亲,犹不知发生了何事,寒冷使他想
张嘴大哭,但是却被苏虹月先一步捂住嘴巴堵住求生的声音……
***
三年后
净心寺又是如临大敌、战战兢兢,原因无他,只因卫如豪偕同爱
妻来上香参拜。
三年前西疆战事再起,卫如豪奉命出征,李欢坚持随同。
平乱后,卫如豪被封为大将军驻守西疆,一年后大漠上的游牧民
族遣使进贡,正式臣服,皇帝龙心大悦之下册封卫如豪为平西侯。
春末,李欢怀了身孕,卫如豪即携眷回返中原,生怕妻子受不住
大漠的艰寒。
皇帝自然欣然同意,发了诏书令卫如豪回京。
旧地重游,李欢不禁有许多感慨。
即使是自己得到幸福,她仍忍不住想若不是最初的一面改变他们
的命运,今天站在这里,偎在如豪怀里的人应该是苏虹月,而不是她。
卫如豪知道妻子心里所想,对虹月他亦有一份愧疚,但只能说命
运弄人吧?
如果虹月不是那么渴望一份完整的爱,如果虹月没有那一段流离
的岁月,如果他没有爱上欢儿……
她看似柔弱,却又强韧;以为她坚强,实却软弱。
她以自尽作为对不平世间、不平苍天的控诉,结束了一生。
“如豪,你说均儿会不会是仇元带走的呢?”抱着夫君的腰,藏
在他的大披风里,李欢忍不住问道。
如果是仇元,他该会善待自己心爱女人的孩子吧?
三年前的那一日,苏虹月和孩子一同失踪了,将军府花费了大量
的人力寻找,却犹如大海捞针,一丝一毫的讯息也没有送回府中。
骇人的事实在春后雪融时浮出池面,因冰雪的关系,苏虹月的尸
体未腐,一张原本动人至极的娇颜染成了紫色,一双柔媚楚楚可怜的
水眸死不瞑目。
李欢当场昏厥!
所幸的是孩子并没有在池里,卫如豪放干池水、挖尽烂泥,仍是
没有发现孩子的尸骸。
她宁愿相信孩子还活着,是仇元将他抱走了。
现在没有人知道苏虹月是打算带着孩子一起死,还是一开始便将
他托给仇元。李欢想是后者吧?没有母亲会狠心地想杀死那样可爱的
孩子。
卫如豪耸耸肩,拉起披风更紧密地抱住妻子。如果不是欢儿坚持,
他根本不希望挺着大肚子的她,在这种天寒地冻时节跑来赏什么冰挂。
李欢叹了一口气,半阖起眼眸,“我倒觉得是他呢!”
“你说是便是吧!”卫如豪眼睛视而不见眼前的美景,专心注意
妻子有无异状。
虹月如果地下有灵一定很不甘心吧?曾经是她汲汲渴求的专心一
致!如今却因她的死亡而全数归于她最痛恨的女人身上。
因为她的死亡,如豪更加珍惜眼前所有,疼惜着他今生唯一的妻
子……
“如豪。”
“嗯?”
“你会永远疼惜我吧?”她不敢说爱,只要求他永远的疼惜就够
了。
卫如豪闻言搂紧她,“我会永远‘爱’你。”这个对他没信心的
小傻瓜。
虹月的例子,一个就已经太多了。
惊喜的眼眸不敢置信地望向他带笑的脸,李欢有千言万语想说,
却只冒出一句,“如果现在回去会不会太扫兴?”
当然不会!他巴不得她别出来呢!不过欢儿怎会突然这么说?
李欢扯出一抹笑容,额际有强忍的汗。“我想……我要生了。”
他先是一愣,眼光向下瞪着爱妻的肚子,而后以冷静威峻的声调
大吼道:“夏天、冬天——”
雪,又慢慢地落下了。
… 完…
**欲了解商孝云与李苹的情爱恋曲,请看《风流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