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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女人停下脚步,让三人走到自己之前。方源上前对着门来回打量,似乎在思考什么。门板透着微凉的温度,和电影里经常看到的冷冻室的大门一样。方源指了指面前岿然不动的金属门,失笑道:“就算我知道是这里,然后呢?你总不能指望老大我破门而出吧?还是你希望我穿门过去?”
女人对方源毫无笑点的玩笑很给面子地“呵呵”了两声,如果面上没有带着鄙夷的话就更加可信了。正当吴言以为会出现什么高科技的玩意儿时,女人从手里转出一串老式的钥匙。
方源接过钥匙,反反复复地观察了几分钟,还是不甘心地问:“就是这种又老又旧看起来很low的东西?难道不该拿出来激光钥匙或者指纹载玻片这样的东西吗?我之前还幻想过虹膜解锁来着!”吴言深以为然。
“你是小说看多了吗?”女人嫌弃地离得远了点,好像方源身上的白痴病菌会张牙舞爪地飞溅到她身上似的。虽说高科技的玩意儿迎宾馆确实装了不少,但是有些地方还是坚持了老式的防卫,譬如这扇门。这两把看着笨重的钥匙不必任何指纹锁低级,单单是打造出两把钥匙就用上了不少时间,更遑论这金属制品复杂的花纹和徽章,但凡有一点点不相符,这扇门也是打不开的。
厚重的钥匙握在方源手里,不可思议的是女人给出的钥匙串上挂着三把钥匙,看起来大同小异,只在中间部分有颜色的不同。方源观察了一番大门的钥匙孔,发现是两扇对称的半边门。但是这样的话也应该只有两把钥匙啊,这第三把是怎么来的?
女人像是看出来方源的疑问,提示方源将三把钥匙分别卸下来,然后让拿着暗红色钥匙的秦风站在左侧门,拿着暗金色钥匙的吴言站在右侧门,唯一剩下的藏青色钥匙在方源手里,被女人指挥着站在中间。
“这是在玩什么鬼主意?”方源拿着钥匙不明所以。秦风和吴言各自将钥匙捅进去,门却丝毫未动。女人小小地嗤笑一声,解释说:“这扇门很特殊,必须三把钥匙同时使用。两扇门的中间有个不起眼的小机关,那把藏青色的钥匙就是竖着插进去的。必须同时,而且不能搞错颜色,所以单凭一个人是打不开这扇门的。”
这得是多么无聊的人才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啊?吴言扶着门想要深深地叹气,看到秦风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受到冲击最大的是方源,龇牙咧嘴地盯着所谓的“门缝中的小机关”,脸上呈现出便秘一般的痛苦。
试探了几次之后三人终于成功地打开了门。女人不知从哪里摸出条手帕,将钥匙环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方源掂了掂手里的钥匙,交还给她,秦风和吴言也是。女人一一接过,一边擦一边漫不经心道:“要是留下你们的指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
“”方源唉声叹气地抱着头:“你就不能放过你老大我吗?我身份败露对你有什么好处?每次都要说这种话来吓我,老大我很脆弱的,会吓出病的!”
女人像看死狗一样回答说:“老大你还是病了吧,省的给我添麻烦。”
现在的手下都可以这么不敬了吗?方源觉得他们明面上是不法分子,但是实际上还是爱党爱国的好警察啊拜托!“服从领导敬重上级”这样的良好品质还是需要坚持坚持的。或许组织里的思想道德教育可以提上日程了呢。
秦风对这种无意义的谈话毫无兴趣,自顾自地打量起门外的情形。非常幸运的是这里直通迎宾馆的露天停车场如果是地下停车场的话可能还要糟糕一些。远处的警车围绕着迎宾馆的大楼一层又一层,越发衬出这里的冷清。秦风向女人道了谢,从制服裤袋里掏出自己的车钥匙,转身便走。
吴言也匆忙道谢,跟着秦风的脚步快速离去。方源解开领结冲着女人摆摆手,又吩咐两句:“帮我注意着点里面的情况,如果有人鬼鬼祟祟地盯着我之前所在的那个房间,有什么异常,直接送回局里。”女人点头说好,然后从里面关上了门,关门之前还不忘提醒:“衣服洗完之后送回来,叠整齐。不然我就把你供出去。”
刚要把制服外套丢在地上的方源手僵在半空,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最后只能干笑着收回来。把已经丢在地上的领结也捡起来。
A8引擎发动的时候方源正巧坐进来,笑嘻嘻地坐在后排。秦风没管他,不等他坐稳,A8就像跑马场上的汉子一样飞奔而去。坐在副驾驶的吴言手忙脚乱地系好安全带,迎着风声凄厉地问道:“你上来干什么?”
没有安全带能绑只能东倒西歪的方源艰难回答:“好人做到底顺便搭个顺风车而已不过这个风有点大,我冒昧问一下你这个老同学,额,什么时候拿的驾照?开车开的很要命嘛。”
吴言很想反驳回去,无奈车速太快,没关严的窗户呼啦啦地往里面灌风。吴言却不敢关上,因为每一次坐秦风的车他都要晕上一次,最严重的一次甚至吐在了秦风车上,那之后的吴言被秦风彻底无视了一个月。
谁知道坐在后排的人不甘寂寞,拼命地爬起来抱住副驾驶的靠椅,幽怨且悲伤地大喊:“我们不会出什么意外吧?车祸之类的,我怎么突然感觉很不好呢?”秦风不动声色地急打方向盘,没设防的方源就重重地砸在车窗玻璃上。
吴言握着安全带感动到几乎泪流满面:这是多么美妙的发明啊有没有?虽然自己也随着车身倾斜了不小的弧度,但是总归没有撞上玻璃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A8保持着疯狂的速度快速往回赶,吴言相信其实秦风还想更快一点的,如果能飞就最好了。路过小区保安处的时候吴言注意到里面的灯没有亮,秦风毫不减速地驶进住宅区,在自己公寓楼前漂亮地来了个漂移加急刹。甚至来不及锁门,秦风心急火燎地就往楼上冲。吴言也不敢怠慢,拉上还在头昏脑涨的方源紧跟着秦风的步伐。
电梯的速度似乎格外地慢,秦风烦躁地在小小的电梯里不停地转圈。知道“叮”地一声响起,秦风率先冲出电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他和莫筝的家房门大开,玄关的灯甚至还亮着。客厅里一片狼藉,最中间有个人佝偻着背站在那里,昏黄的夜灯下竟透着些苍凉。
是吴哲。既没有回头,也没有看来的人是谁,吴哲只是微低着头喃喃自语:“为什么来不及,为什么又是这样”
的确,这栋房子里哪里都没有莫筝的身影。消失地很彻底,犹如水蒸气的蒸发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趁着今天能更文赶紧再更一发!这年头更个文简直比中彩票还难!
65
65、失踪告急(10) 。。。
吴哲没有转身,甚至没有去看突然出现的三人。吴哲整个人都像是被幻境困住一般不停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秦风没有去管他,而是疯狂地搜寻着原本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另一个身影。厨房、卧室、书房甚至卫生间,哪里都没有,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被风吹拂起的窗帘似乎在嘲笑着所有人的无能为力。
谁都没有说话,无论是想要问的还是感到好奇的,沉默像是晕散开的墨水一样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担心或者恐惧,在有限的空间里似乎被具象化一般伸出尖利的爪子。遍寻不得的秦风这时才注意到吴哲脚边的一片狼藉,围绕着吴哲为半径的地方所有原本整齐的摆放都已经不堪入目,与其说是莫筝挣扎时留下的痕迹,不如说更像是吴哲本人搞出来的破坏痕迹,细看之下居然还有几滴不明显的血迹。
握紧的手掌的中蜿蜒而下的血迹滴落在地面上,当事人却毫无所知地正处于魔怔状态。介于暗红与鲜红之间的血色沉默地在诉说着当事人之前的暴力行径,尤其是吴哲脚边碎掉的玻璃置物架,事实简单到毋庸置疑。
吴言动了动脚腕,上前拍一拍吴哲的肩膀,哑着嗓子问道:“你,你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么?小筝她,已经不见了吗”
被从胡言乱语状态拉回来的人下意识拍掉了吴言的手,警惕地环视着三人。视线落在秦风身上的时候瞳孔骤然收缩,满含着愤怒与恨意的眼神甚至让秦风脊背一阵发凉。毒蛇一样的眸子又在方源身上转过一圈,最后恨恨地望向吴言,语气里是掩藏不了的冰冷:“太晚了,你们也是,我也是,都太晚了。”
听到这话的秦风先是怔忪片刻,然后控制不住地一拳袭上吴哲的下颔,强烈的怒火让他的眼睛都泛着火光:“你闭嘴!什么太晚了?都是你一个人在自说自话!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承认!”
“那又怎么样?”吴哲擦掉嘴边的血迹,吐掉嘴里血丝和唾液的混合体,和秦风扭打起来。他和秦风不同,秦风和莫筝最多不过是认识四年,而他呢?他和莫筝远不止四年,熟悉到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他做了这么多,该做的不该做的,想做的不想做的,他都做了。每一件每一件,为什么还是改变不了这一切?
都是他!吴哲怨毒地砸向秦风的眼眶,内心里的声音不停地叫嚣:“都是他!都是这个男人!如果没有他出现,这一次所有的事情都该结束!没有人会死,莫筝也不会再一次如果没有他如果没有他!”
“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要出现?”吴哲一脚踹在秦风的腹部,将他踢倒在地,打红了眼睛的吴哲环顾两圈,抄起手边的的玻璃酒瓶就要往他头上砸,迅猛的动作伴随着呼啸而来的嘶吼声:“你什么用处都没有!你什么都做不到!”
秦风被打肿了一只眼睛,背部着地的瞬间甚至来不及停歇就看到吴哲疯狂到像是要杀人一样的举动。瘫倒在地的秦风瞄准时机踢在吴哲的膝盖上,趁着他重心不稳要倒下的时候翻身躲过直直重落下来的酒瓶。易碎品接触到地面的时候果不其然破碎开来,玻璃碴子四处飞溅。吴哲一手撑在地面上,掌心上扎满细碎的玻璃。吴哲抬起手看着血肉模糊的手掌,有什么画面在头脑中一闪而过。
同样是手掌受伤的自己,坐在校医院铺着白色床单的病床上。窗台上摆着一盆蓝紫色的矢车菊,小小的花瓣有些枯萎的迹象却仍然坚强地在微风中张扬。他就坐在那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伤,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小小的房间里没有人,除了那一方蓝色的天空,整个世界都像是没有颜色一般。直到有个人推开那扇白色的门,普普通通的帆布鞋迈着急促的步伐来到自己面前。
他没有抬头,所以只能看到来人手上端着的微型医疗箱。那应该是个女生,穿着浅蓝色的牛仔裤和黑色帆布鞋,手腕上带着一串编织绳,上面缀着一青一红两颗小珠子。女生穿着黑白条纹的针织衫,他没有再往上看,不知道是不能还是不敢。女生把医疗箱重重地放在床边的小矮柜上,从瓶瓶罐罐里拣出几瓶和一卷绷带,还有一盒棉签。
他一直注视着女生手上的动作,将那双手看了个透彻。女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微微变调却能够听清在说什么。可是无论他怎么听都辨别不出这是谁,就像他最终抬起头,却仍然看不清女生那张脸一样。
手掌心的伤口在药水的刺激下泛起疼痛,女生的手捏着棉签一边小心翼翼地涂着,嘴上却很生气地在抱怨:“你什么时候能知道照顾一下自己?每次都会受伤你是小孩子吗?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帮你的我说!”
他困惑地看着女生的动作,心里反复思考着会这么和自己说话的人到底和自己是什么关系。家人还是朋友?好心还是故意?为什么除了她没有别人来这里呢?她会是什么样子呢?会不会
“我说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女生把棉签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开始往他手上缠绷带。一圈又一圈,直至他的手被白色绷带掩盖住药水的颜色。女生仍然在气愤地说着什么,他却越来越听不清了。他猛然抓住女生的手,像是潜意识里在害怕什么一样颤抖着声音:“你是谁?你认识我吗?我看不清你的脸!”
女生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话,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吴哲的动作。只是那双被吴哲握住的手逐渐变得透明,连带着她整个人都若隐若现几乎要消失。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他疯狂地想要看清她的脸,却感到手中温度的流失。画面一转,映入眼前的是一张惨白到毫无血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