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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先生过奖了。”我虚应着,借机抬眼偷瞄了下孔明。
孔明已经收回目光,坐下品了口茶,神情很淡然。
“凌弟往后可以常来草庐和我们聚聚,你的见解很独到。”徐庶对我绽开了他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既然众位与凌如此投缘,何不让他迁到草庐来与孔明同住?”静慧师太提议道,“一个男子住在尼姑庵内,终有不便。”
昨日还当我是块宝,今日却好似扔烫手山芋,把我随便往外一抛。静慧师太,你在打什么主意?
徐庶与庞统均颔首:“如此甚好,日后往来方便些。”
“不,不,小弟与孔明先生只今日一见,怎好住此讨扰?”我连忙摇头。
“我尚缺一名书童,不知你可愿意?”半天没说话的孔明云淡风轻的开口道。
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为孔明的书童了,平日除了打扫书房,整理书卷外,便是与孔明研墨,谈天说地,道古论今。天气好的时候便出门去踏青,吟诗做对,日子过的倒也轻松写意。
这段日子的相处,我发现孔明读书与当时大多数人不一样,他阅览各种各样的书籍,且并不拘泥于一章一句,而是观其大略,书房里常见他随意写下的心得手稿。
多年的潜心钻研,孔明不但熟知天文地理,奇门遁术,而且精通战术兵法,他还十分注意观察和分析现下的社会形势,丝毫没有读书人的迂腐之气,安然若定的表象下,隐藏着蓄势待发的力量。
闲时他常一人独吟诗歌,尤其喜欢吟诵《梁父吟》这首古歌谣。
可是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静慧师太为什么硬要把我往孔明身上推?这么轻易的就把我的后半生给买断了。
此后我问了师太好几次,她总是笑答:佛曰,不可云,不可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是只老狐狸?
至于孔明为何如此干脆的把我收做书童,答案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不过,那已经是后话了。
正文 第四章 三顾茅庐
(更新时间:2005年02月23日 本章字数: 2560)
日子平静如水的滑过了好长一段,我与孔明亦师亦友,相处融洽。
“凌。”孔明清亮的嗓音在屋外响起。
“我在这里。”我扔下手中的书,朝外跑去。
孔明衣着整齐的站在院中:“今日我要外出,掌灯时分才回,你留下看家吧。”
哦?往常都是我和他一起出门的,今天他怎么独行了?
孔明已走出门口,忽又回头嘱咐了一句:“你的药还在炉上煎着,半个时辰后便可喝了。”
“恩。”我答应了声,目送他远去。
虽然有些怀疑,但我发现心脏已不再疼痛,难道穿一趟时空,连心脏病都能治好?
但我的身体一直不大好,而孔明对医理、医术也颇有见地,甚有造诣。他让我以糜粥和果蔬鲜汁调养,再用平和的药物调理。如此一段时日,我气脉和缓,脸色也渐好。
我刚把药从罐里倒出,便听见清脆的扣门声。
这么早就回来了?我疑惑的打开门。
门外立着三人。其中一人做儒生打扮,脸上隐约的皱纹无碍他非凡的英气。他身后的两条大汉,一个黑脸大胡子,一个红脸长须。
“请问卧龙先生在吗?”为首的中年人问道。
“不巧,先生今日出门去了,晚上才回。”
“哦?”那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那我们改日再来拜会。告辞。”语毕,冲我微一颔首,转身迈开步子走了。
黑脸的大胡子不耐烦的喊道:“什么?不在?今天白来了,下次还要再来一趟?”
我心里暗笑道,刘皇叔啊,刘皇叔,你们不止要再来一趟,是两趟,不然怎称的上是三顾茅庐啊?
那三人正是刘备、张飞与关羽。
关羽一把拉住张飞:“三弟,别嚷嚷,走了!”
三人飞身上马,扬起一阵尘土,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孔明一直到亥时才回来,已稍显疲态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孔明,(最初的时候我唤他孔明先生,可孔明执意要我直乎其名)今日有人登门拜访。”我倒了杯茶给他。
“哦,是何人?”孔明语调清平,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来人没有说明。”我心想,孔明你应该清楚他们是什么人,也知道他们会来,否则也不会特意避开了。
“他果真来了。”孔明喃喃低语着,指尖轻抚着鹅毛扇,眼睑低垂,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我知道他想独自呆一会,便悄悄的退出去了。
天还未亮,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我与孔明顺着陡峭的羊肠小道向山顶爬去。
那时的山,两边根本没有栏杆,路上也没有石阶,我们只能踏着悬崖绝壁的边缘一步步往前移。我不敢左顾右盼,怕稍一疏忽,便一溜烟的往下滚去。
我们一刻不停地往上攀登,终于登上了山顶。
这儿四面均是山,在中间位置的巨峰上横挂着一条瀑布,像是飞出的一股急流。从急流中飞溅出一团团水沫,有些还未着地已成了雾气,往空中飘去。瀑布向下冲击,隆隆的雷鸣声在这幽深的谷中回荡,真叫人心惊胆战。
我拣了块干净的青石坐下,揉了揉早已酸麻的四肢。
孔明在我身边坐下,一双璀璨黑眸望向远方:“凌,想听个故事吗?”不等我回答,他径自往下说:“在琅邪阳都,有一少年,他早年丧父,与弟妹一起跟随着为官的叔父。可惜,叔父很快也病逝了。少年和弟妹失去了生活依靠,便移居隆中,隐居乡间耕种,维持生计。”说到这,他顿了顿,转头看着我。
我知道他在说自己的故事,大气也不敢出,只是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好一会,孔明清朗的声音才又响起:“光阴似箭,少年已成为青年。多年来,他潜心钻研战术兵法,积累着治国用兵的知识,等着有朝一日能一展自己的抱负。”
孔明停下吁了口气,声调高亢起来:“终有一日,所有时机均已成熟,他却犹豫不定。”
“为什么?”我用眼神传递着疑问。
孔明语气中透出丝丝无奈:“治乱世需用重典。如今烽烟四起,到处战乱。一旦投身仕途,便身不由己,难免要沾得满手血腥,但这并非我所愿啊!”
“和平是要用战争获得的,这并不矛盾。为了创造太平之世,就必须掌握权势!”我明白这些道理孔明都懂,他只是希望有人推他一把:“深潭里,蛟龙不会一世僵卧,晓以时日,定能一飞冲天!”
孔明眼底浮起笑意,他起身往前走去,我也紧随其后。
旭日东升!天大亮了,天空一碧如洗。孔明的深眸在朝阳的映照下,闪烁着火样的光芒。
群峰夹峙着的深深山谷中,充满了山中特有的空气,那是一种清新、舒服、凉爽的感觉。
我们久久的立着,置身其中,如临仙境一般,享受着大地复舒,沉浸在这永恒的律动中……
那日我与孔明出游登山,恰好避过了刘备的第二次来访。他留下一笺,表达了对孔明的倾慕之意。
而孔明已下定决心,他静静的在家中等候着刘备的第三次登门。
翌日,我在前院练字,孔明则仰卧于草堂几席上假寐。
叩门声适时响起,我胸有成竹的上前开门,门外果然站着刘备三人。
“今日先生可在庄上?”
我笑答道:“先生昨晚才归,今日仍在草堂上酣睡未醒。”
“既如此,请勿通报。”刘备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不知我可否入院等候先生醒来?”
“请。”我闪开身。
刘备回头吩咐关、张二人,在门口等着。
在我的指引下,刘备徐步而入,只见孔明仍侧卧于草堂几席之上,他便拱立阶下静静等候,半晌,孔明依然没有醒来。
关羽与张飞在外久立半天,不见动静,也进院来。
看见刘备犹然侍立在一旁,张飞大怒:“这先生如此傲慢!见我哥哥侍立阶下,他竟高卧,推睡不起!等我去屋后放一把火,看他起不起!”
我在一旁,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好避口不语,悄悄走到孔明塌前。
关羽死死拉住他:“三弟!切勿冲动,误了哥哥大事!”
刘备皱眉:“你二人快去门外等候!吵醒先生便不好了!”
这时听得堂上有动静,三人望去,见孔明翻身将起,且口中吟诗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吟罢,翻身问我:“有俗客来否?”
我答道:“刘皇叔在此,且已立候多时。”心中已忍笑到内伤,差点破功,直夸孔明有演戏的天赋。
孔明连忙起身:“何不早报!容我先更衣。”便转入后堂不见踪影。
又过了半晌,方见孔明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中轻摇鹅毛扇,神态自若的走出,眸中星芒点点,飘飘然,似有神仙之概。
刘备三人皆看得有些恍惚,一时无语。
孔明把全部行头都穿上身啦?真会造势!我窃笑着,退下去沏茶了。
等我把茶奉上时,孔明与刘备已相谈甚欢。而关羽、张飞则侍立在院中。
我无心听孔、刘二人的谈话,但知道孔明今日这一番对天下精辟透彻的分析,便是后来有名的《隆中对》。
正文 第五章 一往无前
(更新时间:2005年02月23日 本章字数: 1866)
这几日,孔明皆很忙碌,自他答应助刘备后,亲朋好友便不断的登门来访,寻问他的去向。
而我在这个时空无牵无挂,除了静慧师太,我根本不用向任何人交代行踪。
陪静慧师太聊了一天,在她的千叮万瞩中,我出妙弦庵时已是傍晚了。
一个人走在夜晚的山路上,是有些怕人的。我小跑着,看着越来越昏暗的光线,心里有些着急。冷不防从前方树丛里闪出一条黑影。
“啊。”我强自镇定,捂住胸口,只低唤了声。
那人一身整齐的装扮,看来不像是拦路抢劫的悍匪,或许也是个过路人吧?
我微一低头,绕过他,往前走去。可那人却紧紧拽住我的胳膊,拦住我的去路。
我大吃一惊,慌忙抬眼向他看去。
那人的脸上却是说不出的惊恐,他颤抖的喊道:“小,小姐,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我使劲甩着手,奋力挣脱,忘了自己正站在一个小土坎上,一时脚下不稳,往后倒去。后方是斜坡,我就着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
好在斜坡并不陡,我爬起后也顾不得脸上的汗水和泥土,拔腿就跑。那人竟也跟着从山坡上下来,嘴里高喊着:“小姐!小姐!你不要跑啊!”
我不敢再回头,跑的飞快,途中也不知拌倒了几次。那人的声音渐渐远了,终于把他甩掉了!
许久以后我才知道,那人和我将来的命运有着莫大的联系,但此时我哪里晓得!
瞧见前方的屋子,我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了地,终于到家了!
我疲累不堪的推开门,只见孔明端坐在桌前,桌上的饭菜均未动过。
“怎会弄得如此狼狈?”孔明立时起身向我走来。
“呵,呵,”我傻笑着,不打算把方才的事告诉他,只说道:“天太暗了,看不清路。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来了。”
孔明掺扶着我坐下,俊秀的眉轻轻拢起,“等我一会。”回身出去了。
很快,孔明便拿着创伤药进来了。我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脸上、手上,全身上下多次擦伤,有些都淤青红肿了,定是跌倒的时候蹭到的。
“吁~~~”我倒抽了口凉气,下意识的握紧拳头。
“很疼吧?”孔明停下手中的药棒,眉头拢的更紧了。
我费力的挤出笑容:“没事。我忍的住。”
药棒更轻的在我的伤口上游走:“凌,”孔明的声音异常的低沉:“明日我便去新野,你就留在草庐吧。”
“什么?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嚯’的站起,“你不打算带我一起去新野?”
“凌,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孔明有些无奈,“你一个女子,出门诸多不便,还是留在这里好些。”
“女子就不能……”我猛地打住,等等,孔明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孩?难道说,他早已知道,却一直不说破,他是在耍弄我吗?
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语的悲愤,“我是女子又怎样?你以为女子就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吗?诸葛孔明,你错了!”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女人不是被物化的工具,我和你一样,有感情,有理想,有信念。站在这里,我们是平等的!”
“凌,冷静下来。”孔明清亮的劝阻声无法使我平静下来,我像一只掉进罗网的鸟儿,用力撕扯着自己的羽毛,歇斯底里的宣泄积压已久的情绪。
“唉……”孔明长叹了声,修长的手指穿过我的发,托住我的后脑勺,轻轻的把我的头按进他的怀里。
靠在孔明宽广温暖的胸膛上,我再也克制不住,泪水滚滚而下。我仿佛看到连绵不断的往事、久已忘记的寂寞,从长满青苔的记忆中涌出来。